24 、大瓜

銅門後,穆元德在那一聲聲“元郎”的呼喚下,态度明顯軟化,沒再急着離開。

“我不能久待。”

女子妍麗地嬌笑了一聲,并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俨然在她看來,穆元德沒走便是屈服在她的魅力之下。

門外的穆清清聽得面紅耳赤,半個時辰前飛鳳燈下的純情戲碼與之一比堪為小巫見大巫,這女子光聽聲音便能聯想到風情萬種,話語間把她爹拿捏得死死的,也不知為何不長眼看上穆元德這等渣男。

原著裏沒有提到穆元德出軌之事。穆清清隐約覺得自己是撞破了隐藏劇情,否則單這件事不會一下子送了500點吃瓜值。

“師绾媚,你留我下來究竟想做什麽?”穆元德的聲音傳出。

穆清清大吃一驚:地下密室中和穆元德幽會的女子竟然是魂宗的宗主,師绾媚!

[吃瓜值+500]

魂宗修習神魂之術,是仙魔大戰時背棄魔君“從良”後的魔修分支。原著裏着重描寫魂宗的邪異,還有魂宗主的美豔妖媚,裙下之臣無數,就連兩大仙庒的現任家主都與她傳出過桃|色舊聞。

魂宗位列三宗,遠比五大派之末的落楓派地位高,師绾媚不可能看上穆元德的財權,更不可能是看上他中年發福的身材。

破岳山莊的紀鶴先,無念山莊的裴正業,哪個拎出來不比穆元德優秀百倍。難道是……真愛無疑?

穆清清心中漸生不安,危機感警示她适可而止,立刻離開,但另一方面是富貴險中求,更多的吃瓜值近在眼前。

五年飛升計劃,不是說說就罷。穆清清決定聽下去。她身前的黃琴亦是沒有離開的意思,視線借着門縫朝裏探去。

“聽說你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小女兒。那孩子可愛嗎?是長得像你,還是像黃姐姐啊?”師绾媚笑道,一襲半透的紅色紗衣,酥|胸半露,婀娜地倚在榻上,赤|裸的玉足一晃一晃地勾起。

“你打聽這些作甚?”穆元德警惕地橫了她一眼,顯然兩人的關系沒有穆清清想得深入。

“元郎,我只是關心那孩子。”師绾媚把掉落到胸口的碎發纏在指間把玩,目色瑩瑩,媚态撩人,“難道當年之事你還在疑我?”

穆清清不覺咬住了手指,免得自己被瓜驚得失智。

[穆輕輕流落在外十六年竟與魂宗主有關?]

師绾媚颦眉欲泣:“當年仙盟大會,我與黃姐姐先後臨盆,不料魔氣洩露凝成魔物害人。混亂之中,黃姐姐的孩子被人抱走,那時我還在卧榻,你如何能懷疑到我身上的?”

“真相如何,你自己清楚!”穆元德甩袖哼了一聲,沒把話說死,因為他自己也不确定。

先後臨盆也即師绾媚還育有孩子,可修真界從未傳出過魂宗主懷孕生子之事!這孩子是死是活,如今又在何處?他或她的親爹又是誰?

穆清清把手指咬痛了,心還是砰砰跳。在計分器上填報道:

[真千金丢失,竟是狗男人與小三合謀之果!]

吃瓜值+2000!

[是的,我有一個孩子!修真界萬人迷珠胎暗結,孩子他爹竟然是……]

吃瓜值+5000!

一共加了7000!穆清清意識到自己真的捅到大瓜了。師绾媚的孩子一定不是普通人。

“元郎,我對你之心,難道你還不曾明白嗎?”師绾媚哀怨地捧心,“當年的那孩子,還有這一年來的相伴……”

師绾媚竟在這地下密室中呆了一年?就為了陪穆元德?

穆清清滿是疑惑,忽地聽到一聲嗤笑。

姐,你在偷聽啊!就算真覺得好笑,不能出去再笑嗎!

她震驚地擡頭看向黃琴,卻被他甩出的黑鬥篷攏住,與此同時銅門內的兩人同時厲聲質問:“誰?!”

穆清清容不得多想,捉起鬥篷披在身上,想要運氣向外沖。她有自知之明,吃瓜值都告訴她聽到的瓜有多勁爆了,若是被這兩人捉住,穆元德不見得會顧忌那點血緣之情,師绾媚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且手段奇詭。

但她才跨出一步,就被黃琴推進了燃燈下的陰影裏,而他身披另一件鬥篷,佝偻着身影向外沖去。

黃琴的出手太快了,穆清清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在她再想要動作時,穆元德已經拉開了銅門從中奔出。

穆清清眼見穆元德滿臉殺氣,呼吸都屏住了,卻見穆元德竟徑直從她面前掠過,直沖黃琴的方向跑去。

“……”穆清清的心跳得快要沖出喉頭。但危險還沒徹底解除,因為銅門後還有一個人沒出來——

魂宗宗主,師绾媚。

穆清清用餘光緊盯着搖擺的幅度漸漸變小的銅門,貼着牆壁一動不敢動。

另一邊,黃琴借着鬥篷遮掩,忍着筋骨拉扯的劇痛,飛快調整身影。他沒準備現在就暴露身份,所以該做的遮掩還是要做。

“賊子哪裏逃!”穆元德心知這人能進入地下密室,必然已經知曉了自己秘密,便決不能讓他活着離開落楓派。

眼下殺心正盛,穆元德直接抽出自己的本命武器玄冥刀對着前方的黑衣人劈去,毫無留手,意在一擊必殺。

玄冥刀為落楓派傳承至今每任掌門的佩刀,本身品級為極品靈器,威力不可小觑。

黃琴在他出刀之前已預判先往檐角抛出了鈎爪,半空轉向朝左前方躍去。雖然避開了玄冥刀的主鋒,但仍是被刀氣禍及,腳剛碰到瓦片便被掀飛出去。

他就勢一滾,身上的鬥篷是一件上品防禦靈器,為他抵擋住大半的傷害,但直面刀鋒的後背仍像被利器切割一般疼痛。

黃琴沒有回頭,繼續抛出鈎爪,加速移動。穆元德本以為他要往宗門方向遁逃,卻見他反向去了後山越走越偏。

此舉正合他意,穆元德本就希望這件事能悄無聲息地解決。他立刻緊随其後,出刀的威力減小,意在把人往偏僻處抨。

直到了楓林外一處峭壁前,黃琴先行止步,回頭面向穆元德時,身形矮了一截,臉上已覆上一張修羅惡面。

穆元德舉刀踩在枯葉上,一步一步朝他迫近,他不在乎這人耍什麽花招,反正都得死!

黃琴踏地借力,俯沖而出,反手之時手中已多了一把短劍。穆元德目光陰冷,橫刀迎擊。

短劍與玄冥刀相接,玄冥刀上泛起一層金光,短劍幾乎瞬間就出現了裂紋。穆元德把刀向前一送,黃琴果斷飛踢旋身,借由嵌入玄冥刀的短劍做支撐躍起,棄劍落到穆元德身後。

穆元德機警地轉身,玄冥刀飛砍向黑衣人,卻再度被一把新的短劍攔住。

在短劍碎裂之前,黃琴已經運氣向後拉開了距離,目色漸沉。穆元德有玄冥刀在手,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拖下去的話,局面對他越發不利。

壓下了喉頭翻湧的血氣,又一把短劍出現在黃琴手中。穆元德劈裂了多把靈器,信心大漲,認對方是強弩之末,冷嘲着把靈氣注入與玄冥刀共鳴,刀氣瞬間輻射一倍有餘,自左前到右下向黃琴斜劈出一個半圓的弧度。

金色的刀氣鋪天蓋地而來,就算黃琴想再耍鈎爪,已無安全的去處。只見他立在原地,用短劍劃破了手心,把血抹在了劍刃上,随後以相反的方向旋劍作盾。

“不可能!”眼見刀氣被擋下大半,穆元德驚呼出聲。這黑人幾次交手下來暴露的只有金丹實力,武器更是下品靈器,是如何能擋得下他全盛期的一擊的?

黃琴沒有答話,反手持劍朝他刺來。穆元德瞥到劍上的血,如醍醐灌頂 :“血液可以令靈器短暫增幅!純陽血脈!你是破岳山莊的人!”

純陽血脈的妙用還是師绾媚透露給他的,在此之前他只知道破岳山莊嫡脈之血可以鎮邪驅魔。

染血的短劍擊在玄冥刀上,發出清越的鳴聲,結果不言而喻。穆元德心中已慌了神,一時不知破岳山莊為何派人潛入,又是如何摸到他與師绾媚的密謀場所。想要知道原因,他只能把人抓起審問。

穆元德改了滅口為活捉,出手有了顧忌,但黃琴卻沒有跟他糾纏的打算。他右手持劍架住了玄冥刀,左手立掌朝穆元德的胸口拍去。

穆元德沒想到他區區金丹竟敢跟自己對掌,遂毫不遲疑地橫掌還擊。然掌心相對時,對面涓涓細流竟一下子化作了汪洋暴戾地沖撞進他的經脈之中!

“你竟是化神修為!”穆元德猝不及防,被碾壓得徹底,一口心頭血被激得噴出。

黃琴橫劍擋住了血花,鈎爪瞬間飛出勾住了他早已覓定的位置,人随之一蕩落入了林中,幾個跳躍往山下奔去。

直到拉開了距離後,他踉跄了兩步,終于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癱靠在樹幹上劇烈喘息。

“心頭血已經取到了。”黃琴取出了白瓶,抖着手倒了一把拍進口中,借着喉頭的血液咽下。藥效作用得極快,他意識清明了起來,咬牙把短劍上的血收攏到瓷瓶中。

“比計劃中要快。”他邊咳嗽,邊呢喃,擡起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還有意外收獲……師绾媚竟然還活着,而且躲在了落楓派。”

想到這裏,他目色一沉:地下密室時只有穆元德一人追他而出,師绾媚還留在那裏,一旦她發現穆清清,必定會痛下殺手。

随後他涼薄地笑了笑:穆清清是死是活,與他何幹?

來落楓派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了,有了心頭血,他就能制作傀儡控制封印物,比種魔種更加便利。

黃琴氣息暫緩後,調整了身形,繼續往山下掠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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