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私會

一只巴掌大的雪白絨球,展現在黃琴眼前。

他愣了下,沒察覺到眼眸中沁入的暖意,故意用兩根手指把絨球捏起,嫌棄地晃了晃:“這是什麽?”

雪白柔軟,似犬又非犬,僅一雙尖耳像樣,頭大而圓,中間一只如新荷般小而尖的獨角,睿智的長相又透着股難言的憨氣。四足和尾巴更是奇怪,足身類麒麟,尾巴則挺翹蓬松,像雲朵一般。

“啧,好醜。”

穆清清不樂意了,她拔禿了尾巴才紮出這只毛茸茸的:“這是世界上最可愛最好看最最最漂亮的生物了!”

“最醜的小白狗嗎?”黃琴哼了一聲,十分懷疑她的審美。

“這是谛聽!獨一無二的神獸!瑞獸!”而且分明就很好看,最好看了!

“姐姐不想要就還我!”穆清清拉住他的袖子,但還沒碰到,黃琴就把手擡高了。

“送人的東西還能拿回的嗎?”黃琴手腕一翻,絨球落入了袖袋中,再空手接住了她伸來的手,把人拽近。

對上她氣紅了的眼角,黃琴嘴角微勾起,挑釁道:“誰教你的?”

穆清清鼓了臉,一時氣血上頭,剛要撲過去與他理論,袖中突然傳出一股巨力把她反推而出。

事發突然,因着黃琴靠在樹幹上,被茂密的紅楓擋了大半,所以穆清清從樹上墜落之時,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發覺水藍色的長绫從袖袋中竄出。

她反應極快地在它完全離開前,拽住了尾端的琉璃銀墜。但向善绫宛若發了瘋一般,不僅沒被她拉住,反而把人帶着一同如游龍般往天上奔走。

寒風如刀刮一般割在她臉上,穆清清勾在了“龍尾”處,被甩得頭昏腦漲。她嘗試注入靈氣,重新控制向善绫,但多日下來已對她十分服帖的長绫竟在此時表現出了排斥。

更糟糕的是,绫緞柔滑如水,她力氣再大也無法握牢,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逐漸下滑,勉強用指甲摳住了最末端的銀墜。

好痛。穆清清咬緊了牙關,用力想往上再拽深一截,這時她耳畔傳來一聲嘆息:“放手。”

穆清清微滞,但沒立刻放開。可随即也由不得她,向善绫忽而“神龍擺尾”上下翻轉,掙紮得尤為激烈。

琉璃銀墜徹底從手心脫出,竄入峰頂方向,穆清清失去了支撐,倏爾從空中墜落。

練氣期不借助靈器,做不到短暫禦空。穆清清這才注意到向善绫把自己帶到了多高的位置上,以她尚未經過鍛體的資質,怕是摔下去得靈丹妙藥養個月餘才能齊活。

昔日以為向善绫拉她墜湖不過玩鬧,如今卻直接帶她上天了,早知道她就放手算了。

穆清清嘆了口氣,剛閉上雙眼,衣領就被人提溜住,下墜的速度随之緩解。待她重新睜開眼,已經落在了一處屋檐上。

這似是峰頂和楓殿後的一處院址,也不知道她被向善绫帶着在天上蕩了多久,才會落到這個地方來。

穆清清想轉身對黃琴道謝,但一動才發現自己腳軟得離開,驚出了一身冷汗,啓唇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只能先靠着他的手臂緩緩。

就在這時,水藍色的绫緞從空中飄落,堆疊在他們二人相纏的手上。

穆清清:“……”

整這一出就是玩對吧?就是為了凸顯它會飛對吧?

恢複了一點力氣,穆清清把向善绫扒拉下來,看向黃琴:“謝謝姐姐救我大命。這東⑨SJ西你看怎麽處置合适?”

向善绫:QAQ

黃琴瞥了她一眼,正待開口,餘光忽而看到一人自林外疾步而來。他眸色一深,連忙拉住穆清清退到陰影處隐匿。

白月中懸,陰影只比牆檐寬出了一點,窄小的可憐。穆清清被勾住了腰陷入他懷中,霎時被冰得打了個激靈。

兩人不約而同地愣了下。穆清清是感慨姐姐的胸膛太過硬朗,黃琴則是感覺她貼過來時除了太過滾燙,尾椎骨處似乎還有別的東西……在動。

但随着林中人步入後院,黃琴來不及多想,他怕穆清清突然發聲,另一只手擡起捂住了她的嘴。穆清清眨了眨眼,知道事态輕重,沒有掙紮,而是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來人深衣加身,頭戴烏金發冠,能看得出是個略微發福的中年人。

竟是落楓派掌門穆元德,她的便宜爹!

七夕燈會,他不陪黃淑媛,而是一人鬼鬼祟祟摸到這處隐秘偏僻的小院作甚?

她詫異的幾息,穆元德已經走到院落中一棵粗壯的紅楓樹前,周遭靈氣微動,随後人便不見蹤影。

黃琴拉着穆清清沒有第一時間動作,而是再等了一會兒,才走出了陰影。他側頭瞥了穆清清一眼,不等他想好要怎麽處理她,袖子便被她拉住了。

穆清清雙眸湛亮地迎向他的視線,她要一起去!她已經聞到了瓜的氣息!

黃琴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反而是随性之至,便帶了她一把,足尖輕點落到紅楓樹前。

他模仿起穆元德的開門指令十分輕松,甚至幾個暗樁陷阱也被他壓下,一時間如入無人之境。

紅楓樹的迷陣被破,一扇通往地下的門展露在他們面前,彌漫出一股脂粉糅雜着鐵鏽的腥味。

黃琴當先進入,穆清清沒有猶豫,緊随其後。她太過幹脆利落,反倒讓黃琴回頭,神情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通道不算寬敞,僅可讓一成年男子輕松通過。兩邊的土牆每隔十步距離就懸挂了一盞燃燈照明,一直通入到石階盡頭的銅門處,脂粉的味道更加濃厚。

也不知是穆元德留的手段太少,還是黃琴技高一籌,直到他們靜步來到銅門前,裏面的對話仍未停頓,并沒察覺到外頭有人偷聽。

“你來了~”這聲音柔媚非常,似每個音都揣了一枚鈎子,勾得人心波蕩漾。

只聽穆元德應了一聲:“這個月的份量。”

随之是玉盒擱在石桌上的聲音。腳步聲再度響起,往銅門這方逼近。

穆清清沒想到穆元德竟是放了東西就離開,連忙拉住黃琴的袖子,示意他趕緊離開。但黃琴卻站立不動,昏暗的燈光下,雙眸黑沉似水,沒有丁點人氣,宛若一柄嗜血的魔刀。

先前他還嫌棄穆清清聽人牆角,如今半個時辰不到,便輪到他自己不願歸返。

穆清清看他狀态不對,似又犯病了,心急如焚地拉住了他的手,想強帶他離開。

就在這時——

腳步聲停了。女子嬌俏妩媚的聲音夾雜着衣料摩擦的聲音同時響起:“怎麽來了才一會兒就走呢?”

“我還有要事。”穆元德的聲音慌了一息又故作沉穩,光聽着就覺得虛。

“要事?回去見你家的母老虎嗎?”女子嬌笑着從背後靠近,抓起了他的金扣把玩,“天天對着她,你不膩嗎?”

“你都好些日子沒來見我了。元郎,你當真一點都不想我嗎?”

“元郎……”

穆清清僵硬地扭過頭,目光有些飄忽:好家夥!穆元德不愧是丁志明師父,也是個渣男中的戰鬥雞!

[落楓派掌門七夕于自家後院私會不知名女修!金屋藏嬌石錘!]

吃瓜值一下子加了500,穆清清宛若看到了一頭肥羊。她咬了咬指尖,在計分器上輸入:[如果我要把這條消息傳遞給黃淑媛,要扣多少?]

[60點吃瓜值]

收入遠大于支出,穆清清當即決定沖!她便宜爹都膽敢把三兒養在後院了,作為親閨女,她怎麽能讓阿娘蒙在鼓裏被他肆意欺瞞呢!

最好她娘能及時帶人趕來,把他們堵在這裏,成功捉奸!那樣,她指不定還能再賺一筆吃瓜值。

[消息已傳達。扣除60點,剩餘2240點吃瓜值。]

與此同時,正坐在梳妝臺前搗鼓着瓶瓶罐罐護膚的黃淑媛,突然從妝盒裏翻出了一張黃紙:“修真界八卦小報?”

她本只是随意瞄了兩眼,誰知眼神太好,瞬間捕捉到了關鍵詞:七夕,落楓派掌門,金屋藏嬌,和楓殿後院小宅……

“偷情偷到登報了?!”黃淑媛暴起,梳妝臺瞬時被推翻,瓷瓶瓦罐悉數摔裂。

這小報是哪個王八蛋發行的?寫着“修真界”,難道整個修真界都知曉她夫君金屋藏嬌,還專門塞張報紙來嘲諷她?

她成了最後一個知道夫君出軌的人?

黃淑媛作為水雲派的大小姐嫁到落楓派來,順風順水幾十年就沒受過這委屈!

“那個賤人是誰!”她非得撕了她!

“夫人!”侍女驚慌地湧入,想去攙扶卻被她青黑的臉色吓得頓住了腳步。

“穆元德人呢?”黃淑媛把黃紙當做穆元德,捏得沙沙作響,咬牙道。

侍女們面面相觑,有人小聲回禀:“掌門一個時辰前出去了。”

時間對上了,黃淑媛把黃紙丢進了火盆中,發出了咯咯咯的冷笑:“他去哪了?”

侍女們皆低下頭。掌門的行蹤,哪是她們這些雜役能夠打探的?

“你們不知道……”黃淑媛看着黃紙化為了灰燼,眼底閃過幾分厲色,一字一句道,“我知道。”

“立刻給我梳妝!”她扭頭朝一側吩咐,“黃珊,喊上黃家侍從,一刻鐘後在殿外等我!”

寧可殺錯,不能放過!

作者有話說:

推推我的預收,目測是個沙雕治愈系的故事~

《修仙界遍地都是我的娃娃親》

池青薇活到成年才知道自己窮酸的宗門竟然全員大佬,而這些大佬擔心她一個人在修仙界不好過,飛升前都給她訂了一門娃娃親。

青薇掰着手指頭一數,不多,七個師父,也就七門娃娃親。

于是青薇抱着信物下山了。

一號未婚夫綽號“小可愛”,接頭暗號【糖葫蘆】,如今是個修無情道的劍修。

他說可以和青薇在一起,但是他以後要太上忘情,可能要留她一人在凡間。

二號未婚夫綽號“小可憐”,接頭暗號【搬磚】,如今是北域之王,後宮佳麗三千

他說可以和青薇在一起,但是他以後要一統北疆,正妃之位要競争上崗

三號未婚夫綽號“小甜甜”,接頭暗號【助人為樂】,如今是個能止小兒啼哭的大魔頭,正被鎮壓在不周山下

他說可以和青薇在一起,只要把他放出來……

四號未婚夫綽號“膽小鬼”,接頭暗號【一閃一閃亮晶晶】,如今是頭成年巨龍

他說可以和青薇在一起,但他想要個孩子……

五號未婚夫綽號“小結巴”,接頭暗號【……】,如今是只花狐貍

他說青薇來的不巧,他剛交上新道侶,但如果青薇不介意的話,可以三人行

六號未婚夫綽號“蛋蛋”,接頭暗號【蛋蛋才不是蛋蛋】,如今也還在蛋裏

他說……不,青薇不想聽他說

抱着一顆蛋的青薇敲開了七號未婚夫的門,綽號“男媽媽”

可是少年一把劍橫在她的脖子上:“你、也是觊觎我的體質來的嗎?”

天知道,她只是想給孩子找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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