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是防盜章,先別買,更新都在35章前一章= = (5)
地想着她此時的心情,連握着水杯的手都在輕輕抖動。
為了掩飾自己驚慌的情緒,段雲岫連忙擡起手猛喝了一口水。然而喝完,他神色一變,緊緊地拽住了身旁正吃着飯的蕭子妍,然而他剛碰到蕭子妍的手,蕭子妍身子一軟,整個人朝地上倒去。
段雲岫想要将身體裏的迷藥逼出,但他的腦子昏昏沉沉,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最終,他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困意,身子一歪,倒在了桌上。
迷迷糊糊間,他聽見有人道:“我的迷藥連壯牛都一喝即倒,怎麽可能迷不暈人呢!”
“快看這個少年!遠看就覺得不錯,近看簡直是極品!我說出手是對的吧!絕對能賣出好價錢!”
臉上被人撫摸着讓段雲岫有種難忍的惡心感,他想将該死的賊手折斷,卻發現自己根本擡不起手。反而身子被人抗了起來。
“這個女的怎麽辦?”
“就丢在這吧,女子又賣不出什麽錢。”
段雲岫掙紮地睜開了一條縫,見蕭子妍七倒八歪地跌在地上,安然無恙,心中松了松。随後,他陷入了昏迷,完全的不醒人事。
段雲岫再次醒來是被一陣強烈的颠簸給颠醒的,還沒睜眼就明顯的感到頭昏目眩,脖子又痛又酸。他想伸手去揉,卻發現自己雙手和腳踝被粗繩捆綁着,連嘴裏也塞着一塊布。
這時,意識漸漸回籠,他才想起自己遭人暗算了!
所幸,蕭子妍沒事……
耳邊是哐啷哐啷的聲音,段雲岫意識到自己如今身處馬車的車廂裏。按照迷暈前幾人的話語,恐怕他這次碰上的是人販子。
段雲岫不驚不恐地斂住心神,先将嘴裏塞的破布吐出去。随後屏氣凝神輕輕一掙,綁着他手腕的繩子輕松地扯斷了。
他立即将蒙着眼睛的黑布和腳裸的繩子解開,睜開了眼,忽然的亮光有些刺眼。他環顧了一周,整個車廂除了他還有另兩個被綁住雙手雙腳并蒙着眼睛的少年。一個靠着牆壁坐着,一人趴倒在地上。
段雲岫悄悄靠近,壓低嗓音輕聲道:“我幫你們解開繩子,你們別出聲。同意就點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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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的藍衣少年立即點頭,而他趴在地上的粉衣少年身子一僵,默默捏過了頭。
由于粉衣少年離他最近,段雲岫一邊為他解着繩子,一邊輕聲道:“不要發出聲音,先微微活動下筋骨……”
他們被綁多時,渾身血氣不通,不利于等會逃跑。
蒙着眼睛的黑布被人取下後,粉衣少年默默從地上爬起。段雲岫見之,倒吸了一口氣:“六兒?”
秦六兒狠狠地瞪了一眼段雲岫,眼睛紅腫并不回答。但看他的模樣段雲岫也能猜出,他得知蕭子妍進京後定是偷偷跟着蕭子妍,結果被一起擄了。
“天色暗沉後,大家集體跳下馬車。有多遠就跑多遠,若是碰到路過的人就向他們求救。”
眼前的黑布被人扯下,坐着的藍衣少年緩緩地睜開了眼,見到段雲岫半跪在他身前為他解繩子,無比震驚道:“柳無袖?!怎麽是你?!你不是……”
他這一聲驚呼不但将段雲岫叫懵了,連趕着馬車的人販子三人都招惹了過來。
“老三,裏面好像有點不對勁,怎麽有人說話,你去看看。”
段雲岫一慌,用手捂住了少年的嘴,低聲命令他們側倒在地,用頭發掩蓋面容,雙手背在身後,裝作被綁的模樣。
張三撩起簾子粗粗一看,見少年們皆卧倒在地,回頭笑着道:“二哥,你太敏感了。三個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小公子,你說還能出啥事?”
段雲岫聽聞心中一松,原本緊繃的殺招微微縮回了袖子,他擡眸就見剛才出聲的少年直愣愣地望着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端詳着。最後,他以極低極低的嗓音問:“你是柳無袖嗎?”感覺很像,卻又有點怪怪的。
“柳無袖,不是段雲岫嗎?”秦六兒在旁冷冷地飄來一句,“原來連名字也是騙我們的,蕭大夫被你騙的好慘!”
“柳無袖?柳……”段雲岫想起他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忍不住将它掏了出來,玉佩上果然是“柳”字、
少年順着段雲岫的目光望去,順勢看見了他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目光輕輕一閃。
段雲岫指了指玉佩道:“你認識嗎?”
少年一呆,似乎沒想到柳無袖見到他時不是怒氣沖沖,而是問了這麽一個問題。他有些捉摸不透,嘴上道:“自然知道,柳家祖傳的玉佩,你從小帶着。”他頓了頓,又急急地補上一句:“你知不知道你失蹤後我真的好擔心你!大家都急死了,到處找你。你到底去哪了?!”
“他……不,我姓柳嗎?”眼前的少年認識這個身子,那他為何身處青樓的謎團終有一日要解開了……
少年有些白癡地看了段雲岫一眼,卻見對方目光真誠,言辭懇切:“我曾經腦袋被撞過,記不得以前的事了,你能跟我說說柳……我的事嗎?”
少年急急地握着段雲岫的手道:“我是江若然,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他認真而緊張地望着段雲岫,見段雲岫真的乖乖點頭,眼裏清澈坦誠,他微微一愣,眼底滑過一絲詭異的神采。“腦袋真的傷得很重,一點都不記得了……?”
“嗯,全部都不記得了。”
江若然嘆了口氣,道:“你叫柳無袖,母親是當朝的兵部尚書。我母親與你母親是至交好友,我更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這些,你怎麽能都忘了呢……不過,你沒事就好……”
“我為何會失蹤的?”
“……人販子吧……”
段雲岫點了點頭。堂堂兵部尚書的兒子竟然被人賣到林州城的青樓裏做小倌,不是人販子還有誰!可惡的人販子,把一個好好的少年給害了!待他找到,一定碎屍萬段!
“你認識葉菁嗎?”
江若然臉色一僵,怪怪地問:“你不記得自己,卻記得她?”他頓了頓,認真問,“你真的失憶了?一點都不記得?”
“偶爾會想到這個名字,所以問問。”段雲岫随意地擡眸,見眼前的少年臉色微白,神情怪怪的,心下狐疑。
“其實你和葉将軍沒什麽關系,她只是你母親的學生,不記得也沒關系。”
“葉将軍……?”段雲岫反複地呢喃着這個名字,總覺得每念一次,心跳加速一次,腦袋更是陣痛無比。
江若然瞥見段雲岫捂着腦袋臉色蒼白,表情怪怪的,急急道,“若實在想不起以前的事就別想了,傷身體可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新文要存滿10W,在20號發的,但我實在是忍不住啦~~決定七夕節發!對那篇文滿滿的愛,因為那篇文融合了作者滿滿的萌點以及惡趣味嗷嗷嗷嗷嗷!(已經被基友吐槽我太嫌棄這篇文了,我對不起大家……)
七夕節還會發一篇雜志短篇,男女靈魂互換的輕松宮廷文~就是皇上和妃子呼喚身子~感興趣也可以看看~
最後就是本文還有十章!想着美滿的溫馨的肉肉大結局前進吧!
☆、驚險逃脫
蕭子妍醒來的時候,頭暈暈漲漲的。目光在房裏掃視一圈,包袱被翻得到處,值錢的東西全部被拿了。她被打劫了!
她猛然将水倒在頭上,狠掐大腿讓自己清醒,并焦急地在客棧裏四處詢問着,然而,所有人都說沒有看一位白衣公子出入。飯菜酒水被人吓了蒙汗藥,窗戶有明顯的腳印,而他們住在底樓更是給犯人極好的逃脫環境。她臉色一白。段雲岫被人劫走了!
蕭子妍當即報了官,得知當地已經發生了多起漂亮少年誘拐事件,朝廷十分重視,派了葉将軍前來助陣,讓她敬候佳音。但蕭子妍對衙門的辦事效率十分不放心,都第四起了!竟一點頭緒都無!
段雲岫失蹤已經是第二天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離不開他……
蕭子妍開始自己調查了起來,首先先去少年失蹤的地方,發現都是陌山附近,針對的都是前來求姻緣的少年。而她和段雲岫正巧住在陌山腳下,于是不幸成了目标。
只不過前幾起都是靠求簽将少年引到孤僻的地方随後拐帶,有組織有計劃,這次在客棧下手,說明是臨時起意。而小二的證詞讓她找到了一絲線索。
當日,有人駕着馬車途徑此處,明明三個人,卻要了十個包子。原本好心給她們的馬喂喂草,卻被他們呵斥趕走。
一開始,三名女子只要十個包子就結賬要走,這時她和段雲岫來了,要了間客房,誰知那三個女子忽然說要住下,就在他們的隔壁。
種種疑點讓蕭子妍敲定了這名字就是罪犯,在上報衙門讓她們抓緊搜索可疑女子和馬車時,自己獨自追擊了起來。
“哐當”“哐當”馬車劇烈搖動後猛然停了下來,段雲岫撩起車簾偷偷看了一眼,如今天色昏暗适合逃跑,連忙道:“天色暗了,大家快跳下馬車。”
“怎麽跳?”江若然哆嗦地問。
女子在外駕着馬車時,忽然聽到馬車內不響不輕的一道少年音:“跳窗,快點!”,随後是“噗通”重物砸落的聲音。
“有人跳車!我去追!大哥,你将車緩緩停下,三弟,你到裏面看看情況!”錢二挑了挑眉,摩拳擦掌道,“小雜種,竟然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跳!活膩了!”
張三掀開車簾,目光兇狠地望着車廂裏二名害怕的顫抖的少年,冷笑道:“你們以為自己能跳的掉嗎?!”她話音未完,脖子猛得被人從身後勒住。她剛想呼救,對方用力一拽,她幾乎站不穩地連退了兩步。
究竟是誰?
一切只是眨眼的功夫,眼前的景色迅速開始變得恍惚起來,她難受地想将勒着她脖子的粗繩搬開,卻發現對方的力氣大得超乎她的想象,這完全不是一個少年該有的力氣!
呼吸漸漸被剝奪,張三艱難地轉過頭,看見的是白衣少年冷冽的面容,宛如煞鬼。
“老三,你哪裏到底什麽情況?溜了幾個啊?”
她們上當了!根本一個人都沒下去!
張三來不及通知自己的大哥小心,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将張三勒暈後,段雲岫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靠在馬車壁。這裏的女子各個人高馬大,他剛才勒張三時,還必須踮起腳尖才能套出她的脖子,手都被粗繩磨破了血。
“老三,老三!”趙一緊拉缰繩将馬車停下,拿起大刀沖進了馬車廂裏,卻見自己的三弟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而一名少年正站在她的身上爬上了窗口,半個腦袋已經露在了窗外。“小兔崽子,活膩了!”
“江公子,快跳!”見趙一兇巴巴地沖來,段雲岫連忙一掌拍去逼她後退,随後虛掩一招用腳挑起地上張三的大刀,緊握在手裏。
“原來拐了個會武的娃娃!”趙一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大笑道,“原本還想吓唬吓唬你們,不想傷了這極佳的商品,如今看來,不教訓教訓就不會變乖!”說着,提着刀向段雲岫攻來。
段雲岫素來用劍,如今手上只有刀,反而未有原本精通刀術的趙一施得淩厲,逼着到處躲避。趙一見遲遲砍不中段雲岫有些着急,忍不住用了勁。
刀鋒狂掃而來,馬車被劈成了兩半。一直猶豫不敢跳的江若然順勢摔到了馬車外,而秦六兒從馬車的殘骸內艱難地爬了出來。
“你們快走,我來斷後!”
段雲岫從不怕和人對戰,若是只有他一人,他早在醒來的那一刻就殺了出去,但這次,他還要保護着其他兩名少年,所以才想出了引開一個後一個個解決的方法。
江若然從地上爬起,見段雲岫吸引着張一的怒火立刻抹腳開溜,誰知被地上趴着的張三握住了白皙的腳腕。
“一個都別想逃!”張三順勢一拉,江若然猛然跌倒在地,整個人被張三往懷裏拉着,一張精致的小臉慌張無比。“啊!救命,無袖,救我!”
這一聲驚叫令投入戰鬥的段雲岫措手不及,他着急回眸的瞬間被趙一找到空隙一掌擊中了胸口。
段雲岫被強勁的功力逼得後退數步,他猛地一用力,将刀插進地裏,才險險地站穩。然而巨大的沖勁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喉間湧出,瞬間在他的口腔裏彌散了開來。他用手摸了摸嘴角緩緩流下的血跡,目光冷冽而泛着殺氣,提起手中的刀就要去救江若然。
大刀劃破了段雲岫的手臂,帶出一連串血色的紅珠,刺骨的痛意讓他緊皺眉頭。趙一的長刀一直牽制着他,他根本無法靠近。
秦六兒見江若然被抓,趙一和段雲岫在百步之遠,連忙抱起一塊破碎的石板想往張三的頭上砸去。忽然,一道寒光忽然緊貼着自己的肌膚,劇烈的寒氣透過那薄薄纖細的皮膚慢慢滲入骨髓,令秦六兒忍不住驚恐地大叫了起來,手中的石頭瞬間落了地。
“別吵!”冰冷的利刃向下壓了壓,秦六兒驚慌地噤了聲。他渾身緊繃着,只怕一個微小的動作就會被人劃破了喉嚨。
“大哥,兩個已經搞定了!快把第三個捉了,我們得盡快上路。”錢二說着,朝地上啐了一口,對着秦六兒兇狠地瞪着目,“好小子,敢耍老娘!害老娘前前後後找了好久!再逃,就把你上了!”
秦六兒聽聞,驚恐地大哭了起來,身子更是抖個不停。
段雲岫見到這幕,心提到嗓子。他咬牙切齒地怒道:“不要傷他們!”
“那你乖乖地聽我們的話,放下刀!”
武功只是以前的兩三成,內力更是少的可憐。最讓他心慌的是,腹部隐隐傳來的陣痛,讓他有種不妙的危機感。
這種被人牽制的感覺讓段雲岫很不好受,這輩子他從沒有這麽窩囊過,不,應該說自從來到這個該死的女尊世界後,他就一直這麽窩囊着!
這時,段雲岫瞥見樹後對他比着姿勢的一個人影,他微微動了動唇,緩緩地将手中的刀放下,裝作妥協氣餒道:“好,我放下刀,你們不要傷到他們。你們不是要把我們買了嗎?我們受傷對你們也沒好處。把六兒放了!”
剛才對戰時他已經發現了這點,趙一手中雖然拿着刀,但她總是以刀背對他想将他敲暈,或者以掌進攻。看樣子,并不想他受很重的刀傷。
段雲岫棄甲歸降的動作讓錢二滿意地笑了笑,她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放下了威脅秦六兒的刀,改為拉着他的手臂,大步朝放下刀的段雲岫走去,邊走邊和趙一道:“這小子會武,給他吃點軟筋散,省得等會又出差錯。”
“包裹都在馬車了,我去找找。你看着他們。”
“拿些藥膏,老三傷得不輕……”
錢二說這話時,只聽不遠處“砰”的一聲重擊,她回過神來,僵硬地轉過腦袋,見自己倒在地上的三弟竟被人刺穿了胸膛。她提刀大怒道:“該死!老大,還有一個人!”說着,朝蕭子妍沖去。
而她一扭頭,站在她十步遠的少年亦是一動,他的目光如鷹,彎腰迅速撿起丢在地上的長刀,随後猛地擡起手。修長的左手将錢二松開的秦六兒拉入懷中,将他的頭壓低抵在自己的胸口,另一手一轉,手中的長刀已經橫在了女子的脖頸處。
只是眨眼的瞬間,錢二還未來得及反應,少年手中的長刀用力一劃,血瞬間飙了出來。他身子一彎,将秦六兒護在懷裏,自己則被血飙了一聲。
一刀封喉,一擊斃命。秦六兒眼睜睜地望着錢二瞪大着雙眸倒在地上,整張臉青筋暴起十足地恐怖,脖頸的血跡仍在快速溢出,吓得說不出話來。
段雲岫一邊抱着他向蕭子妍跑去,一邊安慰道:“不怕不怕,已經沒事了。蕭大夫來了。”
另一邊,剛殺死一個人的蕭子妍,握着長劍的手止不住地顫抖着,鮮血順着劍身緩緩地滴落着,而這把劍正是當初她送給段雲岫之物。
蕭子妍是個大夫,她的雙手是用來救人的,但這次,她想也未想地就殺了一個人!這種感覺就如同背叛了自己的醫德般……
“蕭大夫!別發呆,快走!”
聽到段雲岫的呼喊,蕭子妍連忙将吓呆的江若然從地上拉起。眼前的少年披頭散發地跑了過來,慘白如紙的臉與他身上的血跡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趙一追來時,四人利用樹林的地勢瞬間開溜,只不過跑了一段路,江若然和秦六兒明顯越跑越吃力,額間溢滿了汗水。
他們被拐這幾日,一天就吃一個饅頭,早就饑腸辘辘。秦六兒還好,雖母親在田裏和果園裏歷練過一段時間,能吃得起苦,強忍咬着牙跑。但江若然一直是天之驕子,高高捧着,何時這麽大逃難過。跑了一炷香後,他嚷嚷着跑不動,要停下來休息。
段雲岫擰眉道:“不能停,必須找到大道成功求救才行。”
但蕭子妍發現,如今的段雲岫墨色的衣袍早已血污不止,臉色比剛才蒼白,氣息更是急促不穩,顯然是強忍着跑的。她道:“已經跑這麽遠了,還是休息一下吧。”
“怎麽能休……”腹部忽然陣痛了起來,段雲岫的手顫了顫,清楚地感覺到鮮血正一滴一滴地順着他的大腿往外流淌着,他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不行,你們快走!”
他臉色慌張道:“我身上有血,一路有着血跡,我們的速度那麽慢,遲早要被她找到的,你們先走!帶他們到安全的地方,報官……快!”
蕭子妍以為他說的血跡是之前被飙濺的血跡,毫不在意道:“把你的衣服脫了,我把我的衣服給你,這樣就沒事了。”
胸口不時傳來刺骨的痛,痛得段雲岫神智模糊,恨不得彎下-身子捂着自己的肚子。他卻咬着牙,強忍地站着。
以他現在的體質,絕對是拖後腿的。別說跑遠了,走幾步,他都能痛吟出聲。
他不能害他們被抓!
“我走那條小道,用血跡引開她!”
“不行,你還是把衣服換了,我們一起逃出去……”
“江公子和六兒已經跑不太動了,被追上是遲早的事。所以我去引開她。”
蕭子妍咬了咬唇,道:“我去引……我們互換衣服!”
段雲岫怒了:“你又不會武!殺個人手都抖成這樣,在這只是礙事!如今就她一人,你覺得我會解決不了嗎?!你不信我的實力嗎?!”他喘着氣息,站直了身子,目光冷冽道,“萬一你們誰又被她捉住了,我豈不是又要像剛才一樣棄甲歸降了?!如今,只能聽我的!”
他心中着急,手心不斷地冒着冷汗。三個不會武加上他現在虛弱的情況,對上毫發無傷的趙一,可謂是以卵擊石。若只有他一人,不必想着保護其他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江若然道:“無袖說的有理,現在不能在這浪費時間了……我們早早報官再回來救他!”嘴上這麽說,心中卻七上八下的,柳無袖何時會武了?不過他願意引開人販子就讓他引呗。
情急關頭,蕭子妍時時刻刻凝視着段雲岫的表情,并沒發現這個陌生的小公子口中吐出的“無袖”二字。
段雲岫表情軟了軟,染血的手指摸了摸蕭子妍緊皺的眉頭,輕輕道:“就算打不過,我一個人也方便逃啊……我會輕功啊……你們在,真的很不方便……”滿是迷霧的黑眸中浮現一些他自己都不清楚的複雜情緒。
“段大哥輕功真的很厲害,咻的就飛上樹枝,還去懸崖那采藥材……”
蕭子妍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沉默不答,段雲岫嘆了一聲,再次道:“蕭子妍,別浪費時間……趁我沒改變主意,快走!”
半響,蕭子妍死死地咬了咬唇,将手中的長劍遞給他,妥協道:“我帶他們出去,你一路小心。切記不能逞強。”
三人走後,段雲岫瞬間跌坐在地上,額頭上的冷汗齊齊冒出,他忍不住蜷縮着身子,捂着肚子痛吟出聲,那口被他壓制多時的鮮血終于按捺不住地順勢噴出。白衣全部染成血色,已經分不清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許是聽到了腳步聲,他垂下幽深的眼眸,強忍着痛站起身來。麻木的雙腿僵硬着顫着,他一手扶着樹杆朝蕭子妍的反方向走着,一手死死地握着長劍。
“你以為你們逃得掉嗎?!”趙一飛身來到段雲岫身前,見他蹒跚着身子孤身一人,怒喝道,“另外三人呢?!”
段雲岫輕輕地笑着:“他們走遠了,只有我一人。沒想到你真上鈎了。”
“找死!”姐妹之死以及被愚弄的滔天怒火瞬間湧上心頭,趙一沖上前,猛然捏緊段雲岫纖細的脖子将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此時她完全忘了手下留情将人賣掉,她只恨不得将眼前殺了她二妹的少年千刀萬剮才能洩她心頭之恨!
少年靜靜地被趙一提起,任由她掐着,他的目光深邃暗沉,隐在袖子裏的手隐隐泛着銀光。
☆、雲岫重傷
右眼皮不停地跳着,等跑到大道找到一輛馬車将兩位少年護送上車後,蕭子妍又焦急地返了回去。
她要回去,哪怕排不上一點用場,她也要和段雲岫在一起!
蕭子妍順着血跡找到了段雲岫。少年靜靜地躺在地上,衣衫破落不堪,渾身上下皆是血,手裏半握着刀刃,纖白的手心滿是被刀劃出的血痕。而趙一的屍體躺在他的腳邊,瞪圓着雙眸,顯然不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名纖弱的少年所殺。
蕭子妍看到面前的一幕時,渾身止不住的輕顫着,那雙平日一直帶笑的眼睛也迅速染上了慌張,淚更是不由自主地落下。她急急跑近,一把将渾身是血的少年跑進了懷裏。
她捧在手裏都怕化的少年竟然被人傷的如此之重,那滿身的血跡,白皙頸部被人掐紫的痕跡,傷痕累累的雙手,她眼角的淚水流的更兇了。
“段雲岫,雲岫……我來了……你哪裏疼,哪裏受傷?”
段雲岫的衣服緩緩地流淌着粘稠的黑血,他的意識已經很散渙,腹部的絞痛讓他悶哼一聲,立馬咬唇。
“啊……”他痛苦地扭動着身子,艱難地說出話來,“好痛……痛……”
鮮血已經流了一地,失血過多已經讓段雲岫的臉白得像一張紙。
“別怕,有我在呢,你不會有事的!”這裏為段雲岫脫衣上藥太不安全,蕭子妍想到路過的一個山洞,連忙将段雲岫抱起。
段雲岫虛弱地擡起手,呓語着:“我好冷……我想回家……”
少年的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冰涼透心。此時,他身上的血似流不盡般流着,将蕭子妍的衣服染紅了大片。
“好……我馬上帶你回家……”蕭子妍輕顫着聲音,一陣濃烈的恐懼感像是要将她淹沒一般,“雲岫,你千萬不要睡!”
“咳咳……”鮮血從段雲岫的咽喉中噴湧而出,濺在蕭子妍的臉上,溫熱腥氣的感覺讓她一陣心慌。
蕭子妍只覺得手腳冰涼,心狠狠地顫抖着,她死死地咬着唇,忍住口齒中的腥味,緊了緊抱着段雲岫的雙手,望着他緊閉的雙眸,急急道:“雲岫,不要睡……雲岫……”
半炷香後,蕭子妍将段雲岫抱進了山洞,她連忙将自己的衣服脫下墊在地上,将段雲岫小心地放上。随後,她定了定神一咬牙,将他與肉相連的衣服輕輕撕開。
衣服黏着猙獰的傷口,這麽一脫,沒有凝固的血撕裂着傷口,躺在地上的少年痛得直抽氣。此時,他白皙的皮膚完全暴-露了出來,不再是最初的纖瘦,近兩個月的練武使他的身型纖長健美。只是,他胸口那道狹長而猙獰的血痕破壞了這份美麗。
當時,趙一由于姐妹之死,大怒下在刀刃上染了毒,勢必讓他們血濺三尺,一個都不放過。而段雲岫知道自己跑不遠,便将蕭子妍送的銀劍折斷,将刀刃藏進袖中,等着趙一見他兩手空空對他失去警惕時給她致命一擊。
而事情正如段雲岫計劃一般,當他被趙一掐住脖子拎起時,他手一擡,用盡了全身的力将刀刃狠狠地□了趙一的心髒處。但趙一不是立刻死的,待胸口刺痛傳來,她舉起刀朝段雲岫胸口砍去。
由于腹部不斷傳來絞痛分散他的注意力,令他凝聚不起內力,段雲岫勉強避過了致命傷,但胸口還是被劃出一道猙獰的血口。
随着蕭子妍将段雲岫的衣衫緩緩地脫-下,傷口完全暴-露出來,那裏時不時地滲出黑色的血珠,皮肉向外翻着,仿佛刺進肉裏的傷痕,十分觸目驚心。連見慣重傷患者的蕭子妍握着他衣服的手也止不住抖了起來。
她雖不忍心看,但再不處理傷口就晚了!可她的手還是克制不住的顫抖。她想自己此時完全失去了大夫面對任何病患該有的冷靜素質。
她從藥箱裏拿出水壺,清澈的水沿着壺口而出,蕭子妍掌控這速度,一手倒水,一手拿着棉布緩緩地在傷口輕抹。
看着流出的黑血,她的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段雲岫中了毒!
蕭子妍将段雲岫受傷部位的幾處大穴點住,深吸了一口氣。她強忍着眼淚,緩緩低下頭,吸着他腹部的毒血。她極小心吸-允着傷口,随後吐出。一次次,反反複複直到吸出血不再是黑紅。
吐出最後一口毒血,蕭子妍感覺自己的唇都僵硬麻木了,她漱了漱口,又用棉布感染了點清水在傷口輕抹了一下。随後,她顫着手從藥箱裏翻騰着藥膏和藥瓶,方才找出了一個白玉的瓶子。
拿着藥瓶的手微微顫抖着,蕭子妍深呼吸數次使自己冷靜,随後輕輕地将藥粉灑在少年猙獰的傷口上,她的眼睛時刻盯着段雲岫,生怕他疼醒過來。
段雲岫滿頭密汗,臉色煞白,藥入膚入血的疼痛疼得他緊皺眉頭,死咬着唇瓣,卻沒有痛呼出聲。
幸好如此,若他大叫出聲,蕭子妍怕自己連上藥的勇氣都沒了。只不過,看着段雲岫死咬着唇瓣,強忍着痛,她的心更是又酸又澀。她用着極小的力氣給他上藥和包紮,像是呵護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但盡管如此,這疼卻鑽心入骨,而且腹部的血雖然止住,但段雲岫衣衫上的血卻越染越紅,蕭子妍心中大慌,生怕段雲岫還中了其他致命失血的傷,誰知掀開他的褲腳一瞧,她的臉騰得燒了起來。
原來段雲岫來月事了!
她紅了臉,撇過腦袋,顫顫巍巍地将棉布塞在了他的雙腿間……
這個位置對不對?
算了,不管了……
夜晚的風極冷,蕭子妍想生火,但點了幾次都失敗。她的外衣被段雲岫坐在屁股底下,只穿着一件單薄內衣的她忍不住瑟瑟發抖,打了好幾個噴嚏。最後她實在冷的受不了,用外衣将段雲岫整個裹緊,随後将暖暖的段雲岫抱在了懷裏,添幾分暖意。
夜涼如水,凄清的月光緩緩傾入洞中。段雲岫靠在蕭子妍的懷裏已經睡熟了,只不過因為疼痛,他睡得十分不安穩,秀眉深深颦起。而做完一切,蕭子妍出了一身虛汗。原本見着段雲岫滿身是血,她吓得半死,如今得知大半的血是葵水後,心中一定,忽然困倦萬分。她幾番掙紮,最終靠在段雲岫的脖頸旁也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蕭子妍唇瓣幹澀,早早地去外面接露珠,因為昨日水壺中的水都給段雲岫清洗傷口了。忙活了一早,她就接到了半碗水,只好小小地抿了一口,其餘準備留給段雲岫。後來,她又采了幾個果子。
只不過蕭子妍回去的時候,卻發現段雲岫發起了燒,而且發燒後,人有說起了胡話。
原本蕭子妍不怎麽在意,但到了中午,段雲岫的燒非但沒退,反而越演越烈。段雲岫原本來了月事身體就異常虛弱,如今重傷,再加發燒,呼吸越來越淺薄,血可謂嘩嘩嘩地再流。
蕭子妍再次将他抱在懷裏,将水杯遞到他唇邊,輕輕道:“莫怕,現在只是有點燒。林州城的蕭子妍可是連瘟疫都對抗成功的絕世醫仙呢!告訴你個大秘密,我研究出的還魂丹可是天下獨一無二。所以,放心,閻王想要收你,還要過了我這關呢!”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着:“所以……真的……別怕……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蕭子妍拿着藥瓶的手,止不住地輕顫着。她含着一口清水,哆哆嗦嗦的掰開了段雲岫的嘴,先将嘴裏的水緩緩地渡到他的口中,随後再将一粒白色藥丸喂給了他,随後又喂下了點清水。
但藥丸太大,他怎麽都吞不下,喂下的水也從他嘴角邊全部流淌了出來。蕭子妍看了一眼段雲岫緊鎖的眉頭,心下一橫,将藥丸咬碎,屏住呼吸将藥粉含在自己的舌尖上,極其小心地撬開她的唇将藥粉渡到他的口中。
他的舌頭是如此柔軟,蕭子妍忍不住輕輕纏繞了一下。
上好藥後,蕭子妍看着段雲岫□的血跡緩緩流淌,将她墊在他身下的外衣都染紅了,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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