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情滿茉花村

話說展昭在陷空島上呆了兩日,闵秀秀果然是藥到病除,他只覺得背上的傷已經有些癢,痛感卻所剩無幾了。白玉堂每日帶着他在島上四處閑逛,然後兩個人就鑽到洞裏去擺弄那些個機關暗器,倒也玩兒了個不亦樂乎。白玉堂自那天覺得自己對這貓兒有些非分之想後,确實吓到了自己,不過這兩天玩到一處,倒是沒了那種沖動,閑暇裏自己想想,也覺得奇怪。但是,對展昭的各種好感卻是對別人從來沒有過的。

初八中午,丁家老太太派人來接展昭回去,闵秀秀見展昭确實着急要走,也不便再留,于是,讓下人準備好展昭這兩日的用藥,說是初十的時候,她會再帶着藥過去。

萬事俱備,衆人來送,唯獨不見白玉堂,盧方皺着眉頭,抱歉地說,

“小展啊,這老五越大越沒規矩了,你別介意啊!他指不定又在哪兒找着了新鮮玩意兒了,所以沒來送你!”

展昭溫和一笑,說道,

“盧大哥不必如此,白兄對我來說是朋友,也不是外人,沒有那麽多講究。再說了,再過兩日大家還會在茉花村再見,今日這送別也不打緊的!”說完,拱拱手,對着幾個兄長說道,

“這兩日勞煩幾位哥哥了,咱們茉花村再見了!”

“好,路上小心!船家,走了!”

展昭站在船板上,直到幾個人在岸上的影子越來越小,才彎腰進船艙。剛進去,就看見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悠閑自在地坐在當中,拿着酒杯,正邊喝邊看着他笑,此人不是白玉堂可是誰?!

“白玉堂,你怎麽在這兒?”

他在白玉堂對面坐下,看到他遞過來的酒杯,接過來嘗了一口,接着問道,

“你怎麽都不跟大嫂他們說一聲,害他們誤會你,以為你又去別處貪玩兒了!”

“我留了紙條,待會兒他們就會知道了。再說了,我提前去了,還可以和大丁小丁他們玩玩兒,等過兩日大哥他們到了,又讓我跟這個打招呼,跟那個問好,悶可也悶死我!”

“呵呵!”展昭了然的笑笑,想想,可不是。随着父親的官越做越大,家裏來的各色人等也越來越多,他們這些晚輩每每都要被叫出來,畢恭畢敬地将所有人叫個遍。他都覺得枯燥無聊的要死,更何況這個喜歡上蹿下跳的老鼠了!

白玉堂看到他笑了,自己也高興,接着就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張紙來,平鋪在桌子上,沖展昭示意道,

“貓兒,你看,這是你那天說的那個需要密匙單獨開啓的機關圖,我昨兒晚上特意趕着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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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展昭驚喜地趕緊看圖,嘴裏念叨着,

“你這麽快就畫出來了?”忽然覺得不對,擡頭看他,發現他眼睛下面果然有些淡淡的陰影,有些不忍心,埋怨他,

“你可是着個什麽急!幹嘛不好好睡覺,白天再畫也不遲!本來也不是什麽着急的事兒!”

“呵呵!你昨兒個說了,晚上腦子裏突然就有了個想法,如果當時不畫,又怕過了就忘了!”

展昭又仔細地看了那圖,半響說道,

“嗯,你真是有天分,我也有個大概的圖樣子,不過這幾處的關鍵卻怎麽也想不通,現在看了你的,覺得也是個辦法!”

白玉堂聽他的口氣,不服氣地說道,

“你是說,還有些缺陷?”

展昭搖搖頭,嘆口氣,

“不是,我只是。。。”他忽然笑了,說道,

“算了,咱們有空再說吧!你這幅圖能暫時擱在我這兒嗎,我有空再琢磨琢磨!”

白玉堂看見了他的春風一笑,立刻心都要化了,也笑了,

“怎麽不行!白五爺我的東西,就是你這只臭貓的!再說了,那圖本也是給你畫的!”

展昭點頭,說道,

“那就先放我這兒!哦,對了,咱們這事兒,”他指指被放進懷裏的圖,說道,

“別跟任何人提起!”

“怎麽?這又不是什麽壞事!”

展昭搖頭,說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我父母和祖母都不喜歡我弄這些,每次提起這些個小機關什麽的,都被他們攔住,換了話題!”

“呵呵,我聽說你在家裏很得寵,連我大嫂都說你是老太太的命根子!”

展昭不好意思地有些臉紅,

“別瞎說!家裏還有其他兄弟呢!我只是養子,老太太和父母怕我受委屈,所以自然就偏向一些。但是,大哥二哥他們也對我很好,哦,對了,還有月華他們!”

“你可別提你那個妹妹了!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整個就是個母夜叉!”

“是嗎?我可覺得我四妹對你印象好的不得了呢!每次提起來,都說你英俊潇灑,聰明伶俐!”

白玉堂一臉得意,

“那是啊,白五爺還不是人見人愛的!嗯,我呢,從小跟大丁他們玩兒到大,雖沒見過你,但也知道他們兄弟倆很疼你這個弟弟,倒是對桂姨娘的那兩個孩子不怎麽親近。”

展昭聽到這兒,也有些無奈的搖頭,

“大哥他們對我疼愛,其實自也是疼愛兆忠和月影的,只不過姨娘總是覺得我。。。我是外來的。。。卻。。。”

展昭是個溫和的性子,從小在大家庭裏長大,懂事的同時,也養成了委曲求全的性子,所以極少跟別人‘嚼舌根子’。但是,不說并不意味着沒有想法,只是他從來也沒有跟外人說過,就是當着阿福,他也從不說桂姨娘和另外兩個弟妹的半個不字。他怕給疼愛自己的父母和祖母惹事,不過好在,他幾年前就被送到了師傅那裏,這也算是避開了尴尬。此時,他對着才認識沒幾天的白玉堂,敞開心扉,居然将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自己也覺着奇怪驚訝。

白玉堂跟他相處了幾日,知道他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願埋怨別人的性子,此刻見他吞吞吐吐說了兩句,猜想這貓原來定是受過桂姨娘和兆忠兄妹的不少委屈,所以心裏暗暗将這筆賬記了下來,想着碰到哪日,白五爺定要會會他們。

白玉堂不自覺的握了握展昭的手,說了句,

“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

展昭看着他,知道白玉堂是把他真正看做了朋友,才如此這般,于是換了個話題,說道,

“一會兒到了家,你到我房間來,我有本師傅留下來的拳譜,咱倆晚上可以切磋一下!”

白玉堂原就有個好狠争強的性子,對功夫自然也是極為熱衷,于是立刻躍躍欲試,兩個人一下子就把剛剛的不愉快抛在了腦後,又熱聊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小船靠岸,早已得到消息的丁兆蘭,丁兆惠兄弟正在岸上等着,見白玉堂也随着展昭從艙裏出來,自是無比驚喜。

“老五!”

“五弟!”

兄弟倆熱情招呼,然後丁兆蘭拍拍展昭的肩膀,寵愛地說道,

“三弟,這大半年不見你,又長高了,快比哥哥們都高了,怎麽就是不見你長肉,身子還是這麽單薄。一會兒老太太見着了,可又得念叨你了!”

“大哥,二哥,老太太和父親母親可好?”展昭上了岸,心可早就飛回了家裏。

“嗯,父親也是前兩天才到,不過,臉色可不大好!你們可能也聽說了,五月份那會兒北京那邊學生們上街游行,但是大總統徐世昌卻下令鎮壓,蔡先生後來辭了校長的職務,父親那時極為生氣,卻無法離開。這不是,前兩天天津那邊的學生們又在請願,但是省長楊以德卻派出了軍警。父親忍無可忍之下,遞了辭呈。”丁兆蘭向弟弟說明情況。

“大丁,外面天挺涼的了,咱們回去說吧!估計老太太也等不及了!”白玉堂怕展昭背傷未愈,又聽到這些糟心的消息,回頭再加重了病情。

丁兆蘭猛然發現,四個人站在岸邊正吹着涼風,忙點頭,

“嘿,我可真是糊塗,走,快回家去!老太太惦記好幾天了,不過,老五,她可也念叨你好幾回了!這回你跟三弟一起回來,她老人家可是得高興壞了!”

幾個人說着,就到了汽車旁,将行李拿上了車,一會兒工夫就來到了丁家老宅。

丁家這處宅院是丁賜天晚年親自設計督辦的,有着江南建築群落的秀美,也不失北方大氣之風。經過這些年的風風雨雨,雖說有些古舊,但是古樸之美也被表現的淋漓盡致。車子在一片樹林裏穿過,很快就到了一座大門前停下,有幾個短衣打扮的下人立刻迎了上來,阿福也站在其中。在前面的,是個穿着墨色長袍,頭發花白的五十多歲老者,他殷勤地開了後門,見到展昭下來,熱切地叫了聲,

“三少爺,你可算回來了!老太太正在裏面等着呢!”

“洪伯,您好!”展昭禮貌地叫人,老頭子很高興地點點頭,然後看見白玉堂下車來,又畢恭畢敬地說道,

“白公子,您也裏邊請!”

“洪伯,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就叫我白玉堂就好了,您老公子,公子的,顯得多生分啊!”

“哈哈,白公子,您這話說的。您是貴客,我又是下人,再怎麽也不能壞了規矩不是?得了,我讓他們把您的東西拿到客房去,老太太早三天前就讓準備好了,就是大小姐也常督促我們呢!大寶,二寶,把白少爺的東西拿進去,小心別磕了啊!阿福,你把三少爺的東西也拿進屋去,然後一會去前面伺候着。”

丁兆蘭兄弟也下了車,前面引路,帶着展昭和白玉堂就進了前廳,還沒走到跟前,就見一個穿着講究,雍容華貴的老婦人迎了上來,展昭趕緊跑了幾步,一下子走到跟前,動情地叫了聲,

“祖母,我回來了!”

老太太一把抱住孫子,在懷裏拍了拍,

“回來就好了,在外面耽誤了這麽多天,也不說早回來!真是想死我了!”

白玉堂在後面看着,見着這對祖孫倆親熱地差不多了,就趕緊湊上來,叫道,

“老太太,你可只看見他,沒看見我?!”

丁老太太擡頭向後看,一眼看見白玉堂的嬉皮笑臉,也笑着說,

“你這個小魔王,想看不見都難!還不是你,把我這個寶貝孫子扣住了兩天,我還沒問你的不是,你到先倒打一耙了!看我不向錦堂告你一狀,你又得仔細你的皮了!”

他們邊說着,邊進了正廳,老太太在丫頭的攙扶下,坐在了正座上,對着下人說,

“小昭他們到了,雲燕去把老爺太太還有姨太太請出來吧!”看看白玉堂,指着旁邊的紅木椅子說道,

“玉堂,你也算是半個自家人,不用客氣,自己找地方坐!小昭,過來,到奶奶這兒來!”

展昭笑着點頭,還沒到跟前兒,一個白色的身影也欺了上來,站在老太太另一邊,耍賴地笑着說道,

“不行,我也要站在這邊。”

“白玉堂,你別鬧了!”

“我沒鬧,難道只許你站在那邊,不許我站這邊?”

“你!”

“我怎麽了?”

丁老太太被他們倆逗的哈哈大笑,拽着兩人的手,說道,

“好,兩個人都站在我這兒。”

“哼!”白玉堂瞪了一眼展昭。

“切!”展昭回瞪一眼。

丁兆蘭兄弟看了,相顧一笑,整個兩哼哈二将,這兩個活寶!

正玩鬧間,只見從旁門魚貫進來一群人,走在最前頭的是個身材不高,卻氣勢強大的中年人,約有五十歲出頭,洋派的發型,修整得體的胡子,雖說是中式打扮,但是透着一股子洋派頭,一見到展昭就笑着說,

“小昭回來了!”

展昭忙站好,恭敬地回答,

“父親,我回來了!”

此人正是展昭的養父,丁兆蘭兄弟的親爹,丁文舉。

“嗯,安全到了就好了,最近世道有些亂,你和阿福兩個人去了南京沒遇到什麽麻煩吧?”

“沒有,一切還算順利。”

“欸,玉堂也在呢?盧方他們幾個也到了?”

“丁世伯好!我大哥他們明天就到,此刻估計在清點禮物,準備登船呢!”

“嗨,大家鄰居這麽多年,秀秀又常給小昭看病,卻總是這麽客氣!小昭啊,讓你母親看看你,她可是也想壞了你!玉堂,月華剛剛也還念叨你呢,一會兒你就有的煩了!”

“老爺,你怎麽這麽說女兒呢?!”丁夫人佯裝怒罵着,卻真笑着看着養子,說道,

“小昭,可是回來了!怎麽瘦了這麽多?臉色也不好!是不是這幾日風餐露宿的沒有吃好睡好?”

展昭忙走向前,扶過母親的胳膊,搖頭說道,

“母親,我挺好的,只是個子長高了,人就顯得瘦了,但是身體可結實着呢!”

丁老太太也笑着說,

“秀明,我剛也覺着他瘦了,但這個子可真是見長了!你看,都快超過兆蘭他們了!小昭,扶你母親坐下。文舉,姨娘她們母子三人呢!”

“老太太,我們在這兒呢,在旁邊站了半天了,這才得您點名!”

桂姨娘和丁夫人是兩種不同風格的女人。如果說丁夫人是大家閨秀的代表,那桂姨娘絕對稱得上是小家碧玉裏的翹楚。丁夫人長在大戶人家,行事作風骨子裏透着大氣得體,而桂姨娘人長得美豔三分,但是貴氣就差之千裏了。且不說二人的不同之處,就是教育出來的子女,雖是同父異母,也是高低之分,立竿見影。

随着桂姨娘身後出來的是個跟展昭差不多年歲的少年,但是一雙小眼,不愛正面看人,臉上潑皮的樣子,看着就不太讨喜。此人正是桂姨娘的長子,丁文舉的四兒子丁兆忠,他比展昭小了六個月,剛一生下來,就腿帶殘疾,雖然在外國醫院裏動了手術,但還是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頗為費力。他自小被桂姨娘溺愛,頭腦又不夠聰明,偏偏自以為是,對三個哥哥,尤其是展昭,頗為不敬。越長大越知道和展昭的差距,就更加把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随着他後面進來的,是他的親妹子,丁文舉最小的女兒,丁月影。她繼承了母親的美麗面容,但是因為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兒,免不了被大家嬌慣,因此就有些恃寵而驕起來,雖說只有十三四歲,但也是讓下人們頭疼害怕的主子。

展昭見桂姨娘進來,也趕忙走向前,禮貌地叫道,

“姨娘,您好!”

“哎呦,瞧瞧,我們家三少爺真是越長越俊了,這在北京幾年,這一嘴的官話說的也挺地道的了。不像我們這種小地方的孩子,怎麽看都是土包子。所以,老爺啊,兆忠年齡也合适了,明年可不可以和三少爺他們一起去北京念大學啊!”

丁文舉笑着點點頭,做個手勢讓大家都落座,才說道,

“今天小昭回來,大家好好吃一頓團圓飯!吃完飯,男孩子們跟我去書房,我有話說!”

他看了看老母親,只見老太太點了點頭,就接着說道,

“明年,我們可能要搬到上海去!”

“怎麽?”丁氏兄弟三人都一愣,唯有展昭和白玉堂略有所悟。

丁夫人看着丈夫沒有說話,卻聽得桂姨娘尖聲叫道,

“啊?搬到上海去?好啊!聽說上海的女人都時髦的不得了,那裏的衣服也很漂亮的!”

“你閉嘴!”丁文舉聽得不耐煩了,看看天色,已經有些擦黑,正想着,管家洪伯進來,說道,

“老太太,老爺,飯已經備好了,是不是這就用餐了?”

老太太看見兒子一臉的煩躁,于是點頭說道,

“那就先吃飯吧!”

于是,衆人到了餐廳用晚餐。很快,天色完全黑了,丁老太太在媳婦的陪同下回了房,一衆男生跟着丁文舉去了書房,白玉堂碰碰展昭,小聲在他耳邊問道,

“怎麽沒見到月華?那個母夜叉每次聽見我來,都一定要跟我鬥鬥嘴才行,今天怎麽沒有看到她?”

展昭也在想着這個四妹怎麽沒來,聽白玉堂一問,也是一臉疑惑,而後就聽見兆蘭說,

“你們倆嘀咕什麽呢?”

“嘿嘿,沒什麽!就是沒看見丁月華那個母。。。那個丫頭!”

“月華啊?月華現在學着當大家閨秀呢!她今天在珍秀館裏學女紅呢!”

“什麽?女紅?哈哈哈,開什麽玩笑,月華!”白玉堂想起丁月華那個假小子樣,然後眼前出現了她拿着針線往自己手指頭上紮針的樣子,怎麽想怎麽覺得可樂!

“老五,你還別笑!月華這次下了這麽大決心,我看也是因為你!”

“我?她改邪歸正跟我有什麽關系?”白玉堂不明白。

丁兆蘭沒說話,看了看丁文舉,擠擠眼睛說道,

“一會兒你問我父親。”

還沒說完,下人已經打開了書房大門,大家進屋,發現屋裏已經坐着另外三個青年,見他們進來,紛紛站起身,沖着丁文舉說道,

“丁世伯!”

“丁先生!”

“好好,大家坐下!都是自己人,大可不必拘謹,快坐!”說完,他自己在書桌前先坐了下來,幾個男孩子也各自落座。丁文舉對下人說道,

“阿德,把茶水端上來吧,還有告訴洪伯把我讓準備的東西拿上來吧!”

丁文舉笑着看着這些年齡相仿的男孩子,開心地說,

“兆蘭,你們幾個差不多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以後就是朋友了。”

他先指着自己家的孩子說道,

“這是兆蘭和兆惠,我們家的老大老二,他們是雙生子,開始不好辨認,時間長了你們自然就知道不同了。兆蘭穩重懂事,兆惠活潑外場,他們年齡稍長你們幾歲,今年23了,在上海家裏的銀行和綢緞莊裏做事,那個是我三兒子,展昭,也在北京念書,和你們同年,今年也是17歲,旁邊的是白玉堂,是陷空島盧島主的義弟,也是上海白家的二少爺,當然在我這兒,我是把他當做半個兒子看的。”說到這兒,丁文舉頗有深意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不明所以,心裏略有一動,半個兒子,這是什麽意思?!展昭想到剛剛大哥的話,一下子明白了,看着白玉堂笑了笑,這笑容使得白玉堂更加心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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