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同床共枕
宋景洗漱完之後就被安置到床上去睡覺了,等到他睡熟,阿姨跟宋莊桐打了聲招呼說先回去了。
阿姨留了粥在鍋裏溫着,宋莊桐幫溫言取了吊水瓶之後,見他還沒有要醒的跡象,還是把火先給關掉了。
暴雨後的夜晚格外沉寂,屋內的暖黃燈光柔柔地打在溫言臉頰上,他閉着眸,平緩的呼吸帶動着胸膛起伏。宋莊桐伸手在他額頭輕輕貼了一下,溫度沒有剛剛吓人了。宋莊桐輕輕松了一口氣,給溫言掖好被角之後,正要離開,忽然想起跟溫言睡一張床的張裕。
他輕輕眯了眯眼睛,下一秒便把自己掖好的被子給掀開,然後理直氣壯地鑽到了被窩裏。
溫言在夢中只感覺越來越熱,他胡亂地扒了兩下衣服,身上滾燙的溫度讓他想踢開被子透透氣,卻感覺自己被什麽禁锢住了似的。
溫言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他皺着眉打量了一下在他眼中逐漸清晰的房間,正要艱難起身,忽然感覺到自己胸前橫着一條霸道的手臂。
溫言愣了一下,扭頭看着跟自己離得極近的宋莊桐,有點被吓蒙了。
被擁着的姿勢未免有點太暧昧了,溫言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已經被宋莊桐給抱在懷裏了。他整個人熱得像只火爐,房間裏空調溫度還很高,溫言輕輕挪了一下身體,下一秒就被宋莊桐給抓了回去,牢牢鎖在懷裏。
溫言呼吸又急又熱,他緩了一會兒,出聲叫道:“宋莊桐。”
身後的人還沒有要醒的意思,溫言又努力了一下,企圖從他的禁锢中脫離出來,但溫言還是小瞧了宋莊桐的力氣,把自己折騰出一身汗之後,好不容易睡回來的那點力氣都給用得幹幹淨淨,他費勁地深呼吸了幾下,還是選擇了放棄。
宋莊桐也沒法在懷裏的人這麽鬧騰的情況下還睡着,他緩緩睜了眼,低頭看着面紅耳赤的溫言,啞聲開口道:“看起來恢複得不錯。”
溫言鼻子眼睛都憋紅了:“你抓得我動彈不得。”
他推開宋莊桐壓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虛弱地撐着床坐了起來。
宋莊桐也跟着坐起來,蓋在身上的被子從光裸的胸膛滑落,溫言視線倏地落到他胸膛上暗紅的兩點上,目光一滞——原本藏在毛絨衫下的胸膛近距離看的時候都能清楚看到肌肉線條,健碩有力的肌肉緊繃着,恰到好處的弧度讓它看起來手感十足。
宋莊桐見他眼睛都看直了,不禁想笑。
“明明是你昨天叫着冷,非往我懷裏鑽。”
溫言整個脖子都在泛紅,他捂着嘴猛咳了兩聲,說:“我怎麽突然就到你家來了?”
“昨天去接宋景,發現你在辦公室昏睡過去了,就把你給弄回來了。”
宋莊桐伸手去摸溫言的額頭,這會兒溫言正敏感着,往後躲了一下,宋莊桐動作都不帶頓一下,手跟着過去,直接覆蓋在溫言額頭上感受溫度。
“躲什麽?好像降溫了。”
溫言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他剛剛自己扒拉了兩下,本就寬松的睡衣開了兩顆扣子,白嫩的小胸膛上是被燒紅的痕跡,顫着躲起來的小紅點在這個角度可以看個全。
他身上的紅更是擴大範圍,宋莊桐就樂意看他這副羞得渾身發紅的窘迫樣子,明知溫言已經不好意思到極點了,還自顧自伸手去幫他扣好扣子。
“昨天給你簡單擦了一下,估計又出汗了,要是能站得住,就自己去洗個澡。”他的聲音還帶着些剛醒時的沙啞和性感,溫言低着頭,乖順的頭發遮住了表情,只露出紅透的耳朵。
起初因為怕吓到溫言,宋莊桐斂了不少市井流氓的姿态,但他當下有點忍不住。
“溫言,你怎麽這麽容易害羞啊?”
溫言奪過衣服扣子,慌張地扣上之後,撅着屁股從床上爬了下去,小聲說:“沒有的事,我去洗澡了。”
現在才淩晨五點多,時間不早不晚,宋莊桐套了條睡褲到廚房把粥給熱了一下。溫言洗完澡出來,就被叫到廚房喝粥暖胃。
“今天請假吧。”
溫言搖了搖頭:“請假太麻煩了,學校好多事。”
宋莊桐皺着眉看他:“不至于,你們不是還有個協助班主任的輔導員老師嗎?”
“我也沒什麽大礙了,上課讓他們自習就行,去學校看着人我安心些。”溫言說。
“今天帶你去醫院做檢查。”宋莊桐不容置喙道。
溫言動作一頓,嘴唇還含着碗沿,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驚訝地盯着宋莊桐。
“為什麽啊?”
逃避和裝無辜在宋莊桐這裏一律沒用,他說:“昨天醫生說你還沒好全,得去醫院檢查。”
“我本來就沒辦法好全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邊耳朵,“其實我這只耳朵弱聽,我身上還有很多小毛病,一直都沒好全過,用不着這麽大驚小怪的。”
宋莊桐放下手裏的東西,探身看了一眼溫言的左耳,在耳朵後面有一道小小的縫合傷疤,他順着傷疤的方向撥開耳後的黑發,發現了好幾處疤痕,斑斑駁駁的,都躲在頭發裏。
“你這是怎麽弄的?”宋莊桐問。
溫言下意識摸了一下耳朵,說:“以前不小心出車禍了。”
難怪他不敢開車,宋莊桐心疼地皺着眉,說:“那更該去檢查了,做個全身檢查吧。”
溫言道:“不用,太麻煩了,而且很費錢。”
不說一套檢查的費用,後續治療估計得一大筆錢,溫言媽媽給他留的房子還被手續卡着,他暫且沒有這麽多空錢來治病。
“不就是錢——”
宋莊桐眉擰得緊緊的,他後半句話被溫言猜到,被一口打斷:“你可別想替我出錢啊,已經夠麻煩你的了。”
拒絕張裕的好意的時候溫言也是這樣堅定,宋莊桐當時還在為溫言的堅決态度而感到有幾分高興,現在自己成了被排在外面的那個,他又有點惱火起來。
“現在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已經不算是麻煩了,身體的事能随便嗎?下次再生病,不還是我照顧你嗎?”
雖然好意讓溫言感到很高興,但是他并不擅長接受,被宋莊桐着急的語氣怼蒙的溫言捏着手裏的勺子,弱聲道:“其實你直接把我丢到家裏也可以,這麽多年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過來的。”
照顧了一整晚人的宋莊桐臉更冷了。
還沒想好怎麽安撫情緒不佳的宋莊桐,對方就已經放了碗離開,溫言咽下喉嚨裏的粥,也放下碗勺,加快腳下的步子跟上他的大長腿,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啊。”
宋莊桐兀自走到房間裏拿衣服穿上,他冷聲道:“我生什麽氣?生病了難受的又不是我。”
三兩下換好衣服之後,他從衣櫃裏拿出一件衛衣遞給溫言。
“穿着,我去你家給你拿衣服。”
一句“直接送我回去就行了”被卡在喉嚨裏,看着宋莊桐緊繃的臉和不耐煩的表情,溫言沒敢說出口,他乖巧地點了點頭,說:“好,謝謝你。”
睡衣穿着大了,衛衣自然也大了,松垮地挂在溫言肩膀上,整個屁股都被大一號的衛衣給罩住,溫言坐在沙發上等宋莊桐把自己的衣服給拿回來。出了一趟門,宋莊桐身上的低沉氣息散了不少,溫言試探性地多看了他兩眼。
沙發上的人把頗有壓迫性的目光緩緩投了過來,問:“怎麽了?要我幫你穿?”
溫言被他看得腿一軟,忙搖了搖頭:“不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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