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七日七夜情難撫(一)
月上中天,暖風習習。回廊如抱,紅燈如星。
寶帳便設在這院中一棵百年木槿花樹下,樹下遍鋪氈毯。
寶帳四角垂挂着琉璃八角流蘇燈,照射的寶帳內人影幢幢。
李姬陽忍着沖動,還有舊賬要和她清算。
掀了她的蓋頭,摘了她身上的鳳冠霞帔,便坐在榻上冷冷的盯着她,刺道:“越是不想嫁給我這個小商人,我越是娶了你,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恨死我了,嗯?”
奉珠心中也委屈,抿着唇坐在那裏不說話。
“這會兒到啞巴了。以死相逼?我便如你所願。”說罷真扔了一把短刃過去。
奉珠被這人兇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一時氣憤,當真拿起短刃對着自己胸腹要刺下去。
李姬陽料不到她竟是如此火烈,忙一手抱住她腰肢,一手打掉她手上的短刃,恨恨的将人禁锢在懷裏。
“你脾氣倒是大!真要死?也得讓我得了手才允諾你。”說罷便将人壓到榻上,動手去扯奉珠的裙子。
“你欺負人!”奉珠扭動着身子捶打他。“你要不騙我,我就不會說那些話傷你了,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我還去王府找你,你還攆我,你都不聽我解釋。”
“我剛嫁給你,你就對我不好。”奉珠委屈的控訴。“但是我也不後悔,反正我嫁給你了,你便是不待見我,我也要天天出現在你面前,纏着你,磨着你,直到你消氣為止。”
李姬陽便把人抱在懷裏,往錦被上靠去,自己無聲笑了笑,又故意冷漠道:“我若一直不消氣呢?不碰你呢?”
“那我也不放棄,反正你是我想嫁的人,我就和你磨一輩子,就算做一個讓你讨厭的人,也要你天天看到我。我也不怕你不碰我,我總有機會讓你忍不住、忍不住……”
“忍不住什麽?忍不住這般。”李姬陽早早把罩在外面的杉子剝掉了,現在奉珠身上只剩下一條束在胸上的紅裙子。
抱着這個日思夜想的女子,她身上的香氣不同以往,幽幽的香味兒,濃郁的處子香。
他拉開她的紅腰帶,讓她的裙子松散開,束在胸上的衣便随着松開,他抱着她,便能透過明亮的燈光看到她裏面的白皙高聳。
“你生氣嗎?生氣我那夜說的話?”奉珠擡眼,對上他的眼眸。
“你說呢?”他終是忍不了太久的。
奉珠看見他眼睛裏的笑意,便感動道:“我就知道誰都會生我的氣,只有你不會,你即使生氣,也不會傷害我,我沒有感覺錯,你是真的對我好的人。”
奉珠抽抽鼻子,留下兩滴清淚,戳着他胸膛道:“你真的不能怪我的,是你自己騙我,你若早說你還有一個郡公的身份,我就不會傷心了,我不傷心就不會說話傷你了。我不想讓我阿娘、阿爹傷心,只能我自己傷心,然後又傷你的心。”
“你是一個靈透的女孩。你不過是知道我奈何不得你罷了。”李姬陽緊緊懷抱,“所以才會侍寵為難我,折磨我,你怎麽可以這樣狠心。”
“那、那人家以後對你好,補償你好了。”奉珠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鳳眸乖巧的閉上,微微嘟起紅唇,任君采撷。
“可是想好了,今夜過後,不管什麽王爺,什麽郎君,你都沒有後悔的機會了,你是我的妻,我是商人,你便是商人婦,我若是郡公爺,你便是郡夫人,我若有朝一日淪為乞丐,你就是乞丐婆。”
“要不要嗎,你好啰嗦。”奉珠不耐煩的催促。“我都準備好了,很疼對不對?”
奉珠顫了顫,便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躺倒在榻上,“來吧。”
“怕疼?第一次?”李姬陽随身覆上嬌軀。
“你以為呢?”奉珠撅嘴道。
李姬陽銜住這嘟嘟着的紅唇,心內卻已經釋然,這女子縱然已非完璧,他也不在乎,他要的是這樣一個人,而不是她的過去。
若論過去,自己只怕沒有什麽臉面出現在她的面前。
那些過去啊……随風散了吧。
唇舌相喂,甜津吮吸,漸漸的呼吸加重。
怎得這口感越發勾引人了。當吻上這唇瓣,勾着舌兒,便想着吻的深些,再深些。
淺青的寶帳,紅色的紗,明亮的燈光。
這一團白玉仰卧在一片紅綢子裏,那一身吳鹽勝雪的肌膚,那一聲聲的嬌哼,無一處不勾得他心魂不屬。
他握着她的手,壓在紅紗上,他的唇舌轉移在脖頸上,她便乖巧的仰首、挺胸、提臀,由着他如一個帝王逡巡屬于自己的土地。
奉珠不想他心存芥蒂,便收回絲縷的心神,低低妖嬈道:“你看到了嗎?”
“什麽?你用了什麽香?”讓我在這每一寸土地上都是流連忘返。
“左胸上,有一朵朱紅的花兒,那是、是我的守宮砂。”奉珠心有羞意道。
他神色熾熱,終于擡起頭來看向她雪膩的胸前,用手輕觸,道:“這不是畫上去的?”
“不是,是我小時候,阿娘給我點砂,明明點在胳膊上的,可是胳膊上總是點不上去,便換了個地方,原本也只是一點,誰知随着我長大,這一點便擴散成了這樣。你若不喜歡,今夜過去也就沒有了的。”奉珠睜開迷蒙的眸子看向李姬陽。
李姬陽抱她起身,兩個相擁坐在榻上,耳鬓厮磨一陣,他一遍遍撫弄着這朵朱紅色的花兒,越發珍惜道:“我倒是不想它消失了。”
奉珠可不信他,她就坐在他的腿上,可清清楚楚感受到他的忍耐,便妩媚的摟上他的脖頸,雙腿纏在他強勁的腰上,道:“真的不要我嗎?”
李姬陽的欲望被她挑起,相互磨着、噌着,他便難過的蹙眉,大掌放在她的腰上一陣揉捏,壓住,重重抵着彼此的恥骨。
目光相接,纏綿情意,便情不自禁的唇舌互喂,勾纏吞咽,緊緊相擁。
“不是怕疼?若撩撥的我興起,只怕你受不住。”良久分開,李姬陽粗喘道。
奉珠細細喘氣,枕在他的脖頸上,有氣無力道:“可我覺得,你已經要忍耐不住了。”
奉珠動動臀,夾住他的腰。
李姬陽便收緊手臂,擁着、抱着、吻着,真是恨不得立時便要了她,恣意憐愛。
只是突然的,便不知要從何下口吃下這想了許久的豔肉。
便如一樣寶物想的久了,謀算的久了,突然有一日這寶物是你的了,他捧在手心裏把玩良久,怎樣看都看不夠,怎樣摸都摸不夠,可讓他找個地方藏着,他卻怎樣都找不到一個好地方。
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口裏怕化了,關在匣子裏又怕掩了光華。
“咦?”奉珠突然想起什麽,便不滿的從李姬陽身上下來,道:“你怎麽可以把喜娘都趕走了,我們還沒有共飲合卺酒,還沒有把五彩絲線系在我們兩個的大腳趾上呢。”
李姬陽低低一笑,便靠在枕上道:“過來。”
奉珠瞪了他一眼,在寶帳裏看了一圈,便見寶帳內倒像是一個小卧室一樣,有酒菜,有糕點果子,有塌有桌子。
在翹頭案上看到一對金銀小盞,一把酒壺,奉珠便知道這個就是了。
忙一手捂住自己的束胸長裙,一手去端托盤。
“一只手真的能端得住嗎?要撒了,快用另只手接住。”李姬陽壞心道。
奉珠忙松開捂住裙子的手,那裙子便松松散散的從胸上落了下來,奉珠手忙腳亂,一會兒提裙子一會兒又去端酒壺。
“你快來幫我嘛。”奉珠在原地看着李姬陽跺腳。
“恭敬不如從命。”他衣衫也是淩亂散着,長腿落地,站起,便露出古銅色的胸膛。
一手摟了小蠻腰,一手端了托盤,托盤放到榻上,美人放在懷裏。
“知道怎麽喝嗎?”
“自然,一人一杯,相對喝了就是。出嫁那夜,阿娘都告訴我了。”奉珠得意道。
“不。”他嚴肅的斷然否定。
“我一定沒有記錯。”奉珠據理力争。
“是這樣。”他端起銀盞中的酒送到奉珠嘴邊,讓她飲下,含在口裏,“不要咽下去。”
“嗯?”
“要等我。”說罷,他便俯下頭去,含住兩瓣唇,慢慢的,悠閑的,一點點的吮了半杯自己咽下,剩下的便都推送到奉珠的口裏。
此酒,香醇甘甜,縱是飲下一壺也不醉人。
醉人的是花香,是體香,是這樣一個魂牽夢萦的人。
“不、不忙,還要系上五彩絲線。”推開這人,奉珠鳳眸迷離道。
“絲線?是這一根嗎?”拈起托盤上有兩尺長的線給奉珠看。
“應該是吧。”奉珠伸出腳搭在李姬陽的腿上,催促道:“快給我綁上。”
“有什麽說法嗎?”瞧一眼絲線,再瞧一眼這小巧如玉的腳,飽滿白嫩的腳趾,把玩片刻,遂唯夫人命是從。
輕輕繞了一圈打上一個活結。
“阿娘說,彩絲相系定夫妻,禍福與共兩心同。”奉珠也給李姬陽打上一個活結,這般,兩人便系在一起了。
“這般,你還能跑到哪裏去。”李姬陽長腿一拽便把奉珠給拉到懷裏,壓在身下。
“千金一刻,莫負良宵。”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長裙便是輕輕一扯便被扔在塌下。
錦被裹身,微露雪膚。長裙去後還有一條絲褲。
奉珠弓起身子,半眯着眸子看向寶帳頂,身體搖搖晃晃着,寶帳頂的流蘇也搖晃起來。
摸着機關處,李姬陽擡起頭來,瞅着奉珠低低笑了。
“我、我不想穿的,可是阿娘要我穿,宋大家也說一定要穿的。說是你會喜歡。”奉珠夾着雙腿都要羞的無地自容了。
“你阿娘是怎麽勸你穿上的?”
“說、說反正小時候也穿過開檔褲子的,只當是感懷童年。”奉珠羞的拿被子蓋住了腦袋。
先是低低的笑,笑着笑着便成了開懷大笑。
“不準笑!”奉珠惱羞成怒,拿腳去踢他。
“我不笑、我不笑。”他鑽進被子,覆在奉珠身上,也沒有去脫那條絲褲,只是一雙大手如着了魔一樣在奉珠身上游移,撫摸。
漆黑如墨的眸子盯視着奉珠,但見她發髻淩亂,眼神妩媚,紅唇略腫,香腮暈紅,他便情不自禁的又去逗弄她的唇舌。
“你忍不住了嗎?”一吻方罷,奉珠細細喘着問。
嬌軀偎着,顫顫如風中花兒。還未曾經風吹雨打,狂風暴雨便開始輕泣讨饒。
“我會很小心、很小心,不讓你太疼。抱緊我。”
嬌聲應着,躬身迎着。伸臂兒勾着郎君脖頸,黛眉輕蹙,紅唇微張,嬌喘微微,任由郎君恣意憐,妾身如水,心如蜜,便如清溪繞山巒。
紅绫被翻滾波浪,鬓亂釵橫嬌泣啼。痛痛痛,請君惜;輕把郎推,聲顫微驚,啼泣輕捶,一舉紅湧已破瓜。
李姬陽見奉珠疼的厲害,便又灌了她一大口酒。
聽不得她的哽咽,便唇舌吞聲。
花嬌哪得蜂蝶狂,左一聲哄,又一聲哄,終是哄得她,柳腰款擺,花心輕折,便如游龍入水,自得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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