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童年陰影】

紀仰沒料到席年會吻他。

席年把紀仰摟抱着邊親邊走回了房間,關上門後把紀仰抵在門上親吻,直到把人吻得面紅耳赤快要哭了才停下。他雙手撐在紀仰腦袋兩側低頭說:“老實人經不起你這麽撩。去卸妝換衣服。”

只親兩次,幹爹不會知道的。席年想。

紀仰被親得嘴唇都痛了,郁悶地推開席年往浴室走,在裏面卸妝又洗澡。今天這妝容和衣服都是四公子莫晉給他弄的。

莫晉是個0.5,還是個女裝大佬,只要他換上女裝基本沒人發現是個男的。

他洗完以後穿着寬大的T恤走出來,剛好遮住屁股,露出兩條又直又白的大長腿。周身散發着沐浴露的香氣,整個人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長發吹得半幹,随意披散着。就這樣大大咧咧走到冰箱前拿出冰鎮汽水和薯片,然後盤腿坐到沙發上喝汽水。

他仰起頭時,細白的脖頸皮膚下精致的喉結滾動。無意識的舉動在席年看來就是勾引。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席年覺得紀仰在他面前說的所有話,所有舉動,都是在撩撥他。

可能是錯覺吧,反正現在席年有些後悔之前說讓紀仰在家裏随便穿的事了。

眼不見心為淨。

席年走到玄關換鞋出門,他今天相親浪費了大半天時間,現在得去公司開會了。

·

自從那天相親事件以後,這幾天安澤語就安分了許多。但是他忽然聽到同事們在八卦席年戴了一個黑色的耳釘,大家都說那是席總和男朋友的情侶耳釘。

安澤語氣得雙眼發紅,如果那天不是那個妖豔賤.貨橫插一腳,現在他就是席年的男朋友了!

于是他為了看清耳釘的樣子,各種找機會和席年偶遇。終于找到機會和席年乘坐一部電梯,在電梯狹小的空間裏看清了席年的耳釘。

那是一個黑色的字: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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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

什麽意思?

安澤語失魂落魄地回到工作崗位上。難道席年真的和那個妖豔賤.貨談戀愛了?

那個人把他的席年哥哥教壞了,他的席年哥哥是一個嚴肅正經的人,不會做這些離經叛道的事。

本以為這已經夠讓安澤語憤怒了,沒想到還有更憤怒的。安澤語在廁所看到席年的小腹處有個紋身,只看到一秒,而且還是一小半,但是能看清那是一個黑色的箭頭。

席年竟然還有紋身,通過皮膚周圍泛紅的痕跡,可以推測是最近才紋的!

安澤語眼中的陰毒再也掩蓋不住了。他趁着午飯時間在無人的天臺給周秀軒打電話。

“媽,那個妖豔賤.貨我查到了,不是女人,是個男扮女裝的男人,在叢林貓物流公司做快遞員。”安澤語盯着某處冷冷地道。

“原來是個男人啊,我就說嘛。那就不怕了,告訴媽他叫什麽?”周秀軒問。

“紀仰。”

“紀……仰。這名字聽上去有點耳熟。”周秀軒喃喃道。

安澤語突然大聲說:“一個沒背景沒勢力的窮光蛋耳熟什麽。我不管,你一定要幫我毀了他!”

·

紀仰今晚給六公子過生日嗨到很晚,身上都是甜膩的奶油味,還有香槟的酒氣。淩晨兩點癱坐在出租車裏,手機上席年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接。

司機把他送到目的地後就趕緊驅車走了。于是紀仰就晃着身子借着路燈往居民樓走。他口袋裏的手機還在響,但是他卻沒什麽反應。

淩晨的居民樓特別安靜,只有小蟲的叫聲。顯得他的手機鈴聲特別刺耳。令某些在灌木叢裏的人心慌。

席年還是沒打通紀仰的電話,忽然保镖打來了,他接通後問:“怎麽?”

保镖:“席總,有幾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一直跟蹤紀少爺,現在躲在灌木叢裏不知道要幹什麽。他們可能是聽到手機鈴聲有點犯怵,沒有行動。”

席年挂斷電話立即給紀仰撥打,然後拿着鑰匙奪門而出,一口氣跑到紀仰回家的那條路上,看到昏黃的路燈下一個高瘦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走。偶爾還蹦跶兩下,好像口袋裏的電話鈴聲是跳舞音樂一樣。

席年又氣又好笑,想過去給這個小混蛋兩個暴栗。

就在此時手機鈴聲斷了,席年準備走過去時,灌木叢裏竄出來好幾個魁梧的影子。一個掏出紀仰的手機,一個捂住紀仰的嘴巴,還有一個拿出繩子想要綁紀仰。

席年撿起一個石頭準确地仍中捂紀仰嘴巴的男人,對方吃痛松開紀仰。

随後席年跑過去一腳踢開要綁紀仰的那個男人。另一只手搶回手機,反手一拳砸斷了那人鼻梁骨。手肘往後擊中另一個人腹部。

三拳兩腳下,席年把這幾人打得滿地找牙、鼻青臉腫。關鍵是下手特別重,每個都殘廢了。一個手斷了,一個腿斷了,還有一個手指斷了。在地上疼得臉色發白,嘴裏直喊“救命”。

席年把紀仰背起來往家裏走。

躲在暗處的保镖打了110的同時也順便好心地打了120。嘴裏罵着“活該”,趁早抓到橘子裏去。

紀仰趴在席年的肩膀上哭,雙手緊緊揪着席年的睡衣,嘴裏小聲嘟囔着什麽席年聽不清,但是怪可憐的,席年也生不氣來。

把紀仰放到床上,席年趴在他嘴巴前仔細聽紀仰嘟囔的什麽。

——“不要……不要摸我。”

——“老師,我覺得不舒服……”

——“趙老師我錯了……這裏不能看。”

——“嗚嗚嗚,爸爸我怕……我不要去上學。”

席年腦中轟然一震,目光發直地看着前方。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此時的紀仰像個無助又可憐的小貓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雙手捂住臉低低地嗚咽着,長發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看不清的淚水在指縫裏橫流。

席年把燈關了,輕輕地擡手摸紀仰的頭想安慰他,卻被紀仰趕緊躲開,縮到被窩裏發抖。

席年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輕手輕腳爬到床上,輕輕拍拍那團拱起的被窩,柔聲道:“我不是趙老師,我是席年。”

被窩沒反應。

席年湊近被窩再次溫聲說:“紀仰,我是席年。你在我家裏,這裏沒有趙老師。”

被窩裏的人僵了一瞬,慢慢拱出一個圓圓的頭。

席年順勢鑽進被窩抱住發抖的纖瘦身體,繼續溫聲說:“我是席年,我是席年。”

紀仰的腦袋往席年懷裏拱,嘴裏喃喃道:“年叔叔,仰仰不想去上學。”

“好,不去。”席年。

“嗯,不去,我們不去,你不要送仰仰去。”紀仰緊緊抱着席年,吸着他身上的氣息,滿足地閉上眼睛。

“不送你去。我們睡覺。”席年也閉上眼睛。大手覆蓋在紀仰後背,輕輕地哄着他睡覺。

到了後半夜紀仰終于停止抽泣睡着了。席年的目光在黑暗中變得陰狠,幾乎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席年回到自己的卧室給秘書打電話,讓秘書查清楚,昨晚那三個變.态一個也不放過。他會好好折磨他們的。

然後再給薛償打電話。薛償也不知道自己一大早竟然會接到席年的電話。問:“怎麽了。”

席年說:“你和紀仰是小學同學對吧?”

薛償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麽自己一大早要被問這些,他和席年又不熟。很敷衍地回答:“對。行了吧,沒事我挂了。”

席年:“他小學老師有哪些?”

薛償一愣,變得有些支吾:“你、你問這個幹嘛,關你什麽事!”

席年聲音冷了下來:“告訴我。”

薛償:“憑什麽告訴你,你是誰啊。我警告你少打聽這些,不然我揍死你!”

電話被挂斷。席年心裏又沉了一分。他眼下有淡淡的烏青,一晚上都在想這件事。他只知道這個幹弟弟很小就經歷了父母離婚,卻沒想到還經歷過老師的性-騷-擾。

到底是哪個趙老師?

席年看了下行程表,可以擠出時間親自去查一下。

等紀仰十點多鐘起床後,早就看不到席年的身影了。他以為席年上班去了,也就沒怎麽在意。摸了摸腦袋,有宿醉後的脹痛感。眼睛還有點腫,難道昨晚哭過了?

他昨晚發生什麽了?

紀仰想不起來。伸了個懶腰去浴室洗澡。

·

中午12點,席年驅車到了海灣區,也就是紀仰小時候生活的地方。助理幫他查到紀仰上的小學,以及當年教紀仰的小學老師們。

有的已經退休了,有的還在學校教書,但有一個早已被學校辭退,辭退原因不明。

席年盯着那個名字:趙侯

今年已經四十三歲了,二十年前二十三歲。也才大學畢業沒多久……

席年驅車到了趙侯目前所在的居所,是一個很破舊的筒子樓,樓下垃圾成堆,還有黑貓亂竄,偶爾聽到女人的叫罵聲,還有打麻将的噪聲。

他皺眉嫌惡地往四樓走,敲了敲4-3的門,裏面有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誰啊?”

“送快遞。”席年。

“十分鐘前買的這麽快就到了?”裏面的人邊走邊說。

剛打開門,一道高大的人影就擠進了門裏嘭地一聲關上門。趙侯還沒來得及看清,臉上就被揍了一拳,由于一只腳是瘸的,身體沒重心咚地一聲倒在地上。

“神經病啊你誰啊瘋了嗎?!”趙侯驚恐地大吼着。

席年冷笑一聲把他衣領揪起來,面容冷然:“就你這樣的還配為人師表?”

趙侯瞳孔瞬間放大,他好像明白了什麽,吓得臉色都白了,哆嗦地說:“我、我、我已經付出代價了啊,你們為什麽還揪着當年的事不放。”

又是一拳猛地砸到趙侯臉上,蒼白的幹瘦臉容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他痛呼出聲,好像很久沒遭受這樣的痛楚。殘破的身體瑟瑟發抖。

席年單手把他衣服揪着拽到窗邊,腦袋卡在窗臺上,大手按着他的腦袋,俯身威脅道:“把當年的事告訴我,要是敢騙我一個字,這個玻璃窗就能夾爆你的狗頭!”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仰寶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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