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土豪粉掉馬了】

距離九點還有十來分鐘,紀仰打開直播,很快進直播間的人數就開始瘋漲。但凡網卡一點,紀仰都看不到那biubiu直漲的數據。

幾分鐘的時間,人數已經漲到了一百多萬。屏幕上全是禮物送出的畫面。

粉絲們瘋狂地發着彈幕——

“啊啊啊啊癢神我愛你!”

“絕世美人絕世美人!”

“整容都整不出這樣的美貌,我死了!”

“黑粉們怎麽不出來說話了?”

“黑子們快點出來給癢神磕頭認錯!”

“癢神的美貌讓我眼裏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西裝狂徒】後悔嗎?”

紀仰看到這條彈幕稍微牽動了他的情緒。

是啊,【西裝狂徒】會後悔嗎?

後悔當初脫粉。

突然,紀仰腦中驟然閃過一個念頭——【西裝狂徒】和一席集團的大佬,會不會是同一人?!

因為他們都特別壕。

都同樣特別舍得為他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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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大佬這麽忙還專門來看他。

紀仰的表情令粉絲們疑惑。而後紀仰拿出手機在網上搜索“叢林貓”快遞公司是不是“一席”集團的。

網頁界面跳出來的結果顯示就是“一席”集團旗下的!

紀仰愣怔住,幾乎确認了【西裝狂徒】就是“一席”集團的總裁。

那一刻紀仰的心跳聲快要從胸膛蹦出。

他想要搜索“一席”集團的總裁,卻手抖得厲害。曾經他費勁心思找到“叢林貓”,去裏面當快遞員,就為了找【西裝狂徒】。

但是許久沒有結果。

而今答案這麽簡單立馬就搜能搜到,卻不敢了。

就在猶豫的時候,屏幕上突然有人一直刷“宇宙飛船”。這是外酷app平臺上最貴的禮物。幾乎沒有人敢一直刷。

像這種閉眼砸錢一擲千金不眨眼的神操作,至今只有一人——【西裝狂徒】!

盡管他之前拉黑了【西裝狂徒】,可是對方可以換號卷土重來。

彈幕裏——

“啊啊啊啊啊這一定是【西裝狂徒】回來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見證歷史的時刻!”

“【西裝狂徒】後悔了!”

“曾經以為我的cp be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見【西裝狂徒】回粉!”

“我有生之年是不是能看到他們合體?”

“你們想多了吧,癢神怎麽可能和土豪粉和好如初?”

“就是,當初土豪粉脫粉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癢神難不難過?現在看到癢神這麽好看,又後悔了,渣男!”

“癢神,你應該獨美,千萬別吃回頭草!”

“……”

紀仰陰着一張臉看着屏幕上【西裝狂徒】熟悉的操作。但随即管理了一下表情,露出不屑又譏諷的樣子。

那樣精致到完美的一張臉,笑的時候多情又勾人,看着人的時候又像是在深情地放電,又媚又撩,令人臉紅心跳。可是一旦露出不屑又譏諷的表情,就會變得高高在上,帶着不近人情的冷漠與鄙夷。

彈幕——

“好□□。”

“□□神!”

“我就愛看美人高高在上,對凡夫俗子不屑一顧的樣子。”

“當初脫粉我們癢神,現在又來猛吃回頭草。門都沒有!”

“對不起,我插一句嘴,【西裝狂徒】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啊?我真的好奇死了。”

“多半是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土豪,看到美人垂涎三尺那種,哈哈哈哈!”

“那我們癢神可千萬別吃回頭草啊,美人應該獨美的,嗚嗚嗚……”

“……”

紀仰冷淡的眸光掃過那些彈幕,原本他對一席集團的總裁十分期待,帶着那麽一些崇拜感,甚至覺得能被大佬粉上,是一件挺驕傲的事。

但是一旦得知大佬就是【西裝狂徒】,那個突然脫粉的土豪粉,現在又厚着臉皮回粉,獻殷勤似地一擲千金。心裏就産生了厭惡感。

當初【西裝狂徒】脫粉,多半是因為猜測他長得醜,現在又突然回粉,多半是因為看到他長得好看。

所以終究喜歡的只是他的皮囊。

庸俗至極。

此時【西裝狂徒】這個新開的號,一下子排到了“土豪總榜”的第二,僅僅排在舊號【西裝狂徒】之下。

而舊號【西裝狂徒】現在改名成了【西裝臣服】。

就在網友們被【西裝狂徒】的土豪行為震驚的時候,紀仰一個操作,把打賞禮物通道關了。于是乎,屏幕上原本不斷轟炸禮物的畫面驟然結束。

彈幕區裏都愣了一瞬。

緊接着紀仰極為不屑地說:“借你吉言,我現在前途似錦。所以……”

他頓了一下,說:“你的喜歡是多餘的。”

彈幕區——

“癢神酷斃了!”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癢神威武!”

“……”

突然紀仰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來自銀行的短信:您名下的xx信用卡餘額為0.00元。[xx銀行]

紀仰表情一滞。

這張信用卡不是給席年保管的嗎?

裏面的一千萬才打來沒有二十四個小時,還熱乎着呢,就被席年用完啦?

他可是打算把這錢還給一席集團分公司的。

席年做什麽了?

難道是給那個什麽白月光信仰了?

紀仰登時怒火中燒,卻忽然發現站內“土豪粉總榜”上【西裝狂徒】新號刷的禮物額度也是一千萬。

怎麽……這麽巧?

紀仰一時間腦子的cpu燒得厲害。他臉色逐漸變了,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死死捏緊拳頭,全然忘了自己此時還在直播,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觀衆們都看得見。

他嘴裏咬牙切齒地罵着:“席年你最好不是!”

彈幕區裏瞬間沸騰起來——

“癢神怎麽了,好生氣的樣子?”

“癢神剛才說的名字,我沒聽錯的話,好像是‘席年’?”

“對對對,他說的就是‘席年’。”

“這人是誰啊,怎麽癢神好像恨不得吃了他似的?”

“一席集團的總裁席年你們不知道啊,這麽牛逼的大佬。”

“卧槽,你們确定是一席集團的總裁席年?那那那那那那不是身價百億的大佬嗎。而且這次海城的國風大典都是他贊助的。”

“是啊。我是這次國風大典的工作人員,在後臺工作時有幸見過席總一次,那長得真是帥極了,身高直逼一米九,身材比模特還好,氣質特別貴氣高雅。他專門來看【信癢之神】,之後又匆匆走了。”

“啊啊啊啊啊磕到了!!!”

“等等,難道……【西裝狂徒】就是一席集團的總裁席年?”

“難怪當初【西裝狂徒】火了之後,全網扒他都沒有人扒出來,神秘得令人驚嘆,原來是大佬啊。失敬失敬,跪了跪了。”

“當初我許願有生之年能夠看到【信癢之神】面具下的臉,許願能知道【西裝狂徒】的身份,今天終于還願了,哈哈哈!”

“你們在瞎說什麽,人家一席集團的總裁整天那麽閑啊?”

“就是,怎麽可能是席年。席總日理萬機,怎麽會關注一個小網紅?皮癢癢的粉絲別給他臉上貼金了。席大總裁要真是皮癢癢的粉絲,我倒立吃屎!”

“怎麽哪兒都有黑子!癢神快出來打他們的臉啊!”

“……”

紀仰看着那些彈幕,內心如洪水傾軋,決堤崩潰,都快忘了呼吸。

剛才他還只是懷疑,卻不敢确定。但現在他幾乎就确認了,因為……他的确在後臺時匆匆看到一抹席年的身影,當時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手都在發抖。

沒辦法管理自己的表情了,他控制不住內心的山崩地裂。

在觀衆們驚疑不定的讨論下,紀仰決然地關閉了直播,生生中斷。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慌張狼狽地中斷直播。

紀仰覺得身體發軟,慢慢從椅子上滑了下去,蜷縮在書桌底下,像個可憐又無助的小動物瑟瑟發抖。目光全是震驚之後的茫然和無措。

腦中像是放電影般飛快地閃過和席年相處的種種。心髒脆弱地揪緊起來,像是被一只滿是刺的手殘忍捏住。痛得他生疼。

爸爸說得對,他就是被保護得太好,太單純,太天真了。總以為社會也不過如此,什麽陰暗的、現實的、不公的他都見過。

總是很自信地以為自己可以游刃有餘地游戲人間、放浪形骸。把自己僞裝得很堅強的樣子,讓別人看了就會覺得他經驗豐富,不好欺負。

可是到頭來還是栽了大跟頭。被別人騙了這麽久,還傻乎乎地不知情。

早就該懷疑席年了。

可偏偏內心一次次地相信了他。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落入席年為他編織的完美圈套裏呢?

紀仰只記得第一次見到席年是在“叢林貓”物流公司。他被那貴氣逼人、與衆不同的背影所吸引。

而他為什麽去“叢林貓”物流公司,是因為【西裝狂徒】個人信息頁上顯示的地址是“叢林貓”。

所以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席年就在預謀這一切了嗎?慢慢引誘着他?

和席年相處這麽久,有很多破綻擺在眼前,可他傻傻地沒有去深究——

曾經薛償見到席年的第一眼就說“一股子豪門範兒”。而那時他竟然覺得薛償眼瞎。

席年的端方板正,成熟穩重,從容不迫,都是在優渥嚴正的家庭下教養出來的。他光是站在那裏不動、不說話,沉默着,渾身的高貴就掩藏不住。

偶爾忘了僞裝的時候,渾身又散發着攻擊性和威懾性,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像是掌控別人命運的強權者。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普通人呢?

紀仰拿着手機顫抖着在網上搜索“一席集團”旗下的産業,赫然發現三亞那個茂衍五星級酒店是其中之一。難怪當時席年說酒店搞活動打折他才住得起豪華套房,酒店都是他的,他當然說打幾折就幾折。

還有此時正在住的這個公寓小區,也是其中之一。這麽金貴的地段,能住得起的非富即貴。當初怎麽就相信了是席年朋友借給他住的呢?

還有一席集團的分公司,那個錢總經理上趕着送錢,一臉殷勤,還特別八卦地打探他和席年的關系。如果不是席年授意,他怎麽可能敢什麽流程都不走直接投資三千萬?

紀仰放下手機,想起曾經游英達說過席年和某個大佬的名字一模一樣,輩分特別高,在海城地位也特別高,一般人見不着。他這種小輩見了都得鞠躬喊“叔叔”。

當時他竟然也沒有一絲懷疑。可能他覺得那種大佬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會在他身邊。

可是大佬偏偏就在他身邊,能讓紀弘量這樣的人物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收拾了趙侯,讓趙侯滾出海城。

能讓人暗地裏收購了薛償的“洗手街”酒吧,讓他爸爸把他抓回去公司從基層做起。

能讓黎嘉慕那種級別的心理醫生,配合他說有什麽免費治療心理疾病的項目。而那“季節性抑郁”說不定也是為了騙取他信任而撒的慌。枉他還心疼席年。

這一切的一切都有跡可循,但凡紀仰認真深思,都不至于被騙得團團轉。

至于席年為什麽騙他,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得到【信癢之神】的心,還有身。

所以,席年早就在“叢林貓”物流公司守株待兔了。裝窮、裝病、裝無性戀。一步步讓他放松警惕,卸下心理防備,落入精心設計的圈套。

席年不愧是海城呼風喚雨級別的人物,想要得到什麽,都會得到。畢竟沒人能在他的計謀中完好無損地走出來。

而紀仰知道,的确愛上了席年。

曾經以為席年是治愈他童年陰影的好人,讓他接納了男性的身體,并且享受到了魚水之歡帶來的妙趣。

所以到頭來,他紀仰只是席年閑來無事,把玩的小寵物而已。

此時房門被輕輕敲了幾下,房內無人應答。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席年站在門口,看到蜷縮在桌子底下的紀仰,眉頭緊皺。

“別過來!”紀仰像只露出尖牙的小狐貍。

他覺得席年真好笑,都這個時候了還裝出一副擔心他的樣子。

席年頓住腳步。目光幽沉。

紀仰問:“你覺得好玩嗎?席大總裁。”

作者有話要說:

席狗:哦豁,翻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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