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狐假虎威】

第二天紀仰九點多鐘起床,是被席年又親又抱地騷.擾醒的。

紀仰想起今天要回公司,強打起精神。幸好昨晚席年做得不是特別狠,留有餘地的。

他下床走到浴室,剛伸了個懶腰,就看到鏡子裏自己白皙脖頸上的草莓。登時瞳孔震烈,這他媽要怎麽出門見人啊!

他氣得火冒三丈準備找席年算賬,結果看到席年的脖頸上又新添了抓痕。知道是誰的爪子抓的,立刻蔫兒,沒有底氣,轉身又回了浴室。

于是紀仰從卧室房間出來的時候,萬年不戴圍巾的人,圍了圍巾。

紀仰是個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他認為戴了圍巾就會顯得人很臃腫。會影響他的顏值。

但是今天他可是要去自家公司的,那麽多員工,他寧願顏值低一點,也不願被人說是縱.欲過度。

他在一樓的餐廳吃早餐,只有他和席年兩人,因為其他人七點多鐘就吃完早餐了。

紀仰覺得大早上的心情很好,因為沒有看到席偉山。

飯後,席年果然如昨天說的那樣,要跟紀仰一起去公司。

·

弘茂公司。

紀仰從電梯裏走出來,意氣風發,走路帶風,長發特別飒地飛動。他冷着臉,面無表情,給人一種冰冷美人的感覺。

員工們幾天不見紀仰,都以為像傳言的那樣,紀仰被氣走了,不回來工作了。

但是沒想到紀仰今天又回來了,而且氣勢洶洶,那股子氣場仿佛是回來算賬的。

“小紀總好。”一個男員工扶了扶眼鏡低眉順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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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紀總好。”

“小紀總回來了。”

一路上都有人向他打招呼。

但是紀仰還是冷着臉,邁着長腿往員工辦公室走去。

員工辦公室很大,此時老孫、老李、老樊幾個正從會議室裏出來,員工們拿着資料走向自己的工位。

老李看到紀仰,扯起嘴角“喲”了一聲,陰陽怪氣的:“我們小紀總回來了?”

“幾天不見,我們小紀總還是這麽帥哈!”老孫揶揄道。

“小紀總這幾天去哪兒玩了呀,你不在呀,我們的工作真是很難開展下去。”老樊故意這麽說諷刺人。

老李随意坐到一個員工的工位桌子上,翹着二郎腿:“真羨慕我們小紀總,一不高興就撂挑子走人,反正有老爹兜底,什麽都不怕。不像我們,一個個苦命打工人喲。”

“所以說嘛,投胎是門技術活!”老孫大腹便便,雙手抱胸。

其他員工們悶聲不說話。要知道,他們只是打工人,惹毛了紀仰随時會被開除,就算說也是背着紀仰說。可不像這幾個元老級別的中高層領導,是有實權有股權的,可以這樣揶揄弘茂公司的太子爺。

老樊走過來仰起頭看紀仰,他個子還不到紀仰的眼睛處,笑呵呵地問:“小紀總這次回來是打算工作幾天吶?”

聽上去就好像在說“這次回來是打算玩幾天吶?”

紀仰俯視着他,冷笑一聲:“這是你該問的嗎?”

“幾天不見,小紀總的脾氣是日漸增長了啊哈哈……哈……”老樊忽然就啞火笑不出來了,笑容僵在了臉上。

因為他看到一個想都不敢想的人出現在這裏——一席集團的執行總裁、海城呼風喚雨大佬、身價百億的席年!

席年一身過膝的長款灰色毛呢大衣,裏面穿着白襯衫,黑西褲,黑皮鞋。西褲被熨燙得平整無褶,褲管裏包裹着兩條筆直修長有力的腿。随着走動的姿勢,可以看到雙腿多麽有力。

他個子過于高了,接近一米九。走過來時像一個高不可攀的巨人一樣。還沒走到衆人面前,那股震懾人的氣場就已經席卷了整個大辦公室。

在場所有員工看到席年都覺得寒毛直豎。看了一眼不敢多看低下頭埋頭工作。

但是有些女員工實在是被席年硬朗的、菱角分明得有些攻擊性的俊美五官吸引,忍不住再擡頭多看幾眼。

老李幾乎下意識地就從員工的桌子上滑了下來,扶着桌子才站穩。

另外的老樊和老孫臉上的皺紋都在抖。

大家都很疑惑——為什麽席大總裁會出現在弘茂公司?

難道……是要收購弘茂?

紀仰看到這幾個老登西的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他心裏就想發笑。沒錯,他就是狐假虎威,那又怎麽樣?

當席年走過來,站在紀仰身邊時,就襯得老樊特別矮,幾乎比席年矮了一個頭。

紀仰對席年說:“歡迎席總莅臨我們公司指導工作。”

席年特別官方地回應:“合作愉快。”

這下大家才明白,席年是紀仰請過來的。

老李、老孫、老樊更是明白,紀仰這幾天是幹什麽去了,這是去搬救兵去了啊!

想明白過來後,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但姜還是老的辣,反應過來後,老樊立刻笑着對紀仰說:“小紀總想工作幾天就工作幾天,這種問題以後哪個傻逼再問,我就幫小紀總開除他!”

這語氣、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什麽陰陽怪氣啊,什麽揶揄啊,什麽調侃和嘲諷啊,通通消失在了九霄雲外。

要不怎麽說這些老狐貍能混到這個位置呢,還不是靠着臭不要臉。

老李和老孫走過來,谄媚地笑着,仰頭望着席年:“歡迎席總,歡迎席總!”

紀仰哼笑一聲,整個辦公室都聽得到的那種,說:“煩請李總去把我們公司的資料拿來,咱們給席總過過目,好好指導指導。”

“好好好,這就去拿。”老李額頭的冷汗都快流下來了。

這回他們可沒算到,紀仰攀上了席家,竟然把席老爺子的孫子席年都請來了。

要是紀仰在席年面前說一些他們壞話,那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在海城,誰敢不識時務去惹席年啊。要真是惹了他,以後的日子別提多難過了。

老李和老孫走出了辦公室,在電梯裏“啐”了一口。那谄媚的笑立馬又轉變成了憤懑。

“我倒是沒料到紀仰那小子有這本事。”

“你以為紀仰是動腦子請到人家席年的嗎?他全身上下的優點是什麽你不知道啊?”

“色相?”

“那可不是。”

“席總喜歡男人,又恰好好紀仰這口。真是……小瞧了那小子。”

·

紀仰帶着席年走到了自己辦公室裏,關上門,隔絕了那些人的目光。

席年坐到老板椅上,問:“剛才那三個就是你說把你氣走的老狐貍?”

“不止,還有兩個,出差去了沒露面呢。”紀仰坐在他對面。擡高雙腿交叉把腳放在辦公桌上。

席年輕笑一下:“你倒是很會拿捏我,碰上他們卻慫了。”

“切!”紀仰翻了個白眼。別過頭去,看到窗外一席大廈的LED巨幕顯示屏上,滾動播放着“今天哄好進度40%”

“?”紀仰忽然指着巨幕顯示屏,問席年,“那不會是你發的吧?”

席年看了一眼,眼神并無任何波瀾,從善如流:“是。”

“操,”紀仰,“不許這樣,快關了!”

“咚咚咚”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幾聲,紀仰起身打開門,看到老李一臉殷勤的笑,手裏抱着一大堆資料。

有最近正在做的項目,還有公司着幾年做得比較好的項目資料,還有公司的基本情況資料。

老李把資料些放到辦公桌上,對席年點頭哈腰的笑着,說:“席總,煩請您過目,指點指點。您家的一席集團在您手上越做越大,說明您非常有能力有魄力。我們這小公司要是承蒙您指點,那一定會更上一個臺階。”

這拍馬屁的語氣和姿态,不就跟平時拍紀弘量的馬屁差不多麽。紀仰在心裏吐槽。

席年擡眼掃了他一眼,這一眼的壓迫力十分強悍,讓老李這個比席年大了十多歲的人都發憷。

“我們公司沒人在我面前拍馬屁,因為拍馬屁的都被我開除了。”席年淡淡地道。

老李菊花一緊,立刻明白過來席年是在諷刺他。他也相信以席年手腕,是可以有辦法開除股東的。

紀仰雙手插兜,懶洋洋地笑着:“我說李總,您快去做自己的事吧,這裏有我伺候着席總呢,您忙去吧。”

老李點着頭狼狽地離開了。

門再次關上。席年開始拿起那些資料翻看,紀仰就百無聊賴地躺在客座沙發上玩手機。

席年餘光睨了一眼紀仰,道:“過來。”

“幹嘛。”紀仰才懶得動,昨晚把他欺負得那麽狠,現在好好躺躺不行啊。

席年:“坐我腿上。”

紀仰不情不願地起身坐到席年大腿上,屁股故意往席年根兒處壓了壓,聽到身後人悶哼一聲,得逞一笑。

“別鬧,這是你爸辦公室。”席年的聲音在紀仰耳邊輕輕滑過。

“他又不在。再說了,你都敢在你爸面前親我,還不敢在我爸面前親我啊?”紀仰媚眼如絲,故意調戲他。

話音剛落,突然門外傳來紀弘量的大嗓門——

“你們說啥,誰來了?席總?哪個席總?我幹兒子?”

說着就打開了門。

紀仰反應太急,本來想跳到旁邊去的,結果被辦公桌的腿兒給絆到了。

于是紀弘量一進來就看到紀仰摔倒在地上,狗吃屎的姿勢。別提那臉色多難看了。

“像什麽樣子!丢不丢人!”紀弘量走進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紀仰自己也沒想丢人,實在是老爹來得太快了。他立馬爬起來,吐出一口濁氣,站到一邊。剛想開口喊爸爸。

結果紀弘量哪裏管他,直接走到席年面前,笑着說:“小年你真的來了?他們說你來我們公司指導工作,真的假的?”

紀仰把嘴裏的“爸爸”咽了下去。浪費他的感情。

席年微笑站起身,把資料放在桌子上,回答:“小仰說幫他指導一下工作。反正這幾天也不忙,順便就來了。幹爹不要介意。”

“嗐!我介意什麽,高興都來不及,”紀弘量看到桌面上那些資料,“這些都看完啦,哎呀辛苦你了。走,幹爹請你吃飯!”

紀仰趕緊攔住紀弘量:“我也要去。”

“你……”紀弘量思索了一下,“來來來。前段時間你幹哥哥幫你浪子回頭費了多大的勁兒,你還沒好好感謝人家呢。今天就一道了,待會兒多敬你幹哥哥幾杯酒。”

“……哦。”紀仰應了一聲。他跟着去,主要是怕他們倆又在合謀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三個人從辦公室裏出來。

紀弘量攬着席年肩,雖然他比席年矮個三厘米,但是那自信的氣勢一點沒矮。關鍵是席年一點沒有用氣場壓紀弘量的意思。完全就是作為一個晚輩的姿态。

紀仰就跟在他們身後,他看到紀弘量看席年的眼神,別提多喜歡了。就像那種恨不得席年就是自己親兒子那樣欣賞、贊許、認可。

說實話紀仰是有些吃醋的。

三人坐電梯到了地下車庫,紀弘量把兜裏的車鑰匙甩給紀仰,指揮道:“你去開車。”

“哦。”紀仰拿着車鑰匙坐上了駕駛位。

這感覺就好像他是撿來的一樣。

席年給紀弘量開車門。兩人依次坐進去以後,紀仰覺得席年對自己的爸爸還沒有對他的爸爸好。這麽一想,心裏竟然有點美滋滋的。

忽然紀弘量說:“對了,你表哥黎嘉慕好像在給‘秋水長天閣’老板的女兒做心理評估,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叫他也一起來。”

“!”紀仰踩油門的腳差點崴了。

黎嘉慕知道的可太多了,他待會兒不會說漏嘴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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