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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子,就是有些蠢蠢欲動。
蔣立坤三兩步跨上臺階,想着自己平時都是在段哥的書房裏找到這玩意兒的,腳步一轉,徑直越過那卧室奔向書房。
書房的門意外的開着,蔣立坤有些驚疑不定的看了看四周,忽而耳邊偶有聲響,便斂了聲息,眉目嚴峻的随手抄起放在門邊的掃把,悄聲靠近。
那窸窣的聲音越發明晰,蔣立坤皺着眉走近那書房的小卧室,沒等他一手推開那方面,就看見裏面兩具精壯性感的男性軀體交纏在一起,從他那個角度,甚至還能看見上方那個男人粗壯的長棍緊緊陷入那豔紅的小花裏,白漬噴灑伴随着下方人淫~靡的呻~吟聲和粗喘,蔣立坤整個人都怔住了,手上掃把應聲落地。
然後便見那上方男子轉過汗濕的臉,神色不動的盯着蔣立坤看了幾秒,用着比平時稍顯急促的聲音平靜問道:“你來這有什麽事兒?”
蔣立坤怔愣一瞬就反應過來,連忙撇過眼鎮靜回道:“段哥你那游戲盤放哪兒了,我是專門來拿這玩意兒的。”
“樓下電視臺桌子底下,”那男人回了一句之後,又轉過頭狠力挺動,使得下面人原本還強忍着的聲音頓時一洩千裏。
“哦,好,”蔣立坤又偷眼看了下那緊緊纏繞在段哥腰部的長腿,臉上一熱,卻又覺得下面那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不過他倒不會沒眼色的在這種時候提問題,馮臻還在下面等着呢,手上慌張關上那門就急匆匆跑下樓去。
待門一關,下面那人才露了整張臉出來,剛剛才被狠操一頓,他這會兒有點身子虛軟,但是抓着段瑞頭發的手并不因此松了力,猙獰着臉簡直要倒不過氣背過去。
“早說你別這麽禽獸,讓你關好門,媽的,傳出去老子可怎麽混啊,”他狠狠揪着那頭皮,氣咧咧的什麽形象都沒有了,當然,對于那段哥來說,在床上是不需要形象的,瞧這眼角微紅,水波氲氤的模樣,再是勾人不過,哪還需更多。
因着氣憤而努力收縮的下口讓上方的段瑞有些抑制不住,但是他也只是面色淡淡的啄了啄他的嘴,摸着他那韌性又彈力的瘦腰漫不經心的哄着,“沒事兒,他看不見你,剛才你都被我操翻了,他哪還看得見你的臉啊。”
“趕緊給我滾下去,”下面那人板着臉,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開始發脾氣,哪知被人按住了又是一頓狠抽,頓時連氣都要上不來了。
說起錢學明也是一倒黴孩子,這丫喜歡耍狠,成日流裏流氣的不學好,腦子卻靈活,從小到大小事不斷大事不惹的,你說他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是個gay了,平時卻沒禍害誰的膽子,頂多也就吃點小豆腐,哎,誰讓他怕着那誰呢,而那誰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輩---段瑞。
老話說的有賊心沒賊膽可就不是說的他嘛,那天碰上那發小的同學還是誰,這可當真不怪他,人家都自己摸上門來勾引了,難道連吃下送上門的禮物的膽子都沒有嗎?所以這就悲劇了。
因為他從上位者變成了另一人的俘虜,那只送上門來的小可愛自然沒吃下口,反而還因為他鬧得自己聲名狼藉,最後被自家老父親給扔到部隊裏去,這下好了,被親自送到狼窩裏去了。
天知道段瑞怎麽就成了他的教官。用錢學明的話兒來形容就是,奶奶的,這就是孽緣啊。
甭管錢學明在外面多裝逼,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其實他算是被死死鉗在那人的手心底了,說他不怨,那他自己都不信,但有什麽辦法呢,他家老父親簡直把這白眼狼當心肝寶貝看着,真是想想都牙疼啊。
不說這邊,而蔣立坤那裏,找了游戲盤就急急忙忙地拉着馮臻走了,也沒忘記鎖好門放好鑰匙,只是走的時候明顯心情不太平靜。
回去一路都很平靜,馮臻不知道樓上發生了什麽事兒,但是也看出了蔣立坤的心不在焉。
晚飯是蔣媽媽親自下廚,這難得她家兒子帶客人回家,她可得好好幫着招待好。
“馮臻是吧,來來來,多吃點肉,這雞翅膀味道也不錯,都嘗嘗,都嘗嘗,啊,”蔣媽媽笑眯眯的看着馮臻點頭,算是有禮貌的回了句謝謝。
蔣老爺子端着飯碗狐疑的看了看自家孫子那明顯游神的模樣,敲了敲他面前的碗,板着臉道:“吃飯不吃飯,出什麽神,趕緊回神。”
蔣立坤‘哦’了一聲,扯了扯嘴角,有些怔愣的笑了下,忙低下頭大口扒飯,等着自己吃了幾口,才慢慢回過神來,暫時抛卻了之前看到的那畫面,轉過頭樂颠颠的給馮臻夾菜添飯,“臻臻,你多吃點,之前在你家,馮姨和馮叔對我可不差,你可不能假謙虛吃不飽肚子了啊。”
蔣老爺子慢吞吞的嚼着嘴裏的排骨,在馮臻和蔣立坤臉上游移不定,臉上的表情倒是有些令人費解,只是他也沒說什麽,只是低着頭呼嚕嚕的喝湯,極滿意似的點點頭。他對馮臻印象很好,至少對于他來說,像馮臻這樣身子單薄看着就弱不禁風模樣的孩子,還敢和蔣立坤這樣的壯小夥動手幹架,那就說明這還是個有血性的,只要不是那種軟趴趴,裝的娘們唧唧的家夥他就都挺喜歡的。
這是馮臻第二次進蔣立坤的房間,之前沒在意,現在才發覺這房間的擺飾都是極好的,書桌和書櫃上都擺滿了槍支模型和坦克炸彈的書籍,就是牆上貼着的那照片還是蔣立坤在不對訓練要回來時照下作紀念的。
吃完飯,蔣立坤就拉着馮臻上樓打游戲機,那時候的游戲機雖然已經有小到和課本差不多大小的游戲機,但是要玩品種多一點的游戲,還是要用那種可以連線電視機的游戲機,有兩個控制柄,可以玩雙人游戲。
馮臻歪着腦袋聽蔣立坤給他講游戲規則,難得露出柔和的神情與他低聲研究着操作方式,兩人靠得很近,蔣立坤眼角一瞥就能看見馮臻那微微露出的潔白頸脖和白皙的耳朵,摸摸鼻子,不知怎的總是覺得全身燥熱。
兩人研究了一會兒,就坐在房間地板上開始操作着游戲柄,馮臻明顯玩得入神,微弓着身子向前傾,嘴角彎彎的專注盯着那屏幕,時不時還會像個小孩似的高興喊叫一聲,和蔣立坤鬥得難解難分。
“哎,哎,你腳伸過去一點,別擋着我,”馮臻眼也不挪的對蔣立坤說道,邊說還邊用叫将他越界的腳踢回去。
蔣立坤眯眼看着和自己相比明顯有些小巧的腳丫子,白白嫩嫩的和他身上的皮膚一樣,五根腳趾圓圓潤潤的跟貼了薄薄水晶片一樣,晶瑩可愛,由腳趾延伸向上,那纖度合宜的長腳若是盤在自己腰上那該……
大力搖了搖腦袋,蔣立坤火燒屁股一般躲到一邊,再也不敢拿眼去看馮臻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褲子下方緊繃繃的,蔣立坤頭一次覺得和馮臻同處一室是這麽難熬的事情。
“我先去洗澡了,你自己玩兒吧。”蔣立坤逃也似的丢下一句話就往浴室跑去,留下馮臻一人,莫名其妙的看看那屏幕,又看看蔣立坤的方向,老覺得這家夥神經兮兮的有毛病。
蔣立坤這次洗澡時間有些長,等着馮臻自己玩得盡興扔了游戲柄的時候,那浴室還是緊緊閉着不開,馮臻給自己倒了杯水,轉頭沖那邊喊道:“蔣立坤你好了沒有?”
“馬,馬上,馬上就好,就來了,”裏面的蔣立坤似乎吓到一般,急急忙忙應了句,随手套上睡衣就從裏面出來了,臨出門,他還使勁兒皺着鼻子嗅了嗅,确定馮臻聞不到什麽奇怪的味道時,才慢吞吞的從裏面走出來。
“我給你找找睡衣啊,”蔣立坤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剛要走近衣櫃,就見馮臻先于他一步拉開了衣櫃門,看到裏面的東西後,瞪着眼看他。
“咳,那啥,我那是順手拿錯了,唔,沒錯,拿錯了的,”蔣立坤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子,眼神游移不定,就是不敢正眼看他。
馮臻算是看清了這蠢蛋的預謀,敢情他一直覺得自己衣服少了幾件當真是确有其事啊,當然,這到底不是他家地盤,且蔣家人對自己還不錯,想想也就撇着嘴沒在言語,拿着蔣立坤翻出來給他的睡衣,轉頭進了浴室。
過了會兒,馮臻穿着睡衣出來了,那睡衣原本就是蔣立坤的尺寸,放到馮臻身上就顯得大了許多,走在路上都要拖着地板,卷了幾圈褲腿走起路來間隙露出那精致的腳脖子。
穿着那身松松垮垮的睡衣爬上床,馮臻一躺平,蔣立坤就側過身閉眼裝睡,過了會兒房間內呼嚕聲音漸起,耳朵靜靜聽了一會兒動靜,确定馮臻睡着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探頭去看旁邊。
房間的窗子沒關,借着那微微的光亮,蔣立坤只能看見馮臻那模糊不清的輪廓,猶豫了下,還是伸出手輕輕的沿着他的臉型唇瓣朝鼻梁細細描摹,微涼的皮膚緊緊貼着自己溫熱的手指,帶起身上那難以言喻的燥熱,蔣立坤一時迷醉。
“蔣立坤,摸着好玩兒嗎?”耳邊馮臻的聲音悠悠響起,吓得蔣立坤全身都僵住了不敢動,“你要再敢這麽不規矩,我就閹了你下面那東西,哼”,馮臻用力抓緊手裏那物什,陰森着臉冷哼道,瞪着眼伸腳就踹開不知覺中半壓在他身上的蔣立坤。
這,這,這,丢人丢大發了。蔣立坤慌忙轉過身掩飾自己不安分的小棍子,敢情還是這玩意兒壞得事兒,尤其剛才被馮臻那麽用力一抓,他可真是又興奮又沮喪了。
哎喲,這不争氣的小蔣同志啊。
作者有話要說: 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啦咧~yoooooooooooo----我是金剛葫蘆娃,咩哈哈哈(叉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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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躁動期
蔣立坤做了一個夢,至于是什麽夢,看他那紅暈滿臉的表情亦可猜上一二。只是,夢裏有多美妙,現實就有多兇殘。
“哎喲,我錯了,真不是故意的,”蔣立坤連滾帶爬的跳下床,被馮臻揪住了後脖子掐緊了不放,忙哀哀喊叫求饒,模樣可憐兮兮的。
但見馮臻身上沾染了亂七八糟的白漬,顯然是有人趁他睡着,在他睡褲上畫地圖了,那濕噠噠的一大片,還有那陌生又熟悉的檀腥味都讓馮臻氣惱,随手抄起放在床頭櫃子上的一個小臺燈就往蔣立坤那邊砸過去,怒氣噴張的恨恨,“今兒個我要不把它給剁下來,我還就不信了。”
蔣立坤一邊急忙躲,一邊哭喪着臉讨饒,“臻臻,你別惱,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別生氣啊,”看馮臻當真站住沒動作了,才舔着臉小心靠近,賠着笑一把摟住了腰不放,“別氣別氣,我知道錯了的,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他哪知道這夢做着做着就差點讓他給坐實了啊。
這也別怪馮臻會發飙,任誰半夢半醒的睡得正熟,忽然就被纏着親親摸摸的還要在他大腿上蹭,可憐當時蔣立坤這丫全力禁锢,就是馮臻連吃奶的氣力都使了上去,也不見丁點效果,關鍵是這破孩子睡夢正酣,哪兒舍得醒過來,可叫人把馮臻折騰的夠嗆,他沒扒了蔣立坤的皮算他好運。
馮臻被摟住了腰順便禁锢住了雙手,那眼神刀一樣的飛往蔣立坤身上,但是他也知道這麽僵着不利于自己現在的情況,微微軟和下臉,溫聲道:“你先松開我。”
“那你不打我了?”蔣立坤偷眼去看馮臻的臉色,眼角卻直直地瞥向那松垮的睡衣領口,兩顆小紅點之前就被他拱得小石頭一樣硬硬的挺着,讓他看着有些鼻子癢癢地感覺不妙,忙仰頭倒氣,梗着脖子道:“你得先保證你不打我,那我就松開。”
馮臻頓了頓,點頭說好。
哪知蔣立坤手才一松,他就往後撲倒,騎在身上蜷起拳頭狠揍,蔣立坤心有提防左閃右閃的還是中了幾招,頓覺惱怒,扣住馮臻的脖子就将人從身上扭下去,眯着眼就拽過床單将他手給纏緊了動彈不得,咧着嘴得意地笑,“看你還乖不乖。”
馮臻冷笑,“你給我松開,”剛才一番掙紮他的臉頰有些紅,但是眼神卻是冷厲沒溫度,看的蔣立坤頗有些心虛,摸摸腦袋,還是遲疑的将人給抱回床上,想想,還是見他解開了,看人氣成那樣,搞不好待會兒還要氣得自己跑回家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他早做好打算,等馮臻手一活動開,他就撓他膈肢窩,看他蚯蚓一般打滾亂轉,顫着胸口笑得喘氣,嘴裏斷斷續續的怒罵,“蔣,蔣立坤,你個混蛋,你,你等着,我,我……”
蔣立坤眉開眼笑的一邊撓他膈肢窩,趁亂還不忘偷親他兩口,笑眯眯得不住點頭,“別急,別急,啊,我等着你呢,多久我都等着你,哈哈……”
這時候,木門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着蔣媽媽的聲音就從門後邊傳來,“立坤,馮臻,你們醒了嗎?起來吃飯了。”
“媽,就來就來,我要起了,”蔣立坤急忙回了兩句又轉回去撓馮臻的膈肢窩,等着蔣媽媽的腳步聲漸起又消失,盯着馮臻擠眉弄眼的壞笑,“臻臻,你親我一口呗,你親我一下,我就松開手,不撓你膈肢窩了,你說怎麽樣?”
馮臻眼角有些紅,這是剛才笑狠了眼睛都流眼淚弄得,他有些不忿,好不容易喘勻了一口氣兒,才面色陰沉地回道:“蔣立坤你沒病吧?親來親去的你惡不惡心啊你?趕緊從我身上滾下去,不然別怪我和你翻臉。”
蔣立坤正捏着他的小軟肋呢,哪會怕他這口頭上上的威脅,手上狠撓幾下,馮臻就軟了身子了,更何況這豬油蒙了心的混蛋竟然敢把手給挪到他命根子下邊,看那架勢,要馮臻真不親他,下面那手肯定不會輕易挪開的。
馮臻氣得臉都扭曲了,這不要臉的臭流氓,瞪着蔣立坤那得意洋洋的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要說馮臻還是太嫩,即便他個小人精一樣的人物,到底還是臉皮薄,腦子轉的再快也不夠人皮子厚實,結果吃虧了吧。當時那個年代對于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情,人們還是比較忌諱,馮臻能接觸到的傳播渠道也比較少的,即使他心裏覺得不對勁兒,但真要他說說哪裏不對勁兒他又覺得無從說起,對于此時暫時的屈從他會感覺氣憤,感覺羞惱,卻壓根不會産生那種怪異的防備心,因為無法和現代說的那種同性情感聯系在一起,所以才更有了蔣立坤這樣難得的親近機會。
咬了咬唇,馮臻現在也是無可奈何,仰着頭親了他臉頰一下,也就迅速撇開腦袋,臉上倒沒什麽羞赫之類的情緒,只是拿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盯着蔣立坤,一字一句的道,“現在可以松開了吧。”
蔣立坤有些遺憾的摸了摸臉,要是馮臻剛才親他的時候能再偏一些角度就好了,不過他也懂得見好就收,松了懷裏小孩的手,極為體貼的給他整理了下睡衣,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就往浴室跑,“臻臻你先換好衣服,我刷牙去了。”
馮臻仰頭倒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半天沒回過神來,輕輕摸了摸嘴角的溫度,驀然覺得心煩意亂,他不喜歡這樣小鹿亂撞一般心髒急劇跳動的感覺,那會讓他有種被掐了脖子似的窒息感。
緩了一口氣兒,馮臻才坐起身去衣櫃前找衣服,他盯着裏面和蔣立坤放在一起的衣服,突然發覺,他和蔣立坤的距離似乎越拉越近了,他不是一向讨厭他的嗎?
這個想法讓他怔愣了好久,直到蔣立坤洗漱完從浴室裏出來了,他才斂了神情抱着衣服轉身進了浴室,路過蔣立坤身旁連看都沒看就走過去了,看的蔣立坤一臉莫名,搞不懂自己哪裏又讓他不高興了。
鎖上浴室門,馮臻伸手換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開了水蓬頭,任由那水流從自己頭上往下流淌,感覺刺刺的腦袋終于舒服了點,這才長長舒口氣兒,抹幹臉上的水漬,對着鏡子扯了扯嘴角,無聲罵了句,讨厭鬼。也不只是是罵的自己還是蔣立坤,垂着睫毛再擡頭的時候,卻是更堅定了心裏的想法,以後一定要離蔣立坤遠遠的。
早上他們鬧了一陣,起的有些晚了,等蔣立坤跟馮臻下樓的時候,蔣老爺子都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了。
“臻臻,來,吃點鹵肉,我媽做的這個最好吃的,”為彌補早上的胡鬧,蔣立坤熱情萬分地伸手夾了好幾筷子肉菜給馮臻。
馮臻看了一眼旁邊坐着的目光殷切地蔣媽媽,筷子頓了頓,點點頭,還是将那鹵肉塞進自己嘴裏,面上淡淡地,卻食不知味。
蔣媽媽以為是自己在這兒讓他放不開,笑着叮囑了聲,也就起身上樓了。
蔣立坤偶爾神經有些粗,只知道馮臻不大高興的樣子,卻又說不出他哪裏不高興,扒拉兩口飯菜,又磨磨蹭蹭的湊過去,“臻臻,你別不高興嘛,早上和你鬧着玩的,別生氣,啊,你要不喜歡我這樣,那我保證下次堅決不這樣了。”
誰會喜歡這樣的親近啊,馮臻撇撇嘴,嘴上卻道:“我想待會兒回家去了。”
蔣立坤愣了一下,迅速搖頭,“不行不行,我還沒帶你去玩呢,這麽早回去幹嘛,馮姨昨天可是同意的啊,再說,馮美美也在這兒呢,你這麽急着回去做什麽啊。”
說起馮美美,這丫的昨天可遭了大難了,蔣立坤不想它跟在馮臻屁股後頭跑來跑去的,索性就讓警衛拎着狗脖子給送到餘珊珊家的狗窩去了,她家養的是大狼狗,那身形足有四五只馮美美大,原先是蔣立坤養着的,但是他耐心不行,無論那狗怎麽黏着他,養上一段時間也就給餘珊珊送去了,按着餘珊珊娴靜的性子,當時她點頭說好的時候可不知驚掉了多少家的眼睛。
都說寵物似主人,馮美美被馮臻養久了,那脾性也不算多好,平時養在村裏的時候,什麽大狗小狗的只要惹了它,管你誰家的都敢上爪子撓你,不抓的你全身血淋淋的它還不肯松開,每次都得別人主人家找上門來,馮臻才慢悠悠的去救急,久了馮美美自然在村裏獨霸一方。
而蔣立坤那只狼狗怎麽說也跟着他住了幾個月,嚣張霸道的臭脾氣,那跟蔣立坤的名聲都是一樣響亮,馮美美被送到它那裏自然是一通子鎮壓,一晚上就被收拾慘了,戰鬥力可比他家主人弱多了。
馮臻若有所思,半晌才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蔣立坤估摸着他要不提一提馮美美的存在,他家主人就要将它忘光光了。
“我等會兒回去,”馮臻依然重複那句話,慢吞吞的咽下嘴裏那粥,也沒了與蔣立坤交談的興致。
等着蔣老爺子一步三搖的在警衛的陪伴下出門的時候,趙敘終于姍姍來遲。
“喲,你們這是吃的早飯還是午飯啊,哈哈,馮臻你來了也不來找我,虧我昨天拉着姍姍和小雅你家找你的時候,沒見着人,敢情你還是躲到坤子家來了啊。”趙敘看起來春風得意的模樣,走起路來步子都發飄,大搖大擺的在蔣立坤旁邊坐下之後,就摸着下巴一個勁兒的調侃馮臻。
馮臻拿眼冷淡的瞧他一眼,又低頭喝粥。
趙敘被看得一愣,撞了撞自家鐵子的肩膀,小聲問道:“怎麽着,你又惹他生氣了?”
蔣立坤摸着鼻子,輕咳一聲,拉着小胖子到客廳的沙發上說話,“昨天走的那批貨怎麽樣了,還順利嗎?”
趙敘下意識回頭看了下馮臻,見他沒注意這邊的聲響,眯着眼嘿嘿笑了笑,“那還用說,昨晚就接到電話了,待會兒你去我家拿存折,我都讓他們把錢存起來了,帶進帶出的也方便。”頓了頓,壓低聲音又問道,“聽說那邊還有貨,你說咱們下批還走不走這玩意兒?”
蔣立坤沉吟一聲,摩挲着手指,還是搖了搖頭,“最近風聲緊,老爺子對我們的事兒門兒清,前天回來的時候就對我提了醒,我看咱們還是先歇了那邊的心思,找點別的東西搞吧,”那時候走私電器的現象很普遍,蔣立坤和趙敘聯手倒賣了幾回兒也賺了不少錢,但這都是小打小鬧的,估計家裏長輩即便知道也不會說什麽,權當是給小輩自己謀點零花錢了,但是現在國家正逢政策改革,他們再敢淌這渾水就顯得沒腦子了。
趙敘點點頭,顯然已有盤算,想了想,他又道:“剛才來的時候我碰到了吳家那小子,”見自家鐵子看過來了,腦子組織了下語言,才謹慎地道:“他跟我說要做一筆大生意,而且自己手上也有渠道,你看咱們?”他手上比劃了兩下,後面的話兒就有些遲疑了。
蔣立坤嗤笑一聲,不在意的拍了下小胖子的腦袋,“你個傻二楞,他說什麽你就信啊,吳家最近位子不穩,他們家的事兒你少攙和,那玩意兒你要想搞,咱們可以自己做,他有渠道咱們就沒有嗎?搞不好,他那點玩意兒還是咱們這邊吃剩下,別人當着人情送的呢。”
趙敘了然,只是他忽然想起自己父親前幾天無意中和母親說起的事兒,腦子驀然劃過一個想法,“那你說吳家位子都不穩了,那小子怎麽就突然想着要和咱們合作了,之前也沒見他把這麽一口肥肉送咱們嘴裏來,說讨好咱們也不是,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這時候馮臻已經吃完早飯,又自主收拾了桌子進了廚房,蔣立坤眼珠子跟着馮臻的動作轉動,看也沒看趙敘那邊,只随意‘唔’了一聲,漫不經心的回了句,“知道就好,”就沒了下文,看得趙敘郁悶不已。
“不過,巧的是,我還看見了一個人,”趙敘伸手給自己拿了個蘋果,咔呲咔呲咬了兩口,又提起另一個話題,“你知道錢學明吧,他最近不知道在弄什麽,整天神神秘秘的不見人影,你說咱們要是想走那道子,不知道這人肯不肯讓個道。”
蔣立坤猛地擡頭,忽而心靈慧至,提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道:“你說段哥最近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了啊?”
趙敘頓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看蔣立坤,雖然奇怪他會突然提起這話題,但是說起段瑞,他們之間卻并不陌生,歪着腦袋想了想,還是老實回道:“段哥那木頭疙瘩,對女孩子向來不近情面,我可想不出他交女朋友的場面,不過,”小胖子眼珠子亂轉,想起什麽似的叽裏咕嚕一陣賤笑,“我聽說錢學明最近被管得可嚴呢,段哥就是有時間,那也是管他去了,哪還有時間交女朋友啊。”
“哦。”蔣立坤意味深長的應了聲,聯想起昨天看到的情景,兩手交握着露出狐貍一般詭秘的笑容。
不過,再想想昨晚和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兒,以及馮臻那張臭的怨氣沖天的表情,蔣立坤摸着鼻子又瑟縮了下,深深覺得自己會有那樣不知分寸的動作都是昨天那兩人的錯,于是,這筆帳又算在了段瑞和錢學明的身上,“阿敘,咱們這次幹脆來筆大的吧。”
趙敘點頭,又抓住其中幾個重點商議一番,就見自家鐵子狗腿的跑到馮臻那邊,說要削蘋果給他吃,嘴角不由抽搐幾下,眼帶忿忿的冷哼,“個重色輕友的家夥,再殷勤,那也不是你媳婦。”
哪知蔣立坤反眼瞪了回來,“早晚那都是我家的,哼。”
作者有話要說: 節操已死,Biu~
姑娘們,來給撒把花喲,嘿嘿嘿~
☆、守規矩
馮臻沒吃午飯就領着馮美美回家了,蔣立坤趿拉着鞋子跟在後邊鬧着要騎單車送他,被馮臻連踢帶踹的給推回去了。
蔣老爺子站在二樓窗前,一手端着仍在冒熱氣的清茶,氣定神閑地看着自家孫子被人踹了罵了依然屁颠屁颠地跟在人屁股後頭,摸着下巴頗覺丢臉,“個臭小子,想跟着人一塊走,直接往車上一丢不就行了,磨磨唧唧的”,末了,又忍不住笑罵,“真沒出息。”
蔣立坤可不知道自己爺爺的想法,現在他正磨着馮臻的脾氣,死賴着要騎車送馮臻回家去,被馮臻踹了幾腳也不敢靠得太近兒。
馮美美扒拉着馮臻的褲腿不肯動,剛才馮臻去接它的時候,它正被那只大狼狗橫腿一壓,活像個小白菜似的,只敢瞪着水汪汪的狗眼可憐兮兮的看着外邊,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馮臻将它弄出來的時候,馮美美的尾巴禿了幾塊毛,腳稍稍有些跛,那是和大狼狗一開始撕咬的時候留下的傷口造成的,見到主人,馮美美顯得很高興,不過它不敢貿然靠近,就是因為昨天它死賴着要跟過來的原因,它才會被那只大蠢狗給死死鎮壓,所以這狗鼻子嗅兩下,才敢小心翼翼地走近。
蔣立坤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被馮臻橫了一眼也不敢說話,倒是馮美美頗為歡喜的看着自家主人蹲下身來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語氣難得溫和的道:“走吧,回去給你上藥。”
馮美美自以為得寵,見蔣立坤上前來讨好它也不理睬,兀自甩着狗尾巴,撒着歡地向前奔走幾步,又興沖沖跑馮臻腳下轉圈圈,害的馮臻差點沒跌倒了才又跛着腳一路歡叫。
蔣立坤一路送到大門口,若不是馮臻臉色實在難看,恐怕他還真能騎着單車送他回家去,臨走蔣立坤微俯着身一把揪起那氣人的小短腿,小聲恐吓,“下次你要再敢跟來,我讓阿毛把你尾巴毛都咬禿了了,哼哼。”
馮臻板着臉将蔣立坤拿給他的白酒給塞回去,這是因為馮臻昨天帶去的那條大鲫魚,蔣老爺子給的回禮。昨天蔣立坤沒敢說他下水摸魚的事兒,那魚也就當作馮臻帶來的,老爺子不好占小孩子便宜,就讓蔣媽媽在庫房裏挑了瓶打了包裝的白酒讓蔣立坤給送去,那酒雖對老爺子來說不算什麽,但是拿來送人卻也體面,蔣立坤并不覺得這玩意兒有什麽不能收的。
“馮爺爺不是喜歡酒嘛,這酒夠純,夠香,他一準喜歡,你就帶着呗,好歹也算我爺爺的心意,不是說那什麽長輩賜不敢辭嘛,收下也沒什麽,”蔣立坤向後躲了幾步,看馮臻扔過來轉身就跑的樣子,急忙又伸長手去接,哪知馮美美正鑽到他腳下,躲閃不及間,直接就摔到了地上。
馮臻跑了幾步就看見蔣立坤摔了個狗啃泥的狼狽模樣,一個沒忍住,直接就噗哧一聲笑開了。
蔣立坤随手抹了把臉,看那笑的老沒良心的人,沒好氣的嘟嘟囔囔,“笑笑笑,就是笑,也不上來扶我一把。”那眼神哀怨的。
馮臻笑夠了只管走,也不理蔣立坤誇張的哀叫身,領着馮美美好心情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錢學明的車剛好停在大院門口,這時候正歪着腦袋跟段瑞擺臭臉呢,那邊蔣立坤大大咧咧的躺地上,他一轉頭就看見了旁邊馮臻抿着嘴眉眼彎彎的模樣。
馮臻長相白淨好看,現在又正是抽條長身高的年齡段,細細瘦瘦地好似春風拂柳,又有青柏挺拔的氣質,放到錢學明眼裏就最是勾人。何況現在這眉目舒展,眼角上挑,笑起來甚至還能看見左邊那清淺的小酒窩,不怪錢學明當場看直眼。
只是,他還沒等再湊近了一些看,腰上就多了一只手,錢學明忿忿地撇撇嘴,轉身瞪了段瑞一眼,忽而又挑眉看了蔣立坤,又望了望慢慢走遠的馮臻一眼,摸着下巴直接就甩開了段瑞有些不規矩的手,車門一拉開就往地上跳去。
‘嘶,’腳一沾地,錢學明就整個繃緊了身子,抓着車把的手指緊的泛白,後邊跟着下來的段瑞不着痕跡的揉了揉他的腰,小心緩解着他那酸軟的身體,被錢學明返身一瞪,依舊好脾氣的笑笑。
蔣立坤聽到聲響急忙就爬了起來,看見錢學明和段瑞走在一起目光微微閃爍,只是拍拍褲腿,卻像恍若未覺一般,依舊笑容燦爛地和他們打招呼,“喲,今天真巧,難得碰見兩位一塊回來啊。”
段瑞點點頭,神色不動的問道,“剛剛那個是你同學?”
錢學明跟在旁邊笑,“可不是嘛,你不知道,坤子對他可寶貝了,上次我們聚會灌了他幾杯酒,坤子就護得跟什麽似的,他們呀,”頓了頓,“關系可好了。”最後那句顯得有些意味深長了。
蔣立坤笑容依舊,并不怎麽理睬錢學明那酸話,轉過頭和段瑞四目相視,頗為默契地微微一笑,随意道:“段哥難得回來一趟,下午有空來我家坐坐呗,我明天可就去上學了啊。”
“好,”段瑞點頭,手上卻是直接攬着錢學明,腳下不停地就往家的方向走去,那毫不掩飾的張揚動作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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