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小芥蒂
蔣立坤這個周四又請假出去了一趟,就連趙敘都跟着請假了,雖然馮臻不清楚他去了哪裏,但是回來之後那身隐隐的血腥味和冷硬的氣息還是讓他直接蹙起了眉頭。
上過晚自習的時候蔣立坤正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從廁所裏出來,身上套着短袖t恤和寬松的大褲衩,見到馮臻他當即眉眼彎起,上前接過他手裏的書本,嘴角微揚看起來心情不錯,“你回來了,肚子餓不餓?我帶了吃的回來。”
馮臻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盒熱騰騰的蝦餃以及一份涼拌無骨醬鴨爪,也不反駁,直接拉了椅子坐下,夾了一個蝦餃放進嘴裏,咀嚼幾下嘗着味道還不錯,才掀起眼皮子看他,“你吃過沒?”
“吃了,這個鴨爪味道更好,你嘗嘗,”蔣立坤随手放下書本,拉着椅子湊過去,直接拿起另一雙筷子夾起送到馮臻嘴裏,拌了青瓜的醬鴨爪有點辣味,但是口感清涼,吃着爽脆有嚼勁,很能挑起人的進食欲。
馮臻頓下筷子,上下打量了一陣,才慢吞吞地咬下他筷子上的那只剃了骨頭的鴨爪,心裏猶豫再三,還是沒問蔣立坤這次請假出去的事兒,直覺上的敏感讓他下意識避諱這種太過逾矩的行為。
蔣立坤最近的行為舉止神秘地有些奇怪,這連續幾周都會随機消失一兩天時間,然後帶着一身陰冷回來,偶爾馮臻甚至能看到他胸腔部位留下的幾個深淺不一的拳頭印。
他這一時想得出神,嘴裏漫不經心地嚼着蝦餃,就連腰側多出來的那只手都沒注意到。
“又瘦了。”蔣立坤捏了捏少年的腰側喃喃,指間緊致滑膩的觸感讓人流連忘返,纖細的腰肢兩手一握直接就能囫囵圓兒摟過去。
感覺身子一輕,馮臻從善如流地轉頭去看他,拿手指戳了戳屁股底下厚實的大腿,面色自然地放下筷子仰頭親他。
口齒交纏,馮臻嘴裏清涼微辣的味道很是刺激了蔣立坤一番,舌頭攪動片刻,你來我往間馮臻嘴裏的青瓜順勢被搜刮走,他皺着眉看面前這個大小夥狗啃似的禁锢住他的後腦勺,連帶呼吸都紊亂掉了。
眼前的少年棱角分明,日益成長為一個成熟的男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責任和擔當,他很明确的告訴自己想要從馮臻那裏得到什麽?想要的東西他自己會去争取,至于馮臻的意見顯然他無暇顧及。
在明了馮臻對他倆感情的保留态度之後,後面幾周蔣立坤不是不焦躁的,他嘗試了很多辦法,耍無賴、撒嬌、強逼硬搶……但是馮臻的無動于衷告訴他,懇求來的感情一文不值。
即使他也知道馮臻并不是真的不心動,只是保留了餘地,給自己留了條後路罷了。但蔣立坤怎麽能允許這場愛情競賽裏只有他一個人投入全部精力,任由他心裏的那個人游弋在安全外緣。
一個吻引發的後續使得兩人都有些血脈卉張,屋內迅速彌漫起令人面紅耳熱的溫度,隐忍誘人的喘息打破這寂靜清爽的夜。
“嗯,慢,慢點……”馮臻死死咬住唇,兩手攥緊底下的床單,跪趴着的後背式使得體內那物能夠進入的更深,每次激烈沖撞出去之後,背後那躁動不安的野獸就急巴巴地将自己拉回,用着比上次更加有力度的姿勢占有自己,幾次下來,就是隐忍如馮臻也有些扛不住了。
身下的少年早已軟成一攤秋水,盈滿水意的眼眸沒了之前的冷靜從容,身下緊緊包裹着自己的小嘴,随着少年胸口急促的呼吸蠕動咬緊用力嘬,火熱滑膩的內壁纏綿不舍地糾糾纏着自己的大兄弟,蔣立坤只是望着馮臻微紅的眼角便忍不住沖動。
高高翹起的臀部和低低彎下的腰肢勾勒出纖細脆弱的線條,玉白的肌膚觸感細膩,被汗水浸濕的額發濕答答地黏在耳邊,露出飛揚的眉毛和恣意任性的醉眼,帶着幾分張揚刺目的蓬勃朝氣和他本身特有的沉靜氣質,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孩子氣的純真和與之相悖的妖媚,看在眼裏便有了令人窒息的極致驚豔。
情-事過後,馮臻是徹底被折騰地沒力了,他弓着背縮成一團,垂着眼睑小動物似的聳動鼻翼輕輕呼吸着。
蔣立坤輕柔抱起馮臻,給他清理體內的東西,看他疲憊地連眼皮子都掀不開,心疼地親了親他的眼睛,手腳利索地收拾好後續,才将人抱到床上去休息。
馮臻對床上那事兒向來不怎麽熱衷,但是他心裏也明白蔣立坤對這方面的需求量大,很多時候他都由着他來,比起到床下的冷淡平靜,床上乖順的表現更能安撫和滿足蔣立坤埋藏在心裏的野獸。
給馮臻喂了溫開水,又按摩了一遍他酸軟的腰身,好半天,馮臻才眨動眼睫毛迷迷糊糊看人,乖得像個精致的洋娃娃一般。
“滾!”嘴皮子一掀,就冷冷吐出一個字。
吃飽喝足的某人也不生氣,抱着人上去就是吧唧一口,眉開眼笑地揉着他的腰,笑嘻嘻湊上去,“別氣別氣,是我不對,是我不對,別氣着自己。”
馮臻皺着眉不說話,只是抱着身子縮得更緊了,微微蒼白的唇色顯示他剛才确實是被折騰狠了,直到現在他後邊那穴都有些合不攏。
“臻臻,我愛你。”蔣立坤一手摟着人一手給人拍背順氣,低沉地嗓音語氣堅定而執拗。
這段日子兩人因為之前馮臻那态度顯得有些隔閡,至少馮臻不溫不火的态度讓蔣立坤心裏非常芥蒂,他嘴上不說,但是每周那兩次折騰起人來真能要人命。
馮臻閉着眼睛細細喘氣,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将人腦袋摟懷裏,“睡吧,蔣立坤。”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馮臻将将踩着點進班,就連周五的早讀都錯過了。
蔣立坤有時候就像個大孩子一樣,很好哄,哄高興了也就不折騰了,只是這代價就不是那麽好受的了。
暗暗揉着酸軟的腰,馮臻陰仄仄地瞅了眼蔣立坤,忽然又覺得自己實在自作自受,怎麽惹上這麽個牛皮糖一樣的家夥,啧。
午後,趙敘照舊賤兮兮地找蔣立坤說小話兒,只是嘴巴還沒張,就眼尖地看見馮臻渾身軟綿綿地靠在窗口上看書的慵懶姿态,不禁眉頭一挑,再看向自家鐵子的神情便有些老不正經了,抖着眉一個勁兒地眯眼看他,“喲,這是和好了?”
蔣立坤挑眉,“我們什麽時候不好了?啧,你這話兒說的真是……”
“嘿,忘了?昨兒個是眼巴巴地看着人又愛嬌不搭理的,我看也是,你能從馮臻那裏占着便宜那才叫一個稀奇。”趙敘大刺刺地昂着小下巴斜眼。
蔣立坤嘁了一聲沒再說話,只是摸摸鼻子看馮臻,被人懶洋洋瞥一眼又狗哈哈地要撲過去,被趙敘急忙拉住了,才止了步。
“诶诶诶,急什麽,我還有事兒找你呢。”趙敘萬分無奈地揪着人往安靜的地方走去。
他們要談及的事兒自然和他們這幾周所謀劃的那些事兒有關。
從兩年前開始,蔣立坤就一直不間斷地派人接觸和洽談有關軍火的一切事宜,雖然他并沒有真正坐下來和他爺爺商議過這些事兒,但是大概的關事宜相信老爺子還是知曉的。當然,老爺子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兒是一方面,但是在大方向上,蔣立坤是不願意随便讓其他的蔣家人插手這件事兒的,沒那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他可不想為他人做嫁衣。
因為楊家的不安份,以及後面牽扯到的一系列高層關系和人脈,其中關節不是光靠‘蔣家’二字就能解決的,眼前的利益雖然勾人,但是若碰上個豬隊友那也是極倒黴的事兒,以蔣立坤為首,趙敘為輔的一幹行為也便有了十足的實施必要性和作用。
蔣立坤和緬甸人打交道的次數不少,但是平時都是瞞着馮臻和其他人的,若不是這次金三角那邊又開始鬧幺蛾子,最近這幾批的軍火也不會被三番兩次地放鴿子,那他也就更沒有了親身出面的必要。
在那種毒品泛濫,槍杆子當道的地方,因為戰火連綿多年,那裏的百姓常年以家族宗系為尊,幾乎每個制毒販毒,走私軍火的小人物都可能牽扯上某些家族的關系,絲屢相交,盤絲錯節,在當地的勢力實在不容小觑。
而巧合的是,之前和蔣立坤聯系談判合作的那兩個緬甸人,其中一個模樣粗壯的中年男人是某個勢力的小頭頭,大約也有古代争權奪位,擁護某方子嗣争霸的狗血。當時和蔣立坤的合作實屬無奈,因時制宜都屬天時地利之便,不過是權宜之策。
只是有這兩年時間的緩沖,很顯然,他們之間的猛火炮轟終于有了最終的結局,戰火暫時消去,權勢得以集攏,平內方能攘外,可見現在已經到了重新評估合作權益之事的地步了。
與金三角那方的交易也已延續兩年之久,雖說條件尚不成熟,但是雪中送炭又不落井下石的情誼也為他們争取了一些機會。
好戰之人大多性情激烈,骁勇善戰,賞識勇士。所以與那個軍火頭頭正式約見的時候,蔣立坤可被好好收拾了一番,不過他在拳腳争鬥方面向來有天賦,幾次下來倒是進步頗大,這種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堅韌以及能從敗處吸取教訓的精神卻也令人折服。何況蔣立坤本身的能力和背後的力量也是不容忽視的,與其找一個毫無了解又精明市儈的合夥人談交易,不如卯上這個潛力股,以循後續發展。
現國家正是萬物煥新,改革開放的時期,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放眼估量,什麽事都有其原有的路數可循,一方土有一方主,就是論起軍火走私也是一個理,蔣立坤勝在他的軍方背景夠硬,只要不反大錯處就絕對翻不了船。
不過,在事情尚未真正塵埃落定之時,蔣立坤也不能保證自己這次的談判能夠萬無一失,趙敘要找他商議的事情也是有關于這些話題。
“行了,別瞎操心,到周六的時候我會看着辦的。”蔣立坤揉揉太陽穴,想起那個同樣氣勢逼人的男人身邊的那人,心裏一下有了主意,大腿一拍,心裏便有了主意,至于他那眉眼一轉,是否動了什麽小心思,那可就不好說了。
趙敘撇嘴,他覺得蔣立坤這家夥有了媳婦就徹底不要發小了,再偷眼瞄瞄馮臻,看自家發小那副狗腿子模樣,心裏暗啐了一聲,呸,活該不讨人喜歡。
哎,他還是去找他家姍姍去吧,之前幾次與那幾個以武力為尊的‘商人’他也是被折騰地夠嗆,還是回去找那溫柔善意的小女友尋求慰藉才是,哎喲,他的小心肝吶。
趙敘一走,蔣立坤也便有了心思和馮臻提起前段時間說起的那個購置房産的事情。
“明天和我一塊去郊區走一趟吧,臻臻。”蔣立坤拿掉馮臻手裏的那本名著,鼻子貼着鼻子親昵地蹭了蹭,語氣軟軟地央求。
馮臻凝眉想了想,搖頭,“房子的事兒先不說了,我媽最近有意願往其他方向發展,這事兒先不急。”
“陪我去看看呗,”蔣立坤不依不饒地,微嘟起嘴巴語氣讨好,掰着手指頭一條一條地計較,試圖說服他,“我是真覺得那地方不錯,買着以後用也方便,再說了,”他聲音頓了頓,“你爸媽不買,不代表我不買呀。”
馮臻訝異,“你買來做什麽?”
蔣立坤眨眨眼,笑嘻嘻地繞開話題,磨着到他點頭才罷休。
唔,他要說他想金屋藏嬌,會不會被抽死?!蔣立坤默默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璞,看文愉快喲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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