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
這一下出乎大家意料,任誰也料想不到扔個水囊能招出這麽大一個機關出來。
暗箭又集又密,來得飛快。衆人紛紛躍起滾開,手中兵器翻飛阻擋。但這暗箭委實又快又多,防不勝防,只聽得幾聲悶吭,方平、羅華、曹賀東均是中箭,蕭其大-腿也被箭擦傷,大家狼狽躲閃,退着掩到了樹後,方能喘息。
冉非澤本就勢待躍,暗箭襲來之際,他已來不及退,只得就勢發力,直沖上天,這一躍拼了全力,躍得奇高,竟快與蘇小培齊平。暗箭密集地在他腳下嗖嗖而過,他趁着空檔快速看了一眼蘇小培,她緊緊抱着枝桠,雙腳懸空,箭陣從她腳底沖過,未有傷她。
“小心!”她還沖着他大叫。
冉非澤無暇應她,他上沖之勢已盡,傾刻間要複往下落,半空之中,無處着力,底下的箭陣仍在嗖嗖地射着。冉非澤一甩肩,背後劍匣轉自身前,他用力一拍,劍匣展開,刷刷幾聲,已并成盾一般的四方模樣。冉非澤向下墜去,他以盾護在身前,就聽得噗噗噗一連串的聲響,十多支短箭打在了匣盾之上,冉非澤落了地,就勢一滾,躲在棵樹後,沒一會,箭陣停了,四下安靜下來。
冉非澤忙站起來看向蘇小培,她仍吊在上面,見他起身忙大聲叫:“我沒事,還能撐住,你要小心。”
“我也無事。”冉非澤大聲應她。
蕭其等人也狼狽地樹後出來,身上又是血又是泥,臉色都不好看。人人挂彩,這兩人平安得頗是不公平。大家四下裏看了看,沒看到什麽異常,曹賀東警告冉非澤:“這陣古怪,你莫再妄動。”
冉非澤沒理他,他正盯着蘇小培看,她的體力他知道,她這般吊着,根本撐不得多久。蘇小培當然也有自知,此時陣停了,樹似乎也沒亂動,她趕緊低頭找落腳處。身下沒有枝桠可踩,單憑臂力她也爬不上去,視線所及看不到什麽,她只好伸腳往樹杆上踩。
冉非澤看得心提到嗓子眼,旁邊幾人齊聲喝他:“莫妄動。”
冉非澤飛快橫他們一眼,哪只眼看到他妄動了,他也是很謹慎的。他盯着蘇小培,沖她喊:“再往上些,有個樹結。”
蘇小培看不到,只得咬着牙伸腳往上探,那笨拙的樣子惹得衆人直冒冷汗,一起喝她:“後面一些,不對,往前,再高一點,再高點。”
七嘴八舌,蘇小培有些聽不清。冉非澤轉頭一瞪他們:“血多是不是?療你們的傷去!”
這時蘇小培總算踩到了樹結,松了一口氣。腳下能使力了,胳膊這塊便輕松許多,她也可以扭頭看看其它地方,想找個可以坐靠的地方。
方平傷得頗重,羅華也有兩處傷,曹賀東和蕭其傷得輕些,此時大家一邊互相幫忙着療傷,一邊小心戒備着周圍,還要分神看看蘇小培的動靜。
“你呆着便好,莫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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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蘇小培一邊應着,一邊評估了一下眼前的局勢,方才她坐的那根粗枝子隔得不遠,但角度不好爬,她沒信心能上去。但直上方還有一根較粗的枝桠,周圍的枝子和樹結分布應該讓她有機會攀上去坐着。她轉身回來,抱着枝桠,借着力将腳下換了個方向,然後扭過身來,一手攀上了另一枝枝桠,準備爬上去。
“應了好怎麽還動?”冉非澤有些冒火,“你呆着穩當便好,還待怎地?莫妄動,我來想法子。”
“我換個地方會更穩當些,你想你的法子,不耽誤。”
“你動來動去我沒法想。”
“克服一下。”
冉非澤火冒三丈,待要斥她,卻見她正費力攀爬,他頓時抿緊了嘴不敢出聲擾她,但臉色已是極難看。蕭其在一旁沖他道:“莫急,姑娘該是心中有數。”這兩人之前還膩膩歪歪,這一會工夫卻要拌起嘴來。
冉非澤難掩怒氣,眼睛盯着蘇小培,匣盾在手中已經準備好,腦子裏飛快想着若她摔下來他能最快做好的處置。所幸蘇小培很争氣地沒添麻煩,雖然費勁,雖然姿勢不雅,但她還是成功地爬上了粗枝,坐了下來。
她吐了口氣,看到底下冉非澤難看的臉色,沖他比了個勝利的剪刀手。
冉非澤皺眉頭,不明白她比劃個二是什麽意思,蕭其和曹賀東也看了過來,問:“姑娘比劃這手勢是何意?”
“不知。”冉非澤确是不知,但這惡聲惡氣的,讓曹賀東有了許多想象,他朝蕭其使了個眼色,讓他當心。他覺得這二人有些古怪,這手勢暗語也許另有深意。
蘇小培比劃完了也想起不妥,不過下面幾個人嘀嘀咕咕似乎沒留意,這樣再好不過,她要解釋的東西太多,想不周全了。
蘇小培吐吐舌,把手收起來,等着冉非澤想辦法救她。結果冉非澤瞪她了,大老遠的,她還是看到了。蘇小培有些不服氣,這種情況,她不自救,難道要當着他們的面摔死,然後回頭再詐屍給他們看?她現在坐得好好地,他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慢慢想辦法,哪裏不好?
蘇小培再沖冉非澤吐舌頭扮鬼臉。大男人主義真是要不得啊,壯士下回莫要如此吧。
這次冉非澤沒理她,他有些不高興,扭過了頭去。蘇小培撇撇嘴,靠在樹杆上休息。
冉非澤把身上的包袱丢在地上,只背着劍匣在圈外又走了一圈,然後跳上了周圍的樹頂,從不同方向和高度,再審視了一番這裏的狀況。方平和羅華挪到林中稍遠的地方打坐調息,曹賀樂和蕭其簡單處理了傷口,仗劍守在陣外。
過了好一會冉非澤跳了回來,盯着半空看。蘇小培也盯着半空看,她是沒想通這古代是怎麽做到半空中飛過一個東西能觸動機關的,難道還有古代版紅外線防盜系統?
蕭其與曹賀東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半空中并未觸碰任何物體,卻惹來萬箭齊發,簡直聞所未聞。再者說,這玲珑陣裏機關重重,死傷人無數,卻也未曾聽聞有這等事。這個陣在山中僻角,又遠離主陣,左右無路,也難怪未曾有人闖過。又或者,闖過的人沒有活着出來的。
這時候冉非澤撿了兩塊沙石塊,捏成細細粉末,舉到空中,輕輕一吹,揚手輕灑,銀白色的沙粉很快飄散開來,在陽光下閃爍着細微的銀光。
大家原本不明所以,可屏息随着這些微光細看,竟是看出了端倪。在他們與蘇小培那棵奇高的樹之間,竟然縱橫交錯布滿了細細的幾近透明的絲線。這些絲線離蘇小培的樹更近些,他們未走到跟前,所以之前一直未曾發現。細砂粉很快飄散,那些絲線也就看不到了。
“傳說中的天絲銀刃?”曹賀東掩不住臉上的驚訝。“據傳已絕跡于六十年前的江湖。”傳說當年最厲害的兵器,便是這天絲銀刃。天絲公子,當然,後來變成了天絲老人,他能空手取人屍首,斷口齊整,似如刃斷,人人敬畏稱奇,最後真-相大白,使的便是這人眼幾看不見的天絲銀刃。
“原來是都用在這玲珑陣上了。”冉非澤順着那絲線方向走,再小心翼翼吹了幾把細石沙出去,試圖看清這絲線的布局走勢。他是聽師父說過,當年天絲銀刃被師祖用紅色顏水潑灑破解,又被師祖所用的那把外表破破爛爛的殘劍砍斷,天絲銀刃便絕跡于江湖。想來最後這幾個貪玩的老人家把身上那些好東西全費在玲珑陣裏了。
“快服解毒丹。”曹賀東叫道,相傳天絲公子與毒狼是好友,兩人共闖江湖,若這陣與天絲公子有關,想必裏面會有毒器,方才那些暗镖和短箭,喂了毒也不一定。
衆人趕緊各自掏出解毒丹服下了,日月山莊的羅華為受傷最重的方平把了把脈,皺眉道:“确是有毒。”
蘇小培坐在樹上,又累又渴,還覺得有些餓了,看下面這些人小心翼翼走來走去,又嘀嘀咕咕商量,也不知會不會想出辦法來。她看了看冉非澤,他圍着這周圍已經走了兩圈了,此時蹲在林邊上,用石頭在地上劃來劃去,也不知寫些什麽,又與其他四人說了好半天,大家愁眉緊鎖,看來事情相當棘手。
事情确實很棘手,冉非澤把整個玲珑陣的布局和機關類型都想了一個遍,在這個僻角處設這麽一個大陣委實是有些不合情理,除非,這個大陣控制和牽連着許多東西,方有需要這般大動幹戈。
“這裏頭或有古怪,還是早破了它踏實。先前已然觸動機關,我擔心久則生變,後頭不知還會發生什麽,還是盡快将蘇姑娘救出為好。先放信號,将我們的位置告之另兩頭。”冉非澤的最後一條提議得到大家認同,羅華立馬将信號煙彈拿了出來,用力一拉,煙彈發出尖銳的響聲,沖上天空,拉出一條長長的紅煙痕跡。
曹賀東道:“這陣法奇險,機關詭異,這位姑娘如何進去的,着實是謎,破陣之事還是得從長商議,這裏頭怕是有鬼。”
蕭其也道:“那将姑娘送入陣中之人,必不是普通人物,他有何目的?九鈴道人堅持讓你入陣,是否與這有關?将姑娘放在樹上呼救,顯然是個餌,非澤,還是考慮周全些再行動。以防後着。”
“既是個餌,那便是讓我們過去施救時不被毒镖所傷,也被天絲銀刃切成數塊,又或者萬箭穿心而亡?如今這些我們都已躲過,小心應付便是。唯有将姑娘救下,方能知這事究竟何人所為,是何居心。”冉非澤一心一意救人,不想拖延。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大家雖皺眉,也說不出什麽來。
曹賀東皺着眉頭問:“此女可信得過?”莫不是跟着神算門或是其他什麽人來算計的吧?
冉非澤橫了一眼過去:“與我一般可靠。”
曹賀東眉頭皺更緊。
蕭其忙道:“話是這般說,但這陣勢複雜,天絲銀刃圍得死緊,就算不被它所傷,稍稍一碰便又觸發機會,你如何破?”
冉非澤撿了塊石頭,在地上劃起了這一片的地勢布局。如今他們所處的這個林子與陣有些距離,是安全的。陣中發箭,只要躲在林中深處,又有樹相護,便傷不着。依方才樹有震動和四周機關布排來看,陣裏地面的機關怕是一直延到蘇小培的那棵樹下。從地面是過不去的,而天絲銀刃封了半空,他們離蘇小培那棵樹太遠,只一躍怕是跳不過去,中途落地又會被天絲銀刃所傷,再觸機關,人在半空,無處着力,定是死路一條。
冉非澤道:“唯有從空中過去方可一試。砍一木樁,扔至半空,它壓到天絲銀刃之時,我借力使力由它之上再躍到蘇姑娘那。”
“你莫忘了那水囊瞬間便被射穿了。”
“我定會比那水囊動作快些。”
蕭其皺緊眉頭,覺得太過冒險。“可你就算過去了,又如何回來?”身上背了個人,可不能比水囊更快些了。
“我不從原路回來。”冉非澤指了指樹的另一頭,又在地上畫了:“這陣子那頭是個山澗,該是安全。”
“你從樹上跳到那頭和跳回這頭豈不是一樣?這樹立在陣中央,周圍怕是全有機關,莫說背了個人,就是你自己也是跳不過去的。”
“我不跳,你們全力将樹從底下打斷,它倒下之時,便能将我們送出一段了,我借着這力,帶着蘇姑娘過去,之後再回來尋你們。”
蕭其呆了一呆,這想法忒是大膽,每一步都是極兇險。他看了看曹賀東,又看看羅華與方平,大家均是面色發沉,顯然對此計劃均無信心。
冉非澤在心裏把所有過程又想了一遍,這次考慮上蘇小培的處境,他們觸發機會之時,她會不會有什麽兇險?他還未到,她便摔下來了?他走到林邊,擡頭看了看蘇小培坐着的那棵樹。
蘇小培見他看了過來,沖他招招手,示意自己安好。冉非澤點點頭,沖她喊:“你再等等。”蘇小培點點頭,沖他笑笑。
冉非澤轉回林子裏,蕭其等人正商議着,冉非澤聽了一會,聽得他們讨論要不等神器門陳孝山等人一起彙合後再闖陣,冉非澤道:“那邊探崖路還不知是何狀況,從那頭過來又有陣法,彎彎繞繞,待他們來,天将黑了吧?”
“那也比貿然行-事速死的強。”
冉非澤搖頭,又道:“我有些餓了。”
衆人一愣,這關頭怎麽喊起餓來,這節骨眼上,大家夥兒不是都沒吃飯嘛。蕭其皺了眉頭,正待說“餓了便啃點餅子”,冉非澤卻是又道:“她困了這許久,更是得餓了。”
蕭其一愣,不知該回些什麽話好。
冉非澤又接着說:“這山裏頭,入了夜可是很冷的。”
大家都沉默,确實如此。雖是八月,白日裏日頭盛,可這山勢高,入了夜,他們這些個壯漢還需得生火取暖,添衣禦寒。這姑娘只着單衣,在樹頂上會凍着吧。
冉非澤看了一圈衆人,道:“我對這玲珑陣熟悉,雖然眼下這個陣未曾遇過,但我自忖本事不比神器門的差,就算陳二掌門在此,其能想的法子,定不會比我的好。我的命與蘇姑娘的命,如今綁在一塊,我若不是深思熟慮,也不敢胡亂施為。時間耗得越久,體力越差,那闖陣成功的機會便是越低。”
衆人一想,這也是有理,相互看了看。
冉非澤道:“時間不多,還是速做準備,且先砍好木樁備着。”
蕭其看了看他,知他主意已定,便點頭應了。其他人當然也沒什麽好反對,以命來搏的是冉非澤,生死自有他自行負責。于是大家分好工,冉非澤和蕭其砍樹,曹賀東削木樁,羅華與方平有傷,便警戒周圍。
衆人合力,花了近一個時辰把東西準備好,木樁在樹林邊上排成一堵護牆,以防機關暗器突襲。冉非澤再吹了細砂粉,審看了一遍天絲銀刃的布局。最後定好了,由曹賀東扔木樁開路,而蕭其與羅華運掌拍斷蘇小培的那棵高樹。
因不知這次觸動機關還會發生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所以拍斷大樹的時機也要掌握,冉非澤別的不慌,就怕蘇小培出個什麽意外。
待一切準備妥當,日頭已經往西偏,大家夥坐下歇歇,沒吃飯的趕緊吃了些東西,儲備體力。冉非澤更是打點好自己,調息運氣了好一會。之後他站起,背好他的包袱,拍動劍匣機關,讓它成盾形,又将他的黑色大刀從匣中抽-出,再插回去,試好了,準備妥當,便走到陣前,擡頭與蘇小培道:“我上去接你,你扶好抱穩,莫慌。”
蘇小培點點頭,坐在樹上大半日,她早累得不行,又渴又餓,這時聽得冉非澤要冒險上來,趕緊打起十二分精神。她挺了挺腰,伸手抓-住上面的一根枝子,再沖冉非澤點了點頭。
冉非澤見了,又說了句:“且再忍忍,我就來了。”
他轉身躍上身後樹頂,曹賀東也躍了上去,樹頂上已放好了兩根木樁。蕭其、羅華在樹林下面的掩體後頭,随時準備。方平傷重,避到了遠處。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曹賀東喝了一聲“起”,将一根木樁奮力擲出,冉非澤振臂一躍,跟着那木樁後邊向陣中跳去。
木樁體重勁大,打在那天絲銀刃上象是被無形刀刃砍下,咔噗的好幾聲,竟要被切斷。這一碰到機關,對面樹林中的密集短箭卟卟地飛射而出,直沖冉非澤面門而來。左右兩邊也有利箭射來。冉非澤對短箭陣有心理準備,但木樁這般不經事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反手一抽肩一甩,右手持刀揮開右邊的箭刃,左手持盾一掄,只聽得卟卟卟地一陣響,短箭打在了盾上,而腳下一頓,木樁要被切斷,冉非澤不及使力,直覺這一躍不會太高,到不了那棵高樹,于是幹脆揮刀一砍,将天絲砍斷。
木樁重重砸到地上,冉非澤借這一力,用力一點足,再朝着蘇小培所處的大樹直沖而去。手上大刀淩空揮舞,将身前所經之處看不見的天絲盡數砍去。此時左右兩邊的機關已被啓動,毒镖嗖嗖的飛射而來,冉非澤已然躍起,避開了這一波攻勢。
可他看到蘇小培坐着的那棵樹正在晃動,樹底下竟冒出烏煙,也不知是何物。許是因為這次機關觸動太大,那樹竟是移了位。蘇小培已坐不住,靠着雙手抓着的樹枝支撐,吊在了上面。
“蕭其!”冉非澤一聲大吼。樹能移位,定是機關埋在了地底深處,這一整片地域怕是都會受波及,烏煙漫漫,也不知是否有毒,千鈞一發,必須速離。
蕭其和羅華一直緊盯這邊的情形,看到這般狀況也知不妙,忙趁着箭陣的空檔一起向那棵樹下端發掌,要将它振斷。
冉非澤上揚之勢迅猛,沖着蘇小培大聲叫道:“姑娘,跳!”掌力強猛,她與其被震飛出去,不如松開手讓他接着。
蘇小培正緊-咬嘴唇,生怕自己的尖叫聲會擾了冉非澤,此時樹晃得厲害,眼前一團亂,她也辨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麽,聽得冉非澤喊跳,她只在心裏猶豫了一瞬,便松開了手。
“轟”的一下,蕭其和羅華的掌力遠遠擊到了樹上,冉非澤反手将劍入匣,甩匣至肩後,猛地一撲,将蘇小培抱住了。
大樹未斷,他借着沖勢狠狠一腳踹在樹上,終是将它踹斷,大樹發出巨大的轟聲,朝着另一頭的方向撲去。
蘇小培頭暈眼花,感覺周圍天旋地轉,她被冉非澤緊緊抱着,終于沒忍住放聲尖叫出來。
冉非澤抱着她,沿着樹杆急踏,奔着樹頂而去。借着這高樹倒下之勢,躍入了另一頭的茂林裏。
作者有話要說:修文必須是要比原來章節字數多,我看一看後面這幾章的字數,一章頂兩章啊,看來只能說兩天一更了。身體太糟,不能再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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