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暗示

“啊,大少爺!”餘大急忙往身上胡亂裹了衣服才去開門。

穿着白襯衫銀灰馬甲的的言景慈拿着一個托盤裏面放着醫護用品站在他門口,君子如玉,風姿綽約。

“大少爺,您…您怎麽過來了?是有什麽事嗎?”餘大結結巴巴地問。

“不讓我進去?”言景慈淡淡地問。

“哎,您請,我的房間比較亂…”餘大連忙側身讓開,把言景慈迎進自己那整潔到不能再整潔的屋子,手忙腳亂地又挪凳子給言景慈坐又想倒水的。

“餘大,你先坐着,不必忙。”

“我先給您倒杯水。”餘大拿着杯子愣愣地說。

“我不渴。”言景慈無奈,“你坐下,我給你換藥。”

“這…怎麽好,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不用麻煩大少爺的。”

“你自己來就用這種藥嗎?”放下手上的托盤,言景慈拿起了餘大床上的消炎藥。對方要的只是一間不太大的房間,擺了圓桌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櫃子,就有些擠了。

餘大有些窘迫,他磕磕絆絆地說:“挺好用的,我…一直用的都是那個,大少爺,我皮糙肉厚的,用這種藥就夠了。”

“你是要氣死我不成?”言景慈蹙緊了眉沉下了臉。

“大少爺…”餘大臉色都白了。

“你為我出生入死,我連一點好藥都不給你用,是要外人說我言景慈薄待兄弟嗎?”

“沒有…不是,大少爺,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對着外人他也寡言,但并不嘴笨,可是面對言景慈他就緊張得連話都說不直溜。

言景慈甚至覺得,對方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連額角都冒了汗了。一個高高大大的漢子,這反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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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來坐下,別說話了。”言景慈無奈地發了聲。

餘大攥了攥衣角,心裏罵了一句自己笨嘴拙舌的惹得對方不快,未免大少爺再生氣,他只能乖乖地坐下。

“撩開衣衫。”一邊用鑷子夾起棉布蘸酒精言景慈一邊說。

“我…”餘大兩道濃黑的劍眉局促不安地聳動着,硬朗的面容露出了薄紅,手指捏着衣角一副嬌羞的小女兒狀。

唉…言景慈在心裏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餘大,餘寶寶,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走出去比誰都還要血性,能不能別這副扭捏的作态?不就上個藥嗎?你以前的兄弟們沒有給你上過藥嗎?”

那能一樣嗎?你是心上人啊…餘大不敢反駁,默默地撩開了上衣,臉紅得像個大番茄,特有的憨傻可愛。

“以後上藥前要消毒,不會不明白這種道理吧?”言景慈覺得遇上這根木頭他有種要變成老媽子的傾向。

“嗯。”餘大挺直了腰板,低頭瞄到言景慈那長得過分的眼睫毛,又暗戳戳地移開了視線,大少爺,長得太好看了。

比小三兒還要好看,他憨憨地笑了笑,由害羞到滿足再到欣喜,而且一想到正在給他換藥的是言景慈,他就興奮得像喝了酒一樣。

這肌肉真緊實男人,腰也挺細的。嗯,這人身材比臉帥氣。言景慈客觀地評價了一下之後就系好了繃帶,可餘大還是咧着嘴笑沒把衣服放下來。

“…”言景慈動了動眉,将帶來的東西放置好拍了拍餘大的肩,“好了,東西我留在這裏,日後自己來。”

“嗯,謝謝大少爺。”餘大放下衣服,低下頭不敢直視對方。他剃了平頭,青色的發根看着很紮手。

應該是惡霸的形象卻有了白兔的性子。言景慈也捉摸到了是只在自己面前這樣。

“餘大,你是我兄弟,你覺得安小姐怎麽樣?”

“安小姐?”餘大呆呆地擡起了頭,下意識地說,“不是安先生嗎?”

“為了做事方便,扮了男裝。”言景慈整理了一下袖口,“日後她可能是當家主母,但也得你們認同,餘大,你覺得她能勝任嗎?”

餘大睜大眼睛呆滞地看了言景慈許久,然後急忙低下了頭,他睜大眼睛看着自己滿是老繭和傷口的手掌,脊背一瞬間彎了下去,讪讪地說:“大少爺喜歡的,自然是好的。”

言景慈嗯了一聲,沒有說喜歡或者是不喜歡,囑咐了兩句便離開。

餘大枯坐着嘆了口氣,他扯着僵硬的臉部肌肉,應該祝福的,大少爺有了相中的人了。

自己居然在妄想…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一天裏,他的心情由峰頂跌到了谷底。

言景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還是有些不相信。

盡管柳不語已經讓他接受了自己有了娃的事實,可都一直都是對方在說,他得找一個大夫确定一下。

翁老先生可靠,即使真的也會為自己保密,不會把他當怪物。

這幾日他倒是能吃能睡的,一想吐的話把柳不語帶來的藥塞到嘴裏就沒有事了,把自己的小玉瓶放在口袋裏,于是他穿上西裝罩上大衣戴上禮貌圍上圍巾就全副武裝地離開了。

柳不語被他叫出去買烤鴨了。

雪化了以後,南方小城的冬天天空陰霾,地面上始終是濕漉漉的。

百草堂在古巷裏,到處是青磚白瓦,所以有人擺着祭壇挂着符咒有道士在神神叨叨地施法時,就格外詭異。

言景笙還在睡着,司機突然剎了車,言景笙黑着臉醒來。

“少将軍,有道士攔車!”司機道,然後他放下了窗戶,吼道:“滾開!”

拿着桃木劍的道士掐着手指叽叽咕咕地說了一通,然後大驚失色地指着車說:“這車裏的人身上有妖氣!”

圍觀的衆人大驚失色,紛紛後退指指點點。

言景笙聞言一樂,放下了窗戶對着那道士喊:“大師,您過來一下,我最近乏困無力,原來是惹上了妖怪,您來幫幫我看看,我一定重金酬謝!”

那道士聞言一喜急忙走了過去,司機下了車打開後座的車門。言景笙坐到邊上翹着二郎腿,真誠懇切地看着道士。

道士走到言景笙面前時,言景笙讓他再挨近一些。

他再走進,就看見了言景笙手裏把玩的槍。

他臉色一變,正想後退時,自己的後腰上也抵上冰冷的物件。

言景笙撐着下颌笑,“大師,随我去府上驅妖吧。”這麽巧就攔住了他的車說他身上有妖氣,啧啧啧…哎呀,不請回去了解了解,怕自己和小柳要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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