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嚣張作派
一陣白光閃過,一只白狐貍出現在了言景笙身邊。
“四叔,還是沒有小柳的消息嗎?”言景笙問。
柳四叔搖了搖頭,“景笙,我先把你送回将軍府吧。”
“為什麽?”一只手插在褲兜裏,言景笙淡笑着問。
“我們在這有陣法要維持,不語又不在,你這裏眼看着又要…沒有人照顧始終不行,四叔把你送回将軍府,正好言将軍是知道一切的。”
言景笙低頭想了一陣,他看向白狐貍,柳四叔眸子裏一片平靜,看不出什麽異常。
“行啊。”言景笙燦爛一笑,一副很服從安排的模樣。
柳四叔松了一口氣。
柳四叔把言景笙送回了将軍府。言景笙睡了一個上午,爬起來,站在穿衣鏡前,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小狐貍啊小狐貍,你可要乖乖的哦,你老子要去做大事了,千萬不能拖後腿!”說完他扭了扭下巴,然後拿過了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棉布條開始一圈一圈地往上纏。
平日裏乖巧的小狐貍紛紛造反,對着柔軟的肚皮拳打腳踢,疼得言景笙眼淚花花在眼眶裏打轉,忍不住罵了一聲“艹,能不能消停點小爺不生了!”
小狐貍果然安靜下來。言景笙手撐着桌子大喘氣,抹了一把汗和眼淚,抖了抖濕潤的劉海,剛拿起棉布,肚子裏的小崽子就跟哪咤鬧海一樣翻騰。
“呃…”言景笙猛地一巴掌對着桌子拍去,桌子沒碎,他倒捧着手疼。
委屈…難過…超級疼!
言景笙一咬牙,也不管了,強勢地一圈一圈地繞,等把三個小祖宗藏好,他自己也被冷汗濡濕了後背癱坐在沙發上仰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吸氣。
等終于緩過來後,言景笙垂下了眼睫,上面滾着生理淚水。他深呼了一口氣,站了起來,穿上白襯衫,又穿上了深藍色的軍裝,一顆顆紐扣地扣好,系上皮帶,穿上同色大衣,撣了撣袖子,軍靴锃亮。
一股腦吞了幾顆柳不語留下的藥丸,言景笙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将軍府裏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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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軍綠色的卡車急弛而出。
…
夜裏,春日彎鈎月孤懸在墨藍的天際。佛陀山裏,深色的山巒剪影,不斷跳出數只寒鴉。
大約有近百名道士往山裏急行,卻在靠近山腳一臺巨大的探照燈猛地照向了他們,讓他們不得不遮眼停下了腳步。
然後,就是數臺探照燈啪啪啪地亮起來,一時之間,這裏亮入白晝。
言景笙翹着二郎腿坐着那裏,帶着白手套的手裏把玩着黑色的小手槍,“各位道長,大晚上的,要來佛陀山修煉啊。”
這群道士面面相觑,因為對着他們的,無數黑壓壓的槍口,還有機槍,小鋼炮。
言景笙把一個團的火力拉到這裏堵着。
“少将軍,山中有狐妖,貧道等只是來為望城百姓除害。”
“山中有狐妖?啧啧啧…我只知道,佛陀山最近有官家牽頭的大工程,裏面有無數奇珍異寶。”言景笙搖了搖頭笑着說,“道長啊,你們之中,有多少人,是從北邊來的?嗯…”尾音輕輕的,卻擡起手腕,手槍一轉,對準了為首的那個道士。
“少将軍,我們雖然有很多是從北邊來的,可也是望城裏的百姓請來捉妖的。我等是為蒼生做事,您為何要這般阻攔!”
“假仁假義的僞道士,穿身道袍你就得道了?”言景笙毫不留情出言譏諷,然後直接扣動了扳機,槍聲響起,那為首的道士應聲跪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輕易地就開槍?
“随便各位道長往前走,反正我的态度就在這裏。道長不是要捉妖嘛,有本事就飛過去,看是各位道長道行高,還是我的槍炮厲害些。”言景笙輕松地笑着說,“抓到一個,就以通敵叛軍罪論處!”擲地有聲,毫無餘地。
那群道士面面相觑,最終只能半退着離開。
有句話叫,民不與官鬥,就是這個理。更何況他們只是給人當槍使的炮灰,自然是…保命要緊。
得道士退了後,言景笙松了一口氣。他攥緊了拳頭,這時一個副官上前來,“少将軍,所有路口都堵好了。”
“嗯,辛苦你們了。”
“少将軍,将軍剛剛打電話來大發雷霆。”
“沒事。”摘掉手套甩了甩汗濕的手,僞造調令,老頭子可不得發火。“他若來,找我就是,你們看好路就成。”
哎喲,這腰這肚子…柳不語,你趕緊麻溜地給爺回來,疼死人了。
…
餘大只覺得喉嚨裏跟火燒似的灼着疼,他想喝水,嘴裏不自覺地念叨,又因為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己是伺候人的沒人照料,所以即使還昏迷着,都下意識地撲騰着掙紮着想起來自己找水喝。
然後懵懵地被一雙手按回了床上,然後他聽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少爺溫柔地問:“躺好,要做什麽我幫你。”
大少爺,怎麽可能對他這麽溫柔呢?就像他爹對他娘那樣…
心裏甜滋滋的,于是,即使全身沒一處不痛得餘大憨憨地笑了,然後嘟囔了一聲,“水…喝水…”
言景慈忍不住側目,這是夢到什麽好事了笑成了一個傻子的模樣。
他也忍不住輕輕地勾唇,“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傻子…”
言景慈轉身去倒了一杯溫茶水,再回到床邊時,餘大已經睜開了眼睛,一臉懵地看着言景慈。
“來,我喂你喝水。”下人早就備好了湯勺,餘大肩上有傷,暫時不适合坐起來。言景慈說完後坐在了床邊,舀了一湯勺的水,穩穩當當地遞到了餘大起皮泛白的唇邊。
餘大仍舊盯着言景慈看。
“張嘴,不是想喝水嗎?”
“啊…”餘大眼珠子動了動,才微微張開了嘴,等帶着清甜的水劃過喉嚨時他才意識到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大大大…大少爺?”
“嗯。”言景慈再盛了一點水,“再喝一點…”
“不不不可以這樣的大少爺…”餘大慌了,撲騰着想起身,卻因為動到了傷口又疼回了床上,徒增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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