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繼任大典

“九弟，你怎麽了？”希灏瞧出希九的不适遠勝過他們，平日裏，希九的功力遠勝過他二人，加之習道修丹，從不會染上凡人的病痛。可現在的希九卻滿面慘白，驚汗連連，不由得讓希灏暗暗吃驚。

希九不做聲，只是慢慢就地打坐，合目，雙掌展開，兩簇絢爛的七色火焰在空中交疊開，突然，在火焰中出現了葉蒻的臉。

“是葉公子！”希莫瞧見火焰中的容顏，唏噓不已。希九睜開眼睛，頗為急切地問道：“大哥三哥，你們見過火焰中的人？”

希灏希莫二人對視點頭，希灏說：“這位葉公子就是治好你三哥的神醫。”

“神醫？”希九沉默，剛剛的一瞬間，他的确是感受到了小若的氣，但異火中出現的臉并不是小若。小若在兩年前被葬心壇的絕心火焰燒得屍骨無存，即便是魂魄聚集轉世投生，也應該只是一兩歲，為什麽這個葉公子會擁有小若的氣，小若的魂魄會在這個葉公子身上嗎？

“大哥，看這火焰中的場景，似乎葉公子也來到了夜雀，你看，他身旁的不是冉公子嗎？”希莫道。

“九弟，不知你和這葉公子是否認識，既然他也在夜雀，不妨我們去找他們。”希灏道。

希九剛“嗯”了一聲便見前方一列女兵朝他們走來，為首的兩個女兵騎着高頭大馬，像是有官職的。

“三位公子，我們乃夜雀聖殿的左右都尉，聖女有請，請随我們走一趟吧。”

希氏三兄弟面面相看，原本來這夜雀便是想與夜雀主人交好，但只是沒想到會被主動邀請，雖然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很不好，但也不失為見到夜雀女主最快捷的方法。

“如此，我們便不要辜負聖女的好意，去拜會下聖女吧。”希灏說道，兩個女官笑笑，三人随着女兵們去往聖殿。

同樣，葉蒻和冉樂迪也遇見了相同的情況，被另一列女兵帶到了聖殿。

夜雀的聖殿果然比想象的更加奢華，金黃色的宮殿坐落在到處充滿着的奇花異草中，露出一個個碧玉瓦頂。而宮殿那華麗的樓閣被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飛檐上的金絲雀，金羽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好大的一座宮殿似的建築，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的光芒。在湛藍的天空下，聖殿那碧玉的琉璃瓦重檐殿頂，顯得格外輝煌。

葉蒻和冉樂迪互相看看，吞咽了口口水，繼續随着女兵向殿內走去。通往聖殿大堂的路皆由金燦燦的黃金鋪成，然後走進大堂卻是滿堂白梅，令人疑似是否掉入了另一個梅園世界。梅花的清香陣陣撲鼻，令人神清氣爽。二人對殿外殿內的這種極其不搭調的風格非常不解，但卻沒有多言，跟随着兩個都尉的指引，入了席位。

剛一入座，便聽見一聲驚呼：“葉公子！冉公子！！”葉蒻一擡頭，在對面坐着的竟然是希灏和希莫，不由得有一種異地逢知己的感覺，微笑示意的同時，也注意到兩人旁邊的男子。這個男子與希灏和希莫一樣，都生了一副俊顏，但卻比二人更加溫潤清雅，周身散發出一種谪仙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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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希九朝葉蒻冉樂迪微笑的同時，卻是細細打量着葉蒻。年紀輕輕的女子一副男子的打扮，舉手投足間彬彬有禮，與印象中的她有些不同。但那熟悉的氣息卻是更加濃烈，若不是第一次見，他也許會立即走上前去，好好問上一問，她到底是誰？

可是，心頭卻襲上一種愧疚之感，若她真的是她，應該會恨他的吧。

見葉蒻有些迷惑，希灏連忙介紹道：“這便是我曾經與你們說的，在九華山習道的九弟。”

“哦~~原來是神仙，失敬，失敬！”還未及葉蒻開口，冉樂迪連忙作揖拜到。

“我只是在九華山修道，未修得仙身，還算不得什麽神仙。”希九客氣的回道。

“哈哈，那也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比不了的啊，呵呵。”冉樂迪繼續笑說道。

希九笑笑，不再作答，目光重新落在了葉蒻身上，“聽聞葉公子乃江湖中第一神醫，不知師承何派？”

這一問還真把葉蒻給問住了，她師承何派？她也不知道。只得連連謙虛：“在下只是在凡間混得一個名聲，對于藥山九華來說，不足挂齒不足挂齒。”

“希九不才，在九華山也研習丹藥，若得空可否與葉公子切磋切磋？”

“呵呵呵呵，好說，好說。”葉蒻抱拳，看着冉樂迪，冉樂迪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請——左右護法進殿！”

纖恨纖雲一左一右出現在聖殿正中的寶座兩邊，希九平靜地看着面帶黑紗不動聲色的兩姐妹，纖恨目光一直看着殿前方，而纖雲的眼睛卻瞟向希九。希灏和希莫心中暗嘆，聽說這一左一右護法皆為夜雀聖女親子，如今從氣勢上看，果然同一般夜雀女官不大一樣。而葉蒻盯着纖恨纖雲兩雙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看了許久，總覺得熟悉，但讓她想，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纖恨道：“請九華仙山梅花峰主般若上座。”

衆人皆朝門口望去，般若靜靜地走上殿，坐在最靠近寶座前的位置上。

“梅花峰上的仙人，他就是……梅花峰主啊!”葉蒻不禁嘆道，希九聞見深深看着葉蒻。

“恭請聖女殿下！”纖雲喊道。

從屏風後方慢慢緩緩走上來那個身段婀娜的端莊女子，每一步無不盡顯雍容華貴之氣。面上黑紗上的金絲雀要比纖恨和纖雲的更加貴氣，葉蒻呆呆地盯着，面紗上的眉若春山，眼似秋水，單看這雙眼睛便可猜到，這女子定是個絕代佳人。剛剛聽冉樂迪說左右護法乃聖女之女，可見這聖女模樣，根本不似生過那麽大女兒的人，仍然好像一位妙齡少女，難道夜雀之地有駐顏術？

“各位都到齊了？”

聖女說話的時候環視一周，最後将眼光落在般若身上，般若卻似無感覺一般，依舊正經危坐。而下面坐着的不僅有希氏三兄弟以及葉蒻冉樂迪，還有一些其它仙山的仙者，當然這些人也只有希九和般若認識。而且，這些人也都是夜雀聖女“請”來的。

“聖女，我等也是路過夜雀之地，并無冒犯之意，不知聖女将我等帶到此處意欲何為？”一位昆侖老者率先發問，因昆侖在衆仙山中也屬于說一不二的，所以話說出來還頗有些底氣。

聖女笑着說道：“其實今日我請各位仙友前來，是因為今日乃我夜雀聖女繼任大典，我的女兒左護法纖恨，将要繼承我的聖女之位。纖恨，過來。”

纖恨慢慢走向聖女，聖女将手中的一根羽毛交給她，道：“這是九華上仙在三界天上煉制的重生之羽，它是我們夜雀繁榮昌盛的根本。你繼任聖女之位後，要好好守護這重生之羽，以慰雀神在天之靈。”

“是，母親。”

“嗯？”聖女的聲音瞬間轉冷。

“是，聖女。”

“現在，你才是夜雀聖女！”聖女的話音剛落，整個聖殿以及聖殿外齊聲呼道：“新聖女萬歲！新聖女萬歲！新聖女萬歲！”聲如成千上萬口洪鐘，震耳欲聾，聖女聽得甚是滿意。

聲音漸漸平息，昆侖山的那位仙者又說道：“有幸參加聖女繼任大典乃是我等榮幸，現在大典結束，我等也不便久留，就此便告辭吧。”話音落下，卻無人敢動，沒有人不知道在夜雀，任何仙法都用不上三層，他們不是聖女的對手。

希氏三兄弟，葉蒻和冉樂迪自始自終也沒有動。

“呵呵，各位急什麽，各位匆匆而來，我還未及招呼大家。聖女繼任後，雀城要歡慶三日，煩請各位在此歇息幾日，我定會好好招呼大家。來人哪，帶各位仙者回房休息！”

語罷，兩列女兵走上殿上，各自引導着紛紛垂頭嘆氣的仙者，回房休息。

般若慢慢起身，正欲離去，卻聽聖女笑着說道：“般若峰主，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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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笛，你說聖女留我們在這裏到底是何意圖？”葉蒻百思不得其解。

“嗨，管它啥意圖，能玩就玩呗，反正咱倆都好久沒出來游歷一番，就當長見識來了吧。”冉樂迪還是一副嬉笑狀，心裏卻在思索怎樣能夠擺脫夜雀神力的束縛。

葉蒻瞅着冉樂迪沉嘆一口氣：“那封信還沒交給般若峰主呢，他竟然被聖女留了下來。”

“诶？你說，他二人會不會有奸情啊？！”冉樂迪好奇問道。

“說什麽呢！”葉蒻一把推開冉樂迪，“般若峰主不是普通凡人，人家可是神仙啊！！怎會有凡塵之情，況且那聖女可是有女兒的，女兒還那麽大了！”關鍵是，葉蒻忘不了般若峰主當日在峰上對他說的話，境界那樣高的一個人，她絕不相信他會眷戀紅塵。

“且！神仙怎麽了，誰規定神仙不能談情說愛了，天帝不是還有天後呢麽。”

“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我看一樣。凡間有一句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憑什麽呀！”

葉蒻白了眼冉樂迪，“說得好像你不是凡人似的。”

“沒錯！我就不是凡人！”冉樂迪翹起二郎腿得意地說得。

“懶得理你！”葉蒻打了個哈欠，這夜雀之地那麽富有，竟然給了他們兩個一個房間，“你睡地上。”

冉樂迪白了白眼：“憑什麽啊，你我皆為男子，憑啥我睡地上？！我不幹！”

“你……”葉蒻差點要被他氣死，“那我睡地上，總可以了吧！”

冉樂迪見葉蒻真的有些生氣，笑着道：“好啦，你不是要查探‘鬼梅’的病源嗎，光睡覺何時能夠查到，走，咱倆現在就去查！”說着也不看葉蒻面上表情，拉起她便向外走。

“大半夜的你去哪查啊……”

“噓——”話未說完，只見冉樂迪指了指前方，葉蒻順着冉樂迪的手指看見希氏三兄弟鬼鬼祟祟的朝另一個院子走去。

“走，跟上！”

也不管葉蒻樂不樂意，被冉樂迪強拉過去。二人跟着希氏三兄弟走了好久，才來到一座府苑門前，那是一扇鑲嵌着紅寶石的白色木門，三人推開門，一道刺眼的強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小蒻，快看！”

葉蒻慢慢睜開眼睛，震驚地發現，眼前是一個偌大的溪池，池中有一個杯狀柱體，從杯口中流出的清水，全部灌入這池中。池面一層薄薄的金霧，籠罩在不斷冒着的水泡上。而在杯口的上方，懸浮着一只金色的金絲雀，雙翅平展，似欲騰飛。雖只是雕制之品，卻栩栩如生。

葉蒻和冉樂迪這回沒有再跟着三兄弟，而是從另一個方向欣賞這洞天之地。

“夜雀之地果然到處暗藏玄機，小蒻，這裏的東西你都不要亂……”冉樂迪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葉蒻的一聲驚叫，急忙跑過去，驚見葉蒻站在池中的一塊白玉石上，那玉石正慢慢向下沉，葉蒻卻飛身不得，像是被禁锢住。而那白玉石下落的同時，冰碴也慢慢凍在白玉石上。葉蒻不禁雙手抱臂，一股徹骨的寒氣籠罩在她的周身，讓她呼吸困難。

“傳說中的蝕骨寒池！”冉樂迪暗道不妙，起身便要飛去，但聽兩個聲音一齊大聲喊道：

“站在那，不要動！！”

“不要動！！”

希灏希莫吃驚地看着身旁因焦急而失态大喊的希九，而冉樂迪看着眼前之人，嘴巴張得老大！

眼前這個白衣仙姿，出世絕塵之人不是原予瑕還有何人。

幾乎是一個瞬間，希九和原予瑕一同飛向葉蒻所站的白玉石處，一人一個胳膊，将葉蒻架了下來。

“怎麽樣？”

“沒傷到吧!”

二人異口同聲問道，然後迅速對視，希九的眼中古井無波，帶着探究，而原予瑕的眼中卻是清冷沉靜，帶着戒備。

突然，原予瑕将葉蒻攬到懷中，以掌風逼退希九。自從夜若惜離去後，他一直查探她身邊所有的人和事，當然，查到希九的頭上時，也便查到了他來九華山的目的，也知道了原來仙門中觊觎白虎之力并不只巫行雨一人。

其實他早該知道，在夜若惜第一次下山被巫行雨施以定身術和隔音術予以加害之時，他便覺得這個溫雅的希九有問題。以希九的修為，明明早已看到夜若惜被巫行雨鉗制，卻在最後一刻出手相救。從前，原予瑕以為的是希九不确定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打敗巫行雨，所以遲疑，可後來他明白了，希九之所以不及時出手相救，是想要看看白虎之力究竟有多強。

看到希九被原予瑕攻擊，葉蒻突然反推開原予瑕，跑向希九，将他扶起來，怒視着原予瑕：“你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後天飛飛有事，不能更新了，周日晚上恢複更新，估計還是得寫到這個點兒，望大家見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