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男主人
大家緊緊盯着眼前立于神壇之前的那個人,而這個人于各路仙者們并不陌生。九華仙山以醫術聞名,自九華上仙離開九華山後,幾萬年來,九華山一直不乏醫術高深的仙者,其中以無上仙尊以及無上仙尊的弟子虛空、原予瑕、轉輪、般若為代表,他們煉制丹藥品階都已高至八品以上,使得九華仙山的丹藥逐漸成為仙界中各門各派仙者追逐的對象。這幾位在仙界口熟能詳的峰主們亦為自己挑選了資質優異的弟子,這些新生代弟子中,最為仙界所熟知的便數眼前這個人了。傳聞在新生煉丹大會上,他一舉打敗其他新老弟子,成為年輕一輩中煉丹術的佼佼者,年紀輕輕便能夠煉制不次于峰主們所煉制的八品丹藥,因此,亦是各路仙家所要讨好的對象。
大家早已對這位年輕有為的煉丹高手印象深刻,永遠都是溫雅含笑,清逸出塵,這個人便是轉輪座下弟子希九。
“想必雀神也是認得這位煉丹界的青年才俊,所以對他有所反應吧。”
“九華仙山的峰主們今年來都很少煉制丹藥,這次應該仔細與希公子請教請教才是。”
“他竟然驚動了雀神啊!待會兒有好戲看了!”
衆人的目光齊聚向希九,議論紛紛,或是議論身份,或是猜測,或是準備看接下來的好戲。葉蒻和冉樂迪對視一眼,靜觀其變。般若依舊冷靜地站在原地,耳朵動了動,眉毛輕蹙,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
前聖女頗為滿意地看着眼前的衆人相,然後伸手拉起纖恨的手,眼光卻平視着前方,點頭,“嗯,不錯。”她不是沒有感覺到纖恨抖動的手,即使纖恨想要努力平緩,但知女莫若母,她心裏想的什麽她怎會不知,只不過她沒有想到這竟然是雀神的意思。
“準備好了嗎?”前聖女轉向纖恨,卻見纖恨睜大着雙眼看着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嘴角微彎,聲調提高:“準備好了嗎,聖女!”尾音拖長,聲音厚重,令纖恨一下回過神來,低頭道:“是,母後。”極力掩飾,可前聖女還是看到纖恨眼中的晶瑩。
“準備好了,那就過去吧。”語罷,下巴朝遠處的希九揚起,命令道。
纖恨嘴上答應,但腳下卻一步也挪不動,一切來得都太過突然,她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今日的一幕,她不知道為何雀神會這樣安排,她真的可以嗎?雀神的安排能夠接受嗎?可即便她能夠接受,那他呢?不!他絕對不會!纖恨悲哀地想,她知道他,懂他,可只是這樣,再無其它,她也從未想過其它。但這是雀神的安排,誰都違抗不了,她從來不會違抗母親和雀神,一次都沒有,也不想有,因為那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麽意義。從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她的決定會令她度過一個怎樣的人生,既然人生便是整個夜雀,她便再也不屬于她自己。既然雀神這樣,于情于理她都應該接受的不是嗎?
正當纖恨邁出右腳時,她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個人便是纖雲。她了解希九,她更了解纖雲,也知道為了得到希九,纖雲放棄了多少,又努力了多少,甚至不惜……相對于她自己來說,纖雲應該更愛希九的吧?愛得是那麽的瘋狂,那麽的不可救藥。她怎麽能?她明明知道的……
不行!右腳不留痕跡地向回收,卻被前聖女看個清楚。她走到纖恨旁邊,手輕輕放在纖恨的後背,“各位,我的女兒,夜雀聖女有話要向大家宣布!”語罷,掌尖微用力,将纖恨推了出去,推到了希九面前。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大家也都想知道,這雀鳴九天到底是何寓意,希九到底會怎麽樣。希九微笑着看着纖恨,似是疑問,又似是安慰她大膽說出來。纖恨的緊咬嘴唇,咬出血來,卻仍是不知如何開口。
“纖恨……”前聖女擡眼看着纖恨,手中擺弄一只刻有金絲雀的納戒。纖恨猛睜了睜眼睛,沒錯,那是傳說中的雀神納戒,她又擡頭看向前聖女,眼神依舊冷然,卻夾雜着悲哀,憤怒。她果真無法反抗她的母親,雀神以後夜雀最偉大的女子,帶領夜雀繁榮複興的女子,即便她是聖女,對于她的母親,她只能聽之任之。從前是,現在是,以後永遠都是,也許,這就是她的命運。
纖恨毅然轉過頭,直視希九,鄭重說道:“雀神認定的夜雀第八代男主人便是希九。”
話說完,空氣好似有一瞬間的凝固,在場的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希九雙目漸漸漆黑洶湧,定定地看着纖恨,而纖恨亦平靜的看着希九。仿佛此刻天地間只有他二人對話,疑惑,肯定,疑問,無言,統統在這一眼瞬間傾出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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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短的一瞬過後,議論聲唏噓聲四起,希灏和希莫有些沒弄明白,推推希九:“九弟,夜雀男主人是什麽意思?”
纖恨又看了眼希九,轉過身走回到前聖女身邊,這是她第一次與希九如此近距離的正面接觸,但也許也是最後一次。
“夜雀的男主人便是被選為聖女的夫婿。”希九淡淡說,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感情。
希莫想了想,道:“這樣也好,如此夜雀便是我們的勢力了,我們的大計……”
“三弟!不要說了!”希灏道,他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希九,安慰道:“事情還未敲定,如果九弟不願意,便去與聖女說說為好。”
希莫才恍悟,原來希九他自己恐怕不願意,有些懊惱自己的失言,但于他而言,為了大計,這根本算不得什麽犧牲。
“看來,那溫雅的公子哥不樂意啊!”遠處的冉樂迪看着戲,對葉蒻說道。
“若他不願,便去與那聖女說明便好,在那杵着也不是回事啊!”葉蒻道。
“切,真是頭發長見識短!你當九華仙山鼎鼎有名的掌教得意弟子是傻子啊,若是說一下就了事,他也犯不上在那愁了!”冉樂迪吐出個瓜子皮兒,繼續說:“我告訴你吧!這雀神選夫婿也就選那麽一次,被認定的這個人呢,要麽就得從了聖女,要麽,哼哼~就要接受雀神的懲罰。諾,看見了嗎?”冉樂迪指了指前聖女手上的納戒,“就用那個,那個納戒叫做雀神納戒,專門對付不聽話的男主人的。據說那懲罰還挺吓人的,不是缺胳膊斷腿兒就是終生殘廢的!”
“缺胳膊兒斷腿兒和殘廢不是一個意思麽!”葉蒻不屑道。
“那可未必,嗯,”冉樂迪四處看了看,更好看到氣定神閑的般若,道:“就像那個般若峰主,眼睛看不見也屬于殘疾,而且還是終生的,就算是九華上仙在世,那也治不好!”
“那個九華上仙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你都提過他好多次了,他真的死了麽?”
“其實在六界中呢,沒有真正的死和真正的生,死就是下一個輪回。但六界中無人能感受到九華上仙的氣,所以許多仙者猜測,在兩萬年前,九華上仙與白虎神女一同跳下輪回河時就已經灰飛煙滅了。但究竟是不是這麽回事,我也不知道。”
“白虎……”葉蒻嘴中念叨,這個名字為什麽這麽熟悉,而且回憶起來心中湧上的全是酸澀的感覺。
“就是六界第一神女白虎神女啦,她是西王母座下的弟子。”冉樂迪道。
“西王母!”葉蒻一驚,“我好像記得這個稱呼!”
“哦?”冉樂迪看了眼葉蒻,瞳中深邃起來,還未及繼續問下去,二人便被前方的一陣騷動吸引去。
原來是一個面蒙黑紗,衣衫不整,喝得醉醺醺的女子闖入大殿。她直沖向現任聖女纖恨,一個巴掌扇過去,将纖恨的面紗扯掉,一副傾世容顏暴露在大庭廣衆,但臉上卻有五個血紅的手印。
“賤人!”
酒醉的女子大聲喊道,卻馬上被一陣掌風擊倒,沿着地面退出一段距離。
“給我滾回去!”前聖女雷霆大發,收回氣澤,指着纖雲罵道。
纖雲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踉跄站起身來,有些颠笑,“回去?回去就沒有好戲了,在場這麽多人,大家不都是來看戲的麽?”
“纖雲,你喝酒了?”纖恨問。
“別纖雲纖雲叫得這麽親密,你不是最習慣叫我垃圾的麽?”纖雲扯着嗓子道:“各位,我——夜雀聖女的二女兒,因為生來沒有當聖女的命,便從小看人家臉色長大。什麽好吃的好用的,全是我姐姐——也就是現在的聖女大人的,而我,永遠都被人拿來比較,嘲笑,雖是右護法,在母親大人心中卻根本不如姐姐的萬分之一!”
纖雲一笑,又道:“其實我早就不在乎什麽聖女不聖女的了,這麽多年來我早已任命,去九華山學藝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
“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他,我一無所有,便只有他,卻表面上幫助我撮合我,背後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纖雲指着纖恨和前聖女:“你!你!你們!早就計劃好了吧!”
前聖女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在如此神聖的神壇面前,她的好女兒纖雲竟然當着這麽多仙者的面,給她上演了這麽一場好戲!想起前幾日與般若在聖殿上的對話,心中一陣陣辛酸苦楚湧起。
“來人哪!!把右護法給我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出房門一步!!!”
“橫刀奪愛!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會記住的……”纖雲的聲音在神壇裏回蕩着,纖恨看着被拖下去的纖雲,心中如萬把尖刀被刺一般,她最怕的事情終于來了。
前聖女全身顫抖地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複又睜開,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終于停在那個眉眼緊閉之人。
也許他說得對,她不能再隐瞞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在這篇故事裏,有故事的人不只是夜若惜和原予瑕,我想讓故事中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所以這幾篇描寫小若和師傅的筆墨少了些,後面會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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