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鬧心

兩人正纏綿着，墨蘭在外面請安道：“主子，午膳已經做好了。”

“餓了嗎？”柳月眉和趙明軒異口同聲道。

兩人相視一笑。

兩人走出內室，桌子七盤八碟擺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本王看看如意姑姑又做了什麽好吃的。”趙明軒看到桌上一盤菜。

圓盤拖着菜肴，外觀看起來，像是一朵朵花。

柳月眉也十分好奇，盯着看。原來是一朵朵香菇上面放上了肉醬，肉醬上面還有幾片用蘿蔔雕刻成的花，眨眼一看，就好像一盤鮮豔盛開的花。

李德勝不在，柳月眉便親自給趙明軒布菜。

她夾了一塊到趙明軒碗中。

墨蘭在一旁，又給柳月眉使眼神，不出聲，用嘴型比劃着。

柳月眉裝作看不到，故意避開墨蘭的眼神。

墨蘭着急了，一會站左邊，一會站右邊，在趙明軒身邊轉來轉去。

趙明軒察覺到墨蘭有些異常，道：“墨蘭，你今日怎麽了。”

“啊，沒。沒什麽。”墨蘭心中一緊，她在心中默默地想：既然主子不好開口，那我就幫主子說吧。

“皇上……”墨蘭準備開口。

柳月眉接過話道：“墨蘭，來給皇上布菜吧。”

柳月眉說着瞪了墨蘭一眼，墨蘭便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

“皇上，這道菜也不錯！這是如意姑姑新做的翡翠卷。”柳月眉說着，指着一道菜。一片片白菜包裹起來。

墨蘭夾了一塊在趙明軒的碗裏，趙明軒輕輕地咬了一口，白菜卷裏面包着肉醬和粉絲。

“這做法倒是別致。如意姑姑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趙明軒稱贊道。

“皇上……”墨蘭又欲開口了。

柳月眉又迅速把話接了回去，道：“皇上喜歡就多吃點。”

趙明軒看着墨蘭說：“墨蘭，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對本王說。”

“啊！”趙明軒這樣問，墨蘭反而有些意外。她不敢看柳月眉，她知道柳月眉不讓她說。本來都已經開始打消告狀的念頭，但是，皇上開口問了自己，她不說，又過不去心裏那道坎。

柳月眉本想說點什麽，但她也知道趙明軒似乎已經看出了什麽，她再說些什麽反而不好。

她心平氣和，面帶微笑地看着墨蘭，心裏卻七上八下的。墨蘭肯定是要說的，這真是墨蘭心中所求，此時她只希望墨蘭不要說的太過分。

墨蘭想了想，道：“回禀皇上，墨蘭并沒有什麽話要說。”

“真的嗎？”趙明軒半信半疑地看着墨蘭，又看看柳月眉。

柳月眉聽到墨蘭這話，心裏懸着的石頭慢慢放了下來。

墨蘭點點頭說道：“真的。”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沒有開口。

“那剛才……”趙明軒想繼續追問，不過，墨蘭既然不說，他也不好再問什麽了。

吃罷飯，李德勝來報，說有軍事要找趙明軒，趙明軒便匆匆離去。

墨蘭沒有說出來，柳月眉倒是十分意外。

“墨蘭，你怎麽沒有把話說出來呢？”柳月眉問道。

“主子，說實話，墨蘭那一刻真的想把事情告訴皇上。”墨蘭一向心直口快。

“是啊，以你的性子，我也十分奇怪，為何到最後，你沒有開口。”

“主子，其實墨蘭很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說，而且也不讓奴婢說。不過，主子既然三番四次的攔着奴婢，一定有理由。奴婢是主子的奴婢，當然一切應該聽從主子吩咐。”

柳月眉聽到這話，心中些許安慰，感嘆道：“墨蘭，今日若是你開口說了此事，其實跟我說沒有什麽區別。”

“那如果奴婢剛才說了，主子會怪罪奴婢嗎？”墨蘭小心翼翼地問道，其實剛才沒有說出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擔心柳月眉會怪罪于她。

柳月眉搖搖頭，“我不會怪罪你。你沒有說出來，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墨蘭，你長大了。這裏面有一些道理，你以後就會明白了。”

白駒過隙，一連幾天趙明軒都沒有再來浣紗閣。聽說趙明軒終日忙于軍事。

柳月眉覺得寂寞的時候，思念趙明軒的時候，便會打開窗戶看着那株芭蕉，心中便有了依托，反複真的像趙明軒陪着自己一樣。

記得古書有雲，睹物思人，她現在是徹底明白了。

夜黑如墨，一望無際，仿佛要把人吸進去。今夜趙明軒要寵幸周婕妤的消息也傳到浣紗閣中。

墨蘭躺在床上輾轉複側，自己家主子沒有在皇上面前說什麽，以周婕妤的性子，指不定在趙明軒面前說什麽。

若是她在皇上面前把自己家貴人說得如此不堪，皇上怪罪下來該怎麽辦。

周婕妤那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女人看了都有幾分心醉，不要說趙明軒了。

會不會一覺醒來，主子就被人帶走了，而自己也因為頂撞了周婕妤而被杖斃。

就算不被杖斃，若是以後皇上不來浣紗閣了，那又該如何？

這不得寵是不得寵的活法，至少還有個盼頭。若是得寵之後再失寵，那以後的日子就生不如死了。

墨蘭越想越後悔，她當時應該什麽都不顧，直接在皇上面前告周婕妤一狀，反正話是自己說的。就算皇上要怪罪主子，那自己也一并抗下來。

現在這種狀況，她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墨蘭想到這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靜靜的夜，聽不到一點聲音，連平時愛叫喚的小蟲也沒有再出半點聲。

墨蘭難眠，銀霜也受了感染。銀霜本來也是擔心，但不至于睡不着，此刻，她卻睜着眼睛，無法入睡，扳着手指數綿羊，越數越睡不着。

月光透過紗窗，斑斑點點映在地上。

柳月眉側身看着地上的月光。她心裏卻很明白，這樣的事情早就傳到了趙明軒的耳中，趙明軒若是真的要處罰自己，等不到這個時候。

趙明軒先來了浣紗閣，便是給自己一個述說的機會。離開浣紗閣之後，也沒有馬上去召幸周婕妤。這暗中的蹊跷，也不用多說什麽。

不過，趙明軒不問，自己不說，周婕妤卻未必肯善罷甘休。

周婕妤平日跟皇後走得近，若是礙于皇後的面子，趙明軒又會怎麽處理呢？

這件事情說到底不是誰對誰錯，而是誰得到的支持更多。

她想着想着，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總感覺一整夜都是似睡非睡。

果然，第二日便聽到宮中傳言，周婕妤在趙明軒面前告了柳才人一狀，更快的是趙明軒讓柳月眉下午到乾坤宮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