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芭蕉

柳月眉出了內室，趙明軒站在院子裏徘徊，似乎在尋找着什麽。

“皇上，怎麽這個時候來了。”柳月眉道。

“哦，剛下朝，便想着來你這看看！”趙明軒道。

墨蘭站在柳月眉身邊，一個勁地給柳月眉使眼神。

柳月眉躲看她的眼神道：“皇上想必是累了。不如先用些小點心，一會臣妾讓如意姑姑來弄點好吃的。”

“不用了，你看本王給你帶來了什麽？”趙明軒吩咐道：“小福子。”

小福子提着一個黑色布袋，他慢慢打開，裏面有一株芭蕉。

“皇上！”柳月眉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日本王不是答應你給你種棵芭蕉嗎？”趙明軒輕聲道。

“皇上……”柳月眉心中猶如江海翻騰，有着說不出的感動，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嗯，你說種在哪裏比較好呢？”趙明軒一邊掃視這浣紗閣，一邊思考着。

“皇上想種在哪裏，臣妾都覺得好。”柳月眉眼眶紅潤了。

“那就……”趙明軒說着，走進內室，打開窗戶，看着院子，指着塊空地道：“就種在那。”

柳月眉順着趙明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趙明軒此時站的地方，就是她昨日趴着聽雨的地方。而趙明軒手指的這個地方，她每次打開窗一定能看到。

趙明軒說着，走出內室，道：“小福子，拿鏟子來。”

“皇上，您是龍體還是讓奴才們做吧。”柳月眉勸阻道。

“诶，奴才們不會做這事，還是本王親自來，比較好。”趙明軒又說道。

柳月眉十分驚訝，滿臉詫異地看着趙明軒。趙明軒昨日确實是說過給她種一株芭蕉。不過，她卻沒有奢望趙明軒真的去做。即便真的要在她這院子裏種上芭蕉，随便吩咐幾個人種就好了。

她怎麽想都沒有想到，趙明軒會親自來，而且動作還那麽快。

“那就多那把鏟子吧，臣妾跟皇上一起種。”柳月眉說道。

兩人一起用鏟子刨了坑，然後把芭蕉放進土坑裏。

柳月眉時不時會偷偷地看看趙明軒，趙明軒一副認真的樣子，深深地打動了她。

似乎，自從她見到趙明軒以來，趙明軒不管做什麽都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所以對待自己也是很認真。柳月眉至今都不敢相信，趙明軒真的會為自己親手種一株芭蕉。

趙明軒滿手泥土，看到柳月眉正看着自己，出了神，他用手在她臉上趁了一下，一筆黑黑的泥土從柳月眉臉上劃過。

柳月眉這才回過神，她下意識伸手去趁趁，手上沾上了泥土。她道：“皇上！”語氣中有幾絲的埋怨，卻也是情人之間相互打情罵俏的口氣。

柳月眉從伸手去沾了一些泥土，狠狠地在趙明軒臉上畫了一筆，哈哈大笑起來。趙明軒并沒有躲開，任由她胡作非為。

柳月眉笑得出神，樣子十分得意。

趙明軒趁她不注意，又在她的鼻子上點了點泥土。

柳月眉也不服輸，又從土裏沾了些泥土，想往趙明軒的臉上點。趙明軒這次卻快速躲開了，柳月眉撲了個空。

“本王讓你點了一次，怎麽，你還想點第二次？”趙明軒一臉驕傲的樣子，“本王看你還能怎樣。”

“臣妾還能怎麽樣？”柳月眉轉過身，佯裝生氣。

趙明軒看到柳月眉不說話，轉過身，似乎有點不對勁。他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柳月眉餘光斜視，等趙明軒快要接近的時候，快速轉身，手掌上的泥土都抹在了趙明軒的臉上。

“好啊！”趙明軒又氣又怒，心中還有幾分歡喜，道：“你敢算計本王，看本王怎麽收拾你。”

柳月眉一聽拔腿就跑，跑進了屋裏。

趙明軒也跟着進了屋。

柳月眉哪裏是趙明軒的對手，趙明軒幾步就把柳月眉抓住了。

趙明軒一手把柳月眉緊緊攬在懷裏，另一只手上全是泥土，道：“本王看你這次還往哪裏跑。”

柳月眉呵呵笑個不停，她拼命地掙紮，卻沒有任何用處。她越是掙紮，趙明軒越是把她抱得緊。

“你說，本王畫在哪裏好。”趙明軒用手在柳月眉的面前到處晃悠。

趙明軒伸向柳月眉的左臉，柳月眉就轉到右邊，趙明軒伸手向柳月眉的右臉，柳月眉就轉到左邊。

兩人來回折騰了許久，柳月眉道：“好了好了，皇上，臣妾認輸了。臣妾認輸了還不行嗎？”

“噢？那麽快就認輸了。”趙明軒一副不肯放過她的樣子，“你要認輸，本王可沒那麽好說話。”

“好了好了！”柳月眉又求饒道：“臣妾下次不敢了。”

“真的？”趙明軒故意挑釁道。

柳月眉連連點頭，道：“真的不敢了。”

“那好，本王就這次就放過你。”趙明軒滿臉得意，大有征服的快感。

宮女們打來水，給柳月眉和趙明軒清洗。

柳月眉趴在榻上，看着院子外面的芭蕉，心裏暖暖的，口中情不自禁地又念到：“窗外芭蕉窗裏燈，若是在遇上下雨天，就正應了這景。”

“這首長相思寫的固然好。不過，本王更喜歡另一首。”趙明軒走過去，念道：“長相思，長相思。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長相思，長相思。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趙明軒一邊念一邊抱着柳月眉，道：“你知道本王為什麽要親手在你院子裏種上芭蕉嗎？”

柳月眉道：“難道不是臣妾那日說喜歡芭蕉的緣故嗎？”

“那只是一個原因。”趙明軒道：“那日聽你口中念那首詞，本王就想着在你院中種株芭蕉。本王身為一國之君，不能時時刻刻陪着你，就讓這株芭蕉陪着你，當你思念朕的時候，你就看着這株芭蕉，就像本王陪在你身邊一樣。”

“皇上……”柳月眉的心似乎快被他的話融化了。

趙明軒抱着柳月眉，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眉兒！”

柳月眉心裏一陣顫動，這是趙明軒第一次叫自己眉兒。

“本王希望，你日日夜夜都想着本王。”趙明軒的語氣中似乎是在請求。

一個男人即使他有一百個女人，但是他也希望這一百個女人心裏也只有他這一男人。

“臣妾那裏沒有日日夜夜都思念皇上了。”柳月眉臉上一陣紅潤，有幾分羞澀道。

她腦袋靠在趙明軒的懷中，口中念道說道：“長相思，長相思，一株芭蕉寄相思，閑庭靜夜深。”

趙明軒把柳月眉整個身子緊緊地包裹在懷中，道：“情深深，意濃濃，愛到石爛方始休，相約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