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聽過馬如梅的回答,卓逸立刻撥通了警局裏法醫的電話,問他:“邵小安的臉上發現化妝品了嗎?”
“當然。”
“幾種?”
“三種。”
連聲謝都沒說,卓逸就挂斷了電話。緊接着,他招呼馬如梅朝外面走,手裏也沒停下,撥打了雷彬的電話。
“邵小安的私人物品你都拿走了?”
“宿舍的拿了很多。”
“有化妝品嗎?”
“那個沒拿,應該還在她的宿舍裏。你問這個幹嘛?“
來不及回答雷彬,卓逸果斷挂了電話之後叮囑馬如梅:“回去找蔣瑩,聽我的話不要一個人亂跑。到了她那之後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
許是被卓逸的真誠感動了,馬如梅難得地露出一個有些羞怯有些感激的笑容,随後便急匆匆地跑向樓下。卓逸轉身走到邵小安的宿舍門口,左看看右看看,确定無人之後再敲敲門,再次确認裏面沒人了,他才掏出工具,以非法的形式摸進了女生宿舍。
很快他就找到了邵小安放在抽屜裏的護膚品。洗面奶、爽膚水、乳液、精華素、眼霜、面膜、日霜、晚霜。
忽然,房門被打開了,一個女孩猛一見他頓時叫了一聲。卓逸絲毫沒有緊張,對着那女孩魅惑地一笑,說了聲:“噓……”
……
“噓個屁啊噓!你誰啊你?”
倒黴,遇到個女金剛!卓逸哭笑不得地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無害,并忙着解釋:“我來調查邵小安的案子。美女,能回答幾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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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金剛警惕地打量着卓逸,漸漸的放松了緊繃的臉:“看你有點眼熟,上次來調查的警察?”
卓逸順杆爬:“難得你還能記得我。我着急來看看邵小安的東西,你們都不在我只好自己開門。對此,我想你道歉。”
看着卓逸在對面真的微微彎下腰,美女金剛的拳頭也跟着放松了。但還是有些不悅的,她關上門,走到自己的床邊坐下,又看了看邵小安被打開的抽屜,便問:“你要找什麽?”
既然能夠冷靜的交流就不怕找不到線索,卓逸笑道:“我該怎麽稱呼你呢?”
美女很随便地說:“叫我兔子吧。”
聞言,卓逸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吧兔子,我想問問邵小安在案發當晚回來的事情。你還記得她去洗澡的時候有沒有帶着護膚品?”
“當時我們都準備睡了,沒注意。她洗完澡回來就神秘兮兮的找東西,室燈已經關掉,只有她的臺燈亮着,還是對面床鋪的小凡看到她找東西寫字。後來,她出去的時候我們聽到點聲音,然後其他人跟我一樣都睡着了,也沒注意她晚上回來沒有。直到第二天警察來了我們才知道她出事。警察拿走了一些東西,剩下的我們幫着收拾了一下。護膚品在她的水盆裏,應該是被她帶去洗澡間了。”
“就是說,是你們把盆裏的護膚品放進了她的抽屜?”
美女金剛點點頭。卓逸瞥了眼抽屜裏的東西,說:“麻煩你幫我找個袋子好嗎?我要把這些都帶回去。”
離開了邵小安的宿舍,他馬不停蹄地趕往卓然的公司。等了大約有半個小時雷彬帶着國外卡片案的資料也到了。卓逸很着急,把護膚品的袋子塞給他,搶過那份資料,直接說:“還是化驗指紋,要快。”
一把抓住卓逸,雷彬學精了,再也不讓他有機會落跑:“你最好把事情說清再走。”
“沒時間跟你解釋。”
“那我就不放手。”
“好吧。”熟知雷彬執拗程度,他再也不想多做無謂的瑣事,只好說,“現在只欠證據。如果我所料不錯,袋子裏的東西應該會有驚喜。”
話音才剛落地兒,卓逸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着蔣瑩的號碼,忽覺不安。接聽後果然聽見了蔣瑩幾乎快哭出來的聲音:“出事了,由崎和賈诠,我才知道。”
“慢慢說,別急。”
“剛才同寝室的人回來,說看到在校門口有一輛面包車把由崎和賈诠帶走了。不是那種很普通的方式,是抓走的,抓走的。怎麽辦啊,是不是很游戲有關?為什麽要抓他們啊?我們要不要報警?”
卓逸大力推開了粘過來聽電話的雷彬,鎮定地告訴蔣瑩:“別慌,我來處理這件事。你只要記住不要跟馬如梅分開就好。等我回去找你們。”
這邊挂了電話,那邊的雷彬開始發難。卓逸實在沒了耐心,直接一句:“少問。”
“你當我是為你好啊?”雷彬叫着,“我是要為那幾個學生負責!你死活不讓我去學校調查,專案組那邊又讓我負責外圍,我他媽的裏外不是人了。”
被雷彬這麽一吼,卓逸也不得不多說幾句:“我這邊已經有計劃了,不管事态怎麽突變,我都能應對。”
“那就告訴我你的計劃。”
雷彬堅持,卓逸也明白無法再隐瞞下去,只好簡潔明了地說清這邊的計劃。一旁的卓然也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合約書,好整以暇地看弟弟如何鎮住雷彬。
三分鐘後。雷彬神情凝重地看着他:“你這個計劃太複雜,光是你們倆能行嗎?”
卓逸笑着,揮揮手中的帽子,臨走前留給雷彬一句:“攻人以謀不以力,用兵鬥智不鬥多。”
雷隊長在卓然非常同情的目光下只能看着卓逸離開。他轉頭看看卓然,不恥下問:“他怎麽了?”
卓然聳聳肩:“我也想找人問問。”
一路上卓逸心中暗想,敵人在看不到的地方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了吧?明目張膽,無法無天!這一次應該要對方知道,天,不是只有一片;法,不是只有一個,既然對壘到最後,那就都要拿出足夠的代價做賭注,看誰是最大的贏家!
照舊把車停在距離學校很遠的地方,他徒步而行的時候聯系了俊陽。那邊,很久才接聽電話,說話的口氣還是那樣冷冷淡淡:“有事?”
“現在又出了些新的狀況,你不用顧及其他問題,專心搞清楚邵小安案發過程。”
“我知道。”俊陽回答,“暫時不聯系了。”
一聽他這意思是要挂斷電話,卓逸緊忙說了句:“你在哪裏?”
“路上。”
就這樣,卓逸來不及細問,那邊的俊陽已經挂斷了電話。卓逸有些納悶,他好像不在案發現場,這時候他是去哪裏?
啊,不行不行,說好了不能約束他,怎麽又要犯了老毛病?卓逸搖着頭,加快了腳步。
回到學校之後,他首先找到了蔣瑩和馬如梅。兩個女孩已經等得不耐煩,見到他急忙迎了上去。卓逸看得出,她們都很緊張,便笑道:“沉住氣,既然賈诠和由崎是在白天公共場合抓走的,這就表示對方已經迫不及待了。放心,不到最後那兩個倒黴鬼不會有事。”
蔣瑩不明白他這番話的含義,追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卓逸也只是含糊地說:“解釋起來很麻煩,當務之急我們必須把其他游戲參與者集中起來,防止再有人出事。”言罷,他略有思索,“馬如梅,你去找馬立鵬,告訴他現在的狀況。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都要跟他說今天下午三點在我這裏集合。”
馬如梅似有些膽怯,始終不肯離開蔣瑩的宿舍。她回避了他們的目光,低着頭,纖細的手指絞着衣襟:“我,能和瑩瑩一起嗎?”
聞言,卓逸沉沉地嘆息着。随後道:“好吧。你們倆一起去。”
“那你呢?”蔣瑩問道。
“我要去醫院看看安大偉的情況。剛才本想找陳星一起過來,但是他的電話我始終打不通。可能還在醫院吧,那裏有些地方沒有信號。你們別擔心,到時候我會聯系你們。”
話分兩頭,各表一邊。
在宿舍分開後,蔣瑩和馬如梅一同去找馬立鵬。幾番周折後,他們在宿舍找到了他。才一開門,兩個女孩子便覺得奇怪,馬立鵬那張臉五彩斑斓的,一看就知道是被打了。
蔣瑩的性格好像是個直腸子:“你跟人打架了?”
還堵在門裏的馬立鵬眉峰一緊,面色不善地問:“你們找誰?”
“就找你啊。”蔣瑩說完刻意壓低了聲音,“關于游戲,我們得談談。”
就算蔣瑩說的很清楚了,馬立鵬仍然沒有讓她們進去的打算。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痕,很不客氣地說:“我要出去處理一下傷口,你們下次再來吧。”
“等等!”蔣瑩攔住了他的去路,并對馬如梅說,“你從東門出去外右拐,那邊有一家藥店。你給他買點雙氧水、消炎藥和紗布。藥錢我先墊着。”說着,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抽出幾張鈔票塞給了馬如梅。對方如獲大赦般地跑開。
看着馬如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蔣瑩有些厭煩地收回目光,對着馬立鵬正色道:“這回可以進去了吧?”
光是她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得的出她心裏是一百個不願意回到馬立鵬的宿舍,馬如梅買完藥慢吞吞地往回走。過了馬路再往前走個百十來米就是東門了,她愁眉不展地垂着頭,步伐更慢。
這時候,忽聽前方有人叫她,擡眼一看竟是蔣瑩。馬如梅還納悶,蔣瑩這麽快就跟馬立鵬談完了?
蔣瑩站在距離馬如梅五十米的距離,笑意盈盈地朝着她招手。
與此同時。
卓逸的車在趕往醫院的途中遇到了交通高峰期,他不耐煩地撥打着陳星的電話,這一次對方總算及時接聽,并解釋說剛剛一直在安大偉的病房裏,那裏信號很差。出來後才看到來電提醒的信息。
卓逸也沒多問什麽,直接說:“安大偉的情況怎麽樣?““醒了,說頭暈的厲害。“
“醫生怎麽說?“
“沒大事。輕微腦震蕩,那一下子打的不是正地方,出血雖然多點但沒大礙。修養個幾天就可以了。“言罷,陳星話鋒一轉,“你要見他?”
“對。所以不用告訴我他都跟你說過什麽,我先去問問。”
“那我去醫院的休息區等你,你到了我們再聯系。”
就這樣,确定了陳星的安全後,卓逸這邊的塞車情況也緩解了。他加快車速直奔醫院的方向。
安大偉的情況的确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嚴重。至多是臉色慘了點,表情郁悶了點而已。他見到卓逸并不驚訝,許是前面陳星跟他說話的時候談及到了卓逸的原因,此時安大偉更像是一直等着他似的。
卓逸簡單和安大偉的姐姐說了幾句客套話,随即,姐姐被安大偉找了借口支開。卓逸這才開門見山地問:“看見是誰了?”
對方搖搖頭,說:“我都不知道裏面還有人,打電話的功夫就聽見隔間開門的聲音,不等我回頭就挨了一下。”
“為什麽去一樓的衛生間?”
對此,安大偉猶豫了一會,才說:“快吃飯的時候我接到一條短信,是馬立鵬傳給我的。他說如果想知道是誰殺了邵小安就在中午十二點十分到一樓的男士衛生間去。起先,我還不大相信,但畢竟是大白天的我也沒害怕,過去聽聽他怎麽說也不是壞處。”
聽到這裏卓逸有些納悶,不待深思,口袋裏的手機嗡嗡起來。點開信箱看了看。
【吃藥】
兩個字,讓卓逸的心情變得溫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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