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十二點整的時候,安大偉收到了一條短信。

【想要知道邵小安是怎麽死的,就在今天中午十二點十分到一樓的男廁所。】後面的署名是馬立鵬。

安大偉言明他在此之前并沒有馬立鵬的電話號碼,就着來信這個號碼撥打回去,豈知,對方關機。他多了個心眼兒,打電話向同學們詢問馬立鵬的電話,等他得知號碼之後也到了十二點十分。

一邊撥打馬立鵬的電話一邊走向衛生間,當他推開門的時候,馬立鵬也接聽了電話。

他質問馬立鵬短信是什麽意思,對方卻矢口否認,他們争吵起來。就在這時候,安大偉忽聽身後的隔間門打開,不等回頭就被打暈。剩下的事他完全不記得了,睜開眼睛之後便是醫院。

聽過了安大偉的敘述,卓逸點點頭,問道:“當時馬立鵬是怎麽跟你說的?”

“他說沒給我發過什麽短信,所有的事都不知道。”

“你的電話呢?我要去查查那個號碼。”

安大偉搖搖頭,說這些情況已經告知警方,他的電話也被警察帶走。卓逸本想繼續再做些提問,卻因醫生的出現而不得不放棄安大偉。

被趕出了病房前,卓逸還是很禮貌地說:“好好休息,早日康複。

“怎麽樣?”見到了卓逸,陳星忙不疊地問道,“他怎麽說?”

卓逸坐下來揉着眉心,他的身體還是有些低燒,再加上睡眠不好早飯沒吃,這時候已經有些遲鈍了。他的腦子裏想着該去哪裏解決早餐,嘴裏很随便地說:“我想他是真的沒看見兇手是誰。這事跟馬立鵬也沒關系,不過是兇手假借馬立鵬的名字引安大偉上鈎而已。走吧,先找地方吃點東西,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走出住院大樓,陳星見到卓逸打開車門的時候驚訝不已,卓逸随口說這是哥哥的車,借來用幾天而已。好像男孩子都喜歡車,陳星一掃剛才的郁悶興致勃勃地看着卓逸。卓逸苦笑着搖搖頭:“有駕照嗎?““有,去年就考上了。“

“過過瘾吧。“說着,将車鑰匙扔給了陳星。

卓逸本來只有一輛車,就是AstonMartin one77。為了方便俊陽出門辦事,把這輛車給了他,自己很騷包地買了蘭博基尼蝙蝠。別說是U大出現這種車會引起騷亂,平時跑在馬路上都會引人眼球。所以,每次他都把車停在距離U大很遠的地方。

雖然陳星很想問問卓逸他那位哥哥是什麽人物,但終究還是被車本身吸引,開起來美的沒邊兒沒沿兒。卓逸倒是圖了個清閑,坐在副駕駛位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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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想小憩一會,耐不住腦子裏的事太多,不一會就開口道:“現在情況越來越亂了。邵小安的白卡、李凱陽的黑卡、田壯壯的黑卡、安大偉的黑卡……”

說到這裏,他暗中計算了另一番數字。

邵小安的白卡在自己手裏,而安大偉和田壯壯的兩張黑卡被兇手持有,而李凱陽那張黑卡還不知道究竟花落誰家。

算起來,已經有1白,3黑出局。而算上賈诠的和由崎各自被買走的兩張白卡,就是3白3黑出局。但賈诠和由崎并不算出局,剩下的參與者有8人。

“你不是說安大偉手裏至少還有一張卡嗎?這個怎麽算?”

聽到陳星這麽一問,卓逸反而說:“你知道這麽說意味着什麽嗎?”

“什麽?”

“意味着安大偉是兇手。看路!慌什麽。”卓逸鎮定地把陳星打錯的方向盤轉回來,重又靠在椅背上,口氣平淡地說,“如果安大偉手裏還有一張卡,不是李凱陽的就是邵小安的,因為田壯壯死于遠程狙擊,那時候安大偉也不在案發現場附近,所以,田壯壯的卡不可能在他手裏。那就只剩下邵小安和李凱陽。而能夠拿到他們卡片的人只有兇手。”言罷,他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陳星,“你在暗示我安大偉是兇手嗎?”

這一句話吓的陳星面色蒼白:“我可不敢。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吧。”

“我只是推測而已,做不得數。”

陳星糊塗了,車速也慢下來:“那邵小安和李凱陽的卡是在一個人手裏嗎?還是說兇手有兩個?“

卓逸聳聳肩,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很快就知道了。賈诠和由崎被綁架,而我們卻沒有收到他們已經‘出局’的短信,這說明,綁架他們的人很可能不是游戲發起者。其中含義卻是很有趣,一,綁架他們的人等不到游戲結束的時間,要打破這條規則;二,游戲發起人不會漠視有人破壞規則,所以,很快就會有更大的沖突。所以,我才急着召集所有的參與者。”

“但是……”陳星欲言又止,他猶豫了好半天,才吶吶地問,“也許我說的不對,僅供參考而已。你說,為什麽沒人打蔣瑩和馬如梅的主意。

卓逸笑道:“我也很想知道。”

吃過了早飯,卓逸帶着陳星去買了二十多米的遮光布。陳星覺着納悶,問他用這些遮光布要做什麽,他也只是笑而不語,把體力活留給胖子,自己悠閑地前頭走着,回到了宿舍。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陳星把遮光布放在地上,累的直哼哼。卓逸計算着時間,趁着三點之前似乎還可以做些其他事情。故此,他打發陳星去買膠帶。

宿舍裏只剩下他一個人,抓緊時間聯系雷彬,問道:“早上讓你化驗的那幾個東西上的指紋有結果了嗎?”

“有。”雷彬回道,“上面有邵小安的指紋,還有她同寝室一個人的指紋。當然了,也有你的指紋。”

“那個塑料盆化驗了嗎?”

“盆?”雷彬有些詫異,“那個不是簡單的容器嗎?不是你用來裝那些瓶子的嗎?”

“你白癡啊?”卓逸低吼了一聲,氣的也說了重話,“你這刑偵隊隊長怎麽做的?我說要化驗所有的東西,自然包括那個盆!”

不等說完話,卓逸已經切斷。雷彬倒也不惱,無奈地搖搖頭繼續開車。他身邊的同事很好奇地問:“逸公子化驗那些東西幹什麽?”

“笨蛋。”雷彬罵道,“你們的腦子要是能趕上他一半我就阿彌陀佛了。

開車的警察嘿嘿笑着:“我不懂您可以教啊。“

這時候,坐在後面的譚小青開口道:“是卡片。邵小安洗完澡回到宿舍後行為反常,也就是說她是在洗澡間發現了新的游戲卡。但那裏是公共場所,誰用哪一個更衣櫃也是不确定的,放卡片的人是怎麽讓她準确無誤拿到卡片的?又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解不開這個問題,下面的謎團也是無跡可尋。莊卓逸這麽做無非是要确定卡片被放在洗澡間的時間。”

與此同時。

卓逸在宿舍裏翻閱國外卡片案的資料。事實上,這起案件并不像他想的那麽複雜。那個高智商并心理異常的兇手也不是萬能的,雖然他發起了游戲,但殺人者卻是他雇傭來的職業殺手。這樣所謂的“高智商犯罪”在卓逸眼中就大打折扣了。所以,這些資料中最吸引他的就是狙擊手!

此案的兇手,也就是那個學生在自殺後等于切斷了所有調查狙擊手的線索。但國際刑警也不是廢物,還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在綜合了入境記錄、作案手法以及其他情況之後,确定了三個嫌疑人。

姓名:伊克.卡瓦納

年齡:25——40

慣用武器:無限制

所屬組織:無

姓名:不祥

年齡:25——30

警方代稱:2號

慣用武器:無限制

所訴組織:黑網

姓名:伯特.艾爾

年齡:45

慣用武器:無限制

所屬組織:無

資料裏只提到一個組織“黑網“,後面也有些說明。

黑網是在2004年出現在雇傭軍團的舞臺上,是誰創建了它,不得而知。黑網的客戶很雜,但單獨暗殺任務卻極少。他們大部分的客戶都是那些內戰國家。而黑網拿了錢不會管你是什麽人什麽組織,完成任務拍拍屁股走人,從不拖泥帶水。

黑網甫一出手便是豔驚四座!不止驚動了國際刑警,甚至連反恐組織也将其列為頭號危險組織。但奇怪的事接踵而來,黑網忽然銷聲匿跡,沒人查得到他們的本營在哪裏,也不知道黑網的成員究竟有多少。直到半年後,黑網重又出現在世界的舞臺上!這一次,更讓人驚訝不已。

在二百名反恐武裝人員的戒備下,黑網神不知鬼不覺,只用一顆特制的冰彈狙殺了目标。二百多人前阻後攔,設路障、挖陷阱、衛星追蹤定位、陸空追擊,竟然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摸到。事後,經過專家組根據各種數據線索分析,得來一個結論,本次暗殺黑網只來了一個人!

僅僅半月之隔,黑網又掀起一片腥風血雨。這一次,國際刑警一組隊員遭遇黑網。具體情況并沒有明确闡述,黑網只是出動了最底層的幾個殺手,雖然全部被副組長擊斃,但他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全組九人,只有他活了下來。他在最後一名殺手口中得知,領導黑網的人是有東方血統的年輕男子。就算是黑網的成員也很少會看到他,更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大家用來稱呼他的只有一個綽號——狂徒!

資料最後是國際刑警一個沒有任何根據的判斷,懷疑卡片案的狙擊手就是來自黑網的狂徒。

十來頁的資料只有這一部分讓卓逸感到有趣,但最後一行卻寫道:2007年狂徒在奧地利南部一個小鎮自殺。

放下手中的資料,唯獨把最後一頁說明黑網情況的紙張留下。他反複地跟其他紙張做了對比,發現其中微妙的差異。就像是,最後這一張是額外加進去的,明顯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這份資料來自譚小青之手,看來他想的還很周到。既然人家這麽給面子,自己也不好裝傻充愣。他把電話打給了譚小青。很客氣地說:“謝謝你的幫忙。““看過了?“譚小青問道。

“是啊。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當年的那個副組長吧?”

電話那邊久久沒有傳來譚小青的聲音,卓逸能明白他的心情,但卻不想就此發表什麽看法。只是說:“黑網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因為他們很少接任務。據說随着狂徒的死黑網解散了。狂徒創下了雇傭軍團難以超越的業績。也許你不知道,在歐洲有一個殺手排行榜,狂徒死後這幾年仍然盤踞榜首,沒人能超過他。”

“我怎麽覺得……”卓逸笑了,笑得有些不厚道,“你并不認為狂徒真的死了。”

“不錯。當時我就在自殺現場,屍體沒有可以對照的血液、DNA等樣本,所以不能斷定那具屍體就是狂徒。”說道這裏,譚小青讪笑的聲音傳來,繼而又說,“直覺吧,我相信狂徒還活着。”

轉念一想,卓逸冒了次風險,問他:“跟你之間我也不想玩什麽把戲,你覺得狙殺田壯壯的人是不是狂徒?”

“不。”譚小青肯定地說,“從他活着到現在,我追了他五年。我了解他的手法和行為方式。他要比狙殺田壯壯的人強悍太多。”

聞言,卓逸安心似地笑了:“那就好。不管狂徒死沒死都與本案沒有牽扯,我也就放心了。”

在公路上疾馳的車內,譚小青收了電話,臉上浮現出玩味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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