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深夜的風帶着已經微微刺骨的寒冷吹打在臉上,卓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将t恤的帽子扣在頭上。他邊抱怨着穿在裏面的防彈衣感覺很不舒服邊走出了樓口。
正前方,是寬敞的大道直通向校園中心的花壇,朝着左邊看去,擺放雜亂的建築材料一直碼到一百米開外的圍牆根下;右手邊是一條在兩側種植了矮樹叢的小路,木板和鋼筋水泥高高的壘起,足有兩米左右。想來,俊陽帶着那三個人就是從這裏離開的。
卓逸看着右邊的安全地帶許久,最終朝着筆直的大道走了過去。
他的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那麽單薄,微低着頭看着手裏的電話,貌似正在跟什麽人聯系的樣子。
事後他會說什麽呢?卓逸想。發脾氣還是不理人?真想早點知道他的反應,一定很可愛。想到這裏,卓逸的腳步忽然加快,并在心裏琢磨着——差不多了吧。
當在路燈昏黃的光線中劃過一道銀色的光,來自後面子彈準确無誤地打中了他的腦袋!寬敞的大路上他應聲而倒,本就單薄的身子在眨眼間脫力,頹軟地趴伏在地面上。血,沿着傷口緩緩流出。
趴在樓頂的人将食指從扳機上收回,冷靜地觀察了幾秒鐘正前下方那具屍體,随後看了看手表,向後退了數米。蹲在樓頂中央拆卸狙擊槍裝進袋子裏,趁着夜色正濃,疾步走到通往樓內的小鐵門前。
下一秒,不免愣住。他不記得上來的時候反鎖了這道門,下意識察覺到危機,他轉身快步跑向樓頂的一側。這一側的下面就是大樓的後身,他取出一根帶有卡扣的繩子,把卡扣固定好之後,将繩子順了下去。
這種事情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了,即便臨時發生了讓他詫異的情況,還是可以冷靜尋找第二個出口。确定樓下沒人,雙手抓緊繩子翻身躍下樓頂雙腿在樓面上用力一蹬,整個人順着這股力道極快地向下滑去。雙腳剛一落地,他便察覺到自己踩到了什麽東西,不等反應過來,一張大網猛地落下,結結實實把他網在其中。
反應敏捷的動作僅在數秒內抽出單刀和手槍,持刀的手正要割斷大網,忽然聽見右邊後側傳來一個略帶哇玩味的聲音:“終于見面了,狙擊手先生。”
話音還沒落地,渾身遭到電擊!他罵了一句“shit!”
卓逸從窗戶裏跳出來,手裏拿着已經展開的電擊棒走到狙擊手面前,垂眼冷笑着:“不要這麽矜持,我知道你會說中文。怎麽樣,沒想通我是什麽時候布置了電網嗎?”
被困在網中的人只露出一綠色瞳孔的眼睛,緊緊地盯着他。他保持着優雅的笑容,說:“很早以前我就決定在這裏抓住你,所以你知道我選中案發現場做最後一戰的時候肯定會提前來查看狙擊點。當你确定之後就會發現,這裏并不适合遠程狙擊,因為周圍沒有制高點。所以,你只有選擇趴在樓頂,等我出來在後面開槍。”
“你很聰明。”狙擊手說着生硬的中文,“我檢查過周圍,就在今天下午六點還沒有電網。”
“當然。因為我把它隐藏的很好,而你也不可能爬到大樓中間用手觸動樓體面。至于腳下的線,是我說要去營救馬如梅的時候拉開的。事實上……”
卓逸忽然噗地一聲笑出來,這讓身體還因為電擊而痙攣的狙擊手非常不爽,低聲喝問:“什麽事實?”
Advertisement
“事實上,我沒有離開過大樓。我走出案發現場之後從窗戶跳出來,把事先藏好的機關線鋪在樓下,又返回案發現場。啊,順便還上了樓,鎖住了小鐵門。那時候,你還在聚精會神地觀察出去接馬如梅的人,就是我那個助手,當然不會有空閑時間找我的蹤影。你真該在裏面安裝一個竊聽器,那樣的話就可以掌握我的行動了。”
說完,卓逸又按下了啓動電網的遙控器,網裏的狙擊手悶哼一聲又是一番抽搐。卓逸蹲下去看着他啧啧咂舌:“真是條硬漢,換做別人恐怕早就昏了。其實呢,我是很讨厭殺手的,你們作案沒一點技術含量,只要稍微設計一個小陷阱就能抓到你。”
“哼!”狙擊手冷冷地哼了一聲,“你會,會後悔的。”
“OK,I apologize。我不該奚落你。”說着,卓逸把連帽掀開,露出裏面包着一部分防彈衣的內層。他揉了揉脖子,自語着,“很不舒服,但我花費了很大的辛苦才做成這個‘頭盔’因為你們殺手都比較喜歡一槍爆頭嘛。”
一直在打量着網裏的狙擊手,卓逸發現他雖然沒暈但也好不到哪去。眼睛開始渾濁起來,而且手腳不斷抽搐着。好在意識還清醒,卓逸朝前走了一步,從口袋裏取出狙殺田壯壯的那顆子彈,扔在他跟前。
“這是經過再加工的子彈,有人推測使用這種子彈的人是經歷了真正的戰争殺人無數的好手。可你卻很讓我失望,你怎麽能中這次簡單的陷阱呢?我可是安排了很多餘興節目等着跟你玩的。”
不能說話了嗎?卓逸冷着臉觀察狙擊手的反應,非常失望地說:“看來加工這顆子彈的人不是你。說吧,誰雇傭你來的?為什麽要殺田壯壯?”
不等狙擊手回答,卓逸口袋裏的電話嗡嗡震動起來,他知道是俊陽回來了,心下不免着急起來。先是戴上了皮手套來絕源,上前一點把狙擊手的右手拉出來,用沒收了安大偉的那個刀,毫不猶豫地刺透了狙擊手的手背!
劇烈的疼痛讓狙擊手清醒,他在網裏猛力地掙紮着,低聲咒罵着。卓逸沒了跟他慢慢磨的心情,握着刀柄用力扭轉幾下,口氣陰冷地說:“沒人能在我面前隐瞞什麽,你該慶幸我只是使用了武力。說,是誰雇傭你?你是沖着誰來的?你跟黑網有沒有關系?”
不愧是職業殺手,被卓逸廢了一只手還能半聲不吭。卓逸急了,越是急對方越是不說話。也許是直覺作祟,他感覺到俊陽馬上就可以找到他們。可是他不想把人交給警方,當務之急只好想着怎麽帶走才能避開雷彬的追問。
一時間的分神,讓敵方有機可乘!網裏的狙擊手忽然猛地向前一撞,卓逸冷不防被撞開兩三米遠,急忙起身的時候看到狙擊手硬生生把刀拔下來,就地滾着朝自己而來。手中的遙控器狠狠地按下去,在對方第三次遭受電擊的時候,也拿不住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卓逸不敢直接接觸狙擊手,順手抄起一塊散落在地上的磚頭,照着對方的腦袋狠狠拍下去!一磚頭下去,對方的臉側血流如注。卓逸可不認為這樣的殺手會就此昏過去,正準備拍第二次的時候,對方大吼一聲雙手抓住網縫猛地伸直,置卓逸的身側兩邊,相互一絞,卓逸的手臂被網困住,頓時嘗到了餘電的滋味。他瞪圓了眼睛咬着牙,硬是抗住了電流的沖擊,起腳踹中狙擊手的腹部,與此同時拿着磚頭的手手腕一翻,用盡力氣把磚頭向上頂去!只聽一聲悶響,狙擊手從下巴到額頭,被擦出半個手掌寬的血道子出來!趁着他下意識閉眼的時候,卓逸竟反抓住他的手臂,并就勢躺在了地上,讓狙擊手懸在身前,雙腳頂住他的下腹,只等用力把人踹翻再電暈這混蛋!
豈料,狙擊手卻能沉下身子,緊緊疊在卓逸上面,絞着電網的手臂交叉死死卡主卓逸的脖子!
窒息感鋪天蓋地的襲來,餘電還在身上肆虐,卓逸的腦子頓時空白起來。雙手在兩側胡亂地劃拉着,終于摸到剛剛掉在一旁的刀。
生死一線之間哪還顧得上多想,握緊反手一刺,噗的一聲!尖利的刀沒入狙擊手的脖子裏,熱乎乎的血順着傷口呲呲地往外冒。
該死的,怎麽還把人殺了!
卓逸氣惱的一腳踢開趴在身上的狙擊手,剛剛坐起身,就看到站在俊陽冷着臉站在不遠處。卓逸心情不佳,搓了搓手臂緩解餘電的痛麻感,随即起了身。對他說:“你先走,這裏我會處理。”
“為什麽不等我回來?”俊陽問道。
“別說了,雷彬馬上就要過來,你先走。”
“為什麽不等我回來?”
“我說話你沒聽見嗎?”卓逸火了,“我讓你先走!別在這礙手礙腳。”
木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惱怒,不顧卓逸的阻止,他徑直走到屍體跟前,一把扯開前面的衣襟,露出左臂來。
卓逸也看到了,狙擊手的左臂上紋着一個古怪的圖案。看上去好像是被豎着切了一半的子彈。這時候,俊陽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對卓逸那句:“這是什麽?”置若罔聞,起了身快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俊陽才走了不到三分鐘,雷彬帶着幾個人風風火火地趕來了。見了面自然先是要痛罵卓逸一番的。雷彬對整個計劃都把他排除在外的事耿耿于懷,但也認同卓逸的說法。
警察一但出現,不管是哪一方都會藏而不出。為此,警方的人必須等到最後一刻。
站在樓後的現場,雷彬怒火沖沖地指着卓逸罵:“就說你一個人不成事,非他媽的跟我犯倔!現在可好,人被你弄死了線索全斷了!你說你白不白癡?半路上還把白毛小子打發出去了,有他在這人肯定能活捉。我告訴你莊卓逸,這事我兜不住,你自己跟那幾個老家夥去解釋吧!”
面對雷彬的怒火卓逸竟然沒有回罵,只是緊緊地盯着在一旁查看屍體的譚小青。譚小青正在扒開屍體的外衣,細看左臂上的紋身。确切地說,他見到屍體後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做了這件事,就像俊陽一樣。
“怎麽樣了,小譚?”雷彬罵完了卓逸,轉頭大聲問道。
聞聲,譚小青走了過來,先是看了看卓逸的狀态,說:“受傷了?”
“還好。”
“一對一,我沒想到你能殺了他。”
“僥幸而已。”
對于他的“僥幸”譚小青回以意義不明的微笑,轉而将話題扯到了屍體身上。說:“他身上有标志,是黑網的殺手。我很好奇,遠在歐洲的殺手集團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是啊。”卓逸有些疲憊地笑笑,“我也很想知道。只可惜,自保已經很吃力了,我留不住活口。”
“你已經盡力了。”說完,譚小青四下打量了幾眼,忽然問,“怎麽沒見齊先生?”
“我讓他去辦其他事情。怎麽,你找他有事?”
“不,随便問問而已。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你看上去傷的不輕。”
雷彬覺得他們倆的對話很沒營養,一邊忙着部署工作一邊說:“趕緊去醫院,沒車我安排人送你。“要說警犬還是有點人情味的,卓逸對他笑笑:“譚小青送我就好了,你忙你的。”
正準備和譚小青一起離開,從前面跑來一個警察,對着雷彬大喊着:“隊長,我們進去的時候發現吳教授已經自殺了。”
譚小青的腳步一頓,斜眼看了看神态自若的卓逸。他欲言又止沒有多問。
去往醫院的路上,譚小青忽然提到:“不覺得意外?”
“吳教授的死?”卓逸聳聳肩,“早就想到了。”
“還有什麽是你想不到的嗎?”
當然有。卓逸看着窗外,始終想不通馬如梅是為了什麽。僅僅是幾年的暗戀,能支撐她走到今天嗎?蘇謙給她的究竟有什麽?她的內心世界裏又存在着哪種令人難以理解的感情?為愛而斷送自己的一生,值得嗎?
這些話,是不可能對譚小青說的。卓逸回答他的也僅僅是一個無奈的微笑而已。即便是這樣,譚小青還是能察覺到他失落的心情。
“卓逸,不是所有問題都有答案。我有個朋友,他信佛,他說過一人一世界,我是不懂這話的意思,但我覺得每個人的思想和感情都是獨一無二的。大千世界包羅萬象,總會有幾個你不能理解,難以接受的個例存在。”
一番勸解之後,譚小青不想再打擾卓逸休息。見他閉上了眼睛,眉間微微蹙起,本有的打算就這麽退怯了。他無聲地嘆着氣,最後告訴卓逸:“你以後要小心,殺了黑網的人,他們一定會報複。”
眼下顧不了這麽多了,那木讷狼是真生氣了,該怎麽哄他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心智游戲到此完結。我想了想,還是覺得現在就上譚小青和卓然的番外有點早。還是上案子吧= =
第三卷:阋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