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荒郊遇險
正月裏的上京城正是最冷的時候,狂風呼嘯而過,有裹挾一切的架勢,院內的紅梅花瓣簌簌飄落,灑落在青石上,雖是正午時分,天色卻陰沉的吓人,仿佛要有一場大雪。
屋內燃了幾盞燭燈,紫檀香爐內焚着木蘭香,顏清辭坐在桌旁,右手拿着針線飛舞着,額頭上已出了一層薄汗。
侍女醉禾過來添茶,看着布料上繡的圖案,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姐,你這繡的是什麽呀?”
顏清辭放下針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鴛鴦戲水呀,怎麽,我繡的不像嗎?”
醉禾忍不住笑出了聲,打趣道:“我看倒像是肥鴨子游泳!”
顏清辭盯着那圖案瞧了瞧,便知道無法反駁醉禾,因為她說的是真的,不由得嘆了口氣,她一向做不來這些女紅活計。
“小姐別心急,這離四月初三的選秀還有好些日子呢,小姐這麽聰明,肯定能學好的。”
一提到選秀,顏清辭心中更加煩悶了,本來在南州城無憂無慮的,誰知突然就來了一封皇上的親筆密函,說讓她去參加選秀,實在是莫名其妙便來了上京,還要學這些勞什子的宮廷禮儀,苦悶的很。
顏清辭看着外面鉛灰色的天,突然心下一動,便對醉禾道:“我們來上京也有好幾日了,一直待在府中可悶死了,不如就趁今日出去好好玩一番。”
醉禾面露難色:“小姐此次來上京入宮選秀,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呢,侯爺在南州城萬般囑咐說不許你随意出府呢,我們還是小心為上,不要出去了。”
顏清辭卻已經起身,邊穿着披風邊道:“哪有那麽誇張啊,難道四月初三之前的這幾個月我便都不出門了?”
醉禾不言,她自四歲起便跟着顏清辭,最是知道自家小姐不是個能久在深閨的性子,要讓她幾個月不出門,那真是要憋悶壞了。
看醉禾似乎被自己說動,顏清辭又道:“而且我們初來上京,爹爹這幾日都在忙着府裏的事物,沒空管我們,我們就從後門偷偷溜出去,天黑之前回來,他肯定發現不了。”
說着,顏清辭已經推開門往外走了,一股冷風立刻襲進來,醉禾連忙披上披風,追了上去。
風已小了很多,只是天色越發陰沉,有雪花不時飄下,兩人一路走走逛逛,東看看西看看,也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巷子,竟走到了一處破敗荒蕪的地方,四周沒有房屋,都是半人高的雜草。
雪越來越大,此時已是撒鹽般狂舞着,地上不久便積了厚厚一層銀白色。
醉禾不由打了個寒顫,扯了扯顏清辭:“小姐,這是哪啊,我們不會迷路了吧。”
話音剛落,便聽不遠處的雜草中一陣響動,接着便有一個壯漢從草叢裏跳了出來,右手拿着一把砍刀,刀身在陰沉的天空下泛着寒光。
醉禾被吓的驚呼了一聲,雙腿發抖,還是下意識将顏清辭攔在了身後。
那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畫像,看看畫像,又看了看顏清辭,嘴角浮起一抹邪笑:“顏小姐,對不住了。”
說着,就向二人撲了過來。
顏清辭立時将醉禾向一邊推了出去,自己向另一邊閃去,雖令那人撲了空,卻一腳踩在一塊石頭上,一下坐倒在地上。
那人舉起砍刀便向顏清辭逼了過來,她已經沒有時間站起來,只能雙手撐地忙向後退去,卻又如何能快得過那壯漢,不過眨眼的功夫,他便舉着刀貼在顏清辭面前了。
那壯漢舉起泛着冷厲白光的刀,唰地落下,顏清辭雙眼緊閉,心一橫,已然絕望。
可随之而來的卻不是疼痛,甚至沒有一點聲音,周圍安靜的出奇。
顏清辭緩緩睜開眼,卻看到就在她腳邊,那壯漢直直躺倒在那裏,眼睛瞪的老大,脖頸處插進了一塊小石頭,汩汩鮮血從那裏流出來,在潔白的雪層上顯得十分紮眼。
隔着肆意飛舞的雪花,顏清辭看到有一男子緩緩走了過來,在她腳邊蹲下。
她看着面前這個一身玄衣的少年,一張臉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玉面薄唇,眉目清冷,片片雪花飄落在他的身上,更顯出他遺世獨立的氣質來,她不由怔了怔,都說南州城盛産俊男美女,可她見過的那些所謂“天下第一美男”卻都不及他分毫。
要不是她親眼所見,實在不會相信剛剛眨眼間便取人性命的人會是這般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那人蹲着探了探那壯漢的脖頸處,似乎在确定他有沒有死,然後便起身離去。
顏清辭趕忙站起來,追了過去:“多謝大俠出手相救。”
那人沒回話,也沒停下腳步,直直大步往前走去,顏清辭繼續道:“敢問大俠名諱,家住何處,我改日好登門道謝。”
“……”那人好像當她不存在一般,全然不理會。
眼看着便要被他落下,顏清辭趕忙快跑了幾步到他面前,雙手一伸,将他攔下:“家父從小教導我做人要知恩圖報,我雖是女子,卻也最是講義氣,你既救我性命,我定要好好道謝。”
“……”
顏清辭向前湊了幾步,粘了雪花的睫毛撲閃撲閃的,一雙桃花眼直盯着他的眸子,語氣有些遲疑:“你……你……不會說話?”
那人臉上還是一副淡漠的表情,繞過顏清辭繼續往前走去。
顏清辭小跑着在他後面跟着他,心想“這人不會也聽不到吧?”
她繼續在他身後說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告訴我你家在何處,我可以幫你請上京城最好的郎中給你看病。”
那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腳步越發快起來,不一會,顏清辭便已氣喘籲籲,四周也漸漸出現了房屋,想來應該是走出那片荒蕪的地方了。
前面那人突然停下了,轉過頭,冷冷道:“別跟着我。”
顏清辭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原來你會說話呀,害我白擔心一場,那你叫什麽名字呀?”
那人的眼神突然直盯着顏清辭,聲音越發冰冷道:“我不為救你,只為殺他,別跟着我,不然殺了你。”
對上那雙狠厲的眸子,顏清辭只覺突然渾身發涼,如墜冰窖,想繼續追上去,雙腳卻仿佛不聽使喚,只能呆立在原地,看着那人幾步便消失在這白茫茫的一片雪色中。
過了好一會,醉禾氣喘籲籲地追上來,語氣滿是擔憂:“小姐,你沒事吧?”
顏清辭這才回過神來,收回追尋的目光:“我沒事。”又仔細瞧了瞧醉禾,看她也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回到府中已是晚上,雪已經停了,顏清辭換下已經披了厚厚一層雪的衣衫,坐在燒紅的銀碳邊烤火取暖。
顏清辭雙手拄着下巴,想着白天的事,一時出了神,醉禾喊了她好幾遍才聽到。
“小姐,你想什麽呢,想的這般出神。”
“我在想白天時那個出手相救的黑衣大俠,我從前只是看話本子裏講若有女子身犯險境,定有一男子從天而降出手相助,沒想到今日倒叫我遇到了。”
醉禾也在碳火邊坐下來,烤着手:“話本子裏還說被救的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呢,小姐啊,你還是別想了,你是要入宮選秀的人,不可以對別的男子有任何非分之想。”
顏清辭敲了一下醉禾的頭:“哪有什麽非分之想,我只是在想那大俠武功肯定極好,須臾之間便取了人性命,動作之快竟讓人連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說不定那人是江湖中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舉手之勞而已,小姐還是別想他了,想想怎麽把肥鴨子繡成鴛鴦才是您的要緊事。”
“哦!”
翌日一早,顏清辭便被醉禾叫醒了,梳洗完畢後急趕去了正廳。
遠遠便瞧見,正廳裏定南侯坐在主位上,身旁還立着一個男子。
顏清辭在一側落座,侍女來奉了茶,定南侯開口道:“這位是我專門請來做你的護衛,在入宮前他便一直跟着你,保護你的安全。”
顏清辭擡頭看向那人,突然心下一陣漣漪,那正是昨日出手相助的那個少年,不由得驚呼出聲:“是你!”
那人對上顏清辭的目光,臉上依舊平靜如水,沒有任何回應,倒是定南侯問道:“你們認識?”
顏清辭這才反應過來昨日自己是偷跑出去的,不能讓父親知道,于是趕忙遮掩:“沒……沒有,認錯了。”
定南侯指了指顏清辭桌上的一封書函:“這是他的賣身契,這東西給了你,從今日起,你便是他的主了。”
顏清辭拿起來,只見上面黑紙白字地寫着“上京城郊武元鎮村民沈寒,生于慶林三年三月初十,年十九。”
“沈寒,原來他叫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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