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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傾城
作者:紅筵
文案
他,回眸一笑,傾國傾城。他統領整個武林,笑傲江湖,一颦一笑卻只為一人。
他用一生一世去守護單戀很久的那個人,只為博他一笑,卻被當做一個玩具,他明白他眼中只有那個人再也容不下別人,最後放棄離開了。
這時他才意識到,有些東西在眼前不會想要,卻萬萬失去不了。
遇見
藍天如畫,碧草如波。
“蘇梓彤,過來。”我應聲而去,對上了他深邃的眼眸。
忽然想起了當年的我。我是一個普通村落裏的小孩,五歲時跑到一家田裏偷了一個地瓜,被那家人發現了,抄起棍子就追着我打,我拼命跑着,但還是被追到了。我整個人蜷縮着,身上被如暴雨般落下的棍子狠狠地打着,不知哪個人一打偏,一棍子敲到了腦袋,我醒來之後就什麽都記不得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不記得父母是誰,不記得家在哪裏。
我髒兮兮的一個人不明方向地走了很久很久的路,撞到了一個老婆婆,她問我父母都去哪兒了,我搖搖頭。于是她慈愛的看了看我,牽着我的手回了家。到她家以後我驚奇的瞪大眼睛,十幾個年齡參差不齊的孩子都住在那裏,那些都是她收養回來的孤兒,每個人的眼睛都黑溜溜的,似乎隐藏着某種期待。
我找了一個牆角蹲下,抱着腿不去看其他人。“哎,你叫什麽名字”一個開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擡起頭,看到一雙清澈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是一個笑的燦爛的少年,黑色的頭發高高束起,前額幹淨光滑,黑色的眼睛裏是我的身影。我低下頭搖了搖腦袋。他笑道:“我叫杜翰,是這裏的孩子王,你以後跟着我混,保證沒人敢欺負你!”我點點頭。
杜翰比我大一點,性格開朗爽快,我叫他翰兄,因為我沒名字,他就喊我小弟。我和杜翰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拜他所賜,我果然沒受過欺負,那些孩子好像都十分聽他的話,他又仗義又強悍,而我跟他是鐵哥們,關系好的天天都黏在一塊兒,好像永遠都不會分開。有一天杜翰神秘兮兮的來找我,臉頰紅紅的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他偷偷把我拉過去看他的被窩,有一塊已經凝固了的液體,他說昨天夢到自己去了青樓,那兒的姐姐漂亮極了。我羨慕的看着他,我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除了混在一起長大的這些人,沒接觸過什麽像樣的女孩子。我對男人女人的概念懵懵懂懂,只知道男人是應該跟女人在一起,才能生孩子。
直到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有一個很美很輕的背影,穿着一襲黑衣,黑色的頭發一直垂到腰際,我呆呆的站在他的身後,然後那人轉過頭來,回眸一笑。
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那是一張極其完美的臉,膚如凝脂,顏如渥丹。他有一雙深藍的眼睛,深邃的如同汪洋大海,攝人心魄,像是要把我整個人看盡一般。長長的睫毛又黑又密,把那片藍色的湖水蓋住了一半。薄唇輕啓,雪白的牙齒淺淺的出現在兩片朱唇中。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美的人,張着嘴呆呆的看着他。他朝我走過來,我心如鼓擂,他附身,含笑,一雙藍眸對上我的,我頓時覺得心髒負荷不了,一下子坐了起來,環顧四周,還是低矮的土牆。還好是夢,我舒了一口氣,但是覺得身下濕濕的,掀開被子一看,一片白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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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事告訴了翰兄,他賊笑着問我夢到了什麽樣的美女才會如此這般激動。我冷汗流了一背,也沒敢告訴他我夢到的是個男人。
從那天起,我隔三差五就會做那樣的夢,夢裏都是同一個人,他什麽都沒做,甚至連牽手都不曾有,但是每次我的心跳都會準時叫我起床,同樣每次夢到他,都得自己偷溜去洗床單。翰兄經常開我玩笑,說都十幾歲了怎麽不給哥講講你夢到了哪些個大美人,每次問得我心慌慌的胡亂就應付了他。
其實我心裏清楚,我喜歡男人。不,準确的說,我愛上了夢裏的那個男人,雖然知道現實中沒有這樣花容月貌的人,但是每每想到他心裏都會有一股暖流湧動,心跳不止。
兩年後的春天,楊柳依依,微風習習。我和杜翰收好了包裹,告別了照顧我們九年的婆婆,兩個人去闖蕩江湖。雖然不曾習武,身材也略消瘦,但是畢竟是男孩,吃不了什麽大虧。我到了一間客棧找了些雜活當起了小二,杜翰則選了一家武館,跪着求館主硬是要當什麽陪練,館主對他說:“年輕人,你不會武功,身體又消瘦,哪能做這種活”杜翰也不回答,在武館前跪了三天三夜,館主看他真誠收留了他,包吃包住還免費傳授武功。我癟癟嘴,早知道有這麽好的事情我也去跪他個三天,換個下半輩子逍遙的日子。
我還是當着我的小二,經常也能聽到江湖上傳的事情,聽得最多的莫過于林丞相家的兩個寶貝兒子。傳言說,林丞相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名曰傾城,相貌絕代無雙,普天之下無人可比,武功也十分了得,六歲就打敗了黑龍幫的幫主,自己坐上了幫主之位。十五歲參加武林大會,擊敗了好幾位長老,要不是少林的玄德方丈武功高強把他比下,他就坐穩了天下第一的位置。林丞相的二兒子也是個天生的美人坯子,雖然大兒子也美,但是大兒子帶着濃濃的邪氣,而二兒子不同,他就像清水芙蓉一般,超凡脫俗,雖有些女氣,但也叫人感慨萬千。
我向來不信這些江湖上的小道消息,他林丞相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當然有衆多吹捧他的狗腿子,馬屁拍到了兒子上自然也不稀奇,就憑我闖蕩這幾個月見過的男人,哪有什麽舉世無雙的相貌,最多也是美得讓人多瞟幾眼,說的這麽栩栩如生,也不過是幾句虛僞的奉承罷了。
正這麽想着,一桌的一個大漢吼了一嗓子:“小二!再來缸酒!”我一甩毛巾搭在肩上,抱了缸女兒紅就跑過去,恰好聽到他們在談論林家二公子。彪形大漢顯然有些醉意,大嗓門的對同伴說:“林家大少爺很少出門,就算出去了也是來無影去無蹤,但是今晚似乎要出宰相府拜見皇上,咱們在小月河邊定能見到他,去看看那驚世駭俗的美男子究竟長的什麽樣。”話音剛落,客棧裏一下沸騰了起來。
我嘆口氣,暗暗道果然又是一堆無知的群衆,這年頭了還真有人信什麽閉月羞花。但是轉念一想,就算要對得起我的好奇心,我也應該去看看這被人捧上天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這次不看,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那所謂的“絕世美人”了。
晚上的小月河異常嘈雜,我拖着杜翰硬是擠到了河邊,聽說林宰相的船又大又華麗,所有人都伸着脖子,就差往河裏掉了。一個時辰過後,聽岸上有人大喊:“他們來了,他們來了!”一陣嘩然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遠處緩緩漂出了一艘大船,朱紅色的船身,船邊鑲了一圈黃金,帆是純白的,迎着風鼓得趾高氣揚。
“好漂亮的船!”我驚呼一聲,這才看到站在船頭的男子。一襲黑衣,秀發如簾。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臉上沒有半點喜怒哀樂。
然後,我看到了那雙看過千百遍的藍色眸子。
我甚至聽見了自己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如果這是做夢,那旁邊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是什麽,聽見的驚豔的呼聲和贊嘆聲又是什麽,倒映着明月的清清的水波泛起的漣漪又是什麽,我叫不出聲,只覺得喉嚨被什麽堵住了,心中狂風暴雨,感到了窒息。
那是我愛上的人,林傾城,傾國傾城。
翰兄明顯感到了身邊我的顫抖,滿臉燦爛的笑容:“天下第一美男真是好看,可惜不是女子,要是女子,我拼了命也要娶過來!小弟你說是吧?”我沒看他,目光被那個變成背影的黑點牢牢吸住,根本無法離開。等他完全消失以後我才回過神來,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不是做夢。夢中的人,就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活在京城,我現在活的地方。
回去之後心如亂麻,又做起了那個夢,醒來後臉上一片緋紅,我可能已經淪陷在那深不見底的蔚藍中了吧。我瘋狂的想再見他一次,愛戀來的似乎總是沒有理由,我愛他,只是因為我遇到了我深愛的眼睛,鼻子,嘴。很多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微笑,足以讓你傾盡所有。
蘇梓彤
不管怎麽做春夢,我終究還是那個倒黴的小二,每天在客棧裏幹活,可以聽到好多好多關于林傾城的事情,我覺得自己挺幸福的。
有一次我收拾客人留下的殘羹剩飯,偶然聽到隔壁桌在說林府在招下人,我耳朵一下豎了起來,把他們說的時間地點牢牢記了下來,然後聽到那桌人笑道:“林府普通人本來就高攀不上,進去的就算是下人肯定也是人中龍鳳,我們這種平凡人還是遠觀就好”說是這麽說,但是這是唯一能見到他的機會,我不想放過。
我跟翰兄說了此事,他呵呵一笑,二話不說叫了輛車載我去了林府。在門口他說:“進去吧,要是被打出來記得看看打你的人是誰,哥給你報仇”說完又加了句:“不過還是希望你豎着出來”我生氣的捏着他說:“敢情你認為我橫豎都得出來是吧!老子今天還就跟你賭了,要麽不出來,要麽死着出來!”說完氣呼呼的進去了。
一進去我就驚呆了,林府方圓八千裏,裏面居然密密麻麻擠得都是人。我一進去,立馬就懸空了——外面又有人湧了進來把我整個人都夾起來了。人流的力量是強大的,我就像一直死魚一直随人流漂到了院子正中。只見正中擺着一個巨大的紅色擂臺,上面有一個太監總管一樣的人用內力喊得所有牆壁都能飄出他的聲音:“這次少爺的要求很高,超過十六歲的,就趕緊離開!”這時就看到有人不耐煩的罵了一句,推搡着離開了,随着大波人馬叫罵着陸陸續續的離開,我總算落地了。我心想,青春還真是有好處,連飯碗都比別人容易拿。
接着那總管又開始大喊:“相貌醜陋,身高不過五尺,肥胖者,趕緊離開!”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雖然不算高,但也險過五尺,我是正宗饑民,肥胖更談不上,至于臉蛋,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容貌:皮膚挺白,睫毛也挺長的,棕色的眼睛,特意洗了好幾遍又束起的黑頭發黑的發亮,因為消瘦,下巴尖的好像可以戳死人。這麽一想,相貌醜陋跟我也沒什麽關聯。
環顧一下四周,該走的都走光了,剩下的那三四十個人,則都是相貌俊美身材勻稱的少年,混在他們中間,我頓時感覺希望渺茫。那太監總管又開口了:“初吻還在的,留下來,要是發現撒謊,定當重罰”那些美少年紛紛擡起頭睜大了眼睛,連我都忍不住唾罵,這是個什麽變态要求,人親個嘴也要被拒之門外。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才感受到林府的秀美浩大,這裏簡直就是一座巨大的皇家園林,假山,楊柳,桃花,碧池,美得讓我睜不開眼。而現在,競争者就剩下了十個人。太監總管奸詐的笑了一下,舒了口氣,讓我們排成一排站好,吼了一嗓子:“大公子,剩下了這麽些人,您來瞧瞧。”
“哦?挑選的差不多了麽”天籁一般的聲音從耳朵裏傳進來,在心裏回蕩。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娓娓走來,嘴角輕微上揚,邪氣的微笑着,藍色的眸子打量着一排的人。我努力讓自己不去看他,但是眼睛就是死死地長在了那個人身上。他走到我們面前,從第一個人開始細細的看。
他用扇子挑起第一個少年的下巴,少年眼中盡是驚訝和豔羨,他柔聲問道:“你喜歡兔子麽”少年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問了這麽個不相關的問題,但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傾城淡淡笑了一下,身後有人拿來了一只兔子,他提着耳朵遞到少年面前:“擰斷它的脖子。”少年顯然吓了一大跳,身體止不住發抖,顫抖的接過兔子,比劃了好久,眼淚迸出,他雙手捧着兔子,哭着說:“不,我做不到”傾城輕蔑的笑了一聲,接過兔子,撫摸了一下,兔子就死了。
“這人沒用,不要了。”說罷走向第二個少年。我這才知道,這絕世美人到底有多變态多冷血,原本以為他只是清高,所以不食人間煙火,現在才知道,他是殘暴。
第二個少年被吓出了一頭冷汗,以為自己也要捏只兔子,誰知林傾城仔仔細細端詳了很久,淡淡道:“這個要了。”繼續往前走。我在最後一個,看盡了他用變态的方法吓唬那些未成年人,自己也一陣哆嗦。到第九個少年時,他問少年做過最殘暴的事情是什麽,少年低下頭,咬住嘴唇,半響才低聲道:“我殺了生父”林傾城像聽見了什麽開心的事情,眼睛笑成了月牙,就好像少年方才說的是“我給你白吃白做一輩子不要工錢。”我汗毛都立了起來,林傾城笑道:“恩,很好,這個要了。”終于到我了,一看到他的眼睛,心髒又跳到了嗓子眼。
誰知他瞟了我一眼,對太監總管說:“人招滿了,其他的趕走,這幾個歸你管了。”我一聽腦子就炸了,這怎麽成?且不提我費了好大勁挺到了現在,但從這面試順序來看,對我就是不公平的。我腦子一熱,沖着他的背影大吼:“這不公平!”那身影稍微頓了頓,轉了過來,眼睛直直的看着我:“這世道本來就沒有公平的事情。”我不服氣:“我要麽留在這,要麽死着出去。”
“這是你說的。”林傾城走過了,蔚藍的眼睛裏閃着的寒光仿佛要把我刺透。然後他轉過頭,對太監總管說:“打到他死,然後扔出去。”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太監總管好像有點同情我,小聲的說:“你別回來,我放你走。”愣了好久,我轉向太監總管:“動手吧,我就是撐到咽氣了,也要留在這。”
接着就被一群大漢架着帶到了一個黑暗的小房間,棍棒馬上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我吃疼的抓着自己的手,指甲摳進了手心,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他們打了一陣,似乎累了,停下來問我:“小兄弟,勸你趕快走吧,少爺說不要你了,你強留對自己沒好處。”我咬咬牙:“沒事,你們繼續打。我有要堅持留下來的理由。”黑暗中有人嘆了口氣,棍棒繼續落了下來,我緊緊蜷縮着,感覺背部都要被打穿了,我想着他的臉,慢慢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幹淨的床上,另外四個少年圍着我,幫我擦拭傷口或者包紮。我想說謝謝,但卻連發聲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你真厲害,被那樣痛打還能堅持那麽久,少爺最後收你了。”一個少年道。我吃力的點點頭,勉強扯出了一絲微笑,之後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能夠開口了,圍着我的還是那四個少年,其他三個我沒怎麽留意,就看到其中一個少年,他身着白衣,臉上寫滿了稚氣,長睫毛,黑眼睛,笑起來酒窩淺淺的,十分美麗。“你終于醒了”美麗少年說,“你昏了好多天了,快起來吃點東西吧。”
“謝謝你們”我感激的坐了起來,立馬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身體撞向頭腦“你別動,傷口會裂開的。”我點點頭,問他們:“你們叫什麽名字呀”“本來的名字已經不用了,現在是大少爺給取的名兒。”美少年臉頰微微泛紅,後來便得知這四個人分別叫墨梅、幽蘭、淺竹、秋菊。我心想這變态的大少爺還挺有閑情,居然給下人起這麽雅致的名稱。
這時耳邊響起一串清晰的腳步聲,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的面孔。“身體可好多了麽?”他問我,我點點頭。“梅蘭竹菊已經分給他們了,你怎麽辦呢”他輕輕呢喃,随後問我:“你姓什麽?”我本想說沒有,突然想到收養我十年的老婆婆姓蘇,我便答:“回少爺,小的姓蘇。”他長長的睫毛扇了兩下,對我說“你就叫梓彤吧。”話音落下後,就輕輕地離開了。
我有名字了,是他起的。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喂,那個誰,而是蘇梓彤。
習武
第二天,林傾城把我們叫到面前,說:“我們家的下人,沒有不會武功的。”說完轉頭看向我:“這裏只有你不會,從今天開始我教你習武。”拜他所賜,我成了他的貼身保镖。噢不對,是他成了我的貼身保镖。
那天晚上他把我叫到房間,“脫光。”語氣不帶任何感情。我腦袋一下就炸開了,全身的血液流到了臉上,活像個番茄。“少爺……我……”我支支吾吾不肯動手。“你在想什麽,我要看看你的身體”我的臉更紅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看看你習武的資質。”少爺,咱說話能不大喘氣麽。
我扭扭捏捏的脫了衣服,端詳了一下自己,一點都不像一般的山村孩子,甚至還有城裏少爺般滑嫩的白皮膚。他繞着我上下看了一圈,點點頭,又伸出一只手捏了捏我的手臂。“從今天開始,你睡在那裏”說完指着離他房間不遠的一處破舊的小黑屋。我拿了一根蠟燭走了過去,推開木門,一個巨大的漆黑的石頭躺在房間,別無他物。
難道……我晚上要睡在這個石頭上面?!想了想林府的看門犬,它起碼有個溫暖又大氣的窩,梅蘭竹菊也住在下人的房間,雖是林府最下等的房子,卻也比平民的房子好上數倍。再看看我即将住的這間,真心懷疑我住的這個是沒有便坑的茅房。“要是我有一天發現你沒有誰在那上面,那你從那開始不會好過。”冷冷的甩下這句話,林傾城就離開了。
他雖是要教我習武,但卻并未真正傳授過什麽操持刀劍的武功,倒是其他下人打水挑柴的活兒全讓我一個人做了,而且每天還要繞着林府跑三圈,林府有多大,只有跑的人才會知道。林傾城對我的态度還是不冷不熱,他似乎是一個天生就沒有情感的人,對誰都是一樣冷漠,像千年的寒冰。不過我很喜歡他這樣,就像凡塵不能觸及的月亮,清高而脫離了紅塵。我踮着腳尖仰着頭,并不貪心,只要可以在很遠的地方一直看着心裏的月亮,可以為了那一點柔柔的光做一切的事情,這就足夠。
由于天天幹着苦力活,我的手上磨出了一層繭子,身體也變得強壯了許多,雖然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也覺得一直這樣做很累,但是每每想起他的臉我都能咬牙堅持下去,我只知道他叫我這麽做一定有原因。因為每天超負荷的幹了太多活,一回到我茅坑一樣的窩我就倒在石頭上呼呼大睡,幾周下來竟也習慣了這種生活。
對他的觀察也密切了許多,我知道他每天早上很早很早就會起床,自己偷偷到林府的竹林裏練劍,吃飯一般忌食大魚大肉,琴棋書畫無所不會,但是他在畫畫的時候從不允許人打擾,據說他的畫都會藏在書房的密室裏,至于那個密室在哪裏,連老爺也不知道。他聰明絕頂而且過目不忘,聽劉總管,也就是太監總管說少爺很小的時候在街上碰到一個瘋道人,瘋道人上下打量他,大聲說道這孩子将來一定是天下第一,不得了不得了,說罷把一本破舊的書塞進他懷裏便翩翩離去。那是一本武功心法,林傾城聰明絕頂,過目不忘,只看了一遍就把那本書燒了,全天下再沒人見過,自那之後武功突飛猛進。林傾城還有很嚴重的潔癖,桌上只要有一點灰他都忍不下去,他不讓下人随便碰他,似乎也讨厭跟別人親近,包括家人。
雖然我住在他身邊近水樓臺,但是總覺得像隔了太行王屋一樣難以接近。我一直以為他不會愛上任何人,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對誰都冷若冰霜的人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誰都不愛,一種是深愛着一個人。
一直幹了半年的苦力活,林傾城終于肯教我劍法了。他把我帶到小樹林,拿着劍對我說:“第一式,暗月無影”說完轉向別處,劍鋒一指,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前面的竹子就齊刷刷的被劈成了兩半,而且那兩半極其的對稱,沒有親眼看見還以為哪個無聊的巧匠在搞什麽行為藝術。我并不聰明,加之他的示範簡直肉眼無法察覺,我便小心的搖了搖頭。他寒冰一樣犀利的眼神就殺了過來,把劍遞給我,我硬着頭皮學着他的樣子,就算技能完全不會,姿勢也要跟他一樣帥。然後很厲害的把劍往竹子那裏揮了一下,前面的竹子連葉子都不搖。
他用看白癡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握住我拿劍的手,嘴停在我耳根輕聲把要訣講給我聽。我感受到了他的鼻息,臉一瞬間變得緋紅,強迫自己聽了幾個字,盡量轉移注意力,否則手都要握不住劍了。他輕輕一劃,又死了一片竹子。我正奇怪他天天練劍,這裏應該是一片禿草坪才是,他便握着劍在空中輕輕劃着,那些被劈開的竹子仿佛有了人性,自己竟慢慢合上了。看到我下巴都快掉了,他輕蔑的說:“你難道沒見過法術麽”然後丢下我走了。
我心裏默念着他教我的要訣,卻總是成功不了。輕握劍柄,把內力集中在劍鋒,伸手時用尖端帶出力量,方能破竹。我在小林子裏練到了深夜,竹子紋絲不動,我最後一次發力,集齊了所有內力抓起劍快速掃過,并沒有竹子裂開的聲音。我嘆口氣,走了回去。
我走了以後,最後劈下的那棵竹子發出了裂開的聲音。
之後的每天我幾乎從早上一起來就在竹林裏待到晚上,我知道自己并不聰穎,所以加倍努力的練習。林傾城有時候過來,短短的點評幾句便離開,我都會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成一個黑點,才繼續拿起劍練習。
有一天練習的時候,墨梅過來看我,他驚訝地問我:“短短幾月,為何你內力見長如此之多”我也想不懂,便問他:“你們呢,你們近日可有習武?”墨梅說:“大少爺專門安排了天下最有名的劍士來教我們,而且我們四人在來的時候,少爺就看出我們內力深厚,而且武藝高強,只有你一人是完全不會武功的。”我聽得好是慚愧,暗下決心努力練武。
又過了三個月,我練成了暗月無影,我只覺得十分驕傲,根本沒想過,我們五個,是他一手培養的殺人機器。
驚天發現
我與梅蘭竹菊四公子關系都很好,墨梅尤甚。有一天他把我拉到身邊,紅着臉問我:“梓彤,你覺得大公子如何?”我低下頭,小聲的說:“他好像一輪月亮,很美但卻很遠,每個人都可以欣賞,卻觸摸不到”說完頓了頓“我很喜歡看着那樣的他。”墨梅的臉變得更紅了,他沉默着,一句話也不說。
那天晚上我照常練劍,回屋的時候突然想起林傾城,好像好幾天沒有看過我的月亮了呢。我遠遠看到了他的房間,燈還亮着,林大美人這麽晚還沒睡麽?我蹑手蹑腳的跑到門外,剛想推門進去,卻聽到了一絲絲奇怪的聲音。
“嗯……大少爺……嗯嗯……”我雖未接觸過男女歡愛之事,但這種聲音我還是聽得出屋內發生了什麽。我心裏默默暗嘆,大少爺也是人,而且他已過十六,發生這種事情也很正常,轉身想走。
但是下一秒,我便僵住了。整個人的身體都硬了,像一塊石頭,大腦一片空白。
我聽出來了,那是墨梅的聲音。
我從來不知道男子之間也可以做這種事情,更沒想到白天紅着臉問我大公子怎麽樣的人,晚上竟會在林傾城床上承歡。“梅兒,還要麽?”林傾城邪魅的聲音從紙窗透了出來,我心一陣狂跳,聽到墨梅斷斷續續的回答:“嗯……我要……大公子……啊……”我聽的驚心動魄,但是比驚訝更強烈的,是疼痛。
我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瘋也似的逃回了小屋,躺在熟悉的石頭上,卻無法像往常那樣心無雜念的沉沉睡去。腦海中蹦出了很多畫面,墨梅和林傾城纏綿在一起,林傾城被汗水濕潤的黑發嚣張的像無數條蛇盤踞在雪白的身體上,随着一陣律動,墨梅嬌喘連連,林傾城的眼眸深不見底的藍,一會兒,墨梅的臉漸漸模糊了,慢慢轉變成了我的,我的雙腿緊緊勾住林傾城的腰……我吓得坐了起來,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我又做夢了。不忍直視我的亵褲,我翻身起床跌跌撞撞的跑去洗褲子。
換完幹淨的衣服走出來,臉卻還是通紅,我抓起劍起身就出發前往竹林,一擡頭卻對上了那雙藍眼睛。林傾城面無表情,用清冷的聲音說:“你都聽到了?”我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頓了一下,慢慢點了點頭。林傾城又往前走了一步,問:“你打算告訴多少人?”我又後退了一步,看着他用堅定的聲音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哦?”林傾城邪氣的笑了一下,“為什麽,難道你喜歡我?”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半響不知道該回答什麽。林傾城的笑意越來越濃:“喜歡我有什麽,全天下的人沒有幾個不喜歡我。”說完湊近了,挑起我的下巴:“你想不想當下一個墨梅?”我全身冷汗都出來了,顫抖地回答:“我是喜歡你,但是不代表想跟你……做那種事”林傾城眯起迷人的眼睛,鼻尖觸碰到我的,溫熱的鼻息環繞在我的唇上:“我很期待看看你在床上是什麽樣呢。”不顧我快要瘋掉的心情,這個壞蛋轉身走了。留下我像個被□□過的黃花大閨女,驚魂未定的癱倒在石頭上。
我一定是瘋了,不對,全世界都瘋了。
我跑向竹林,發狠的練着劍,身後響起了清脆的掌聲,聽得我整個人都麻了,又是他。“你進步不少”他滿意的點點頭,“我現在教你第二式,殘月斷魂”說罷拿起劍掃過了一個果子,果子并沒有太大變化。“往前看看”我聽他的,上前拿起那個果子。一抓,發現輕輕的,用刀劈開,才發現果核不見了。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殘忍的武功要是用在人身上,沒的一定是心髒。
林傾城教完我便走了,在竹林他仿佛還是那個一塵不染的林傾城,清高的不與任何人有肢體接觸,但是每每想到那天晚上門外聽到的□□,我就不住臉紅,也連續躲了他幾天。
下一次見到了墨梅時,他似乎更加好看了,本來清秀的面龐此時帶上了一絲妖氣,“你和大公子……”我本想問一下來龍去脈,突然想到這樣說出來太尴尬了,愣是吧講了一半的話又咽了回去。沒想到墨梅自己開口了:“我和大公子在一起了,我……很喜歡他”看着他愛慕而幸福的表情,我不知是該替他高興還是替自己難過。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不明不白的就在一起了,也不懂我在刻苦練習的時候到底他是怎麽把我的月亮撈走了,我只感覺心裏很疼很疼,雖然不曾想過要得到他,但是想到他和別人過着花前月下的生活,就覺得連呼吸都很難受。
想起林傾城輕佻的話,我突然覺得我們其實都像是他的棋子,他誰都不會用心去愛,只是空閑的時候會把棋子拿出來玩玩,哪天哪個棋子不聽話了,就扔了,像丢掉垃圾一樣無所謂。什麽蘇梓彤,什麽梅蘭竹菊,大少爺用心取的如此精致的名字,其實冠在誰的頭上都是一樣的,我相信哪天我死了,他再招一個小厮,照樣可以叫他蘇梓彤。
我練劍的時間越多,看見他們一起的時間越少,但是在寂靜的夜晚,仍可以聽到細碎的□□從薄薄的窗戶紙中傳出,刺痛心扉。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件事,轉心習武,天還沒亮我就強迫自己起來,潑兩桶冷水後照常做體力訓練,晚上在竹林也越待越晚,墨色的漆黑籠罩着我時,我才疲憊的回去。這樣才聽不到那種讓我傷心的聲音,他們睡了。
不到兩個月,我習得了殘月斷魂。
我雖然有一身招式,但是內力卻弱的很,常常是劍舞出去沒有一點破綻,但因為內力不足大大打擊了威力。我去林傾城的房間找他說了這件事,匆匆出來。
于是林傾城熬了七天七夜,煉制了一枚丹藥遞給我,他跟我說着抵我十五年功力。我吃下丹藥,覺得一股真氣在體內湧動,頓時腦袋一片漿糊,身體也軟了下來,腿腳不聽使喚的癱軟,只覺得全身都在發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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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