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退一步越想越氣
“砰”的一聲,宿舍門被氣不順的白檸一腳踹開。
在路上白檸才反應過來,今天的事情全都是秦遠在占上風,騙來的一千塊錢也在手提包裏一塊落在了秦遠家,最重要的是那人撕他的褲子!哦不,裙子!
士可殺不可辱,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一時越想越虧,白檸就差把“別惹我”三個字刻在臉上了。
現在是假期,大部分人都回家了,宿舍只有顧堯一個人在,聽見暴力開門的聲音,從游戲中擡起頭來,看了看那扇本來就七零八碎的木門,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是我說,檸哥,你跟這門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踹它幹什麽玩意,這馬上就散架子了,您讓它老人家壽終正寝不好嘛?”
“不好!”白檸沒有好脾氣地應了一句,粗暴地從櫃子裏抽了兩件衣服出來,鑽進了衛生間。
早就習慣了白檸這脾氣的顧堯聳了聳肩,直到游戲結束的聲音把他拉了回來。
當然,這一局毫無懸念地又輸了,因為挂了機,肯定要扣信譽分,顧堯幹脆直接關了機,眼不見心不煩,點開手機看昨晚剛更新的小說。
簡單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出來的白檸,擦着頭發,非常順手,沒有絲毫留戀地将秦遠的衣服扔進了垃圾桶,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還是很不甘心地想着跟秦遠的這一局他早晚要扳回。
顧堯看白檸回來就狀态不對,倒着坐在椅子上,半開玩笑地問道,“哎,到底是誰敢惹我們檸哥,告訴我,我替你揍他。”
白檸本來不想理,但整個宿舍就屬顧堯鬼點子多,想了想最後還是把凳子轉過來,準備尋求場外幫助,“你知道加林之夜的那個老板嗎?”
“加林之夜?那個叫秦遠的?”顧堯外號八卦集中地,學校周邊的人和事甚至比居委會大媽知道的還多,秦遠的大名自然也在他的八卦之列。
白檸皺着眉想了想,模模糊糊的記着秦遠說過這麽一嘴,一想到秦遠的臉,白檸就氣不打一出來,咬牙切齒的道,“就他。”
“有沒有啥辦法能弄他。”
“他的話……”顧堯用食指敲了敲額頭,盤算着秦遠暴打小混混的英雄事跡,琢磨了一會,最後給出答案,“打是打不過,得智取。”
“智取?”
白檸的眉頭擰成一團,很不解的看着顧堯。
“哎呀,”顧堯将凳子腿翹起來,又同白檸湊近了一些,“我聽說,秦遠最近着急找老婆,幾乎每個月都要相親,你要是把他的相親對象攪黃……”
顧堯挑了挑眉,給了白檸一個“你懂的”眼神。
白檸會意地眯了眯眼,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 ...
事情解決了,秦遠明顯神清氣爽了不少,蕭辰進來的時候,酒吧裏放着慢搖,秦遠坐在吧臺裏面擺弄着撲克牌疊金字塔。
“呦呵,看在昨晚過得不錯啊,和那妹子一夜春宵?”蕭辰将手裏的菜放下,一臉暧昧地揶揄着自己的老板,阿姨不來,日子還得過,秦遠無所謂,蕭辰可不願意天天吃泡面,來的路上順便買了些簡單的材料,準備充實一下空了許久的冰箱。
秦遠眼睛緊緊盯着撲克牌,兩只手小心翼翼地掌握着平衡,将最後兩張撲克牌立在金字塔的最頂端,“啧,沒有妹子,只有一個不滿十九歲的小屁孩。”
似乎覺得不妥當,秦遠又加了一句,“男的。”
“男的?”蕭辰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拽了個凳子坐在秦遠旁邊,“不是,你帶回家的不是個妹子嗎?”
這事換做秦遠,他也不信,但這确确實實發生了,擡手指了指手臂上的那個睡了一覺有些發青的牙印,“看到了嗎?那小孩兒咬的,哪個姑娘能有這麽大的咬合力,給我咬出血?”
“我去,挺圓的啊”蕭辰端詳了半天,最後給出的結論,和秦遠出奇的一致,“那後來怎麽樣了。”
“什麽怎麽樣?”秦遠探頭看了看蕭辰都買了什麽菜,心思完全不在對話上。
但蕭辰好奇啊,昨晚秦遠把店一個字都沒說,就把店扔給他,不能拿到一手八卦,讓他的心跟長了草似的直癢癢,一只手将袋子推到一邊,不讓秦遠看,“別賣關子,就是最後怎麽樣了啊。”
“那還能怎麽樣?”秦遠眼睛尖,只一眼,就将袋子裏的菜看得差不多了,在心裏盤算好了一會想吃的東西,才分神來滿足蕭辰的好奇心,眼睛不眨一下地挑了挑眉,不知道謙遜這個美德般吹噓着自己的戰績,“那當然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禮,說得他是獨怆然而涕下,跟我保證再也沒有下次。”
為了維持在員工心裏高大偉岸的形象,秦老板自覺地省略了那些撕人小孩褲子的不雅行為。
蕭辰也沒有讓秦老板失望,腦補了五千字精彩的酒吧老板智鬥仙人跳的場景,拍了拍秦遠胳膊上的牙印 ,佩服的五體投地,很感慨的道,“遠哥牛逼,你這不是牙印,是挽救失足少女,哦,不,失足少男的功勳章!等着,我這就去給英雄做飯去!”
“嘶……”青了一塊不是那麽好受的,加上蕭辰的勁本來就不小,這一巴掌疼得秦遠倒吸一口涼氣,捂着胳膊咬着牙罵蕭辰,“我艹你祖宗的蕭辰,疼啊。”
怕對方聽不見,又提高聲量喊道,“辰師傅,英雄今天想吃麻辣拌!”
“知道了!”蕭辰在後廚應了一句。
秦遠這才放下心來,垂眼看見剛剛好不容易壘起來的金字塔,找到最下面的支撐點,将其抽出來,一秒拆除這宏偉的建築物,把撲克牌收到小盒子裏,騰出地方準備吃飯。
“跟他結束,他跟她在一起,你小心,一吻便颠倒衆生,一吻便救一個人……”
音響的慢搖突然被切斷,Dj粵語版的《處處吻》在整個酒吧響起,秦遠跟着節拍搖擺,慢悠悠地将撲克牌裝好,這才借着高腳凳的輪軸轉了個圈,在控制臺上找到剛剛拿來連外放的手機。
來電顯示上标注着大大的三個字—“老太太”。
秦遠不長的頭發炸了起來,瞬間進入戒備狀态,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咽了咽口水,這才拔掉外接線,遲疑着在鈴聲切斷的前一秒,按下接聽鍵,并很有先見之明地将聽筒遠離耳朵半米遠。
果不其然,下一秒中氣十足的中年女高音從聽筒裏沖了出來,“秦遠!你什麽時候給老娘死回來?!”
蕭辰端着兩碗米飯和一大盆的麻辣拌出來的時候,剛好将電話內容聽了個全,這聲音,不用外放,整個酒吧就都能聽見,蕭辰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準備看好戲。
要說他們老板上不怕天,下不怕地,就連這自稱是地頭蛇的小混混都要敬上幾分,唯獨怕這位“老太太”。
秦遠看了看蕭辰,很沒面子地低頭摸了摸鼻尖,卡在音量鍵上的拇指悄悄按了幾下,将聲音調小,轉着椅子背過身去,“媽,您老最近是不是又去合唱團了?這聲音,洪亮又有力量。”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道理被秦遠刻進了DNA,并熟練地運用在和裴女士的每一次不和諧的對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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