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斜晖将徜徉在夕陽裏的端王府,渡上一層金光。
謝堰的馬車在附近一條小巷口停了下來,容語正要起身,卻見謝堰先一步下了馬車,
“馬車送你去側門。”
他的淺淡的嗓音頃刻消失在人煙裏。
容語在王府側門下車,提着一禮盒順着人群擠在門口等着進去。
門口的仆婦先問了家門,便往內門報訊。
門第好些的,引去後院正堂,稍差些的,便引去花廳就座。
小王爺是端王與王妃的獨子,夫婦二人對這個兒子的寵溺,京城無人不曉。
端王父子性情疏闊,愛結交,是以今日宴席,也不拘門第,賀客盈邸。
容語報上名諱,跨過門檻,繞過山水雲紋的照壁,來到院中,早有候着的小厮仆婦引着客人入堂。
她立在人群裏并不顯眼,小王爺随侍吳謙卻眼尖望見她,喜滋滋迎了過來,“李姑娘,請随小的來。”
一面低語道,“主子讓姑娘去花廳旁的側廊。”
容語想起謝堰的話,這位吳謙是端王的人,淡淡掃他一眼,不動聲色颔首,跟在他身後往花廳方向去。
吳謙并未領容語走花廳,而是順着垂花門後面一條小徑繞行來到西側一處偏廊。
說是偏廊也如一敞軒,後接長廊,前臨花圃,左右皆是綠藤纏繞,花枝垂垂,軒中還擺着一羅漢床,墊上象牙簟,上設小案,一只鈞窯裂片天青的梅瓶擱在上頭,裏面插着一支孤零零的海棠,同色的茶具一套,茶煙袅袅,看樣子,朱赟常在此處納涼。
吳謙先将她引在此地,笑吟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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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稍候,小的已着人通知主子,他很快便來了。”
吳謙長得憨實,一雙眼笑成了一條縫兒,呆頭呆腦的,誰能料到他是端王眼線。
容語将錦盒置在案上,沖他淡笑,“你去忙吧,我在此等候便可。”
今日是朱赟壽宴,他要招呼的客人甚多,怕是一時半會來不了。
吳謙也不堅持,笑着打了個揖,便離開了,又囑咐一小侍女侯在軒外,遠遠伺候着,以防容語差遣。
容語四下掃了一眼,光是這小軒,景致優美,擺設精細,奢而不華。
花圃偏西臨水泊一帶矗立一三角亭,亭外雨水如簾,便是那名貫古今的自雨亭了。
朱赟被稱為逍遙王,名不虛傳。
若端王不淌這趟子渾水,朱赟該會永遠這般潇灑自在。
只可惜.....人總有貪欲,更有野心。
說來端王手握密诏,有大義名分,由此滋生野心也不意外,那麽謝堰呢,他若不參與朝争,以他之能耐,入閣拜相亦是等閑,他摻和進來,當真只為替二皇子奪嫡麽?
容語思忖一陣,聽到身後游廊有腳步聲,心想朱赟這麽快就來了。
轉身,望見一道青玉似的人影立在廊下,他唇角含笑,眉梢如駐春光。
“殿下....”容語微驚,連忙上前行禮,待要作揖,恍惚想起自己女子裝扮,連忙斂衽一禮,沖朱承安緩緩拜了拜。
朱承安含笑上前,輕聲道,“無須多禮..”目光靜靜落在她臉頰。
她額前鋪着輕柔的碎發,右眼一側描了珍珠妝,眼尾俏紅,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動人。朱承安若不是曉得她的身份,哪敢将面前秀美無雙的女孩兒,與那叱咤風雲的內廷提督相提并論。
劉吉是第一次瞧見容語着女裝,幾乎是大吃一驚,好在他常行在內廷,尚且沉得住氣,愣是一聲不吭立在柱側,心裏恍惚咂摸出來,難怪自容語離開,朱承安魂不守舍,原來如此。
瞧容語的情形,怕是并不知朱承安的心思。
朱承安大婚在即,容語又是這樣的身份,劉吉不由替二人着急。
容語心性高潔,将來豈會甘願為嫔妾?
容語臉上挂着笑,
“殿下怎麽來了?”想起端王的目的,容語替朱承安捏了一把汗。
朱承安心中讪讪,他原本用不着露面,可心裏實在是癢癢的惦記着她,循着個借口便來了。
他自小不被父母疼愛,一人戰戰兢兢住在東宮,很多時候不知自己想要什麽,該幹什麽,渾渾噩噩,直到遇見容語,她仿佛是一束光不經意射在他心底,照亮他陰霾又彷徨的心。
在明白對她的心思後,他整個人鮮活過來。
“二哥邀我,遂一道來了。”他眼眸如琥珀般澄淨剔透。
容語不疑有他,
朱承安又問,“你怎麽...這副裝扮出來?”他指了指她繡滿碎花的裙擺。
容語失笑,“有緣故,得空再與殿下細說。”餘光瞥見長廊風風火火走來一人,連忙退開一步,雙手合在腹前,靜候朱赟。
朱赟聽說容語化身李四小姐過來,幾乎是丢開一院的賀客,迫不及待趕來後院,一眼看到朱承安與容語說話,臉上的笑容頃刻落了下來,很快又擠出一絲淡笑,走了過來。
“給殿下請安,殿下露了個面便不見人影,原來是來這兒了,殿下對我王府很熟嘛!”
朱承安對朱赟夾槍帶棒的話熟視無睹,只望着容語輕笑,“恰恰遇見清晏,他說容...說李姑娘來了,我便來看看。”
容語心思一轉,謝堰點名此事,定是防着待會有變故,朱承安也好給她打掩護,不得不佩服謝堰行事缜密。
朱赟還能說什麽,只幹笑了幾聲,目光這才落在容語身上,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李...李姑娘...”他嘿嘿一笑,指了指案上的錦盒,眼底的歡喜壓都壓不住,“這是給我的生辰禮嗎?”
容語笑着朝他作了一揖,“一點小心意,賀小王爺生辰。”
朱赟迫不及待要打開,想起朱承安還在此處,故意賣了個關子,将錦盒抱在懷裏,慢騰騰轉身笑道,“多謝李姑娘好意。本王留着夜裏再看。”
朱承安着實有些吃味,目光落在那不算精美的錦盒,問道,“李姑娘送了什麽?”
容語面露赧然,忍不住揩了揩額,她其實并未費心思,只是信手畫了一幅扇面給朱赟,另外再着楊嬷嬷做了朱赟愛吃的點心,朱赟已富貴至極,她實在想不到自己能送什麽。
朱赟見朱承安言笑晏晏,眼底卻帶着幾分不屑,心中不甘,于是将錦盒給打開,第一層放着一尊玉觀音,算不上極品,卻是雕工精湛,水頭十足。
容語含笑解釋道,“這是義父給小王爺的賀禮。”
“原來如此,多謝劉公公。”原擔心容語為他破費,心中稍不安,聽說是劉承恩的賀禮,朱赟松了一口氣。
小心翼翼打開第二層...
容語瞥了一眼心虛道,“這是我托....”
“這是你親手做的嗎?”朱赟先她一步,露出驚喜,對上他那雙熠熠生輝的眼,容語實在是說不出真相,執帕揩了揩額尖的細汗,吞吞吐吐地笑了笑。
朱赟得到極大滿足,挑釁地看了一眼朱承安,一副欠揍的模樣,“哎呀,李姑娘這番心意叫我如何消受...我看我還是別吃了,回頭供着吧....”
容語狠狠嗆了下嗓音,“小王爺,天熱,會壞掉的....”
楊嬷嬷的手藝比宮廷的禦廚還好,這一點容語有信心。等朱赟吃到嘴裏就知道不是她做的,她也懶得去戳穿他,他高興就好,畢竟,她今夜來王府可是帶着目的,容語心底愧疚。
朱赟從善如流地點頭,“好,我待會擰去前廳,在正席上吃。”
朱承安實在是看不下去朱赟那嘚瑟模樣,他與容語朝夕相處一段時日,從未聽說容語善廚。
他難得生出幾分意氣,戳穿朱赟道,“這點心色香味俱全,是府中嬷嬷的手藝吧?”
容語微咳,掩面不語。
朱赟卻有些惱怒,不甘地哼了幾聲,嘟囔道,“甭管誰做的,只要是李姑娘心意,我便喜歡,我便滿足。”
容語面上實在過不去,信手把第三層蓋子揭開,“這裏還有我畫的一幅扇面,小王爺若不嫌棄,回頭可用竹篾子做成扇子,供小王爺玩耍。”
朱赟聞言頓時找到了底氣,“真的嗎?”
連忙将最底下小幅畫軸給拾起,小心翼翼捧在手裏,端詳一會兒,不舍得打開,“哎呀,這個就等夜裏本王獨自欣賞....”
特意在朱承安眼前晃了一下,堂而皇之插在胸前,明晃晃地顯擺。
容語見他高興,心中愧疚褪去少許,擡眼卻見朱承安抿着唇盯着她,神色裏有幾分不虞。
容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是做什麽?
莫不是吃味了?
至于嘛,一個生辰禮而已。
上回王桓與朱赟搶她給許鶴儀的銀子,這回朱承安又不高興她送生辰禮給朱赟。
這群男人....心眼太小了。
朱赟自然看出朱承安心中醋意,笑嘻嘻往後方長廊一指,“殿下,宴席将開,還請殿下随我去前堂上座。”
朱承安朝容語溫煦一笑,便轉身随他離開。
朱赟走了幾步,悄悄回首沖容語做了個得意的鬼臉。
他永遠都笑着的,仿佛世間的煩惱被他隔絕,
容語垂手靜靜望着他潇灑的背影,他今日衣着鮮亮,招搖過市般沖她揮手。
華彩劃過長廊圍欄,漸漸消失在轉角處。
容語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
她不知,朱承安二人跨出垂花門外,臉上的神色便冷下。
朱赟毫不客氣地戳穿朱承安的心思,
“我昨個兒還遇上了楊尚書,問及殿下大婚,楊尚書說欽天監占蔔,殿下與李思怡将在半年後完婚,殿下現在這樣,算什麽?”
朱承安腳步一頓,心中的騰騰熱浪,被他這句話給澆滅了個幹淨。
他這段時日,刻意不去想這件事,只恨不得沒有那門婚事,今日朱赟卻堂而皇之将那塊遮羞布掀開,将他那點心思給瀑在天光下。
朱承安唇色褪得一點都無。
他幾乎是咬牙,眼風沉沉掃向朱赟,“那你呢,你又好到哪裏去?你爹能許她做你正妃?”
朱赟聳了聳肩,笑得肆意而坦然,“我喜歡是真,卻從未想過冒犯,她若肯引我為友,我便知足。”
他難以想象像容語這般在廟堂揮斥方遒的女子,若入了後宅相夫教子,會怎樣。
她像是奪目的寶石在臺上綻放光芒,而他不想讓她失了這片光芒。
她該屬于朝堂,而不是拘于後//庭。
朱赟很清楚,自己對她的仰慕多于男女之情,他不想讓自己的貪婪與占有,污了她身上的風彩。
他父王母妃不會準許,容語也不會嫁他,既是如此,何必庸人自擾。
喜歡不是占有。
愛不是侵犯。
朱赟說完這席話,躬身望朱承安一拜,後退兩步,帶着吳謙迅速往前邁去。
獨留朱承安手撐着廊柱,一張俊臉陷在光影暗處,晦澀不堪。
劉吉悄聲上前,覆在他身側,戰戰兢兢勸谏道,
“殿下,大業為上,等将來您富有四海,天下女子唾手可得....”
眼下勸朱承安放棄容語怕是不成,只能穩住他,再行緩圖。
朱承安閉了閉眼,指尖蓄力深深嵌入朱漆,手背青筋畢現,半晌,心頭氣一洩,手緩緩滑下,帶落一片木屑,木屑在黃昏交接的天色裏徜徉飛舞,逍遙自在,哪管他人一腔憂愁。
容語壓根不知二人這番愁腸,她信步在王府後院轉了一圈,對照心中的地圖,将哪裏可藏身,哪裏是死角,哪一處能通往前庭後巷,給摸了個大概。
這一路,她察覺暗處有人盯着她,如果不出所料,該是王府赫赫有名的十八羅漢。
不妨,今夜正好會會這一批高手。
容語尋了個暗處,将裙衫換下,放在一處房梁,一身夜行衣,貼着牆角疾行,她時而動若脫兔竄入花叢,時而快如靈燕在半空劃過弧度,王府侍衛一時分辨不出方向,很快将她跟丢了。
戌時初刻,正宴開席,推杯換盞,熙熙攘攘之際,朱赟所住的天心閣失火,朱赟倒是不慌不忙,一面安撫賀客,一面吩咐人去救火,王府下人紛紛湧上潑水,侍衛也頻頻掠入奔出,幫着朱赟搶奪重要擺件。
這是謝堰與容語商議的暗號。
容語頃刻如蝶影落在端王書房後窗,悄悄掀開一角,身影滾落而入。
瞬間一大片刀光朝她撲來。
一張無聲的網密密麻麻在她周身鋪開。
容語從腰間抽出雙刃,雙劍在手腕挽出漫天銀花,伴随袖中催動的銀蓮,一片暴雨梨花針射出,第一批侍衛無聲跌倒。
只是,端王書房的守衛顯然比她想象更為嚴密,幾乎是三步一樁,五步一衛,不僅侍衛如雲,也機關重重,若非容語自小随師傅習得機關陣法,一身絕妙功夫,否則頃刻就要将性命斷送在此處。
好在謝堰也沒讓她失望,很快便有十來名暗衛前來增援。
容語得以脫身後,循着謝堰給她的圖示,往書房深處探去。
院內漆黑如水,刀光劍影伴随林間松風,将這一片夜襯得越發寂靜。
容語輕巧推開內室的門,瞬間一道鬼影從她眼前掠過,緊接着一片強如雪暴的勁風貼面門而開。
容語眼眸一挑,後退數步,同時神色一亮。
對手來了!
對面的殺手面目猙獰,兇狠瞪着她,身法快如陀螺朝她欺來。
容語看得出來,對方來勢洶洶,底盤很穩,弱點在輕功稍遜一籌,她于是提氣上飛下竄,借助地勢避開與他正面對攻。
然而,端王府的人也非等閑之輩,很快內室又閃出一道白影。
其人身形鬼魅,快如閃電,是個纖瘦的年輕人,瞧身形,也像是一女子。
那白衣女子手握兩柄匕首,劃破容語一片衣角,對準她腰身斬來。
二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後,配合無間,須臾便在容語周身織起一片綿密的風牆。
緊緊交手五十招,容語暗道不妙。
此二人該是江湖上聞名的黑白雙煞。
看來端王今夜有了防備。
容語被二人逼到書房會客室的死角,她眉目一凜,擡袖将雙劍震開,劍鋒對準二人射去,二人立即飛身避開,再張目朝容語望去,卻見兩條銀蛇從容語袖中竄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飚至二人眼前,随着瞳仁猛縮,那銀蛇面目可怖一頭甩在他們擡起抵擋的劍鋒上。
二人手中的兵刃頃刻碎成粉末。
“雙槍蓮花出手,不見血不收!”
“我二人今日命喪于此,也不算冤屈...”
話雖如此,黑白羅剎還是使出了畢生的絕學,只可惜還是招架不住詭異離奇的雙槍蓮花。
容語解決二人後,攜着一身劍霜飛快閃入內室,內室雖無侍衛,卻是機關重重。
容語耗費好大一番功夫,地面牆壁都敲了個遍,倒是翻出幾個錦盒,卻無謝堰所說密诏。
莫非,謝堰弄錯了?
還是密诏根本沒藏在此處。
容語心中疑窦重重,閃至窗口,往外投去一眼,院外侍衛越來越密集,謝堰派來的也是江湖上個頂個的高手,十人在端王府十八羅漢的圍攻下,愣是沒落下風。
容語心驟然咯噔一跳。
不好,以謝堰對這封密诏的看重,定會親自坐鎮,而外面卻不見他的蹤影。
不僅如此,書房驟然發生這麽大的變故,端王不可能不現身。
除非...密诏根本不在書房。
糟糕!
她中了計!
謝堰是聲東擊西,端王是請君入甕。
謝堰那個混賬,拿她對付端王府的高手,自個兒定去了密诏真正的藏身之處!
容語氣得将書房一高幾給拍碎,破口大罵了一句:“狐貍!”
旋即從窗口閃出,飛身躍上屋頂,朝暗夜深處掠去。
好在她也防了謝堰一手,在謝堰身上下了一線牽的迷疊香。
謝堰休想逃出她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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