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玉簪

“1912年,淮玉留下一封書信,自此失蹤。”

連時昔說到這,喬尋初看見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靈魂變得愈發透明。

“那日後我遍尋他不着,一夜白了頭。但我從未放棄尋找他的消息,我變賣家産,托人去打聽他的消息,可一直杳無音訊。又因為一直尋找他的消息,我變賣了城中家産,不得已去了祖宅,也就是那棟別墅所在的位置。

1938年,我死在了祖宅裏。其實我對于自己的死根本沒有什麽概念,我死的時候是夏天,我同往常一樣,坐在院子裏,每天看着大門,祈禱着有一天,淮玉能夠推門而入,可惜我直到現在也沒能等到他。”

連時昔說完,喬尋初便知道了為什麽連時昔會和那個女人在同一棟屋子裏,卻還沒有變成那個女人手底下的惡鬼,準确來說,那個鬼屋的存在,都是因為連時昔。

連時昔死在自己家中,但她或許一開始并未意識到,等她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時,她已經成了一個地縛鬼,由于過深的執念,她只能一直待在自己死亡的地方,除非消除執念。

“我等不到他了。”連時昔嘆了一口氣,擡起頭看着喬尋初,“那棟屋子一開始只有我一個···鬼,但是後來,來的鬼越來越多,它們無法在那間屋子裏殺死我,但是它們會殺了進入別墅裏的人,甚至彼此間自殺殘殺,直到那個自稱公主的女人到來,她不殺人,養着厲鬼,我一直看不出她究竟是什麽東西,如今我雖要走了,卻也不想任由她鸠占鵲巢,只是我自己始終勢單力薄,所以我想請求你,幫我驅趕她,作為回報,無論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喬尋初聞言開口說了聲:“不用。”

連時昔以為她是不想幫忙,正想開口求她,喬尋初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我會去找她。”

喬尋初知道自己被那個女人盯上了,如果不解決掉她,那麽自己也不會好。

連時昔張口想詢問她,她打算怎麽做,但是喬尋初此時已經轉身走了。

半夜裏天空突然打起了雷,接着狂風大作,喬尋初和習雨兩人起來的時候,外面正下着瓢潑大雨,不過雨再大也還是得上課。

習雨将書包背在前面,和喬尋初并肩走在一起,邊走邊抱怨道:“為什麽這個雨大成這樣學校都不放假。”

習雨話剛講完,天空便響起轟隆的雷聲,習雨被吓了一條,又道:“我去!這天氣出門真的是想被雷劈死了。”

喬尋初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隐約覺得這雨有些異常。

今天第一節課遲到的人很多,不過老師都沒說什麽,等人差不多到齊了才開始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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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一直下得很大,一點沒有要停的意思。

第一節課上完時,喬尋初和習雨要換教室,跟着人群走出去後,喬尋初突然被一個人拉住手臂。

她轉頭一看,發現是談斯頻。

談斯頻臉上不再帶着笑意了,而是比較嚴肅的表情,見喬尋初回過頭,他便說道:“等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此時習雨見喬尋初停頓,然後回頭也看見了談斯頻,聽見談斯頻的話,她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悠,然後放開挽着喬尋初的手,對喬尋初說道:“你去吧,我先去教室占位置。”說完對喬尋初眨了下眼睛,然後笑着跑開了。

喬尋初一臉懵逼。

不過走廊上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于是談斯頻帶着喬尋初來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前,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外面仍然在下着傾盆大雨。

喬尋初擡頭看向談斯頻,問他:“什麽事?”

談斯頻看着窗戶外面,低聲道:“那個女人的目标,可能是我。”

喬尋初聞言皺了下眉,她本以為那個女人的目标是她,然後下一個才是談斯頻,或者其他人,或許他們都低估了那個女人,她并不打算逐一擊破,而是同時下手。

談斯頻頓了一下,又低下頭認真對喬尋初說道:“這幾天你盡量別出學校,見到什麽異常的場景也裝作看不見就行。”

喬尋初擡頭看着他的眼睛,道:“來不及了。”

她已經聞到了,空氣中攜帶的血腥氣。

談斯頻早在半夜就覺察出了異常,所以才想着趁兩人都在學校上課的時候提醒喬尋初。

“那個女人的底細我查出來了,不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回去上課吧,等你下課後再說。”

既然喬尋初都看出來了異常,談斯頻覺得還不如早點讓喬尋初做好準備,那麽關于玉簪的事就很有必要告訴她了。

喬尋初本就有些頭疼這事兒,她想對付那個女人,但是連人家的底細是什麽都不知道,那就很尴尬了,到時候去也是白去,如今談斯頻調查出了那個女人的底細,那麽也方便她做準備了。

“可以。”

“那麽下課後我再來找你的,去上課吧。”

喬尋初點頭,随即轉身往下一節課的教室方向走去。

進去的時候已經打鈴了,喬尋初是從後門進去的,好在平時習雨占的位置都比較靠後,所以她進來的時候倒是沒有引起太大注意。

習雨一看她坐下,便想和她說話,不過由于教室太安靜,只有講臺上教授一個人在講課,她也不太好說話,于是便寫了紙條,遞給喬尋初。

當然,習雨不是不想發消息,而是喬尋初上課壓根不看手機,所以她直接選擇最傳統的方式,傳小紙條。

喬尋初看着習雨推到自己面前的紙張上寫着:你倆什麽情況?

喬尋初不知道怎麽回她,于是便寫上“沒什麽情況”幾個字。

習雨有一大堆話想說,奈何紙條限制了她的發揮,她只能再一次寫上:真的嗎?我不信!

喬尋初看完,習雨又接着推過來一張紙:尋初你就不用跟我害羞了,我都懂得。

喬尋初微微歪着頭看着桌子上的紙條,所以習雨懂了什麽?

這時習雨又接着寫上:你看我以前說的沒錯吧,談斯頻肯定喜歡你!

喬尋初忍不住寫上:為什麽?

她實在不理解為什麽習雨這麽篤定談斯頻喜歡她?到底從哪看出來的?

習雨興奮地課也不聽了,在紙上唰唰一頓寫,不過還沒寫完兩行字就被任課教授抽起來回答問題了。

習雨忐忑地站起來,翻着書一臉茫然,好在喬尋初伸出手指了下課本上的一段話,習雨照着念了一下。

教授聽完便道:“坐下吧,我看你在那擡頭一直寫字,還以為你在認真做筆記,各位小同學,還是要認真聽課啊,筆記可以課下補,我的課不聽,你可就真聽不懂了。”

習雨恨不得将自己的頭埋起來,後面也不和喬尋初八卦了,開始認真聽課。

等到下課後,習雨見任課教授走了,才敢小聲和喬尋初說道:“媽呀,我真的心虛死了,我小動作這麽明顯嗎?”

喬尋初搖頭道:“不知道。”

習雨當然也不是一定讓她說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只是課後的一點小吐槽,見教室裏的人陸陸續續走了,但是外面雨下得還是很大,習雨便對喬尋初說道:“要不咱們還是等一會兒再走吧,雨還是好大啊。”

喬尋初想了下,便将談斯頻待會兒過來找自己的事說了出來。

習雨聞言更加興奮了,“我就說嘛,你倆指定有情況。”

喬尋初面無表情道:“他找我有事。”

“诶呀我懂!事兒什麽的肯定都是借口,不過是男人的小把戲罷了。”

喬尋初沉默,她又不能直接将談斯頻找她說的事兒告訴習雨,于是只能任由她這麽腦補下去了。

“那我今天豈不是要一個人去吃飯了?!”

喬尋初聞言更沉默了,她總是無法理解習雨思考的角度。

“啊,算了,雖然我很好奇,但是我還是有點節操在身上的,你們去吧,我就不去當電燈泡了。再見,我要去吃飯了。”

習雨收拾書包站起來,此時教室人都只剩幾個了,談斯頻也剛好從外面進來,喬尋初看見他,便也背着書包站了起來。

習雨原本是走在喬尋初前面的,看見談斯頻進來,轉過頭對喬尋初又眨了下眼睛,随後又轉回去笑着和談斯頻打了聲招呼:“學長!”

談斯頻對她笑了一下,“習雨學妹。”

“學長找尋初的嗎?”

談斯頻點了下頭,“是。我找尋初有點事兒。”

“哦哦,那我就先走了,學長拜拜。”

習雨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地和喬尋初揮了揮手,然後才出去。

談斯頻回了她一聲再見,随後才對喬尋初說道:“走吧,我們先出去。”

喬尋初跟在談斯頻身旁,談斯頻則帶着人去了圖書館。

準确來說,是圖書館裏的一間自習室,A大自習室私密性很好,在裏面無論怎樣大聲背書外面的人都聽不見,不過很難預約。

談斯頻用校園卡刷了門禁,帶着喬尋初進了自預約的自習室,随後兩人面對面坐下,談斯頻打開電腦,找出一張圖片,然後将其轉到喬尋初眼前。

“鳳凰流蘇玉簪,這是她的本體。”喬尋初邊看,談斯頻邊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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