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景彰到達庫珀死亡現場的時候就直覺這是一起謀殺案。
多麽典型的場面——猝死的外國人、倒在地毯上的紅酒、密室殺人什麽的。
第二天就在他滿心期待地等待技術科的化驗結果的時候卻被告知中間程序出了點問題,物證都已經沒了。他大發雷霆說要去隊長那告狀技術科渎職,卻被告知這個案子已經不歸他管了,他現在屬于越權。
景彰心急火燎地跑到刑偵科大隊長辦公室問個究竟。
大隊長卻又把他從頭批到腳,從昨天的事罵到今天。
景彰說:“隊長,你罵也沒關系,但是你得給個說法吧?為什麽庫珀的案子轉給一隊了?當時可是你半夜三更地把他弄到現場的,怎麽隔了一宿就變味了?”
隊長嚴肅地說:“當時派你去是因為你離那酒店近,今天不用你了是因為這個案子太複雜,你處理不好。”
景彰不服氣了,“隊長,你這是對我專業能力的極大貶低!我要求負責這個案子!立軍令狀也行,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隊長對他這個牛脾氣很頭疼,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勸他說:“你看你,跟我擡什麽杠?說實話我這是為你好。這個案子牽涉面太廣,水很深,查下去對你不利。”
景彰說:“那要你這麽說就不查了?怎麽對社會交代?怎麽對死者家屬交代?”
隊長說:“一隊已經初步分析了案情,就定性成心髒病突發。”
景彰說:“我反對!這明明有謀殺的嫌疑!這不是指鹿為馬嗎?!真相只有一個,我們要用事實說話!”
隊長拍桌子罵他:“你以為你是柯南還是黑貓警長?!”還想再深刻地罵一罵,想想景彰那個德行罵也沒用,還是要智取,就強壓下心頭火,對他勾勾手指頭。
景彰疑惑加提防地湊過去,隊長說:“我就給你交個實底。你知道昨天是誰欽點你上這個案子的?”
“不知道。”
“是國安那方面的——你認識國安的人?”
景彰搖頭,“不認識。”
隊長說:“那你知道今天又是誰發話不讓你滾一邊去的?”
“隊長你就一氣說完吧,跟您說我啥都不知道!”
隊長冷笑:“是咱們的老大,鄭局長!你一個小小的刑警隊員在這些人面前就是螳臂當車!聽我的話不要鬧,哪涼快哪呆着去。”
景彰聽了之後無語,步履沉重地往外走,出門前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問:“昨天晚上讓我不要多管閑事的那個電話難道也是國安那邊的人讓你打的?”
隊長反應也不慢,嘆氣說:“你小子……之前是不是得罪人了?”
景彰皺眉,“我就得罪一個對婦女耍流氓的來着。”
話說到這,景彰不至于看不出這個案子确實危機重重,可是身為刑警的使命感和天性中的執拗讓他按捺不住揭發事情真相的欲望。
他是個把工作、破案看得高于一切的人,說好聽點是有職業追求有正義感,說不好聽點就是偏執,越是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他就越愛刨根問底一探究竟——這從他小時候不聽父母的警告差點被電死、溺死、摔死等等經歷中能夠略窺一二。正所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自己才是最虎的那個。
盡管被下了禁令,但是景彰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背人耳目地潛回案發現場,重新又仔細勘察,自己帶着提取物偷偷找相熟的技術人員化驗,最後果真在地碳纖維裏找到了微量氰化物。
景彰的直覺終于得到了驗證,庫珀确是死于謀殺,另一個問題接蹤而至——背後的真兇又是誰?他感到自己正在接近一個大陰謀,并且由此生出一股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興奮感。
就在他決定要追查下去的時候,卻莫名遇襲。
當時他打算回家換身幹淨衣服,剛下車,就警覺地感到身後有靠近,然而還沒等他回頭看個究竟就被一根繩索勒住脖頸。他立刻感覺整個腦袋的血液凝滞,青筋畢露。他極力掙紮,用力撞擊身後歹徒的胸腹,對方雖然悶聲不響一一受下,然而從身體的反應和景彰的經驗來看對方怕是折了幾根肋骨,然而勒在他脖頸上的繩索絲毫沒有放松,窒息感讓他有直面死亡的恐懼,求生欲望的驅使下他顧不了那麽多,摸索着掏出槍,在氣絕之前胡亂朝身後放了一槍。
身後人踉跄着退後,景彰終于得了新鮮空氣,跪在地上拼命喘息,兇手捂着腰腹似乎不甘心放棄取他性命,踉跄掙紮着還要逞兇,突然遠處有人循聲質問,景彰看到人影攢動,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已在醫院,他第一句話就是問兇手是否落網,被他大隊長斥責說是拼命三郎,幹活不要命。然而現場另有一位領導對他表示親切慰問——市局鄭局長說這是一起嚴重襲警事件,一定要對兇手追查到底嚴懲不貸。又問他最近在查什麽案子,是不是得罪了人。
景彰心裏對庫珀案有所懷疑,但是對于是否該對領導們透露真相有所懷疑。想到如果自己真有什麽不測,那真是死的不明不白,趁着人多,他就大膽說出自己對庫珀案的新發現。
刑警大隊長再次忍不住罵他沒有組織性紀律性,以後要處理他,倒是鄭局評價說他渾身是膽,還說組織上對于他的發現高度重視,不會姑息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等人走之後景彰對鏡看自己的頸間的勒痕,一圈青紫,仿佛死神下的套,令人後怕。然而實際上他傷的倒不重,昏倒屬于一時應激反應。
第二天他已被醫生允許出院。面對不知名的強敵和兇險前途,做孤膽英雄的他也未免有幾分躊躇是否要踏上這危途。這時候他竟意外地突然想見見那個令他牽挂的女人,那算是他在這黑白肅殺的世上所見為數不多的暖色。
他已經知道她叫梅寶以及在哪裏可以知道她,晚上他去了官邸。
他來的早,園中蕭索,客人還不多,工作人員也未全部上班。經理對于刑警隊長的造訪十分重視,親自招呼。景彰閑來無事詢問關于梅寶的事情。
經理一臉“她難道又闖禍了?”的緊張。
景彰不好意思讓人看出自己是想泡妞,就支吾過去,只說自己有些事想找她核實。
經理不想那天的涉警事件再次上演,于是禍水東引對給他指點說梅寶在夜店領舞之外還有一份瑜伽教練的工作,他可以去那裏找找看。
景彰确實越發想見到梅寶的倩影,想起那曼妙的女子就可以寬慰他那份無處安置的情愫。于是他也不矜持,按照老板的指點,找到了那家健身俱樂部,并且利用自己警察的便利身份,很快就在通透的玻璃窗外見到他心中美麗的女郎修習瑜伽的輕靈姿态。
“真是怎麽看漂亮,”他凝視着梅寶的身影想,“那叫什麽來着……零死角美女?”
梅寶已經看到他,心中一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暫時無視了。她是十分不願意被警察盯上,何況現在還有一個廖忠平這麽個隐患,事情會更複雜。
到了收工的時候,梅寶也沒想到如何脫身,景彰則大大方方對出現在她面前打招呼。
學員大姐大嬸大媽們用一種暧昧眼神看着他,互相耳語着,分明是觸發了她們八卦的神經,一會就會有莫名其妙的流言出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就是越描越黑,于是她故作坦然的樣子和景彰打交道。
“警察同志你找我有事?”
景彰說:“梅小姐,我們已經見過兩面了,一回生二回熟,就不要一口一個警察同志對叫了,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哦對了,我叫景彰。”
梅寶說:“那我就和別人一樣叫你景隊長吧——請問到底是什麽事情勞你特地跑一趟?”
景彰當然說不出我就是來看看你的臉聽聽你的聲音這種肉麻的話,他腦子一轉,找了個借口,“關于那天晚上在官邸調戲你的流氓份子的事,我想具體了解下。”
梅寶沒想到這個警察居然就廖忠平的事情糾纏起來,心裏覺得十分麻煩,然而也不便表達,只得說:“對不起景隊長,我覺得幫不到你,我并不認識那個人,依我看他只是路過順便來搭讪的,也并沒有來得及做什麽太過分的事情,不過幸好那天你及時趕到給我解圍,不管怎麽說我要謝謝你。”
景彰聽到女神道謝,心裏溫暖,就說:“是我該做的——你要去官邸趕場吧?我送你,我們邊走邊聊。”
梅寶心想還沒完沒了了,連忙推脫,可是如果态度太過堅持反而顯得不自然,最後倆人并肩從健身會館走出來。
景彰一方面是想和梅寶找個話題攀談,另一方面他确實有點在意那個流氓疑似國安的身份,以及和正在調查的庫珀的案子之間的隐性聯系,于是他就細節問題頻頻發問。
梅寶答了幾句之後嘆氣說:“景隊長,我知道的很有限,能說的都說了,你再問下去也只能是車轱辘話翻來覆去了。”
景彰說:“對不起,梅小姐,我這确實有點職業病了,你別在意。我最近在辦的一個案子和那天那個人似乎有點聯系,而我有摸不到他的底,所以就跟你唠叨幾句。”
梅寶表現謹慎對說:“看來是你們警方要保密的內容,我不便過多打聽。”
景彰看她态度淡淡的,出于證明自己說話真實性的考慮,他反而主動透露說:“我只跟你說,那個人你別看貌不驚人,實際上很可能是國家機器的成員。”
“……國家機器?”
“就是那個——對不起,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說習慣了,就是國家安全局的特工之類的。所以那天晚上他才那麽嚣張,襲警之後大搖大擺對走出去。”
梅寶很不想和他就這個話題深入交談下去,“景隊長,你沒有必要跟我講這個事情,我這個人的生活很簡單的,不想卷入那麽複雜危險的事情當中。”
說話間他們走到後巷,景彰的車就停在那裏,他打開車門有點讪讪地說:“是我多嘴了,這件事本來和你就沒有關系……上車,我送你。”
梅寶借着這個機會故意冷淡地說:“還是不用了,我……”
然而話還未說完,路邊突然停下一輛面包車,從裏面竄出幾個蒙面大漢,不由分說把景彰圍起來一頓暴打,然後控制起來丢進車裏,梅寶本來躲在一旁想避禍,豈料那幾個大漢眼神幾下一對,伸手把她也給抓進車裏。
梅寶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大聲辯解,“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
然而不由她分說車子已經開動,有人就給她嘴巴裏塞了一條毛巾——已經算客氣,景彰已經被活活打暈死過去,他還是有幾分功夫底子的,可見這夥歹徒的手法是何等狠毒利落。
梅寶心裏很厭煩,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她已經很低調做人不找麻煩了,可是麻煩總是找上她也沒有辦法。本來她随便打死這車裏的人然後逃生也不是不可能,但一想到還有個廖忠平在方圓十幾裏之內就不敢輕舉妄動。
她決定再等等看這些人什麽來路,等到真的威脅到生命的時候再反擊也不遲。
她放棄反抗,裝出一副被吓壞了的馴服的女人樣,瑟縮成一團,閉着眼戰戰兢兢。她感到有只手在偷偷吃她豆腐。
一個人低聲質問:“上面交代就要這個男的,把這個女的帶回去算怎麽回事?”
另一個人說:“這女的當時就在一旁看着,我怕以後落下什麽把柄。”
先前那人就說:“混蛋!你帶她回來要怎麽處理?事情不是更麻煩!這一票對我們很重要!幹砸了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人說:“順手牽羊都帶回來了,現在也不能把人放了,只好一起做了,不過在那之前我看這女的挺漂亮,不妨用一用嘿嘿。”
先前那人就說:“你遲早死在女人手上!”
梅寶心想,是的,你遲早死在女人手上。
車疾行了半小時,最後在一處別墅區停下,那幾個蒙面人脫下面罩,露出本來面目,看着也不是窮兇極惡之人,一個個正經危坐挺正經。他們把景彰裝進一個袋子,擡下車進了一座別墅。梅寶則被一個人摟着腰,仿佛親密的樣子挾持進去。
一行人下了地下室,梅寶被綁在角落裏。那個動手綁她的人還好心地對她籲了下,又摸摸她的臉蛋,笑說:“你乖乖的別出聲,一會我們老板出來了別讓她發現,要不然我可保不了你,說不定當場就能拔槍把你斃了。”他滿意地看到梅寶害怕的眼神,又湊過去低聲耳語,“之後你也要乖乖的,哥哥疼你。”
梅寶一邊做出噤若寒蟬的害怕樣子一邊無奈地想,自己也不是沒和男人相處過,想當年和全國體能智能最優秀的男人們朝夕相處稱兄道弟,怎麽沒發現男人原來是這麽低級的動物?是她變了所以視角變了?還是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男人們變了?比如廖忠平原來不近女色到近乎禁欲的地步,怎麽現在就……一聲嘆息。
一個好像他們頭目的人沖這邊低聲喊:“別黏糊了,還能分出輕重緩急不!”
那好色之徒就戀戀不舍地對梅寶擠擠眼睛。
梅寶對那幾個充滿調情意味的媚眼感到惡心,她想自己是治不了廖忠平的,但是治個把這種貨色還是可以的,她甚至對這個人略彎眼露出點笑意,就好像對一個死人安心的笑。
那人還以為自己手段了得已經征服女人,略有點急色相地微微喘息說:“等一會和你好好玩玩。”說着捏捏她的大腿,走了。
梅寶默默地想,是要好好琢磨下怎麽折磨死這貨……果真還是先砍掉他的髒手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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