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童話三七頁

◎假設◎

辛咛第二天早早起床, 去跑了個步和商之堯打了個卡,接着去化妝。

她滿心期待兩個人第一次的約會,光是化妝就用了整整兩個小時,從來沒有哪次出門那麽用心裝扮過。

今天大降溫, 白天最高氣溫不到二十攝氏度, 辛咛為了好看,穿一條文藝清新的燈芯壟長裙, 露出一節白皙小腿。腳下是一雙平底的英倫風小皮鞋, 堆堆襪到腳踝。

下樓時, 辛清婉正在沙發上追劇,啧了一聲:“我們家咛咛這小臉長得真俊。”

辛咛喜滋滋地跑到辛清婉面前轉個圈圈:“我是不是很美?”

“美美美, 全天下你最美了。”辛清婉臉上帶笑, “今天去約會?”

辛咛羞赧笑着,“不告訴你。對了, 我晚上不回來哦。”

辛清婉撇撇嘴, 調侃:“還說不是去約會!”

辛咛人已經樂呵呵地跑了。

約定的第一站是先去美術館,辛咛準備自己打車過去。

她出門的時候, 發現商之堯的司機居然已經在門口候着了。

意料之外的周到。

辛咛雀躍的心情一直延續到美術館, 直到見到祁拓,她一臉不解地問:“你怎麽來了?我家哥哥呢?”

祁拓聽辛咛這語氣就不樂意了:“咛姐,你眼裏就只有你家哥哥嗎?好歹我在幫你追哥哥的路上也助了一分力吧,怎麽你們約會還不帶上我呢?”

“你聽說誰約會還專門帶電燈泡的?”辛咛扶了扶額,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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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甚至有個不妙的猜想:“該不會……晚上露營的時候你也去?”

祁拓一臉傻白甜:“當然要去!我還帶了謝奕婷。”

“你們?”

行吧行吧。

辛咛管不了那麽多了,她一時間沒見到商之堯, 抓心撓肝的。

“咛姐, 你先做好心理準備。”祁拓神秘兮兮地告訴辛咛, “老商和他那個媽在咖啡館裏, 估計他一會兒出來心情會特別不好。”

“商之堯的媽媽?”

祁拓昂了一聲,“估計是特地來堵老商的,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知道老商今天的行程。”

辛咛往旁邊的咖啡館探頭探腦,但是什麽都沒看到,她問:“他媽媽找他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可能是錢又不夠用了吧。”

祁拓告訴辛咛,每隔幾年,商之堯那個媽就會神出鬼沒一下,目的就是為了找他要錢。當然,人家很懂得宮心計,要錢要得并不明目張膽,一上來先打一下親情牌,訴說這些年有多麽多麽辛酸,多麽多麽想念自己的親生骨肉。

最後再放一個鈎子,讓商之堯主動上鈎。

“那,商之堯會給他媽媽錢嗎?”辛咛問。

“給啊,怎麽不給。老商從指縫裏溜出一點都能讓普通人幾輩子無憂了。花錢能夠擺平的事情,他從來不需要費神。”

祁拓說完,不免提醒辛咛一句:“咛姐,老商這人的确有點視金錢如糞土那味兒,但是他最讨厭別人因為金錢而接近他讨好他。”

辛咛心裏毛毛的,清了清嗓:“誰還沒有幾個錢了呀!我才不稀罕他的。”

祁拓話鋒一轉:“不過咛姐您就是個例外了,估計以後老商的那點錢都讓您管。”

辛咛扯了扯嘴角。

心裏清楚這是在天方夜譚。

這會兒謝奕婷也在咖啡館裏盯着。

不遠處,商之堯正和他的生母于秋珊面對面而坐。

這不是謝奕婷第一次見于秋珊,第一次見是在英國。

那時候謝奕婷租住在商之堯買下的那棟公寓裏,偶然有一天見到一個打扮年輕亮麗的女人站在商之堯的房間門口,忍不住上前詢問。

女人大大方方告訴謝奕婷,稱自己是商之堯的媽媽。

當時謝奕婷和商之堯的關系并不熟路,更不知曉他的家世背景,以為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媽媽不遠千裏來看望留學兒子的溫情戲碼。

一直到,商之堯居高臨下看着于秋珊,開門見山地問:“要多少?”

于秋珊不提錢的事情,她上下盯着商之堯打量,眼底冒出淚花,聲線沙啞:“都長那麽大了,都長那麽大了。”

後來的事情狗血又爛俗,于秋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同商之堯哭訴自己這些年的境遇。

她說自己這輩子只有他這麽一個兒子,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哪能不愛。

可是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苦衷,太多的身不由己。

辛咛倒是很快就見到了商之堯,大概不到五分鐘。

商之堯率先從咖啡廳裏出走出來,他穿一件黑色的連帽衛衣,外面搭同色系的外套,戴了一頂鴨舌帽,外形上沒得挑,看起來又潮又年輕。

随後出來的女人大概就是商之堯的母親于秋珊。

外貌年輕且打扮亮麗的中年女人,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辛咛的視線不由多在于秋珊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于秋珊的穿着很大氣,複古波浪長發披肩,畫着一臉精致妝容,背着一只愛馬仕的包。

大概是哭過,她的雙眼泛紅,一邊走着,一邊從包裏拿出黑超給自己戴上。

辛咛人還呆呆的,就見商之堯走到了自己面前,他整個人氣質和外形擺在這裏,難以讓人忽略,更難讓人忽略的,是他脖頸上大咧咧露出來的紅色痕跡。

好多吻痕!

全是她昨天晚上的辛勤傑作。

辛咛一驚,踮起腳尖用雙手捂着商之堯的脖頸,一臉羞赧:“你怎麽都不遮一遮?”

“遮什麽?”商之堯低頭靠近辛咛,嘴角銜着笑,“還不都是你弄的。”

辛咛臉熱熱的,就差往商之堯懷裏縮,聲音小小的:“那我今天再多弄點。”

“随你怎麽弄。”

旁邊就站着祁拓和謝奕婷,辛咛頭都擡不起來了。

昨晚還想着給他弄那麽多草莓印挺有趣,想着反正印記在他身上,丢臉的人是他。

現在再看祁拓和謝奕婷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辛咛知道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樣她和商之堯站在一起,所有人都知道商之堯身上那些玩意兒是她弄的。

別人得覺得他這個女朋友得多饑渴!多如狼似虎啊!

她好冤,明明就只是種了點草莓。

俗話說得好,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

商之堯的确沒有想過對自己脖頸那些吻痕遮遮掩掩,早起健身完準備洗漱時在鏡子前看到自己滿脖子的紅,他忍俊不禁。

後來祁拓見了,捂着嘴一臉不敢置信地問是不是昨晚戰況特別激烈。

商之堯沒回答,便讓別人多了遐想的空間。

辛咛也不愛戴絲巾這種東西,沒辦法替商之堯遮擋,只能硬着頭皮和他走一塊兒。

她實在好奇關于他媽媽的一切,可是他沒提起,她也不敢問。

見商之堯的心情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樣子,辛咛松一口氣。

A城的美術館應該在全國都小有名氣,每隔一個月,美術館裏都會舉行一場主題的展覽。

辛咛幾乎沒有錯過每一次主題,這個月的主題是“未來”。

還未進大門,外面就被極具未來感的裝潢包裹,處處點題。

辛咛挽着商之堯的手臂,和他慢悠悠地在裏面閑逛。她這次出門約會,其實還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要送給商之堯。

逛到一半的時候,辛咛攥住商之堯的手,将自己掌心的一根手繩套到他的腕上。

是一根特別別致的手編繩,紅黑相間,仔細看,上面還有一朵朵小紅花,全是手工編織。繩子是活動扣,所以可以根據手腕的大小進行調節。

商之堯感覺到手腕上被什麽東西纏繞,擡起。

一個大男人戴這種手繩乍一聽感覺奇怪,可真戴上,倒也和諧。

辛咛朝商之堯揚揚眉:“女朋友送你的小發發,開心嗎?”

他對花粉過敏,可是手工編的花朵,怎麽樣都不會過敏。

說不上開心還是什麽,但這一刻商之堯的心裏漲漲的,他握着辛咛的手緊了緊,問她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他沒有給她準備禮物。

辛咛靠到商之堯耳邊,暧昧又甜的說:“哥哥,我只要你的心呀。”

“怎麽?現在掏出來給你?”

辛咛噘着嘴,“你怎麽那麽不解風情呀?”

商之堯低頭在辛咛噘起的嘴上親了一口,更不解風情地問她:“今天還穿那麽少?又渾身火熱?”

辛咛不想理人了,甩開商之堯的手,自顧自往前走。

沒走幾步,肩膀上多了一件男士外套。

商之堯強行抓住她的爪子,用自己的掌心焐了焐,寵溺又無奈的語氣:“手都凍得跟冰塊似的。”

辛咛喃喃:“我想漂亮一點,哪知道今天那麽冷。”

其實昨晚穿個吊帶下樓時也挺冷,不過那會兒和他抱在一起,又是親又是摟的,還真的渾身火熱。

商之堯将辛咛身上的外套攏了攏:“不讓自己生病的前提下,你想怎麽折騰都行。還有,你怎麽樣都很漂亮,不取決于你的穿着。”

辛咛:“商之堯,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商之堯:“嗯?”

兩個人面對面,辛咛笑嘻嘻地說:“像個羅裏吧嗦的老父親。”

商之堯:“哦,乖女兒。”

他還不忘摸摸她的腦袋。

辛咛哪能讓商之堯占便宜,氣急敗壞地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輕輕咬了一下。他沒躲,下意識伸手護她的腰。

後面幾步跟上來的祁拓啧啧兩聲:“公共場合啊兩位,注意點影響。”

大概是工作日的原因,其實旁邊沒有其他人。否則辛咛也不會那麽大膽。

辛咛連忙和商之堯分開,佯裝無事發生。

祁拓簡直沒眼看商之堯脖頸上的紅色草莓印,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

謝奕婷聽不下去,用力掐了祁拓一把。

祁拓哎呦一聲,抓住謝奕婷的手腕:“謀殺親夫啊你?”

謝奕婷:“你能不能有個正行?”

祁拓:“我還沒正行?你看看我們旁邊兩個!”

辛咛還不知曉祁拓和謝奕婷兩個人之間真實的關系,又好奇又不好意思問。

最後還是商之堯告訴她,這兩個人早就領證了。

辛咛怎麽都沒有猜到這兩個人居然已婚。

再看祁拓和謝奕婷時,眼神裏都是不可思議。

逛完美術館,時間尚早。

辛咛想一出是一出,又想去戶外燒烤了。祁拓在旁邊起哄,說戶外燒烤好呀,可以邊吃邊玩。

反正今晚要露營,正好在露營的地方燒烤。

商之堯也依着辛咛,便驅車去超市買東西。

後來來露營的路上又多了一對已婚夫婦:司一聞和周茵。

那會兒辛咛正獨自一人,在超市的某成人用品貨架旁邊鬼鬼祟祟挑選東西。

周茵的電話打來時吓了她一跳。

周茵大概是無聊了,想約辛咛一塊兒去做spa,誰料聽辛咛說正準備去露營。她一聽要去露營,也興致勃勃,嚷嚷着要來。

辛咛本來想借着今晚露營和商之堯過二人世界的,反正多了祁拓和謝奕婷這對夫婦,再多周茵和司一聞也不嫌多。

剛好人多熱鬧。

露營的地點在城郊的一個鄉下,需要上高速,車程大概是四十分鐘,不算遠。

辛咛他們一行人到的時候才不過下午四點多,天雖然冷,但是有陽光。

沒多久,司一聞和周茵也開着房車到達。

這裏有山有水,可以垂釣,可以摘果,作為露營地是極佳的選擇。

辛咛和周茵一碰面,就像小時候去春游那樣興奮,不過她們兩個人什麽忙都幫不上。

搭帳篷的時候,辛咛躍躍欲試,被商之堯趕到一旁:“自己去玩水,我和祁拓來弄。”

辛咛蹲在一旁,看着商之堯挽起衣袖,露出結實的小臂,他的皮膚白皙,腕上戴着她送的那根手編繩子,手背上有凸起的青色筋脈,有一種反差感的清冷男人味。

她甜甜地贊美:“哥哥好帥!”

商之堯瞥她一眼,不搭理她。

搭帳篷不難,現在市面上的帳篷基本上都是一體成型。商之堯小時候就愛玩樂高,道理大差不差,看懂說明書之後簡單操作,一個帳篷就搭建完成。

辛咛在旁邊鼓掌:“不愧是我哥哥,做什麽事情又快又有效率。”

商之堯手指上沾了點黑炭灰,走過來,用指尖在辛咛的鼻尖上點了一下,蹭了她一鼻子的灰。

辛咛沒有意識到不妥,還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後。

辛咛:“哥哥,我需要親親。”

商之堯:“別鬧。”

辛咛:“哥哥,我想要幫忙。”

商之堯:“不用。”

辛咛:“哥哥,我肚子餓餓。”

商之堯看了眼燒烤架上的食物,倒是擔心她真的肚子了,說還要一會兒才能吃。

辛咛躍躍欲試想要夾碳,不成想差點把火紅的碳燙傷自己的腳,商之堯連忙放下手頭上的事情,過來查看,可見她鼻頭上沾的那點灰,忍不住一笑。

他發自內心的笑容,唇角上揚,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很像是陽光大學生。

辛咛順勢親了商之堯一口,不經意把自己鼻子上的灰蹭到了他的鼻子上。

夕陽西下時,辛咛和周茵兩個人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泡泡槍,兩個人追逐玩鬧,滿天的泡泡飛舞。金黃色的陽光沾染在泡泡上,歡聲笑語中,一道道五彩的光在天空中爆破。

夜幕降臨時,祁拓搭起了幕布,開了投影,先播了幾首歌,後來播放電影。

吃飽喝足,辛咛挽着商之堯的手和他坐在一塊兒。

夜裏涼意更明顯,她這一整天幾乎一直穿着商之堯的外套,渾身暖呼呼的。商之堯還怕辛咛會冷,幹脆把她抱在自己懷裏,和她一起窩在一塊兒。

現場除了辛咛和商之堯以外,還有兩對真夫妻,人家的恩愛程度完全不屬于他們。

這一刻,戀愛的感覺愈發明顯。

周茵這會兒抱着司一聞在咬耳朵,謝奕婷也被祁拓纏着。

辛咛沉浸在專屬于商之堯的溫柔裏,一時間忘了這一切是真是假,她懶得去多想。

投影上播放的粵語歌曲辛咛正好會唱,跟着哼了幾段。

她這個人唱歌不會走調,但多好聽就沒了,屬于音樂功課過及格線的那種。

商之堯倒沒有嫌棄,修長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打着節拍。

辛咛唱完,像個讨要獎賞的小孩似的問商之堯:“我唱的好聽嗎?”

“不怎麽好聽。”

辛咛不滿地輕哼:“粵語歌很難的你知道嗎?爸爸媽媽的遺物中有張黑膠唱片,所以我會唱。以前聽的時候覺得好土哦,現在覺得真是經典。”

她又問:“那我的粵語發音标準嗎?”

商之堯長長的眼睫煽動,他還是那樣慵懶的姿态,仿佛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只是這一刻,那雙淡漠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柔色,他點點頭。

他自幼在香港長大,能說一口純正流利的粵語,也能字正腔圓地說普通話。事實上,澳門廣東廣西等地都說粵語,只是口音上稍有不同。

除了粵語,商之堯亦會英語、德語,還有普通話。他去過很多地方,接觸過很多人,他從不在意別人的語言發音是否标準,因為語言只是一門交流的工具。

商之堯覺得,辛咛唱着蹩腳粵語歌的樣子很可愛。

後來投影上放起了電影。

倒也不算是特別感人的電影,但是辛咛的淚點極低。其中有一幕是孩子的媽媽因為要外出工作,不得不把孩子交給父母,離別時,孩子追着父母的車在哭,父母在車上抹眼淚。

辛咛的眼淚就是在這個時候掉下來的,她縮在商之堯的懷裏,一只手被他攥在掌心把玩,自己空着一只手抹了抹臉上的淚。

商之堯有所察覺,低頭蹭了蹭她的臉,輕輕地問她怎麽了?

“好感人哦。”辛咛的聲線還帶着濃濃的哭腔,她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刻畫親情的場面,容易淚崩。

商之堯似乎并不為所動。

能讓他動容的畫面一向不多。

辛咛順勢問商之堯:“中午我看到的那個女人,是你媽媽嗎?”

這個問題憋在她心裏一天了。

商之堯點點頭,手掌托着辛咛的背。

“你能和我說說你媽媽的事情嗎?”辛咛試探性開口,“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當我沒問。”

商之堯問辛咛:“你想知道什麽?”

“什麽都可以。”

商之堯倒也沒有什麽隐瞞,很簡單地和她說了一下那會兒發生的事情。

無非是又看了一場好戲,只不過這出戲的要價常人無法接受。

商之堯起碼有兩三年的時間沒見過于秋珊,這次見面差點又沒認出來,她臉又動了。

可能剛打過針,于秋珊哭泣時面部表情十分僵硬,少了以前的那種自然感。

辛咛聽聞商之堯給于秋珊那筆金額的數字後,倒抽一口氣:“九位數,那得多少錢啊……”

“沒多少。”商之堯滿臉不在意的模樣,很顯然這筆錢對他而言根本不足挂齒。

“你恨你媽媽嗎?”辛咛想了想,“你那麽小的時候她就把你抛棄,你會想念她嗎?”

“沒什麽感覺,更談不上想念。”這是真心話。

或許很小的時候商之堯的确想過為什麽別人都媽媽,他沒有。但是他的人生中沒有過母親這個角色的長久陪伴,對于母愛并沒有太多的真情實感。

辛咛躍躍欲試:“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什麽?”

“如果有一天我把你抛棄了,你會恨我嗎?”

商之堯盯着辛咛的臉看了一會兒,眼神裏滿是無法言說的幽邃,最後他只是輕描淡寫地問:“為什麽要抛棄我?”

辛咛有點心虛:“沒有為什麽,我就說如果嘛。”

商之堯低頭,重重含住辛咛的唇,舌頭長驅直入,不給她一點點反應和思考的時間。

他清冷的聲線透着濃濃的暗啞,在她耳邊說:“那我勸你不要做這種假設。”

作者有話說:

還沒寫到,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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