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童話四二頁
◎怎麽伺候?◎
麗江和海南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景, 一個看山,一個看海。
辛咛來的這三天,天氣一直不錯,擡頭是一望無際的藍, 偶有幾朵棉花糖一般的白雲在飄蕩。她想起小時候上幼兒園那會兒, 有一次老師指着天空中的雲朵問小朋友那像什麽,有人說像白馬, 有人說像貓咪, 有人說像蝸牛, 辛咛看來看去,看不出什麽名堂。
現在的她同樣看不出什麽名堂。
大多數時候辛咛都在發呆, 一只手扶靠在欄杆上, 一只手拄着下巴。她沒有和外界失去聯系,經常上線看看消息。
周茵告訴辛咛, 這兩天商之堯大張旗鼓的在四處搜尋她的下落。
辛咛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 現在倒也不怕商之堯真的找上門,畢竟她還有辛翼這個後盾。
給辛咛發消息的人很多, 提到商之堯的還有兩個人, 祁拓和謝奕婷。
祁拓:【咛姐,你和老商之間到底怎麽了?問老商,老商什麽也不說。我看他連着三天都穿同一件白襯衫,我懷疑他根本沒洗澡,還整天胡子拉碴的,簡直沒眼看。】
這是那天辛咛在麗江的第二天, 收到的消息。
她沒回祁拓, 卻忍不住一笑。
臭男人!居然三天不洗澡!
今天下午, 祁拓又給辛咛發了一條消息。
祁拓:【對了, 再過幾天就是老商三十周歲的生日了。】
辛咛震驚,她一直以為商之堯才二十四五歲來着。
老男人!怪不得那麽古板!差點就讓他這只老牛啃了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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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拓:【咛姐,您現在人在哪兒呢?】
辛咛忍不住回:【幹嘛?】
祁拓:【想您了呗】
辛咛:【微笑。】
辛咛:【少來,有事說事】
祁拓:【講真,你一聲不吭就走這件事做得實在不夠意思。】
辛咛:【你不懂。】
祁拓:【我不懂,我也不想懂,你們之間的事情我這個外人才不樂意插手呢。】
祁拓:【我現在就問你一句,我們還是朋友嗎?】
這個問題不用想,辛咛一直拿祁拓當朋友看。
現在的情況是,辛咛根本沒有臉面對祁拓。如果讓祁拓知道她一開始就帶着目的接近商之堯,而現在弄了這麽一個大烏龍才逃跑,相信祁拓也看不起她。
祁拓:【答不出來?所以你一直就沒拿我當朋友看?】
祁拓:【好吧,有夠傷人的。】
祁拓:【ok,那以後我也不打擾你了。】
祁拓:【祝好,互删吧】
辛咛被逼急了:【不是的,你當然是我的朋友。】
祁拓:【好,那你告訴我,你現在人在哪兒?】
祁拓:【我就是好奇。】
祁拓:【我保證不跟老商說。】
辛咛:【真的不說?】
祁拓:【絕對真。】
辛咛:【好吧,我在麗江。】
祁拓:【是個好地方,改天帶我老婆去玩玩。】
祁拓:【放心,我不會和老商說,就讓他幹着急,就讓他瞎忙活,就讓他團團轉。反正無論對錯,我一定站在咛姐你這一邊。】
辛咛看着祁拓的話,心裏隐隐不忍。
說起來,商之堯好像沒有什麽錯。
轉個屁股,祁拓抱着手機朝商之堯通風報信:“老商老商!你老婆找到了!還得是我出馬!”
這個季節不是旅游旺季,客棧裏沒有什麽游客,辛咛一個人的發呆的時候,周圍安靜地仿佛能夠聆聽到風聲。
除了,商知肖三番五次的打擾。
“小心心,要不要去古城玩?”
“小心心,櫻子剛才做的鮮花餅,還熱乎着呢!你要吃嗎?”
“小心心,車隊要去玉龍雪山,你要來嗎?”
“小心心……”
這已經是這個下午商知肖第四次在樓下嚷嚷,他一身嘻哈寬松的穿着打扮,脖子上戴一根粗粗的項鏈,像極了學生時代那種沒事找事的男同學。
辛咛忍無可忍:“商知肖,你能不能別叫我小心心!”
商知肖仰着頭看着閣樓上的辛咛,一臉吊兒郎當的笑:“心情不好就要出來走動走動嘛,別總是一個人待在樓上。”
辛咛不打算理會商知肖,他幹脆直接上樓。
這個人就像是一塊牛皮糖,越是趕他,他越是往上扒拉。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商知肖揚揚眉,手上拿着一個剛編好的鮮花發箍,往辛咛腦袋上一放,“呦,還挺好看。”
辛咛蹙眉,将發箍拿下來還給商知肖:“好看你自己留着戴吧。”
“我的好妹妹,你咋那麽冷酷無情?”商知肖無辜地用手指撥動着發箍上的花瓣,又欠欠笑着:“不過,哥哥我喜歡。”
“誰是你妹妹,別亂認親戚。”辛咛一臉嫌棄。
“好好好。”商知肖妥協,“這天都快黑了,我帶你去吃晚飯怎麽樣?附近有家特別好吃的餐廳,我提前兩天預約的。”
“不用,謝謝。”
辛咛撇下商知肖往樓下走,眼不見心不煩。
這兩天辛翼因為拉力賽和政府旅游推廣的事情,暫時顧不上辛咛,倒是讓商知肖有了可乘之機。
商知肖還是頭一次遇到一個那麽難追的,他這個外形條件優秀,滿分一百分,他都要給自己打一百零一分。看看,他185.6cm的高個子,還努力練就了六塊腹肌,稍微打扮打扮,随便招招手就有女孩子主動圍上來。
他見過各式各樣的女性,不說美醜,辛咛絕對是讓人一眼難忘的類型。
她現在穿一條色彩鮮豔碎花的長裙,肩膀上搭着一條披肩,襯得整個人很纖細。長長的頭發用一根帶流蘇的簪子随意地別着,有濃郁的民族風氣息,又帶着一絲小清新的甜美。
這幾天商知肖哪哪兒都不去,光守着辛咛了。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總之這姑娘在他心裏有一個莫名的位置。
他是相信緣分的一個人。
不過根據商知肖這幾天的觀察,辛咛應該是遇上了感情上的事情。道理很簡單,姑娘心情陰晴不定,經常拿着手機發呆,十有八九就是鬧分手了。
商知肖追上辛咛,擋在她的面前:“知道嗎?我們小時候還有過娃娃親呢。”
“那又怎麽樣?”辛咛停下腳步,看着眼前這個和商之堯有幾分相似的臉,煩躁感莫名加劇。
商知肖揚眉:“放在以前,那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是你未婚夫。不過嘛,感情的事情你情我願,我也沒有想過強人所難,而且,我看得出來,你心裏有人。”
辛咛問:“我心裏有什麽人?”
“那得問你自己咯。”商知肖笑起來露出整齊的牙齒,左側臉頰上還有一個漂亮小酒窩。
想到這一系列的烏龍,辛咛只覺得造化弄人,忍不住有點想笑。
商知肖難得正經起來:“我也是這麽一猜,沒想到還真讓我猜準了。早說,我也不煩你。”
辛咛:“你也知道你煩人?”
商知肖做了個鬼臉,俊俏的面龐皺成一團,逗辛咛一笑。
“對嘛,開心一點。“商知肖走到後面推辛咛的肩膀往前走,“吃個飯,我再帶你去這裏最有名的酒吧一條街,喝杯小酒,有什麽煩惱都抛到腦後去。”
辛咛拍開商知肖的手:“你別碰我。”
“行行行,我不碰你。”
難得辛咛今天出門,在美麗的古鎮裏走走停停,感受當地的風土人情的同時,也吃了不少小吃和零食。
一晚上走馬觀花,逛得還算開心。
她自顧自走,後面的商知肖也自覺地跟上。
商知肖情感經驗豐富,最清楚女孩子喜歡逛街,他練就了腳力,就算走個十幾公裏都不是問題。
眼見逛得差不多了,商知肖猜測辛咛估計也走累了,提議到附近坐一坐,順便喝一杯。
“旁邊有酒吧,有人現場吉他彈唱,不吵不鬧,氛圍感還算不錯,挺适合打卡拍照的。”商知肖在拿捏女孩子情緒這一方面挺有一套。
辛咛的确逛得有點累了,想着反正也都出來了,去打個卡拍個照也不錯。
酒吧一條街離得不遠,不到三百米的距離,拐了一條街便到。
正如商知肖所說,這裏挺适合打卡拍照。夜幕降臨,和白天是完全不同的風景,燈紅酒綠,霓虹閃爍。
有些特色的酒吧門口裝修也吸引人眼球,辛咛職業病犯了,拿起手機一頓狂拍。
商知肖就在旁邊耐心等着,看着辛咛拍照時對着鏡頭甜甜一笑,放下手機時立刻沉下嘴角,簡直實力演繹了什麽叫做變臉跟變天似的。
辛咛全然不在意商知肖的目光,也不扭扭捏捏,只顧自己的感受。
可辛咛越是不搭理人,商知肖就越覺得這人可真有趣。
到了一家安靜的酒吧,商知肖也拿出手機,裝模作樣說拍個照。
趁着辛咛在和服務員點酒的時候,商知肖将她入了鏡頭中。
商知肖自己對着鏡頭比了個大拇指,辛咛就在他的大拇指後面,雖然顯得小小一只,卻也是整張照片的焦點。
以商知肖一天發108條朋友圈的性格,這張令他滿意的照片自然是要第一時間發布,并且置頂朋友圈。
發完朋友圈,商知肖佯裝無事發生,問辛咛:“你點了什麽?”
辛咛很少來酒吧這種地方,一年到頭也喝不了兩杯酒,點酒這種事情更是雲裏霧裏,看哪個名字有趣,她就随便點了。
商知肖随後看了眼她點的雞尾酒,啧啧一聲:“提醒你一下,這個酒的後勁兒可大了。”
辛咛無所謂的态度,她沒打算多喝。
藍色的雞尾酒帶着淡淡的薄荷清涼,還有甜香味,除了有一絲絲的酒香以外,根本可以說是一杯飲料。
辛咛在淺酌雞尾酒的時候,舞臺的正中央有人上臺,拿起吉他,開始撥動琴弦。
歌手沒有太多的廢話,簡單的自報家門後,報了一下接下去要演唱的曲目,就坐在椅子上開始演唱。
安靜的酒吧裏燈光昏暗,氛圍感十足,随着歌手低沉的聲線在音質上乘印象裏流淌出來,所有人也沉浸其中。
辛咛這會兒覺得有點渴。
大概是晚上的小吃過于鹹辣,她很快喝完一杯雞尾酒,又招呼服務員再來一杯。
商知肖坐在辛咛的面前,瞥了眼她連續兩杯下肚的雞尾酒,再次提醒:“少喝點。”
想追人歸想追人,商知肖倒是沒有想過把辛咛灌醉。這個酒吧也不是什麽鬧騰的酒吧,喝醉了反而不妥。況且,晚上辛翼回來,他還要跟人交代呢。別到時候把醉酒的辛咛送回去,挨揍的人是他。
商知肖這個人愛玩歸愛玩,從來都是光明磊落,這也和從小到大的家教有着重要的關系。
尊重女性,不玩弄女人的感情,這點商知肖一直很清楚。別看他談戀愛多,每一段都是有始有終,沒有一個前任說他不好。
商家規矩多,商知肖青春期最任性的那幾年,被他家二爺管得死死的。誰懂啊,商之堯明明才年長他五歲,他卻要喊人家二爺爺。不喊還不行,随時家法伺候着。
所以商知肖幾乎見了商之堯就躲,知道商之堯現在人在A城,他也就能不在A城待就不待。
“別喝了。”商知肖搶走了辛咛手上的第三杯雞尾酒。
這杯雞尾酒和之前那兩杯不同,酒精度數反而更高一些。
辛咛也沒想把自己灌醉,她純粹是想嘗嘗不同雞尾酒的味道,反正來都來了。
“給我。”辛咛沉着臉,這會兒反骨,越是不給她,她越是要。
“先說好,喝醉了可不賴我。”
“放心吧。”
商知肖沒辦法,只能把酒遞給辛咛。
這杯酒辛咛倒是沒有一口就喝完,她窩在沙發上,臉頰逐漸發燙。
她覺得自己腦袋有點沉沉的,還有點昏,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能說說你前一任嗎?”商知肖适當開口。
辛咛想都不想冷冷拒絕:“不能。”
“OK。”商知肖也不強求。
他自我感覺良好,反正什麽男人和他站在一起都遜色,這一點他很有自信。
接連幾首歌曲演唱完畢,歌手最後用吉他清彈。
動人的和弦聲在安靜的酒吧裏流轉,有一種恬靜的美好。
見辛咛聽人彈吉他還挺陶醉的樣子,商知肖自告奮勇:“我來給你彈一段?”
“你會?”
“小菜一碟。”
辛咛這會兒已經有點眩暈感,她手裏還捧着那杯雞尾酒,整個人幾乎縮在沙發上,像只懶洋洋的貓。
商知肖這個顯眼包也不怕丢人,上去直接跟人借吉他。開玩笑,他當年可是苦苦學過吉他的,為了耍帥。
剛撥了兩個琴弦,商知肖見到酒吧門口進來兩個男人。從他的位置,視野清晰,幾乎一眼就看清楚其中一個人是商之堯。
商之堯穿一件白色的襯衫,頭發一絲不茍地打着發蠟,妥妥的商務精英範兒,與麗江這種休閑場合的調調形成鮮明反差。
不誇張的說,這個人自帶一股強大的氣場,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走進酒吧,也引人注目。
猶如猛獸進入獵場時,那些弱小的動物在百米之外便能感受到那股逼仄的氣息。
商知肖就是那只多小的動物,都快瘋了。
他家二爺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不管了,三十六計跑為上計!
商知肖摘下吉他扔給旁邊的歌手,三步并作兩步地往衛生間的方向躲,暫時先避避風頭。
辛咛沒怎麽瞧商知肖,卻也清楚看到他跌跌撞撞地跑下舞臺,她樂不可支。
“咛姐!”
“咛姐!”
一開始辛咛以為自己是幻聽,一直到西裝筆挺的祁拓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才回神。
不敢置信。
“你,你怎麽在這兒啊?”辛咛咧嘴笑了起來,看起來有點憨憨。
與此同時,商之堯緩緩地朝辛咛的方向走過來,走到她的身後。
酒吧燈光昏暗,男人淩厲的五官上似乎染了一層冷霜。他的心跳很快,忍着上前的沖動,靜靜地看着她的背影。
祁拓呼吸間還帶着微微喘息,看了眼辛咛身後的商之堯,笑得不懷好意:“咛姐,不是跟你說了,我想您了呗。”
辛咛哈哈笑:“我才不信呢。”
祁拓揚眉:“那你信不信,老商想你想瘋了。”
辛咛癟了癟嘴,搖頭:“不信。”
祁拓又問:“那你想他嗎?”
辛咛盯着自己的手上的紅色雞尾酒看了一會兒,肯定地說:“我才不想他!”
“他肯定也不想我,我才不想他。”
“他怎麽都撩不動,那麽難追,還那麽難伺候。”
“就是!”自我打氣一般,徹底放飛的辛咛捧着酒杯微醺傻笑,“老娘終于不用再伺候那個老男人了!”
站在她身後的商之堯慢條斯理地扯了扯領口,聲線低沉:“說說看,你是怎麽伺候的?”
作者有話說:
為了感受一下微醺的狀态,我也喝了酒,好難受嗚嗚嗚。
為了寫文我承受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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