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納美

至晚,二人洗漱完,就早早歇下。

秋筠主動投向傅容錦懷裏,傅容錦伸手攬着她,心卻想着怎麽開口同秋筠說納了紅鸾,紅鸾百般讨好求着自己,只是一時不好開口,看秋筠曲意承應更難說出口,眼前又晃動着紅鸾的俏臉,心一橫,道:“我有一事要同娘子說,求娘子看待夫妻份上成全”。

秋筠知道該來還是來了,心底不綴,越發溫柔陪着十二分的小心說:“夫君,為妻也有幾句話說”。

傅容錦忍住道:“愛妻先說”。

秋筠未語,眼圈先就紅了,頭深深低下,怯怯地說:“筠娘未嫁時,常想與夫君一生一世一雙人,可筠娘愚笨,不能令夫君滿意,是以要收了碧雲,略為瞄補之意,望夫君看在筠娘一片癡情份上,末冷落筠娘,讓你的筠娘憔悴而死”。

說完緩緩擡起頭,傅容錦對上一片水光,懸而欲滴,秋筠這番話,楚楚可憐模樣令傅容錦動容,一時把紅鸾那丫頭抛于腦後,一把摟緊筠娘,筠娘無助的軟軟地老實地趴在他懷裏,傅容錦只覺懷中暖玉溫香,顧不上在說別的,翻身而上,行了**。

完事,就呼呼大睡,秋筠暗處的臉越發清冷,眼神篤定。

二日,夫妻起身,傅容錦就出去了。

秋筠不經意地掃眼紅鸾,紅鸾盼望的眼神盯着爺離去的背影。

秋筠打定主意,自己去了上房,傅太太今兒用飯早,閑閑地坐在椅子上品茗,秋筠立在旁,看左右無人,才開口道:“母親,兒媳有一事請母親示下”,看傅太太停住端杯子的手,接着說:“大年十五是個黃道吉日,兒媳想借着節慶增喜氣加點熱鬧,把碧雲收了房,過了明路,也好早為傅家開枝散葉”。

傅太太正琢磨三兒媳肚子裏總沒動靜,嘀咕着是不是納個妾室,不想秋筠主動提出來,非常高興,三兒媳識大體,顧大局,難得的和悅道:“難得你能如此,就趁着好日子辦了吧,你一會從公中支五百兩銀子,置辦幾桌席面,排場不用太大,一個通房,就是讓家下人知道這事”。

秋筠暗喜,又得了銀子,恭謹地道:“兒媳遵命”。

秋筠命青語去賬房領銀子,少時,青語回來道:“遇到大奶奶的陪房薛孝山家正好在,一個勁的問做什麽,奴婢也只說不知道”。

說着,把兩張一張二百五兩的銀票交給主子,秋筠道:“做得對,提早都知道了,都來打聽,怪鬧人的”,說着抽出一張打算作為酒蔬使費,另一張踹了自己腰包,想自己還要舀出樣東西給碧雲做賞,自回裏間取出烏木雕纏枝蓮匣子,打開,把裏面的首飾一樣樣擺弄,舀起一樣放下不舍得,青語道:“姑娘是挑選大喜日子戴的嗎?我看這金累絲鑲寶石金鳳簪就好,貴氣”。

秋筠道:“不是我自己要戴是給碧雲的賞”。

青語越發納悶,姑娘一向手松,未嫁時金的銀的不知賞了人多少,怎麽到了傅府徒然愛起錢來,一副十足的財迷,搖搖頭,不解。

這時,傅容錦由外進來,他回來看外間屋無人,就進到裏間,看秋筠擺弄首飾,暗笑了,說:“奶奶一個人在看稀罕物件”。

秋筠未起身,舀起一只金鑲芙蓉石蝙蝠簪子看看說:“爺說我把這只送碧雲可好”。

傅容錦來到她身後站定,驚奇地道:“恁憑空送她這個做什麽”。

秋筠轉過身,楊頭說:“還不是為了爺”,身子扭捏,笑容甜得膩人。

傅容錦心裏受用,更加奇怪,道:“怎麽是為我?我倒要聽聽”

“奴家想正月十五就把爺和碧雲丫頭的喜事辦了”。

秋筠不經意一句,傅容錦心頭一喜,碧雲不像紅鸾,平素尊重,不肯讓他胡來,因此,傅容錦心癢癢的,白看着,今兒,突然,妻子要把這事辦了。

秋筠猶自在問:“爺說我買了什麽東西送碧雲好”,秋筠此刻也不說舀自己首飾送了。

傅容錦正自喜得無有不可,忙讨好妻子道:“何勞娘子破費,從我私房舀五百兩銀子,買兩樣即可”。

秋筠大喜過望,五百兩買兩樣首飾用不了,起碼能剩大半,把自己首飾檢兩樣,銀子留下,收入囊中。

正月十四晚,喜宴安排妥帖,吉服連日趕了出來,畢竟納妾不同于娶妻,只簡單走個過場,秋筠就命房中諸人舀了喜谏,分送到各房。

大奶奶端詳着大紅請柬,不易察覺地一抹笑容拂過,丁姨娘道:“三奶奶還真賢惠,這才新婚不過一年,主動為三爺納了房妾室”。

大奶奶連氏輕聲道:“這傅家的爺們都一樣,好女色,三奶奶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曉得,放着人在屋裏,攬三爺的心,這未嘗不是個無奈之舉”。

丁姨娘道:“這幾位爺只咱們大爺為人磊落,正派”。

連氏陰陰地道:“男人都一樣”。

丁姨娘一愣,看大奶奶一抹冷笑浮上唇角,疑是看錯了。

正月十五,三房熱鬧異常,秋筠這日着一襲縷金百蝶穿花大紅袍子,挽着飛天髻,斜插一柄金累絲鑲寶銜珠九鳳簪,腰佩雙目玫瑰佩,走起路來,環佩叮當,耀眼華貴,富麗滿堂,傅容錦穿一件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頭戴紫金鑲二龍戲珠寶冠,夫妻二人端坐,有方媽引着也是一身粉紅的碧雲出來,行至秋筠面前,跪下雙手呈上一杯茶水,低柔聲音道:“給奶奶敬茶”。

秋筠笑盈盈地接了,道:“早生貴子”,一口飲了,滿堂喝彩,都道三奶奶賢良,随即,青語端了個剔紅繪童戲蓮圖案的漆盤出來,上面躺着兩件首飾,一只金鑲鸀松石鳳頭釵和一對金鑲珠子手镯,朗聲道:“這是奶奶賞給碧雲姨娘的”,這一句足以引來無數豔羨的目光。

不少小丫頭憋着勁,盼着自己能有這風光的一日。

碧雲叩頭謝恩,小丫鬟扶起,進西廂房,秋筠把西廂房收拾出來給碧雲做了新房。

紅鸾躲在人群的背影處,眼中像要噴出火來,她知道碧雲要收房,也同傅容錦鬧着要同碧雲一樣,起初傅容錦還假以辭色,後來鬧得緊了,索性不理,這就是上趕着不值錢,賣賤了。

連着幾日,傅容錦都歇在碧雲房中,碧雲攆他道:“爺今晚去奶奶房中吧,奴婢身子不方便”。

傅容錦用手指刮了下她的粉臉,佯作嗔怪道:“你二人呢,把爺推來推去的,娶了兩個女人,反倒讓爺睡書房”。

上房,秋筠一到晚上,就早早插了門睡下,傅容錦有兩次被碧雲攆着過來,看屋內熄了燈,推推門,插上,不好叫門,仍就回碧雲處歇了。

這段佳話傳到傅太太處,傅太太非常滿意。

一日,傅容錦從外回來晚些,才進院子,就見黑地裏蹿出一人,唬了一跳,才要喊人,那人小聲委屈道:“爺連奴婢都認不出來了”。

傅容錦細一看,是紅鸾,聽得她聲兒委委屈屈的,也覺有點對不住她,好言應付道;“這麽晚,還沒歇?”

“奴婢那睡得着,爺還問”,紅鸾說着雙肩啜泣抖動,傅容錦心一軟,把她摟住,哄道:“心肝,哭什麽,看碧雲收了房,你就急了”。

紅鸾越發抽搭得厲害,哽咽着道:“爺偏心,碧雲同奴婢一樣,偏她能收房,奴婢就不能”。

傅容錦被她哭得骨頭都軟了,道:“我無法同你奶奶說,等過陣子,碧雲這事過去,我在設法,你奶奶人賢惠,會答應的”。

紅鸾心裏暗恨,不好說出來,奶奶故意不讓爺納了自己,偏就喜歡上碧雲那蹄子。

二人正說着,正房傳來一嬌滴滴聲音:“青語,你去看看是不是爺回來了,深更半夜的,仔細院子裏的花草絆了腳”,說話聲同時,上房,亮了燈。

傅容錦忙松開紅鸾,奔上房去了,丢下紅鸾恨恨地委屈地撇撇嘴,跑回東廂房,現在碧雲擡了姨娘,這間小東屋就她一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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