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節
一套,轉身一陣風似地跑了。
蘭敞氣急敗壞地摘下頭上髒兮兮的圍裙,認命地朝竈臺上各色還在煮着的菜肴走去,他心中暗嘆了一口氣,道:“說你是呆貨你還不信,公子是要殺你呢!你還傻了吧唧地為他出力賣命……”
蘭敞算是服了九疑了,這女子陰起來比公子不差,他不過是一不小心在她的雞湯裏下了瀉藥,她發覺以後二話不說就點了他的穴道,将那碗大補的雞湯給他灌了下去,還盯住他不準服藥,害得他其後好幾天都渾身發軟、腿腳乏力。
他至今都記得九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的樣子,那懶懶的語調裏充斥着戲谑之意:“這叫什麽?知道嗎?”那女子得意地看着他,笑道:“天做孽,猶可赦;自作孽,不可活!”之後蘭敞的小動作無一不被識破,非但沒整到九疑,反而把自己整了個夠嗆,要不然如今他怎麽這麽聽話?
蘭敞覺得:九疑是聰明的。但為何她有時候卻又那麽笨呢?
他想不通:有時候他覺得九疑跟自家公子特別像,這種感觸在九疑回到蘭廳緊緊坐下喝茶的時候尤為明顯:一襲男裝的九疑端坐在楠木交椅上,三指托着茶盞,另一只手捏着碗蓋一下又一下地拂去碗裏漂着的茶葉末兒,慢悠悠不急不緩的考究姿态像極了柳陵郁。透過氤氲的茶霧,蘭敞看不清九疑的眼睛,他只覺得她漆黑的瞳仁深不見底。
不得不承認,蘭敞先前是十分嫌棄九疑的:一個呆貨,一個貪財怕死的狗腿殺手,這樣的九疑算是什麽東西?什麽都不是!故而在他心裏九疑的到來就是典型的鸠占鵲巢。可就在這個女子入住了蘭廳不久後,他發現他錯了,或許這個人也是個狠角色。甚至……他隐隐覺得:九疑是知道些什麽的,只是不動聲色而已。
蘭敞猜對了,九疑是知道一些的:比如柳陵郁中毒了,比如紅冶如今的任務便是牢牢看着自己,比如菊讓時不時會在關春院周圍溜達巡查,比如蘭敞每天夜裏都會給自己下藥,再比如有些藥膳的配方一起吃就是某種毒藥,而另一些一起吃就是某種毒的解藥。
九疑不明白的是:她這樣一個呆在人群裏頃刻便可被淹沒的女子究竟有什麽值得一群人為了她如此奔波勞累的地方。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手腕上幾不可見的傷口,神情若有所思:那些藥吃下去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毒性,不像是要毒殺自己,反而更像是在嘗試,至于他們想得到什麽結果……她猜不到。
面前的金絲籠裏嗜血蝶翩跹起舞,燈火映着那碩大的幽藍蝶翅招搖宛若地獄業火。“你們想出去嗎?”她對着那幾只妄圖逃脫的嗜血蝶喃喃道:“別費勁了,金絲籠間隙大,可外頭罩着細孔漁網,你們怎麽逃得掉呢?”
她如今的處境不就是如同這幾只嗜血蝶一樣嗎?表面上風平浪靜、日日可酒足飯飽,而本質卻是無可奈何、非得要裝聾作啞。
想着想着,九疑腦中便莫名地晃出柳陵郁站在雪地裏喂食麻雀時的樣子:寶藍色的長衫、雪白的狐裘披風,宛若女子,那人影與眼前的嗜血蝶重疊在一起,紛紛亂亂,明明暗暗,教人分辨不清。
“你當真是中毒了嗎?”她眼神渙散地看向地窖頂端,“那般好看的人,死了當真是可惜啊……”她倒是不曾多想,不想想若是自己死了……那不也一樣是件極可惜的事情?
搖了搖頭,九疑将那些有的沒的雜事甩出了腦袋,拿起一杯才取來的豬血,她想以血腥之氣引誘嗜血蝶,讓它們随着氣味的飄散方向舞動。她必須抓緊時間:除夕夜之前,她一定要保證自己能夠操控這種嗜血的生物。
幽暗的地窖寂靜無聲,唯有嗜血蝶在空中振翅,九疑野獸般的直覺也愈加的明顯:她好像逃不掉了……
23
23、23一怒為明夷 ...
時光轉瞬即逝,除夕策馬而至。
長安的除夕與別處自是不同,于僻靜中透出些許紛繁奢華,處處皆是高挂的紅燈籠,那種溫暖喜慶的顏色總能一下子就彰顯出百姓對于安寧康健的希冀與渴求。
在所有人都是合家團圓、歡樂守歲的時候,蕭禦倫卻是在銷魂山莊的祠堂內對着銷魂夫人的靈位悼念。他依舊是一身素白的錦緞夾襖,那般挺拔地站在寂寥的祠堂裏,非但不是器宇軒昂,反而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誰也不知道瞎了的蕭公子站在夫人的靈位前究竟在想些什麽,當然,也沒有誰敢在這個時候進來打擾蕭公子,連丹朱也不能。這一刻,向來滿目朱紅的山莊內沉寂如死,只有呼嘯的北風似乎在訴說着什麽幽怨的往事。
這世間在這種時候無家人陪伴的絕不僅僅只有蕭禦倫一個,九疑也是。此刻她身在關春院的地窖看着嗜血蝶發呆:柳陵郁不知所蹤許久,今日注定只有她一人面對某個十分該死的人了。
打更聲隐隐約約傳來,九疑側耳,扯開嘴角勉強一笑:亥時三刻了,她該走了。
出了亂懷樓,九疑走在錦繡街上,擡頭看向天邊:今夜無月,恰是适合她幹活兒的時候。只……感覺怎麽就這麽怪呢?就好像與人訣別一般,九疑暗自想:莫非這是本姑娘最後一次行兇殺人?
九疑手裏的鳥籠上罩着黑布,裏頭沒有杜鵑,也沒有畫眉,只有四只幽藍的嗜血蝶。她走得悠閑,宛若一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兒,晃晃蕩蕩不歸家,專宿花街柳巷。
路人太少了,堪稱零落,偶然有幾個也都是急匆匆地往家趕。九疑看着那些人的身影,心下突然就很想笑:有人在家等着的吧?真是不懂珍惜,到了沒人等的時候就知道守在家裏了!
走了不多時,太傅府的牌匾已經可以瞧見了,九疑在巷口止住了步子,深吸了一口氣,她腳尖點地,騰空而起,矯捷宛若一只盯住獵物的黑豹。
伏在圍牆上的九疑環視一周,目光停留在南邊的書房:很好,燈還亮着。手腕翻轉,一枚流星镖飛射而出,穿破窗戶便釘在了秦昭伯端坐着的書案前。
秦昭伯正在看銷魂山莊的地形圖,明日他就要率禦林軍與紅衣大炮去剿了蕭禦倫,他不得不仔細考量,哪怕這些天他已經把退路想了千百遍,他還是感到不夠。
那枚流星镖打斷了秦昭伯的思緒,他渾身一震,但并不敢輕舉妄動,周遭還是一片死寂,他大着膽子伸出手,拔下了那枚精致非常的流星镖。他什麽也看不出來,鼻尖卻萦繞這淡淡的血腥氣味,秦昭伯蹙眉,怎麽回事?
就在這一瞬間,九疑推門而入,順手關上了那扇漏風的門。她未曾蒙面,輕手輕腳,坦坦蕩蕩,好似是來拜訪好友一般。她放下手中的鳥籠,朝秦昭伯作了一揖,輕聲道:“冒昧打擾,還望太傅大人不要見怪。”
秦昭伯愣住,當下心思活絡起來:眼前這長身玉立的俊美公子他從未見過,今日攜兇器而至恐怕不是善茬。
他那邊還在蹙眉思索,九疑一個閃身便到了他跟前,趁着他吃驚張嘴的瞬間将另一枚流星镖射入他口中。
嗚咽的聲音還未響起,秦昭伯性命已失。
九疑看了那人露了一半的驚恐之色,冷冷地翻了個白眼兒。
掀開鳥籠上的黑布,九疑取出一只嗜血蝶,那碩大的蝴蝶嗅到空氣中的血腥之氣便朝秦昭伯口中飛去。九疑看着幽藍的蝶身漸漸轉紅,眼睛微眯着放出了第二只。
秦昭伯的屍首迅速幹枯,待到第三只嗜血蝶停駐到他口中時,那原本壯實的身子已是枯槁成灰,幹巴巴的看不出半點原先的富态。
打更聲複又響起,九疑微微點了點頭:恰是子時,剛好趕上。她彎下腰想要将籠子關好,卻不料最後一只嗜血蝶猛然飛出了籠門。九疑馴蝶近半個月卻從未見過這東西能飛得如此之快,恍如閃電,稍縱即逝。
絕不能将嗜血蝶留在太傅府,若是讓它在別處生産、孵養後代,屆時長安城內必然嗜血蝶成災、死傷無數。況且活物識路,難保它不會領着官兵去亂懷樓,想到此處九疑立刻飛身躍起,妄圖可以将其捉回籠中。
嗜血蝶原先生長在寬廣高寒的西域,那裏的寒風自原野呼嘯而過時卷起的沙塵宛如滔天巨浪。在那處生長而成的蝴蝶怎可能那般容易被捕?但見翩跹的嗜血蝶振翅而飛,九疑根本就來不及止住它的去勢。
怎麽辦?九疑慌了,這可不是能放走的東西,若是長安城內嗜血蝶成災,那該有多少無辜百姓枉死?想到此處,她當下捋起袖子,拿起匕首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