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章節
的模樣時立時僵住了。
若是方才柳陵郁的所作所為是雷鳴電閃,如今就該說是暗潮洶湧了,他那原本柔美秀麗的面龐因了緊咬的牙關堪堪生出幾許淩厲,而素來缱绻的眉目則是狠厲至極,瞳仁一點,比墨還黑。
“怎麽不叫了?”柳陵郁一挑眉,冷聲道:“剛才不是還叫喚得十分歡快嗎?”
九疑暗叫不妙,剛想求饒便聽得柳陵郁輕笑,“呵呵……你當真是把本公子想得太大度了,本公子殺一個人是殺,殺一百個人也是殺,多你一個少你一個根本就算不了什麽。又或者你把你自己想得太值錢了,蕭禦倫要死,不是你殺的也一樣死,你以為非你不可嗎?真真是好笑了!”
他踏步而來,緩步慢行,步伐輕盈,每一步卻是恰好踏在九疑的心尖。待來到九疑跟前,柳陵郁蹲□子,左手一伸,一把就捏住她的下巴,道:“本公子說過……本公子的耐心不太好,你是不長記性呢?還是不願意長記性?”
極強的力道,幾乎要生生将九疑的下颚捏碎,就在九疑以為自己的下巴要裂的時候,柳陵郁松手了。狠狠地将手中所握甩出去,柳陵郁微蹙眉頭,溫柔道:“別這麽看着本公子,教你受苦本公子也心疼得緊。”女子的臉側偏着,眼角有點閃光的眼淚,大概是刻意憋出來的,但柳公子偏偏覺得這等的九姑娘楚楚可憐,十分的好欺負。
九疑的下巴極痛、肩上也是極痛,聽着柳陵郁這話心頭亦是大痛。
“今天就饒了你一回,下一次若是在想耍花招就做好死的準備。”柳陵郁含笑囑咐,眉眼之間愈見情真意切,連眼角原先因發怒而紅了少許的飛白也多了幾分纏綿多情,“待會兒竹茫回來領你去銷魂山莊,你最好安分點兒,提防着點兒銷魂山莊的大總管,別讓她看出來你是去殺蕭禦倫的,知道嗎?”
他伸手拍了拍九疑的臉頰,下手也不重,就那麽輕輕的,親昵地仿佛是在安撫一只炸了毛的貓咪。九疑覺得柳陵郁做這等動作十分詭異,但她既不敢躲開,又不敢胡亂開口,心裏實在是覺得委屈,只能一聲不吭地點了點頭。
這時柳陵郁動手把她扶了起來,替她整了整衣衫,又細心叮咛道:“記住……把匕首插進蕭禦倫的心窩,而且要當着當今天子的面,別弄錯了……”說罷又替她攏了攏發髻,這才将她帶出暗室。
蘭敞在關春院內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十趟,就是靜不下心來。他擔心得要死,九疑那呆貨該不會又搭錯經跟公子叫板吧?就算她是藥人,公子若是惱了也未必就會放她一條生路啊!他正這般惶惶不安地胡思亂想着便瞧見柳陵郁和九疑二人一前一後從暗室出來,九疑一副低眉順眼的委屈樣兒,肩頭還流着血。
“給她包紮。”說完,柳陵郁就頭也不回地走了。他的手極冷,手爐還在東院小屋,他得早些回去了。
待他挺拔消瘦的背影消失在關春院,蘭敞轉過頭就想對着九疑一頓臭罵。豈料他這邊才轉過頭,九姑娘右手一擋,道:“別跟我說話,本姑娘心情很不好!”
蘭敞深吸一口氣,奉勸自己莫跟一個呆貨計較,繼而拿起藥箱要給九疑上藥。九疑又是右手一擋,冷聲道:“現在不急,你最好出去,免得我急怒攻心之下殺你洩憤。”
“你這是發的什麽瘋?看這血流的!”蘭敞是真的關心她,卻不料這人冷臉拒絕,弄得他心頭十分不痛快。
九疑背過身,依舊是冷聲道:“不用你管,出去!”
蘭敞難得好心一回還被當成了驢肝肺,當下熱血上湧,扯着九疑的後領就想把她拉回來。誰知他這邊才出手,九疑一個過肩摔就将他甩到了地上,她那雙漆黑的眼睛盯住蘭敞的臉面,一動不動,“我被柳公子抽了一鞭子,你要是希望本姑娘遷怒于你你就留下,不然趕緊給我滾!”
蘭敞不是沒見過怒了的九疑,上次九姑娘冷言冷語他也是經歷過的,那時他明白了一件事:這人是個絕頂的殺手。但這次是不同的,九疑的眼睛有些發紅,好似嗜血的野獸,盯着他的時候讓他有種即将被吞噬掉的恐懼。
九疑見蘭敞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眼裏有些害怕的意思,當下就明白是自己過分了。扶起蘭敞,九疑沉默着将他送出關春院,直至确定這院中再無第二人才重新回床上躺着。
柳公子永遠不會殺她,她确認了這一事實,但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你這大美人究竟想要什麽?古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為的不過是博美人一笑,你生得那般秀麗絕倫,只要你開口本姑娘為絕代佳人赴湯蹈火也再所不辭,你又何必總是弄得如此神神秘秘、遮遮掩掩!”
“算了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溫孤滅族之謎,大美人的心頭深意,讓它們統統都見鬼去吧!本姑娘還是趁着竹公子未到再睡會兒,這才是要緊的事兒!”想到此處,九疑又團了團被子,把自己的腦袋蒙住便睡去了。
33
33、33初入留雲軒 ...
九疑走了。
柳陵郁沒去送九疑,他有別的事兒可幹。
蘭敞默默地站在關春院外,心頭有些空蕩蕩的。他照顧了一個月有餘的女子今日正式走上了不歸路,他知道自己沒什麽立場來替自己口中的呆貨憂心,可不知怎的,那個名喚九疑的女子總讓他感到莫名的惋惜。
大概是因為一開始便知道自家公子的打算吧,蘭敞總覺得用這樣的手段去诓騙一個女子有些不夠磊落。可是……舉凡進了亂懷樓的人又有什麽資格去談“磊落”這兩個字呢?
今日公子第一次催他,催他用心配置解藥。十多年了,貪歡公子第一次極其嚴肅地站在他面前,以強勢命令的口吻指示道:“那件事你辦得太慢了,該抓緊了!”
他接管亂懷樓的水牢已經有六年時日了,柳陵郁壓根兒就不是來讓他做亂懷樓的藥師的,他的任務至始至終只有一個——研制一味解藥。即使是身為藥人的九疑出現了,柳陵郁也并未放棄配置解藥的計劃。而此際,柳陵郁催他了,這是不是代表那個名喚九疑的女子另有別的用處?
蘭敞擡頭看了看陰霾的天,大概又要下雨了,他轉身朝西邊兒走去,繼而進入了陰暗森冷的水牢。點亮了四壁的燈火,華美輝煌的景致落入眼中,蘭敞不得不贊嘆自家公子的大手筆:縱使是關押人手的地方,柳公子也是絲毫不肯含糊的。
青衣墜地的美人修長挺拔,蘭敞沿着青石板鋪就的小道向前,左右回顧,每一間牢籠裏都有一個身形與柳陵郁相差無幾的男子:他們都是拿來試藥的,柳公子在這件事情上所費的心力遠遠超過旁人所想。
蘭敞有時候不太能明白自家公子的意圖,許多事請柳陵郁是從不隐瞞的,當然也沒有必要隐瞞,可是縱使毫不隐瞞,你也不懂他究竟想幹什麽。很顯然,柳公子太明白“窺一斑而可知全豹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這一事實。
不過……眼下好似真的有一個堪稱“鳳毛麟角”的人出現了,就是不知道那人可否全身而退。蘭敞一邊查看着水牢裏各人的情狀,一邊憂心忡忡。他和梅竹菊三公子不同,他崇拜那個淡淡含笑的男人,卻因了除夕夜的一場意外而生出幾許不甘心。
而這不甘心在遭遇九姑娘的差別對待後越發的膨脹起來,他這驕傲的、小家子氣的男子心中總覺得忿忿不平:緣何同是凡人,自家公子總是得天獨厚,而自己卻一無所長?這樣的心思日漸生長,到現在反而結出一個願望:希望九姑娘全身而退,繼而挫挫自家公子的銳氣。
他雖然這般希冀着,卻也沒抱多大念想,畢竟……柳陵郁是獨一無二的……
九疑原先也以為柳陵郁是獨一無二的,可面對自己跟前端坐着的白衣男子,九疑瞠目結舌:她懷疑自己錯了。原因也不複雜,就是這看似瞎了的男子鼻梁、唇角、下巴都與柳公子別無二致!
難道是同一個人?那不是在玩兒我嘛!九疑憤憤地想。可她又吃不準是不是,蕭禦倫的眉眼被緞帶遮住了,或許人家蕭公子生了雙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呢?又或者人家蕭公子長了對淩厲如刀的劍眉呢?
“既然是柳公子吩咐帶來的,那就安排去留雲軒吧。”那冷清的嗓音、不急不緩的語态、悠哉矜貴的姿勢,無一不與柳陵郁一模一樣,就連懷抱手爐的習慣也不謀而合。
“公子!怎麽能讓一個外人随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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