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別墅內。
姜濃坐在松軟的沙發裏, 纖弱肩膀緊緊披着男人高級羊絨面料的大衣,衣服下沿遮住了腿根,而纖細的腿就這麽搭在長絨地毯上, 原本精致雪白的踝骨肌膚, 被凍得泛着一抹淺淺的嫩紅, 在燈光灑下, 有種伶仃美感。
她微低下頭,恰巧地看到面前的傅青淮慢條斯理地遞來了一杯熱茶,幹淨整潔的袖口略松開, 上面淡金色的神秘佛紋仿佛烙印進了骨骼深處,也極為灼人的眼。
這讓姜濃清醒過來一瞬。
随即想到了這只手将她從枯樹旁抱起時, 溫度也是灼熱的, 一路隔着衣服面料浸透到了心口, 讓她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近乎茫然又本能地去依附着傅青淮, 被他帶回了這裏。
“姜濃,你在發抖,喝一口會好些。”
傅青淮見她遲遲不接茶, 淡漠的聲調比平時低了些, 提醒着她下一步動作。
直到姜濃聽話,指尖終于接了這盞茶, 熱霧将睫毛熏染得微微濕潤, 好似下秒就會凝成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垂落下來。
而她側臉很快就移開了,沒喝,還有點輕鼻音問:“有酒嗎?”
傅青淮淺淡的瞳色凝視着她,就當姜濃陡然感受到某種不知名狀的慌神,以為會被拒絕時, 他卻未言一字,修長的身形走向了酒庫。
片刻後。
他親自将純白蘭地倒入玻璃杯中,燈光透過顏色呈琥珀色的酒,映在了姜濃恍神的眼裏。
同時,也低緩地講解道:“這是白蘭地,烈酒中最柔和的一種,慢點喝。”
傅青淮這棟裝修華美的山頂別墅裏,珍藏的酒種類極多,都是世界上最烈性的。
姜濃卻直接拿了過來,也沒慢點喝,入口後,香濃又辛辣的味道一路從咽喉往下燒,讓原本雪白的小臉瞬間染上一抹豔色,人也猛咳起來。
傅青淮看她反應,問:“沒喝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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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濃手指發白緊緊地攥着酒杯,不會喝,卻固執地想要逞強,仿佛這樣就能徹底麻醉自己,待又要悶吞一口時,纖弱的手腕被男人修長的指扣住。
她去看那張俊美如初雪般的臉龐,略微失了神。
傅青淮已經将玻璃酒杯的殘酒奪下,以免這副小身板被燒壞,随即過于高大的身形屈膝在地毯上,用一種溫和平視的姿勢,專注地對上她浸過淚水的顫抖瞳孔:“你在為路央的事難過,對嗎。”
就這區區一句話,姜濃再次感覺被烈酒灼燒過的咽喉很痛,連一向清冷冷的美人音都很沙啞:
“我坐在演播臺上時、就一直在想,路央從高樓跳下那刻,她會留戀這個孤獨的世界嗎?”
這個注定是無解的。
就連陪伴路央多年的經紀人,怕也不知道璀璨豔麗了一生的女明星,毅然決然地站在高樓上凝望着這個世界時,最後還會不會有一絲絲的留念。
姜濃性子自幼就是如此,看似無欲無求般活得封閉,卻極為戀舊。
她眼睛跟着變得很紅,指尖揪了又揪價值不菲大衣上的羊絨面料,幾乎用盡全身力氣,直到傅青淮籠着她,強勢不失溫柔的将從她手分開,慢慢地滑至掌心扣住。
“姜濃,我該怎麽安慰你。”
男人語速很慢,透着慣有的清冷動聽聲線,讓姜濃愣然幾秒。
随即,淚意朦胧的視線移到了與傅青淮十指親密相扣的手上。
今晚兩人間的暧昧不明氛圍似乎變得不尋常,隐隐約約挑破了什麽般,再聯想到先前的,加上酒精的蠱惑下,姜濃腦子一熱說:“可以、讓我抱一下嗎?”
平時的話,傅青淮與她而言。
就是高居于雪山神域裏的存在,是只能仰望的。
所以姜濃一直都将隐秘地心思壓着,不敢洩露出半分奢求。
但是此刻的她,情緒浮動太大,渴望着什麽念頭再也壓制不住,這聲落地,明亮的客廳裏裏外外都是安靜到能聽到窗前雪落的聲響。
近距離看他,就當忍不住為自己這句話尴尬到無地自容時,傅青淮薄唇勾起的弧度透着幾分昳麗:“不是說要抱?”
……
要抱。
姜濃白皙的手指下意識想去抓點什麽,卻忘記還被他握着,指尖極柔的拂過男人掌心,其實也沒有用一絲的力氣。
她喝酒沒經驗,是醉了的。
表情怔怔地看着跟自己距離很近的男人,忽而覺得他全身太幹淨整潔了,昂貴的白襯衫連半點褶皺都沒有。視線往回看,反觀自己一身在街道枯樹坐了很久,還沾了泥雪,髒兮兮的。
半響後。
姜濃生硬地,一字一字說:“我要洗個澡。”
京圈內有人經常戲言,想見得傅青淮一面,需要在家齋戒沐浴方能如願以償。
今天就有姜濃為了抱他,晃着虛步上樓,也要沐浴更衣。
她忘記了這裏是山頂別墅,不是她借住時住的那棟,從沙發起身,露出來一點白嫩的足尖下地,自動地沿着精雕細镂的樓梯上去後,推門進主卧也未發現哪裏不對勁。
随着指尖摸索到了淋浴的開關。
姜濃也分不清哪個是冷熱,就在傅青淮逐步跟上來,要攔下她時。
用力一壓。
冰冷的水瞬間将她纖弱的身子打得透濕,瑟瑟發抖地朝浴缸倒去。
“你倒是真洗——”傅青淮眼底還浮淺笑情緒,指骨如玉扣着她肩膀及時扶住,這也讓姜濃柔若無骨地傾向朝向他,在明亮的燈光下那綢白的襯衫緊緊勾着胸前,一滴水珠沿着半弧滑了下來。
浴室的氣氛陡然變得詭異,只有噴灑的水聲還在淅淅瀝瀝響起,蔓延在了極其華麗的大理石地上,也間接地染濕了兩人。
傅青淮淡色的眸子仿佛抑起了暴風雪的沉靜,就在他要伸長手,拽過浴巾。
側過身,姜濃腦袋就重重磕在了他左肩處,似乎真越發醉的沉了,欲滴未滴的水珠挂在睫毛上,連看人都是神志不清的,以為可能是上天賜給自己的夢……
她鼻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梵香,牽引着般,從他早就被熱霧染濕到快透明的襯衫沿着往上聞,帶着有點潮的呼吸不經意間地,拂過那肌肉線條性感的胸膛,直至修長的頸。
烈酒入喉的後果,姜濃覺得異常口幹舌燥。
下意識地。
将紅潤柔軟的唇貼在了近在咫尺的傅青淮那冷淡鋒利喉結上,随而、狠狠地一咬。
窗外雪天氣寒,室內的暖氣開的很高。
姜濃将額頭抵在黑色絲絨的被子裏,半夢半醒時分,覺得鼻塞,連呼吸都得用點力氣,過了會,她整個人終于徹底緩過來了,就如同養在公寓裏的白玉蝸牛那般,有着強大的自愈功能。
睜開脆如蝶翼的眼睫毛,恰好看到深色窗簾外還亮着日光,沒到夜晚時分。
又靜了半響。
姜濃跟沒緩過神來似的,看着陌生又華麗至極的環境,又一點點地,視線看向身下躺着的這張黑色絲絨大床。
這不是她熟悉的客卧!
是傅青淮的。
而某些荒唐到不真實的念頭忽而冒上心頭,使得姜濃再也在這張床躺不下去。
她從床邊放下精致如白玉的小腳,還沒走幾步,又發現穿的衣服也不對。
昨晚新聞臺穿的那套,已經不知所蹤了。
姜濃緩緩轉過身,透過幹淨的落地窗玻璃,愣神地看到自己這一身寬大的男士浴袍,很長,幾乎都到了雪白腳踝處,即便是走路也不會露出腿上的半寸肌膚。
……
醒來這件事,第一個知曉的是守在走廊上的粱澈。
也不知傅青淮是不是故意的,他并沒有吩咐秘書給她準備換洗衣物,以至于半個小時後,姜濃只能尴尬地穿着男士浴袍,坐在了餐廳桌前。
“姜小姐,這是您的藥。”
姜濃聽到這話,驀然擡起秋水眼,看向一旁西裝筆挺的粱澈。
他恭恭敬敬地端着精致的碟盤擱在桌沿,上頭放着兩片白色的藥。
許是看姜濃垂着的白皙玉手沒擡起,本就極漂亮的臉蛋透露着許些茫然,以及一絲絲複雜,粱澈自以為笑得很善解人意說:“這是解酒藥。”
“——”
姜濃再次尴尬,清了清喉嚨的癢意:“我知道。”
可粱澈覺得她可能不知道,又說:“傅總說您酒品太差,以後在外還是少碰酒的好。”
酒品太差?
姜濃表情完全是失去了一段暫短的記憶,只記得她喝了口白蘭地後,果然就抑住了想痛哭的情緒,之後的事,想不太起來了。
而粱澈的笑容暗有所指,又不說清楚:“對了姜小姐,你助理上午打來了兩通未接電話。”
冬至打電話來目的很簡單。
是想告訴姜濃,路央在領完玉蘭獎後跳樓離世的消息,引起了網絡上地震級別的轟動。
而作為播報她遺書的新人女主持姜濃,自然也跟着新聞熱度一起出圈,特別是那張美若天仙的臉,實在是讓人看了一眼,就印象深刻。
臺裏的衆人都在議論紛紛。
有羨慕姜濃作為一個新人主播,竟然能擠掉娛樂部門面主播程讓,越崗位,去播報這種百年難一遇的娛樂新聞。
也有人酸裏酸氣的,私下說:「我就欽佩姜濃這種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的仙女臉,吳依軟語的,為達目的卻心夠狠,踩着人血上位。」
也有人添油加醋附和:
「路央連柳臺花的面子都踩,卻去捧姜濃,誰知道有過什麽交易呢。」
「姜濃平時在臺裏可清傲了,連贊助商追求都不放眼裏……我看,要不就是有神秘大佬撐腰,要麽就是性取向有問題吧?」
「不是傳言她是前臺長女兒嗎?」
「不管姜濃是有大佬撐腰,還是出賣色相去讓路央死前給她鋪路,還是前臺長的女兒……有個不争的事實啊,人家紅了,不假時日就要回到聯播組,成為家喻戶曉的著名主持人。」
這話讓一衆人都閉了嘴,幾乎默認是會這樣。
又因為這熱度暴漲緣故,有些粉絲堅持不信路央是患了絕症去世,冒着瀝城的初雪堵在了新聞中心大樓下想求個真相。
林笑晏那邊給了姜濃幾天假期,午夜直播會安排其他新人上。
等冬至把工作上的事情如數說完。
姜濃站在二樓的露天陽臺處,安靜了很長時間,才啓唇說:“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
她重新拿起欄杆上的白瓷茶杯,指尖似乎怎麽都捂不熱,擡臉看着別墅外的雪山夜景。
以前來這棟山頂別墅,規規矩矩的活動範圍都是一樓區域,鮮少亂走動。
她站在二樓陽臺,才發現不遠處有一片原生态的樹林湖泊,在雪落時分,隐約還看到了幾只孔雀華美的長長尾羽垂落而地,姿勢高貴路過……
如高嶺雪般的孔雀,這讓姜濃腦海聯想到了這棟別墅的主人。
——傅青淮。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過了兩秒,姜濃眼尾處餘光,就看到男人精致的長指搭在她肩膀,再也自然不過的攏上那略顯寬松的浴袍衣領。
她那副白淨柔嫩的鎖骨被嚴實遮住,轉過身,正想看是誰。
忽而,姜濃如水的眼,先一步愣愣地撞見了站在身後傅青淮的喉嚨。
他穿的襯衫是緊扣着每個紐扣的,卻還是露出了冷白修長的脖頸,上面鋒利喉結處烙印有一個極細的齒痕,像是女人用嘴咬出來的。
看到姜濃不眨眼的盯着,臉蛋表情僵滞。
傅青淮倒是大方露着某人酒品太差的犯罪證據,再替她拉好浴袍後,又将杯子拿了過來。
清淡的玫瑰花茶香彌漫着絲絲涼意,而他面不改色嘗了口,評價道:“有點淡。”
幾秒後,姜濃耳根子瞬間發紅,抿了抿唇間的濕意,一絲輕顫的視線掠過白瓷茶杯邊緣的唇印上,那是她的,說得通俗易懂點,這杯茶也是她喝過的。
“傅總——”
傅青淮投向她的眼眸映着寂靜的雪夜,低語出來的話,是容不得眼前的女人裝傻充愣:“林梢一抹青如畫,應是淮流轉處山。”
他扯了下嘴角算笑過:“你叫我傅總?”
姜濃隐秘的暗戀心事是完全被這男人挑破,一點情面都不留那種。
她也裝傻不下去。
兩人間的糾纏不是那點人情世故,也還一幅新的仕女圖就能理清楚的。
靜了半秒。
她細長而瑩潤的指,隔着寒冷的空氣點了點傅青淮喉骨,啓唇說:“不用上藥嗎?”
“青淮?”
……
塗抹喉嚨咬痕的藥膏,是粱澈同解酒藥一起買的。
奈何傅青淮有任性妄為的特權,絲毫沒有想配合上藥的意思,就算是姜濃開口提了,他也不過是慵懶地挑了個眉頭,眼底浮笑的視線像是會燙人,在她全身上下都掃了一遍:“怎麽?想毀滅犯罪證據?”
姜濃被他說得尴尬至極,也一時半會沒适應與他這種露骨暧昧的相處方式。
好在連遭到戲言幾次後,她也很快學會傅青淮的腔調,故作平靜說:“不然呢?你要訛我的話……難道又要以聲相許?”
說完。
寬闊的露天陽臺起了一陣似霧般的細細雪風,吹得浴袍衣擺在晃。
姜濃就繼續故作平靜,精致的小腳踩着棉鞋要別墅裏走,卻又繞到男人的身後避風雪。
聽見傳來一聲低了音調的:“濃濃。”
姜濃條件反射地擡起臉,避之不及地一怔,唇就被他俯首咬住了。
像是沒經驗到完全不知該怎麽反應,人也被點了穴般動不了,清晰能感知到來自傅青淮的獨特梵香氣息,以及那一抹終生難忘的灼人燙意襲來。
姜濃受不住似的,剛一張嘴,他潤過冷茶的唇舌就抵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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