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002.被抛棄的男人

顧良雁是考上了沒去讀,不想把青春遺留下的時間花費在學校裏面,兩個人實際上年紀相仿,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麽忌諱的。所以,說話什麽的,向來都是沒大沒小的習慣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得了得了說不過你,不過大白天的你過來,這邊也沒好玩的啊。”的确,酒吧晚上才會比較熱鬧,白天過來,估計是拿來當咖啡館之類的用處吧。

“我也沒地方去啊。”江城歌是本市的人,這大熱天的他也不想回家,也不知道應該去什麽地方躲着,自然而然的想到的就是AN酒吧了。“哎,你不是說那個瞿佑安是這家酒吧的老板嗎?怎麽,他人不在。”

顧良雁撇了撇嘴,無奈的說道:“他很少會過來這邊的,他有其他的工作,基本上只有晚上八點到十點他才會在這邊。”對于瞿佑安的缺席率顧良雁也覺得很無奈,但是人家是老板啊,他作為一個包身的員工當然是不可能吐槽什麽的了。

“另外的工作?”

“是啊,他是個作曲的,不算有名氣,似乎用的名字也不是他的本名。要不是我和他比較熟,根本不知道他還有這個工作,不過聽說以前也幹過,但是因為一些事情所以放棄了很長一段時間。”實際上,具體的顧良雁也不算清楚,他也只是隐約的聽瞿佑安提起過一些。

顧良雁好奇的看着江城歌,看着他一副認真的模樣,然後突然意識到什麽。驚恐的看着少年,驚訝的說道:“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他可是有女兒的人啊。”

“女兒?”江城歌突然想起那天在校門口遇見的情況,那個小姑娘真的是他的女兒,那麽那個女老師就是他的妻子了?

“是啊,他和他前妻的女兒,不過他前妻已經去世了。”顧良雁有些遺憾的說道,“他很珍惜自己的家庭,只不過事與願違罷了。”

“他很愛他的妻子?”

“他只是很珍惜他的家庭而已,那種屬于家的溫暖,會讓人屈服的。”顧良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是個gay,怎麽可能會愛上他的妻子?”

“他妻子是怎麽死的?”

“不清楚,但是應該和他有關系,具體什麽關系不知道。因為這個,他和家裏面斷絕了關系,現在是孤身一人。”

“我前段時間看見他在大學生那邊,和一個女人……”

“那應該是他妻子的妹妹,估計,在這個城市也就那個妹妹不會對他冷眼相待。”

江城歌第一次這麽迫不及待的希望見到一個人,想要告訴這個人……

他不知道要告訴他什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麽身份去見他。是啊,他們兩個,實際上彼此之間只是陌生人而已啊。

“今天,瞿佑安沒有來嗎?”江城歌坐在吧臺,詢問着正在調酒的顧良雁。

“今天是他妻子的忌日,他不會來的。”顧良雁将酒放到了江城歌的面前,“現在才下午兩點,你喝這麽烈的酒,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麽煩心事了?”

“沒什麽。”江城歌淺飲這被子裏面的酒。

忌日嗎?

江城歌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到這裏,他很少會過來這邊,即使是清明的時候。

墓地規模很大,江城歌看着一排一排上去的墓地,空曠的讓人覺得寧谧的可怕。

那個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坐在墓前,江城歌不知道這個人維持這樣的動作多長時間了,但是看着一動不動的樣子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江城歌是一個人跑來這邊的,他沒有問顧良雁到底在什麽地方,具體的位置也沒有問。他想,如果找到了,那麽就不顧一些代價的把這個人綁回去,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讓他變成自己的人。如果找不到……找不到又能怎麽樣,讓他就這樣放棄掉嗎?怎麽可能?

江城歌不知道對于瞿佑安的執念來自什麽地方,實際上,他們兩個才見過兩次面,一次話都沒有說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只是覺得這個人唱歌真好聽,那股子将所有人隔絕在外的感覺,讓他對于他有着太多的好奇。

第二次見面的時候,看見這個人溫柔的對着那個女人微笑,溫柔的和那個小姑娘說哈,他也渴望有這樣一個人,這樣溫和的對自己說話。

有些時候,某些感覺來的太過莫名其妙,江城歌實際上找不出太多的理由解釋自己亂七八糟的心境,只是憑借着直覺告訴自己要怎麽做,所有他來了這裏。

瞿佑安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然後擡頭的時候意料之中的察覺到有些眩暈,支撐着自己希望站起來,畢竟在被人站在你面前的時候,自己卻坐在地上,無論如何他都覺得過于壓抑和失禮。

坐着的話,那個人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給人太多的壓迫感。

江城歌想要伸手去扶這個看上去随時有可能會摔倒的人,但是最後還是收了手,看着男人有些艱難的站直了身體,然後疑惑的看着自己,清涼的聲音從自己的耳邊響起。

“你是?江城歌?”

江城歌很好奇,這個人是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不過想想大概也就只有顧良雁才會說出來吧,自己去酒吧基本上都是直接找顧良雁的,所以沒有道理別人會知道自己是什麽人的。

“你是怎麽知道我名字的?”江城歌略微的笑了笑。

“我看你和良雁似乎很熟悉的樣子,所以問過,自然就知道了。”瞿佑安躬下身整理了一下放在他的妻子墓前的鳶尾花,“你怎麽回來這邊?”

江城歌看了一眼墓碑上面貼着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有着較好的面容,和那個女老師由着七分的相似,但是也只是相似而已,照片上的女子比起那個女老師要多了一些單薄。如果讓他選擇的話,他可能會比較喜歡這個女人,那個女老師帶着太多的媚态。

照片上的女子,微笑的模樣,就會讓人又溫暖的感覺,也難怪瞿佑安會沉溺。

“我……就是随便走走,然後就過來了這邊。”

瞿佑安看了江城歌一眼,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是随便走走就可以走到的地方。不過既然對方不願意說,他自然是不會過多的詢問的。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始轉身下山。

“你看上去,很喜歡你的妻子。”江城歌走在他的身邊,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只是為了排解一路上的無聊。

瞿佑安轉身看了一眼自己妻子的墳墓,然後笑着說道:“并不算是吧,與其說喜歡還不如說是珍惜,她給了我很多的溫暖。”然後微笑的面容卻突然的停止,讓人覺得仿佛世界都四分五裂,“如果不是我的話,應該她會活的更加的幸福才對,如果是別的男人她現在不應該躺在那個冰冷的方寸地方。”

江城歌靜默的等着。

“如果,她不發現我的秘密的話,應該還會活着的。不對……應該說,如果我小心一點,不要被她發現的話。”瞿佑安仿佛呢喃的說這話,走在離開墓地的公路上,“那些日記,我不應該帶到家裏面的,我應該燒毀的。”

江城歌突然有些不想知道真相了,這樣的回憶,對于瞿佑安過于殘忍,仿佛将好不容易修補完整的世界,再一次當着他的面支離破碎。

“如果覺得很痛苦的話,就不要在回憶。”江城歌如是的說着,“這個世界,總會出現一個人或者一個時間,讓你再回憶這些東西的時候,沒有這麽痛徹心扉,而平靜。”

瞿佑安看了江城歌一眼,然後微笑的點了點頭,繼續往前面走,但是一直都不在說話。

江城歌看着走進小區的幼兒園的男人,然後躲在角落看着男人抱着小姑娘和老師揮手再見,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在張望着。

“爸爸,你在找什麽?”小姑娘稚氣的聲音,詢問着自己的父親。

“沒什麽,再找一個朋友。”

“爸爸的朋友……”小姑娘掰着手指,大約在思考一些東西,然後笑彎了眉眼說道,“是叔叔嗎?”小姑娘模樣更加像瞿佑安一些,所以笑起來的樣子更加像瞿佑安。

“應該是叔叔吧,哥哥也是可以的。”瞿佑安似乎對這個稱呼有些不解,大概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吧。

江城歌躲在一邊,有些想笑,他覺得還是被叫做“哥哥”吧,畢竟他看上去也不應該那麽大吧。不過……也許被叫做“叔叔”也不錯。

“那爸爸,叔叔呢?”

“應該是離開了。”瞿佑安将女兒換了一只手抱着,“青青今天想吃什麽?”

“玉米炖排骨……還有,胡蘿蔔……”小孩子的思維很容易被打斷的,小姑娘愉快地好自己父親訴說着驚嘆在幼兒園裏面發生的事情,然後偶爾抱怨一些幼兒院的小朋友又做了什麽壞事。

江城歌沒有想到過的是,瞿佑安的妻子的死竟然會和他的性向有關系。

那個日記本裏面存在着什麽東西,不用想都知道裏面會是些什麽東西,都是些什麽內容了。

過上暑假生活的江城歌,在拒絕了自己哥哥的邀請去公司裏面圍觀打發時間的建議,天天蹲在AN酒吧裏面,守株待兔似得等着瞿佑安出現。

顧良雁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躲在角落裏面聽歌喝酒的人,端着酒杯坐在了他的對面,沒好氣的笑道:“我一開始以為是他看上了你,結果居然是你看上了他,小處男也有一天想着要喜歡什麽人了?”

江城歌擡了擡眼,瞥了人一眼,然後默默的喝光了杯子裏面的酒。“怎麽?我就不能喜歡什麽人了?”

“行,怎麽不行。但是,你不要忘記了,他是一個結過婚的男人,他有一個女兒,他享受過家庭帶來的溫暖。這樣一個人,又怎麽可能讓人那麽輕而易舉的就攻破?”顧良雁看着酒吧裏面其他的人,“這兩年在這個地方,成了不少也分了不少,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嘿,他瞿佑安要找早就找了,還用輪得到現在?”

------題外話------

唉哆,沒什麽要說的,反正真相也很快會揭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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