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哄十九下 “別脫

林知幼家裏的光線較暗, 客廳的燈光虛虛地攏在江野的身上。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林知幼,她的鹿眼霧蒙,皮膚瓷白水嫩, 晶瑩的櫻唇輕抿着。

因為離得近,江野甚至能看清她臉頰上細細小小的絨毛。

她整個人軟軟糯糯的, 眉眼間卻透着一股子不自知的嬌憨與媚意。

看起來又純又欲。

江野的心裏突然就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條小蛇纏繞在他的心口, 朝他吐着信子, 散發着危險又魅惑人的信號。

江野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他強壓下身體的不适,喉結卻忍不住滾了滾。

他擡起手,将林知幼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寂靜的屋子裏響起了他微微喑啞的嗓音:“快把衣服穿好。”

林知幼愣了愣, 她還沒明白江野的舉動,下一秒,江野就将她的外套拉鏈驀地拉上,直接拉到她的嗓子眼。

林知幼:“……”

外套拉鏈被拉上的那一刻,少女胸豐腰纖的身形瞬間被掩蓋住。

江野的手微微怔松,還未再開口,林知幼甜膩輕軟的嗓音卻緩緩地傳進他的耳朵裏:“江野哥哥。”

“嗯?”江野眉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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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幼斂了斂清秀的眉,略顯溫吞地說:“這麽穿……我不舒服。”

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濕漉漉的襯衣貼着她的身子, 感覺粘膩膩的,特別不自在。

林知幼想了想, 忍不住想将外套拉鏈拉下。

那一刻,江野迅速搭上她的手, 壓着嗓音道:“別脫。”

他倆肌膚相觸, 溫熱的體溫像是帶着電流傳遞到彼此的皮膚上,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江野的眼睫飛快地顫了一下,林知幼的心也跟着如擂鼓般跳動。

他倆靠得很近, 林知幼愣怔地立在原地,不僅能聽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甚至還能聽見江野淺淺的呼吸聲。

深秋的晚風微涼,缱绻地吹拂進屋內,可林知幼卻覺得整間屋子特別悶。

燥熱得令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僵着身子,還未動作,屋外的門就突然“啪嗒”一聲,被人打開了。

那一刻,江野反應迅速地收回手。

林知幼的手還僵在拉鏈處,但兩人早已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林岚踩着一雙6CM的镂空高跟鞋,“咚咚咚”地踏過地面,走進家門,登時就瞧見他倆相望無言的這一幕。

“你們倆怎麽了?”林岚問。

“沒什麽。”江野快速開口,“阿姨,我就是送知幼回來。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他微垂眼睑,邁開長腿疾步地離開,順便把門也帶上了。

伴随“嘭”地一聲,門再次被阖上。

林知幼對上林岚疑惑的目光,抿着唇角,佯裝淡定地搖搖頭:“沒事。”

然而,她的心裏早已打起擂鼓,完全亂了節奏。

那幾天,林知幼路過江家時,都會失了神般停下腳步。

雖然她知道江野最近都留在濱城大學,沒有回家,但她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起他,想起那一晚。

幽藍的河水、青青的苔藓、溫熱的外套,還有他灼灼的目光。

所有的一切都印在林知幼的心上,成為她揮之不去的記憶。

這兩天林岚很忙,林知幼帶上林岚事先準備好的蔬菜水果,像往常一樣來到江家吃晚飯。

“幹媽。”林知幼推門走進去,朝姜玉茹喊了一聲。

原本坐在餐桌前擇菜的姜玉茹一看,不禁笑了:“幼幼來了!哎喲,你過來吃就行了,幹嘛還帶着菜?”

“多加幾個菜,幹爸回來可以一起吃。”林知幼乖巧地笑了笑。

姜玉茹揉了下她的小臉蛋:“我們幼幼真乖。”

她倆将菜一起擇好,半晌姜玉茹突然想到了什麽,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那個混小子在學校裏吃得好不好。”

林知幼知道,她是在想江野了。

姜玉茹的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朝林知幼說:“對了,幼幼,要不你明天幫我把炖好的雞湯送去給他吧?”

明天周末,姜玉茹要和江野的小姨一起去鄉下看他姥姥。

于是便拜托林知幼去濱城大學給江野送雞湯。

林知幼微微愣怔。她思忖半晌,朝姜玉茹點點頭:“好。”

待到這天周末,湛藍的天空中卷着舒雲,天氣格外晴朗。

林知幼去江家拿了姜玉茹事先準備好的保溫壺,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将盛好雞湯的保溫壺放在茶幾前,再三思忖後,她用座機給江野打了一個電話。

江野的手機號碼是姜玉茹很早之前就告訴林知幼的。

她讓林知幼如果有事就找江野幫忙。

林知幼将那串手機號碼深深地記在腦海裏,此時默念着,一個鍵一個鍵地按下,終于撥了過去。

嘟嘟嘟——

幾聲響後,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透過電流,江野的嗓音聽起來比平時更具磁性,帶着金屬質地的冷感與沙啞。

“喂。”

林知幼的手指繞着電話線,輕輕開口:“江野哥哥,你現在在學校嗎?”

那頭頓了頓,應道:“在的。”

江野的聲音聽起來懶洋洋,好似還沒起床。

林知幼嗫嚅道:“我待會兒想過去找你。”

那頭默了兩秒,聲音似是清醒了幾分:“怎麽突然想過來?”

林知幼輕“啊”了一聲,想起姜玉茹的囑咐——江野不喜歡別人給他帶吃的東西,總是嫌麻煩。

林知幼決定賣個關子:“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江野躺在床上,揉揉惺忪的睡眼,握着手機說:“要不我過去找你吧。有什麽事見面聊,你別過來了,到處亂跑不安全。”

林知幼淺淺一笑,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說了聲“沒事”,和江野談好後擔心他會反悔,立刻就挂斷電話。

那頭登時傳來一陣忙音。

江野擰了擰眉,眸中劃過一絲驚詫。半晌,他自顧自地發出一聲輕笑。

同宿舍的舍友們聽見他突如其來的輕笑聲,有些發懵:“野哥你笑什麽呢?”

“沒什麽。”江野倦懶地說。

這年頭,敢挂他電話的人還真沒幾個。

也就林知幼敢這麽做。

江野拉開手邊的窗簾,柔和的陽光灑落進來,竟讓人覺得挺舒服的。

他施施然地伸了個懶腰,徑自下床洗漱了。

片刻後。

江野穿着一件黑色衛衣,下搭一條直筒卷邊牛仔褲,來到濱大的訓練場開始練車。

他騎着摩托車駛過沙地,氣勢嚣張,帶着一股少年人的張揚不羁。

同處一個摩托車社團的社友看見他,笑着調侃:“江少爺,今天這麽精致啊。還噴發膠了!”

“新買的,随便用用。”江野懶倦地說。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朝四周望了望,不一會兒,一抹嬌小的身影就闖進他的視線中。

江野的眸光微亮,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彼時林知幼穿着一件白色碎花長裙,外搭鵝黃色的針織衫,手裏拎着保溫壺。

她根據江野提供的地址,來到了他所在的訓練場。

鎏金色的日光灑在少女的身上,浸着她精致的眉眼,看起來清麗又可愛。

周圍不少騎摩托車的男生不禁被她吸引了目光。

林知幼置若罔聞,剛想尋找江野的身影,一道男聲就倏地傳進她的耳畔。

“喲,小美女,又見面了!”

蔣祐騎着摩托車駛到林知幼的面前,自顧自地熄了火,朝她露出一臉痞笑。

“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陪哥哥我去喝一杯啊?”

他下了車,徑直走近林知幼。

林知幼下意識地往後退。蔣祐伸出手,指尖還未碰觸她的肩頭,身後就突然傳來“嘭”地一聲巨響。

蔣祐回頭,只見他的摩托車頭早已被江野的車撞了下,擦出了一道細長的劃痕。

他不禁罵了句粗話:“江野,你他媽瘋了啊?!”

江野的黑眸泛着冷,薄唇緊抿,疾步下車走到林知幼的身前,将她和蔣祐徹底隔開,擋住了他看向林知幼的視線。

蔣祐氣笑了:“她是你馬子嗎?護得這麽緊。我看你身邊妞那麽多,體力吃得消嗎?要不我幫你?”

話音未落,江野的拳風就掃過他的臉,直接一拳打上蔣祐的鼻子。

蔣祐疼得捂住自己的鼻,兩眼冒金星。暈頭晃腦間,江野猛地拽住他的衣領又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蔣祐,我看你上次挨揍還沒挨夠!”

江野的眸中升騰起戾氣,臉色冷得幾近蒼白。

他的袖口扣子崩開,露出一小截勁瘦有力的手腕,手背上的青筋脈絡根根分明,看得出怒氣十足。

在場的摩托車社團成員們見狀,立刻上前将他和蔣祐拉開。

他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将場面控制住,最終偃旗息鼓。

林知幼在一旁驚魂未定,她拉着江野坐到訓練場旁的長椅上,關切地看他:“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這才哪到哪兒啊。”江野一副無畏的表情,半晌撞上她認真的眼眸,他抿抿唇道,“我沒事。”

江野默了兩秒,朝她開了口:“你以後別來了。”

聞言,林知幼心生失落。

她知道,她給他惹麻煩了。

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們也不會打架。

林知幼的心裏泛起一陣酸澀,她看向江野,他始終低垂眼睫,緘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林知幼想了想,将保溫壺塞進了江野的懷裏。

她站起身子,低聲道:“那我不打擾你了。”

她邁開步子,剛想離開,身後卻傳來了江野低沉的嗓音:“糯糯。”

林知幼一怔,猝然回頭。

這是她時隔許久,再次聽到江野這麽叫她。

江野将保溫壺打開,朝她說:“你等一下,我把湯喝了,你好回去交差。”

林知幼心裏那簇燃起的焰火,瞬間就像被冰窖裏的冷水一把澆滅。

她“哦”了一聲,坐到他的身邊,靜靜地看着江野将湯喝完。

他将空壺遞給她,林知幼剛想接過,江野的手卻突然頓住,将空壺拿捏得緊緊的。

林知幼:“?”

江野說:“我讓你別來,是想讓你離蔣祐那個混蛋遠點。”他話音一頓,“我以後自己會回家喝雞湯。”

林知幼怔了怔,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

原來他不想讓她來濱城大學找他,是擔心她再次遇見蔣祐。

他想保護她。

思及此,林知幼的心裏像是流淌進一池春水,缱绻湧動。

很多人都怕江野,認為他做事沒有章法,不按常理出牌,又狠又透着股壞勁兒。

但林知幼知道,他的心底其實藏着一處柔軟的地方。

他的溫暖,他的好,只有她明了。

雖然江野承諾會回家喝雞湯,但他實在太忙了。

最近好幾個周末,江野都沒有回家。

再過段時間,亞洲公路摩托車錦标賽就要在桐城舉行。

江野所屬的ACE車隊,與濱城其他幾支車隊商議後,決定舉辦一場摩托車友誼賽,為之後的大賽做鋪墊,鍛煉提升下彼此的實戰技能。

雖說是友誼賽,但這場比賽卻并不友好。

林知幼接到江野受傷的消息時,急匆匆地趕到醫院。

彼時江野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手早已纏着繃帶,眼裏滿是不甘。

原來,今天他參加摩托車友誼賽時,遇上蔣祐。

蔣祐騎着摩托車在最後一圈彎道突然使陰招,伸手捏住江野的手把,做出令他剎車的惡劣行為。

當時江野正準備壓彎,一時沒反應過來,連人帶車全都摔滾在地。

後續他雖然快速起身,重啓車子繼續跑完全程,但只拿了個第三名,與冠軍失之交臂。

姜玉茹和江弨得知消息後,跟着林知幼一起趕到醫院。

姜玉茹看着江野受傷的手臂,眉頭深深蹙起。

雖然醫生說他的傷并不嚴重,修養幾天就無礙,但她還是忍不住朝江野喊道:“我都跟你說了別碰摩托車,這多危險啊!”

“……”

“你好好學專業不好嗎?将來找份靠譜的工作,怎麽都比這個強!”

“醫生說我沒事。”江野一字一句地說,漆黑的眼裏帶起幾分煩躁。

姜玉茹拔高了音量:“你現在是沒事,那以後呢?”她痛心疾首道,“你能不能讓我們省點心?!”

“媽!”江野擡眸喊了她一聲。他抑制着自己的情緒,半晌才說:“你們先回去吧。”

語畢,江野站起身,徑直往醫院門口走去。

姜玉茹氣得快要七竅生煙:“臭小子,有你這麽跟媽媽說話的嗎?你給我回來!”

她叫嚣着就想追出去,江弨趕緊拉住她的胳臂,将姜玉茹攔下。

江弨嘆了口氣:“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林知幼朝姜玉茹靠近,輕聲道:“幹媽,你別生氣。”

姜玉茹捂着起伏的胸口,閉了閉眼,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從那天起,江野連續好幾個星期都沒有回家。

林知幼知道他一心為夢想拼搏,賽車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懂他的沖勁,知曉他的無奈,也明白姜玉茹的擔憂與良苦用心。

林知幼掏出自己的筆記本,刷刷地寫下一行字。

——希望時間能化解一切,希望江野和幹媽能夠快點和好。

那段日子,林知幼總是會想起江野。

她想聽聽他的聲音,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

于是趁着周末,林知幼搭乘公交車來到了濱城大學。

她走到江野的宿舍樓下,正巧看見他獨自一人往北亭廣場的方向走去。

北亭廣場位于濱城大學的外環路,那裏聚集着各種美食小攤和大排檔,是大學生們吃宵夜的最佳聖地。

今晚江野和朋友約好在北亭廣場那兒集合聚餐。

他走在夜幕之下,四周道路寬闊,幾乎沒什麽人。

林知幼悄悄地跟在江野的身後,微微踟蹰。

她不知道該上前跟他說些什麽。江野也曾說過,希望她不要來濱城大學。

她看着他清癯的身影,好似比之前在醫院見到時更瘦削了些。

他最近為了準備亞洲公路摩托車錦标賽,一直在積極備戰,肯定很辛苦。

林知幼讪讪地想。下一秒,她的耳邊劃過呼呼的風聲。

有一道疾馳的摩托車幻影霎時闖進她的視線中。

來人氣勢洶洶,身騎摩托,戴着頭盔,手裏甩着一根鐵棍直沖沖地朝江野駛去。

林知幼見那輛摩托車離江野越來越近,她眼眶驟緊,當下什麽也來不及想,不管不顧地就沖上前去。

鐵棍甩向江野的那一刻,林知幼用盡全力将他驀地推開。

伴随“嘭”地一聲,一股力道重重地砸在她的頭上。

林知幼的眼前霎時一片空白。耳邊傳來了一陣嘹亮的男聲,好似啼血的夜莺劃破黑夜,凄厲而哀絕。

——“糯糯!”

林知幼再次醒來時,鼻尖就嗅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甫睜開眼,林岚憔悴蒼白的面容在她的視線中漸漸清晰。

她拉起林知幼的手,急聲道:“小幼,你感覺怎麽樣?”

“我的頭……”林知幼艱難地吐出聲,發現自己嗓音很啞。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軟綿綿的,腦袋也暈暈脹脹,十分難受。

林知幼捂着腦袋,望向四周。

諾大的病房裏,江弨和姜玉茹站在她的床頭。姜玉茹的眼裏蓄着淚水,強忍着沒有掉落。

“幼幼,幹媽對不起你。”

“沒事。”林知幼的聲音發澀,勉力地扯起嘴角。

姜玉茹的眼淚卻瞬間奪眶而出:“怎麽會沒事……”

林知幼的腦袋因為遭受鐵棍的襲擊,被診斷為輕微腦震蕩。

江野就靜靜地站在床尾,他一聲不吭,長睫低垂,臉色帶着幾近病态的蒼白。

一見到林知幼醒來,他眉心一顫,下意識地朝前走了幾步。

姜玉茹見他走近,眸中積攢着難以言喻的情緒。她猛地擡起手,打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伴随“啪”地一聲,姜玉茹的哭喊聲也蕩漾在寂靜的病房中。

“我叫你不要騎車,不要騎車,你就是不聽!”

“你害死你妹妹還不夠嗎?!你還要害幼幼!”

“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們!”

姜玉茹拽住江野的衣領,十指攥得緊緊的,指尖泛起了白。

她歇斯底裏地打在他的身上,哭喊着,哀嚎着。

她的目光宛如刀劍,似要在江野的身上剜出一個血窟窿來。

她失控地發洩,不僅為了林知幼,也為了她逝去的女兒。

曾經的傷疤被撕裂開,血肉模糊成一片。

冰涼的血液倒流進人的身軀裏,像冰刀一寸一寸地劃破,從內裏到組織,割得皮開肉綻,無一幸免。

那一天,江野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眦着泛紅的眼,薄唇緊抿,咬着牙關,任由姜玉茹發洩地朝他打罵。

林知幼從未見過這樣的江野。

他被抽去所有的精氣神,沒有了往日的桀骜不馴,只剩衰頹與狼狽。

林知幼的心猛地揪起,疼得厲害,比肉.體上的疼痛更讓她覺得難以忍受。

江野被偷襲的這件事發生得很突然,但林知幼記下了那輛摩托車的車牌號。

事後,這起偷襲事件的始作俑者被揪了出來。

是蔣祐。

他和江野早就結下梁子。他嫉恨江野,不想他在亞洲公路摩托車錦标賽繼續出盡風頭,便想出這樣的陰招企圖阻止江野參賽,想要斷送他的摩托車職業生涯。

他原以為事情不會敗露,誰知最後還是栽了跟頭。

像蔣祐這樣心術不正的人,等待他的除了學校處分,還有警方的制裁。

而江野,自從那日姜玉茹在病房裏失控地打了他之後,林知幼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從江家搬了出去。

那天,林知幼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思桃急匆匆地跑來見她,将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

“野哥留了一條短信給你!”

林知幼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接過那臺手機,屏幕裏寫着三個字。

——對不起。

這一句話,成為了林知幼之後幾年裏萦繞在心間的魔咒。

江野留下了這句話,就此離開了她。

從此山長水遠,不再相見。

就連他大學畢業後去國外受訓,林知幼也是聽旁人提起。

他再也沒有回過鹿鳴巷。

他們之間曾經的那段歲月,猶如黃粱一夢。

兜兜轉轉這麽多年,可她仍舊不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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