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哄四十三下 将她整個人壓在身下

江野一聽到林知幼的聲音, 趕緊将游戲手柄甩到沙發上,邁開長腿疾步跑向廚房。

他剛踏進廚房,就看見思年早已蹲在林知幼的身邊。

江野的視線朝下, 只見林知幼的腳邊正落滿了一堆碎瓷片。

帶着花紋的瓷片在大理石瓷磚上不規則地鋪散開,倒映着粼粼微光。

原來, 剛剛林知幼在廚房洗菜時, 她原想将籃子裏的青菜倒入水槽中再洗一遍。

誰知竟無意間打翻了旁邊的瓷碗。

瓷碗應聲落地, 林知幼唬得吓一跳。

她趕緊蹲下身,去清理那些摔碎的瓷碗。沒曾想,她的手就被瓷片劃傷了一小道口子。

彼時林知幼纖密卷翹的扇睫微微顫動, 白皙的手指微曲,瓷白光滑的肌膚上早已沾着猩紅的血珠。

林知幼咬咬下唇,将吃痛的悶哼卡在牙關裏,沒有發出聲來。

衆人一見到她受傷,全都圍上來查看她的傷勢。

“這是怎麽了?”

“小幼,你沒事吧?”

“怎麽就流血了呢,趕快去處理一下!”

林岚和姜玉茹他們急促的聲音紛紛響起,衆人的臉上全都流露出焦慮和憂色。

林知幼剛想說“沒事”,江野低沉的嗓音就倏地鑽進了她的耳朵裏。

“我去拿醫藥箱!”

他說完, 不由分說地疾步跑到客廳的櫃子前,迅速從中翻找出了一個透明的家用醫藥箱。

江野拎起那個醫藥箱, 剛往回走就看見林知幼早已來到客廳,坐到了棕褐色的沙發上。

江野趕緊傾身走近她, 還未動作, 思年就朝他伸出了手,試圖接過他手裏的醫藥箱。

思年淡淡地說:“我來吧。”

許是知道江野不會那麽容易将醫藥箱交給他,思年補充道, “我是醫生。”

“可你是心內科的醫生。”江野冷聲道,“對于這種傷,我比較在行。”

他的眸光微斂,一點讓步的姿态都沒有。

江野常年在競技場上摸爬滾打,這種傷口對于他而言,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林知幼見他倆争得面紅耳赤,臉上帶着幾分茫然,心裏突然就生出了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她感覺如果自己不阻止他們的話,他倆能争到明天太陽落山。

林知幼抿抿唇道:“我自己來吧。”

語畢,她伸手就想拿過那個醫藥箱。下一秒,江野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聲音低沉道:“別動。”

他邁步坐到林知幼的身邊,将醫藥箱擱到一旁。

江野打開醫藥箱的蓋子,從箱子的隔層中拿出了醫用棉簽和碘伏消毒液。

江野不容置疑地拉起林知幼的手,用醫用棉簽蘸上瓶子裏的消毒液,輕輕地為她清理傷口。

林知幼感受到他指尖的涼意,白皙如蔥的手指微微一顫。

她悄悄地擡起眼,注視着面前的江野。

客廳裏的橘黃色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浸着他的眉眼,染上了一層溫柔的顏色。

他的眉目認真而專注,悉心地為她消毒後,在她的手指處貼上了創可貼。

思年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江野的動作。

他挪過視線,只見林知幼一眨不眨地凝視着江野,眼裏唯有他的身影。

有一陣刺刺的痛感傳至思年的眼裏,他不由得別過視線,僵着唇角,沒有再看。

林知幼看了眼手上剛剛貼好的兔子圖案的創可貼。

她不禁好奇地問:“家裏什麽時候買了這種圖案的創可貼?”

只見白色的創可貼上繪制着一只粉色的卡通小兔子,看起來可可愛愛的。

江野的眼神微微閃爍,佯裝不經意地說:“就很久以前買的。”

“真可愛。”

林知幼最喜歡小兔子了。

江野見她眉眼彎彎,臉上漾起燦然的笑靥,笑得像果香一般的甜。

江野的嘴角一彎,他就知道她會喜歡。

很久以前,江野去藥店買備用的跌打油等藥品,無意間就看到了貨架上這款兔子圖案的創可貼。

那時他立刻就想到了林知幼,鬼使神差就買了。

林知幼并不知道江野的心思,彼時她安靜地看了看手上的創可貼,思桃就湊到她的跟前,面露難色地問:“幼幼,你疼不疼啊?”

林知幼彎起淺淺的笑,朝她搖搖頭。

周澄宙将游戲手柄擱到沙發座上,笑着說:“人家知幼那麽堅強,哪像你,被蚊子叮了一下,都能嗷嗷叫半天。”

“小橙子你是不是想死?!”思桃咬牙切齒地說。

她站起身,撸起袖子就朝周澄宙走去。

周澄宙立刻感應到一股危險的信號,他咽了口唾沫,立馬向後撤退。

他的嘴裏止不住地喊道:“殺人了,有人要殺人啦!”

他倆在客廳裏打打鬧鬧,江野的眉間攢起一絲淡淡的陰翳。

他伸手覆在林知幼的身前,不動聲色地護着她,薄唇輕啓:“你們倆別鬧了。”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很明顯,他是怕周澄宙和思桃打鬧時會碰撞到林知幼,觸及她的傷口。

可他這副樣子也太“大驚小怪”了。畢竟林知幼的傷處只是一小道血痕,能再次傷着她的幾率就比中□□要高那麽一點點。

即便如此,思桃和周澄宙也不敢多言。

畢竟江野在他們這群人中,是不可忤逆的存在。

思桃和周澄宙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年江野在濱城七中,曾有過一個傳言。

——和江野作對,無命回,純受罪。

雖然這個傳言在如今看來有點中二,但那時壓根沒人敢惹江野。

據說惹怒他的人,不是殘了就是廢了。

當然,這都屬于坊間傳聞,像思桃和周澄宙這麽慫的人,即便和江野相處多年,算是親近的關系,也不敢打聽這當中的虛實。

彼時他倆悻悻然地閉上嘴,乖順地溜到一旁,繼續玩游戲去了。

林知幼看着他倆靜靜玩游戲的身影,彎了下眼角,微讪道:“好像只有你能治得了他們。”

“你在誇我治理有方?”

林知幼眨了眨眼睛:“我是覺得你很适合居委會大媽的工作,擅長調節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聞言,江野嚣張挑起的眉梢微微一抖。

他垮下臉,覺得自己這輩子治得了別人,能讓那些人乖乖聽話,卻唯獨對林知幼無可奈何。

江野正納悶地想着,下一秒,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嘈鬧聲。

林知幼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只見門口來了好幾個人,場面無比熱鬧。

“爸媽!”周澄宙看見那群人的身影,忙不疊地飛奔上前。

原來是周澄宙的爸爸媽媽帶着周奶奶來了。

而思年的爸爸也跟在他們的身後,一道走進了江家的大門。

林知幼和江野等人趕緊傾身上前,朝他們打招呼,領着一行人走進屋內。

周奶奶看向林知幼,不由得拉過她的手,輕拍了兩下。

老人家的眉眼裏含着溫和的笑意,喚了她一聲:“小幼啊,奶奶跟你說的那件事情,你有時間要好好考慮。”

林知幼輕“啊”了一聲,臉上帶着一絲茫然。

她對上周奶奶笑盈盈的目光,頓時就想起了她今天下午剛剛說過的話

——小幼和小野挺合适的。

“你好好考慮考慮,小野這孩子不錯,奶奶越看越覺得你倆合适。”周奶奶篤定地說。

林知幼的心裏莫名生出了幾分慌亂,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答。

她嘴唇翕動,還未開口,就聽周澄宙媽媽的笑聲驀地傳了過來。

“媽,你和幼幼在說什麽呢?”

周家媽媽向來是個愛八卦的主兒,哪裏有得唠嗑,哪裏就有她的身影。

林知幼咽了咽喉嚨,溫吞地說:“那個……周奶奶、阿姨你們先坐,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說完她剛想開溜,一道颀長挺拔的身影就落在她的面前。

江野攔住林知幼的去路,冷峻的眉梢微微擰起,目光鎖着她說:“你手受傷了,乖乖呆着。”

聞言,周奶奶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仿若看清一切。

她說:“小幼,你看小野對你多好啊。這孩子向來知冷知熱,會疼人。”

林知幼看了一眼江野,他的黑眸中泛着灼灼的光,眼神深邃難辨。

林知幼的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別開視線。

她對于這種場面,實在招架不住。

林知幼的心裏生出幾分局促,抿了抿櫻唇道:“奶奶,你們先坐,我還是去廚房幫忙吧。”

眼見她要逃,江野的眉心一動。

他剛想拉住她的手,一旁的思年就徑直走上前,朝林知幼低聲開了口:“阿野說得沒錯。幼幼,你別去廚房了。”

思年難得和江野站在同一陣線。

江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倆站在林知幼的面前,俨然一副銅牆鐵壁,勢必不讓她進廚房的架勢。

林知幼面露無奈,只能點點頭,跟着周奶奶他們一起坐到客廳裏看電視去了。

半晌,今晚的接風宴正式開始。

衆人齊齊上桌,全都坐到了餐桌前。

這次姜玉茹安排了兩張餐桌。

大人坐主桌,幾個孩子坐到支好的另一張桌上,圍成一圈開始吃飯。

餐桌上的菜式琳琅滿目,不僅有火鍋,還有各種熱菜,令人垂涎欲滴。

衆人紛紛吃了起來。不一會兒,江弨就站起身子,端着手裏的酒杯,朝大夥笑盈盈地說:“來,讓我們敬小幼一杯,祝賀她在這次比賽中成功奪冠,摘得金牌!”

聞言,衆人全都站起身。

林知幼端起水杯,以茶代酒,朝衆人微微颔首,露出了甜甜的笑靥。

大夥共飲一杯後,開始熱熱鬧鬧地繼續吃熱菜、涮火鍋。

林知幼安安靜靜地坐在餐桌前,剛咬了一口魚丸,碗裏登時就多了兩片腐竹。

彼時江野和思年不約而同地從鍋裏夾了剛剛煮好的腐竹放進她的碗裏。

林知幼噎了一下,吞咽的動作遲緩了一秒鐘。

林知幼溫吞地說:“謝謝。”

“不客氣。”思年輕聲道。

江野瞥了思年一眼,黑眸中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神色。

他的思緒飄飛,心想剛剛衆人上桌時,他就該讓思桃坐到林知幼的身邊,免得這會兒他和思年坐在林知幼的兩側,連夾個菜都不方便。

還要比手快。

江野略顯不耐煩地抓起筷子,咬了一口苦瓜。

思年坐在一旁,也是若有所思,食不知味。

而另一廂,思家爸爸坐在餐桌前,與江弨對飲。

自從他的老婆離世後,他就變得沉默寡言。他靜靜地喝着杯中的桑葚酒,滿腹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姜玉茹看了思家爸爸一眼,她想了想,擱下手裏的筷子說:“思大哥,上次你托我的那件事情,我幫你問了。”

思爸爸聽完眼睛一亮,忙不疊地說:“怎麽樣了?”

姜玉茹不禁笑笑:“對方當然同意了!”

前段時間,思爸爸托姜玉茹給思年介紹對象。

自從思年的媽媽去世後,思家就再也沒有一個女主人。

思爸爸和他的妻子十分恩愛,并不打算續弦。

他看着自己的兒子如今在市裏的醫院工作,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壓根沒時間找女朋友。

他思來想去,便想提早幫思年物色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緣人。

姜玉茹揚起笑臉道:“思年那麽優秀,人家姑娘一聽到他這條件——華清大學畢業,三甲醫院的主治醫生,人又長得眉清目秀、高大帥氣,立馬就說答應見面了!”

思爸爸展露出笑容,好似将連日來的疲态都一掃而空。

他側過頭,朝另一桌的思年揚聲道:“阿年,你姜阿姨幫你找了個對象,都約好了,這周末去見見?”

聞言,思年冷峻的眉梢深深擰起。

他默了兩秒,喉頭一緊,沉聲道:“我不着急找對象。”

思爸爸一聽到他這麽說,臉上的笑意驀地頓住。

姜玉茹坐在一旁,反倒揚了揚眉眼。

她這麽些年經常幫人介紹對象,深知有些小年輕抹不開臉,不好意思去參加相親宴。

姜玉茹笑着說:“思年啊,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你當醫生整天那麽忙又辛苦,都沒有時間找女朋友。”

姜玉茹的眸光轉了轉,道,“那個姑娘我見過,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好。她是在市裏的衛生局工作,和你很般配,見一見又何妨呢?”

林知幼默默地咬了一口腐竹,心裏無波無瀾地想,這年頭的長輩還真的都挺喜歡給別人牽紅線的。

思年聽着姜玉茹的話,深吸了一口氣。

他緩緩地放下手裏的筷子,思忖良久後,他輕聲開了口。

他的話音低沉,但吐出的話卻像一道驚雷般炸在衆人的耳邊。

“我有喜歡的人了。”

話音落地,衆人全都怔忡。

江野握着酒杯的手一頓,修長的五指緊緊地捏着杯壁,指尖都泛起了白。

思年爸爸很是訝異,不禁問:“是哪家的姑娘啊?”

思年不動聲色地看了林知幼一眼,旋即垂下眼睑,沉聲道:“你們別管了。”

氣氛一瞬間僵持,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

姜玉茹率先反應過來,她打起圓場,牽起嘴角道:“這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思大哥你之前不是也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嗎?要不,還是讓他自個兒主意吧。”

林岚坐在一旁也幫忙搭腔:“是啊。感情這事還得兩廂情願。既然思年有自己喜歡的人,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衆人紛紛開口,一時間就從思年的相親轉到了如今時興的自由戀愛,再到國際大事去了。

不一會兒,大夥就将這個話題給岔開。

相比起主桌的熱鬧,江野這桌就顯得非常地安靜。

甚至可以說,帶着死一般的沉寂。

思桃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盯着思年,忍了半晌,才開了話匣:“老哥,你什麽時候有情況了,我嫂子是誰啊?”

“別說話。”思年面色微冷,道,“吃你的飯。”

思桃一噎,蔫巴巴地咂咂嘴。

周澄宙見狀,趕緊給她夾了塊醬牛肉,挪了挪下巴說:“大人的事小孩別管,快吃。”

思桃悻悻地看向他,翻給了他一記白眼。

眼裏的意思不言而喻——你才是小孩呢。

周澄宙難得沒和她吵嘴。他看了一眼思年,又瞅了瞅林知幼和江野。

他總感覺他們三人之間有一股不一般的氣場,使得整個飯桌上都彌漫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

周澄宙的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個念頭。

他的身子抖了抖,雞皮疙瘩都快吓得掉了一地。

他咽了咽唾沫,趕緊伸出筷子,多夾了幾樣菜給思桃,敦促她乖乖吃飯。

周澄宙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江野他們。

他默默地想,像現在這種時候,他和思桃就該當個安安靜靜的幹飯工具人,這樣才比較安全。

彼時他們的桌上擺放着各種琳琅滿目的菜式,熱騰騰的火鍋中也升騰起了袅袅的霧氣。

整個桌上唯獨能聽見火鍋裏翻滾沸騰的聲音,而無一人說話。

好似平靜的湖面,底下卻有暗潮湧動。

江野靜默着捏緊手裏的酒杯,漆黑的眼瞳裏藏着戾氣,眸色很深。

他看了眼坐在自己身邊的林知幼,少女安靜乖巧,正默默地吃着自己碗裏的白米飯。

她的側臉弧度細膩順滑,毛絨絨的眼睫撲閃着,晶瑩的櫻唇微抿,緩慢地咀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江野的心裏生出了一股煩躁,他仰起頭,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冰冷的酒液滾進他的喉嚨,順着喉管一路滑下。

猶如一條小蛇蜿蜒地爬上他身體內的五髒六腑,試圖将他的滿腹心事都啃噬得幹幹淨淨。

江野擡起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一杯杯地喝着,仿佛只要這麽做,就能将那些溢滿的情緒全都消滅掉。

思年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那個人到底是誰,江野心知肚明。

他的眼睛泛紅,眼底一片刺痛。

屋裏暖暖和和的,但江野卻覺得有一陣寒冬的風兜頭朝他吹來,像是摻了冰塊,讓他覺得微微泛起了冷意。

直到接風宴結束。

姜玉茹和江弨他們将周奶奶、思爸爸等一行人送到了家門口,與他們揮手告別。

直到回到屋裏,姜玉茹就發現江野早已喝得酩酊大醉。

她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拍了拍江野的後背,臉上挂起了幾分憂色。

“這孩子遇到什麽事了?怎麽喝這麽多啊……”

彼時林知幼剛幫林岚将殘羹剩飯和餐具全都收進廚房裏,她忙活完後,信步走了出來,擡眼時就看見江野正倚在餐桌前,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幹媽,我這邊收拾好了。”林知幼傾身上前,朝姜玉茹開了口,但眼睛悄悄地瞥向了江野。

姜玉茹撸起袖子說:“行,剩下的交給我和你媽媽弄就好。”她擡腳走向廚房,一邊走一邊不忘朝林知幼囑咐,“把你哥哥弄進房間裏,今天不許讓他回自己的公寓了。”

“好。”林知幼點頭應了一聲。

她走近江野,只見他的眼睛微阖,臉上泛着微醺的紅暈,看起來真的醉了。

林知幼在心裏輕嘆一聲,她攙扶着江野,一路帶他踏上樓梯,走回了他原先的房間。

江野的卧室在二樓樓梯口處左拐的第一間房,這裏保留着他原先離開的樣子。

屋內一塵不染,寬敞又潔淨。

江野雖離開了這麽長時間,但姜玉茹和江弨每天都定時清掃,将他的屋子維持得幹幹淨淨。

雖然他們從來都沒有明言,但林知幼知道,他們一直在等江野回家。

林知幼環視一周後,攙扶着江野走近他的床榻。

她将他放倒在床上,為他脫下鞋子。

下一秒,江野突然伸出長臂,拉住了林知幼的手。

他喃喃地說:“別走。”

林知幼的身子一頓,感受着江野微涼的指尖牢牢地抓住自己的手。

他的手接觸着她的肌膚,好似有熾熱的火苗順着那片肌膚一路地往上竄。

一時間,林知幼覺得屋內悶熱無比,她的呼吸窒了窒。

他是喝醉了才會這樣。

林知幼喃喃地對自己說,努力地想保持清醒。

她抿抿幹澀的唇,試圖将江野搭在自己腕上的手松開。

“你喝醉了,該睡覺了。”

她的聲音細細軟軟,不自覺地帶着點兒溫柔的哄。

林知幼的聲音飄蕩在寂靜的房間裏,與濃郁的夜色融在一起。

她見江野沒搭腔,剛想動作,下一秒,一股力道突然朝她襲來,将她驀地往裏拽。

天旋地轉間,林知幼的思緒還沒轉過彎來,就猝不及防地躺到江野的床榻上。

江野攥着她的胳臂,将她整個人壓在身下。

他的俊臉近在咫尺,雙眸像是浸着潋滟的水波,幽深迷離。

周圍的氣溫徒然攀升,猶如沸水煮至頂點。

林知幼的大腦“轟”地一下,霎時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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