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哄四十四下 捅了男寵的窩:)
冬夜裏皎潔的月光如水銀般透過屋子的玻璃窗柔柔地傾瀉進來, 落在柔軟的床榻上,好似盛開了大片雪白的夕顏花。
林知幼被江野壓在身下,只覺自己的呼吸間充盈着他身上淡淡的羅勒味, 還有微醺的酒香。
她的心髒噗通直跳,雙手搭在床榻上, 捏緊綿軟的被單, 指節根根分明。
江野醉眼微醺, 淡薄的唇湊了上去,滾熱的鼻息拂過林知幼光潔的頸側。
她的臉噌地就紅了,林知幼能明顯感受到江野逼近的氣息。
他的唇緩緩上移, 最後覆在她的耳垂處。
他的嗓音冷冽喑啞,氣息卻格外灼熱,燙在她的耳廓,仿佛暈出了一朵彤雲。
林知幼聽見他低低地喚自己。
“糯糯。”
林知幼的身子僵住,心裏好像有一只貓爪子在撓她,癢癢的,格外磨人。
林知幼将手裏的被褥捏得更緊了些,整個人微微顫栗,就連意志也瀕臨潰散。
她聽到自己斷斷續續的聲音:“江野, 你、喝醉了……”
她的意識混混沌沌,語調細如蚊吶。
正當她想繼續組織自己的措辭時, 一道陰影突然覆了下來。
林知幼扇睫一顫,嘴唇已經嘗到了一陣淡淡的酒香。
觸感柔軟又冰冷。
林知幼的唇瓣微張, 腦袋一下子就炸開了。
江野堅硬的胸膛貼上她軟軟的胸脯, 他修長的指骨曲起,掐着她的細腰。
皎潔的月光伴着濃郁的夜色,透過玻璃窗傾瀉進來, 落在他的眉眼上。
他的雙眸微醺熾熱,失神地看着林知幼,從喉嚨裏滾出了一句話。
“你是我的。”
他的聲音帶着冷感,語氣裏含着滿滿的占有欲。
林知幼望向他漆黑的眼瞳,當中染着微醺的欲色,有一種欲壑難填的味道。
她的胸口上下起伏,忍不住将他一把推開。
林知幼直起身子,坐在床邊,心神這才漸漸地收攏。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咬唇道:“江野,你發什麽酒瘋!”
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在胸腔內翻湧,林知幼的心髒止不住地狂跳,連呼吸都有些不暢。
可她還是極力地壓住聲音,以防被屋外的大人們聽見。
江野被她推倒在床邊,他的醉眼微阖,整個人頓時陷入了一片柔軟中。
他低聲地嘟囔了一聲“糯糯”,旋即雙眼閉阖,沒有再說話。
林知幼蹙着秀氣的眉看他,這才發現他已經陷入了夢鄉。
就這樣……睡着了?
林知幼愣怔地望着睡在床榻上的江野。
她抿抿自己嫣紅的唇,心裏不禁生出了幾分嗔怒、委屈與羞赧。
所有的情緒彙在一起,最終只能化作一聲輕輕的嘆息。
半晌,林知幼擡起手,将床上的藍色被褥蓋在了江野的身上。
窗外的冷風呼嘯,月亮的光影暈暈,仿佛夜莺在月色中盡情地嘶鳴,擾亂了林知幼的心緒。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
隔天早上。
林知幼剛踏出自己的家門,就見姜玉茹氣急敗壞地在巷子四處睃巡,左瞧右看。
林知幼走上前,不禁好奇地問:“幹媽,你在找什麽?”
“江野那個臭小子啊!”姜玉茹氣得不打一處來。
今早她給江野煮了醒酒湯,督促他喝下去後,原想拴住江野,讓他從自己的出租公寓那兒搬回家。
誰知那臭小子趁着她進廚房煮粥的間隙,一溜煙就跑了。
“這家夥也不是練長跑的,怎麽跑得這麽快!”姜玉茹叉着腰道。
殊不知,他那輛摩托車跑起路來,可謂是風馳電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追得上的。
林知幼僵着嘴角,朝姜玉茹寬慰了幾聲。
姜玉茹擺擺手道:“算了,兒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真希望能找到個姑娘把他拴住,他這心也太野了,得找個人治治他才行。”
姜玉茹思來想去,無果。
她擔心給江野找對象後,又發生之前那事兒。
她瞧見林知幼沉默不語,以為她想起了江野之前在月眉灣酒樓相親宴上“欺負”她的事情。
但其實,林知幼一門心思都想着昨晚的事。
姜玉茹默默地嘆了一口氣,輕聲對林知幼說:“幼幼,你有空就回來看看我們,幹媽給你煮排骨湯喝,我看你都瘦了。”
“好。”林知幼朝她露出淺淺的笑意。
直到将姜玉茹送回家後,林知幼的唇角才微微耷拉,嘆了一口氣。
她的心裏仿佛墜着一顆石頭,無比沉悶。
看江野這“溜之大吉”的架勢,肯定将昨晚醉酒後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
林知幼郁卒地想,難道喝醉酒就可以發酒瘋,随便亂親人嗎?
她摸摸自己的嘴唇,昨晚的那些畫面又像潮水般倒灌,瞬間湧入她的腦海裏。
林知幼趕緊放下自己的手,晃了晃腦袋。
她回屋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和林岚打了聲招呼後,就徑自回到體育大學歸隊報到去了。
這幾天的時間裏,林知幼無數次地想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從自己的腦海中抽離出來。
可無論她怎麽做,都始終忘不了那些場景。
那一幕幕的畫面,暧昧又旖旎,猶如揮之不去的迷霧萦繞在她的腦海裏。
林知幼恹恹地咬了咬唇,心裏生出幾分不甘。
憑什麽江野可以随便親完人就跑,事後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坐在宿舍裏,手裏捏着鼠标,盯着電腦屏幕一動不動,胸腔裏卻有氣血在翻湧。
思桃坐在自己的轉椅上,骨碌碌地滑到林知幼的身邊。
她沒留意林知幼臉上的神情,興致勃勃地說:“幼幼,江……”
“別跟我提這個字!”
林知幼一聽到江野的“江”字,立馬甩下這句話。
思桃愣怔了下,略顯茫然地眨眨自己的杏眼,慢吞吞地說:“我是想說,學校江邊的梅花開得特別好,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林知幼蔫巴巴地垂下腦袋,整個人趴到桌上。
思桃見她這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湊近她,細細地打量起林知幼。
“你這是怎麽了,誰惹到你了?我幫你教訓他!”
林知幼的腦海裏浮現出了江野硬朗清癯的五官。
那張桀骜不羁的臉上,透着幾分亦正亦邪,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林知幼默默地想,她們可能真的沒辦法教訓他。
她咬了咬唇,朝思桃搖搖頭道:“不用了,我沒事。”
思桃輕“啊”了一聲,她見林知幼不願多說,滿臉都寫着“我想一個人靜靜”。
她茫然地撓了撓後腦勺,只能麻利地挪動輪椅滾遠了。
林知幼靜靜地坐在自己的書桌前,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
這種滿腔郁悶卻無處宣洩的感覺,實在太鬧心、太難受了。
她從自己的書桌櫃子裏,掏出了那本陪伴她多年的筆記本。
她手執黑色鋼筆,在上面刷刷地寫下一行字
——江野真是壞透了。
林知幼的筆尖頓了頓,最終輕輕地劃掉這幾個字。
他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要吻她,不是故意要遺忘這一切。
一時間,林知幼竟不知道是前者讓她傷心,還是後者讓她不高興。
她懷揣着矛盾的心情,将筆記本重重地合上。
即便江野這樣對她,可她卻忍不住地想他,想起那個夜晚。
林知幼望向書桌前擺放的那面鏡子,鏡子裏的她皮膚瓷白瑩潤,鼻梁小巧翹挺,櫻唇像點了朱砂般,透着嫣紅的顏色。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唇瓣上,突然就想起了那種軟軟的觸感,想起了那一夜。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林知幼的眼神微微不聚焦,思緒又飄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這些日子裏,她總是心不在焉。
為了改變這種現狀,林知幼決定讓自己忙起來,每天除了日常訓練外,就是去操場跑步、做各種體能訓練。
在這種揮灑汗水的運動過程中,她可以将腦袋放空,卸下心房,不去想任何事情。
對于她歸隊後的這些表現,他們學校花滑隊的教練吳潔全都看在眼裏,對林知幼十分滿意。
她誇贊林知幼這次雖然奪得了亞冬會的花滑女單冠軍,但依然不驕不躁、不矜不伐,将狀态保持得很好。
可只有林知幼自己知道,她的心裏其實始終處于一種不平靜的狀态。
就像一根緊繃的弦,只要江野來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指輕輕地一勾。那麽她心裏的那根弦,就會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林知幼在心裏苦笑一聲,這些天對于她而言,實在過得格外漫長。
—
這天,林知幼翻開自己的日歷本,正想在最新一天的運動行程表裏打了個勾,記錄今天的運動任務已經完成。
下一秒,伴随“嘭”地一聲巨響,屋外的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
一陣煩躁的女聲也随之響徹整間宿舍——“死橙子,臭橙子!!!”
林知幼愣怔了下,她機械地轉過頭,就看見思桃氣沖沖地踏進宿舍的門。
她将自己的粉色口蓋包一把扔到書桌上,随手拎起自己座椅上的小熊抱枕,發洩式地捶了兩下。
俨然将那只小熊當成了周澄宙。
林知幼:“……”
眼見思桃撒氣的模樣,林知幼愣怔了兩秒,忍不住問:“那個……澄宙又怎麽惹你了?”
聞言,思桃的肩膀立刻垮了下來。
她扔下手裏的小熊抱枕,将林知幼一把抱住,凄厲的聲音仿佛要穿破天際。
“幼幼,他變了!小橙子就是個混蛋,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林知幼有些無措地抱着思桃,腦袋裏只剩下一個“懵”字。
原來,周澄宙之前經常來體育大學找思桃,陪她一起玩。但這陣子思桃卻發現,他來找她的次數越來越少。
而且有時候,思桃經常見不着他的人,就連微信他也很晚才回複。
趁着今天周末,思桃專程去濱城大學找周澄宙。
可一去到那兒她卻發現,他竟然和別的女生在一起!
之前思桃在法式甜品店裏遇上那件事之後,她和周澄宙就約定以後絕不冷戰,再也不吵架。
“他說什麽會一直保護我,轉眼間他就跟別的女生勾搭上了,你說他還算是個人嗎?!”
面對這種靈魂拷問,林知幼實在無法回答。
她組織着措辭,小聲建議:“要不,你去找他問問清楚,說不定這裏面有什麽誤會?”
“哪裏有誤會,他的手都搭在人家女生的腰上了!”
林知幼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在心裏默默地為周澄宙點了一根蠟燭。
正巧此時,沈可兒搬着一堆快遞走進宿舍。
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朝林知幼和思桃發出求助信號:“快來幫幫我!”
話音落地,林知幼和思桃趕緊傾身上前,幫沈可兒捎走了一部分的快遞。
沈可兒身上的擔子一松,她騰出手,立馬長舒了一口氣:“我們宿舍的快遞也太多了……”
“最近桃子在網上買了不少東西,你問問她都買了什麽?”林知幼淺笑道。
“我懷疑她買了一整套撸鐵用的啞鈴,還是千斤重那種。”
沈可兒剛說完,就聽“砰”地一聲,思桃将手裏的快遞全都打翻了。
沈可兒擡手托了托擱在鼻梁上的銀框眼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別生氣啊。”
思桃沒搭腔,只覺得腦袋暈暈脹脹的,一個沒拿穩就将手裏的快遞打翻了。
她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感覺胸口處微微悶痛,難受得很。
想來她今天是太累了,才會感覺到不太舒服。
林知幼瞧出思桃的不對勁,趕緊傾身上前扶住她。
“桃子,你沒事吧?”
“沒事。”思桃頓了頓說,“我就是被那家夥給氣的!”
她今天專程跑到濱城大學去找周澄宙,誰知卻看見他和別的女生卿卿我我。
思桃一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胸腔裏氣血翻湧,心口又感覺到一陣憋悶,堵得慌。
林知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那你快休息一下吧。”
“沒事。”思桃的手心冒出一絲細冷,可她沒當回事,漫不經心地朝林知幼擺了擺手。
林知幼固執地将思桃“押”到椅子上休息,她和沈可兒一起幫她将掉落在地的快遞全都撿起來。
在這一大堆快遞裏,寫着思桃的快遞名占據了一大半。
思桃站起身子,從裝着各種文具膠卷的筆筒裏抽出了一把剪刀,徑自拆開了其中一個快遞。
那是一個印着NIKE牌子的球鞋盒,裏面裝着一雙純白色的網球鞋。
思桃默默地撅起小嘴,嘴唇的弧度都能挂醬油瓶了。
“這是我給他買的新球鞋。”
思桃知道周澄宙愛打籃球,前陣子她看到網上的NIKE球鞋有在做活動,就為周澄宙買了一雙。
不僅有球鞋,她還買了同品牌的運動服和護腕。
思桃磨了磨牙,越想越生氣。
“臭橙子,早知道我就不給他買禮物了,我把錢都花在自己身上多好啊!”
林知幼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水靈靈的杏眼裏卻帶着幾分落寞,連語調也有些酸溜溜的。
林知幼輕聲細語地說:“桃子,你對他……”
“沒有的事!”思桃反應迅速地搶答。
林知幼話音一頓,她才剛起了個頭,思桃就猜出她的話尾,攔截得這麽幹脆利索。
思桃的心底一慌,板起小臉道:“要是你家養了那麽久的狗,突然有一天見着別人有肉骨頭,就跟別人跑了。你生不生氣?”
林知幼扯了扯嘴角,尋思着這個比喻也就她想得出來。
都說當局者迷,她也不知道思桃什麽時候才能認清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
思桃眼神閃爍,“哎呀”一聲,擺擺手道:“我們不理他!”
她眸光轉了轉,說:“這周末我生日,我們出去玩吧,不帶他!”
“你确定不帶他一起?”
林知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畢竟,每年思桃過生日,周澄宙都會陪伴在她的身邊,無一年例外。
思桃默了兩秒,鼓了鼓腮幫子道:“對,我确定!我就是要讓他嘗嘗,背叛自己的爸爸是什麽滋味!”
林知幼:“……”
她看着思桃擺出一副“勢必要和周澄宙死磕到底”的模樣,林知幼嘆了一口氣說:“那好吧,我這個月剛好發了獎金,我到時請你吃好吃的。你想去哪兒玩,我都陪你。”
自從林知幼加入國家隊後,就開始有了自己的正式收入。
不僅有基本工資、補助津貼,還有比賽的獎金等。
思桃一股腦兒地拍了下書桌,揚聲說:“行,那我要把濱城都逛個遍,玩個夠!”
“好!”林知幼拿出舍命陪君子的氣魄來。
可等到周末,林知幼跟随思桃來到市中心這條最繁華的街道。
當她站在面前這家店的門口時,林知幼整個人完全傻眼了。
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見諾大的店面上挂着象牙白色的招牌,招牌上鑲嵌着一個金燦燦的皇冠圖标。
上面赫然寫着五個大字——白馬執事店。
林知幼萬萬沒想到,思桃竟然帶她來到了一家男執事店。
據說這是濱城裏目前最火的一家專門提供男服務員的體驗店。
店內的小哥哥們身高全都超過180CM,顏值也都非常高,是個讓人進去後就不舍得離開的旖旎鄉。
思桃神秘兮兮地對林知幼說:“聽說這裏面的小哥哥都很絕,服務貼心,還很聽話,來這兒的人都能體會到蕭亞軒的快樂。”
思桃朝林知幼眨眨眼,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林知幼:“???”
下一秒,思桃目視前方,揚起笑靥,眼睛裏泛起灼灼的光。
她張開雙臂,揚聲道:“讓我們忘記那些臭男人,享受富婆的快樂吧!”
林知幼訝然,整個人杵在原地,完全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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