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鄉村愛情14[含入v

王骁先是聽見玉米杆嘩啦啦一大片響,白夏的動靜還挺大,但不一會兒只是平平常常的風聲,再也沒有特別的聲響。

他以為白夏跑得太快,也許他去追他,說不定會把他吓到,這會兒肯定在小小聲的收玉米。

王骁不指望白夏幫他收多少玉米,他這次讓他來只是為了給一下玉米給白夏吃,順便提些帶他種經濟作物的事,免得他被姓祁那家夥哄得暈頭轉向。

他收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對勁,白夏那邊太安靜了,仔細聽好像有細小的流水聲。

王骁放下手中的活,從白夏剛剛走的方向走過去。

玉米地密密厚厚,白夏已經在很深的中心地帶,白夏經過的地方有一道稍微寬點的玉米杆子縫,王骁的手撥開玉米杆子一步步往裏走,仿佛是密密的山丘一樣,一座又一座的接踵遮擋視線。

突然,從更薄的玉米的杆子裏,透出寬敞亮堂的空間,他的手穿插過去,往旁邊一撥。

心髒猛然跳動快起來。

白夏半跪在地上,正用他那件厚厚的黑袍子蓋在地上,用身體抱着,捂住噴湧而出的自動灑水器。

沒有了黑袍子的遮掩,他纖細單薄的身體暴露在黃昏的餘陽裏。

他裏面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長袖,灑水器的水像下了暴雨把他淋得渾身濕透,半長的黑發滴落透明的水珠,像濃墨一樣貼在他白皙的皮膚,咋一眼看去,美麗濃豔到能炸出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又可憐極了。

那麽少的衣服,濕了水能透出細嫩雪白的皮子,小臉白得像雪,一看就是冷極了。

他看見王骁來了露出了一個驚慌的表情,仿佛做了什麽天大的壞事被人發現了似的。

王骁連忙去把灑水器的開關關了。

為了不淋在人的身上開關在稍微遠一點的玉米叢裏,白夏不熟悉王骁的玉米地,也沒見過這東西,當然是不知道的。

王骁又快速來到白夏身邊輕聲哄他,“沒事吧,吓着了吧?是個自動灑水器,有沒有淋着什麽?趕緊回去換身衣服。”

白夏焦急的說,“我不小心碰到的,我平時幹活可厲害了,不會碰到這些東西的!”

好像生怕王骁怪罪似的。

王骁脫掉手套,很溫柔的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水,“別怕,我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你幹活麻利,這只是個灑水器,關鍵是你淋着了,冷不冷?”

白夏可能是以為自己闖了什麽大禍,以為他要是幹活不得力王骁不會帶他賺錢,好像在他眼裏淋了一身沒什麽,王骁對他的認可才重要,生怕王骁對他的能力質疑。

白夏聽他這麽說,終于松了氣,他笑了笑,“沒事,待會我幫你收玉米,骁哥去忙吧,我這邊收拾一下。”

王骁如果能像祁桑源一樣可以用術法控制,白夏肯定沒這麽巴巴的趕上,可王骁無法用術法控制,還手段靈活能賺錢,是白夏羨慕極了的人,現在王骁主動說能帶他賺錢,他一定不能錯過這機會。

王骁見他還坐在地上,以為他不好起來,便用手去拉他,沒想到一輕輕一拉,白夏蓋在腿上的黑袍子掉在了地上。

露出了鮮血淋漓的傷口。

那傷口觸目驚心。

鮮紅的血伴着水流流了一地,在深黑色的泥土裏看不見影,但是沒有的大黑袍子的遮擋,淺色的褲子和衣角全是可怖的血跡。

王骁心驚肉跳,連忙去看他的傷口,只見一道深深的刮痕從他的膝蓋割到了腿根,皮肉都翻了出來,他又慌忙的看有沒有傷到大腿動脈。

雖然沒有碰及大腿動脈,但是只差那麽三寸。

王骁一身冷汗淋漓,他俯身把白夏抱了起來,抱在更幹燥的地方去看他的傷口。

“這麽大的傷口,你怎麽一聲不吭的?”王骁看着他的眼睛,“你怎麽這麽傻?還去捂着灑水器?還在應付我?還想瞞着我?”

白夏張了張嘴,以為王骁在怪他。他其實很疼,但是姑且能忍受,現在王骁這麽一說他,他以為王骁以後不帶他賺錢了、嫌他麻煩,他瞬間紅了眼睛。

王骁的心裏一陣酸澀,連忙壓着聲音哄着他,“我不是在怪你,我是在……擔心你啊……”他安撫般的摸了摸白夏的頭,“還有哪裏弄着了,告訴我,我抱你回去。”

白夏聲音小小的,“腳崴了一下,脫臼了。”

王骁有治脫臼的經驗,連忙蹲在地上幫他整腳踝,白夏的腳踝雪白纖細,把破舊的鞋子脫了,指頭腳尖泛着鮮嫩的粉色,腳踝紅腫起來被他白玉一樣的膚色襯托起來就很可怖,王骁做什麽事都幹淨利落,這次突然不太敢下手。

他怕把白夏弄疼。

他輕輕的說,“有點疼,你忍一忍。”

白夏咬着牙等着他整腳踝,王骁狠下心用力一掰,‘咔嚓’一聲,白夏疼得驚叫起來。

王骁連忙半摟着他的肩輕聲安撫。

這時,玉米地裏一陣混亂的響動,像是匆忙的腳步聲在地裏奔走,兩人沿着聲音去看。

厚厚的玉米杆子被猛然撥開。

只見祁桑源滿臉怒容的僵硬站着,咬牙切齒,那一字一句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般,“你、們、在、做、什、麽!?”

祁桑源今天幹完了活拿到了一百塊錢。

這是他這麽多天以來賺得最多的一天。

一百塊錢在村裏能賺到真的很不容易,但是他今天幫三四家收了農作物。

拿到錢的時候天色尚早,他樂滋滋的想着白夏要是知道他一天能賺這麽多是什麽表情。

嘻嘻,一定是眼睛放光笑着誇他厲害!

今天恰巧村裏有人來賣豬肉,這些天他們家吃的葷菜最多的就是魚,從來沒見一頓豬肉,而白夏那麽在意家裏的豬,祁桑源猜他肯定是特別喜歡吃豬肉。

祁桑源又買了兩斤豬肉、兩條新鮮的排骨裝上。

他嬉笑顏開,村口幾個大媽見他這麽高興,和他搭了話。

他現在在村裏已經是熟面孔,村裏人估計認識他的比白夏多多了,幾個大媽特別愛八卦,見他長得好又能幹活,好幾次要給他說媳婦。

今天見他買了好幾斤豬肉,又開始瞎打聽。

“小祁是白家什麽親戚,哪個村的,以前怎麽沒見過?”

陽鬼肯定不是什麽能見光的,祁桑源在村裏只說是白夏的親戚,但是從沒明确說是什麽親戚。

不能說得太近,如果說近了,萬一以後要公開了肯定被村裏說三道四。

祁桑源說:“我是夏夏很遠很遠的遠房表哥,家裏揭不開鍋,來投奔他。”

大媽驚訝,“你幹活這麽利索怎麽可能揭不開鍋。”那大媽又悄悄和他八卦,“那坡頭的白家不怎麽對勁,我勸你早點在村裏落戶,那天我和你說的我侄女……”

祁桑源不太高興,“怎麽不對勁?”

大媽神神秘秘說:“他家是接鬼神的,聽說門道很深,你不知道吧,他們家當年也是突然有外村的人來的,但是那下場……”

“什麽下場?”

“那外村的像是中了什麽邪一樣魇住了,糊裏糊塗跟着人過了一輩子,回過神來孩子都有了。”

祁桑源露出驚訝的表情。

大媽哈哈笑道,“不過白夏是個男娃娃,肯定不會把你怎麽着的。”

祁桑源的嘴角肉眼可見的上揚。

誰說男娃娃不會呢。

他們家都有這種傳統手藝了,誰也不能保證。

難保白夏不是這麽想的。

說不定早就有了想法,這小土包子還給他藏着掖着。

藏得夠深。

祁桑源心情頓時大好,提着幾斤豬肉幾乎是小跑回去,他邊跑邊笑,怕村裏的人覺得他是神經病給白夏招黑,到了沒人的地方才快樂的唱歌。

他在院裏一喊,卻沒聽見白夏出來接他。

這幾天他能拿錢回家,他要是回來發出點聲音,白夏一定是像只小鳥一樣過來接他。

今天不在,肯定是不在家。

祁桑源找了一圈,确定白夏不在家。

他把肉放好了,出去找白夏。

白夏總是閑不住,說不定又在外面幹活了。

他去田地裏找了一番,這時,恰巧有個人路過,祁桑源一問,那人說,“坡頭那孩子好像坐着王骁的拖拉機走了。”

祁桑源的心裏一咯噔,連忙問,“哪個方向?”

那人指了指,“那邊,王骁的玉米地在那兒。”

祁桑源匆匆忙忙趕到玉米地,他是白夏的陽鬼,隐隐約約有一些的聯系,像是有個方向指引般的,他精準無誤的沖進玉米地裏。

那玉米杆厚厚密密的,人一進去全然找不到,那麽一大片,秋風一吹,什麽人聲呼喊都聽不到。

白夏那麽好騙。

現在進去多久了?

他像一頭奔跑的獅子,沖進玉米地裏踩到了一大片玉米杆,嘩啦啦的響聲趕不上他的衣角,他迅猛無比的扒開一層又一層密密的玉米杆。

這時,他突然聽見白夏一聲痛苦的驚叫。

他尋着聲音猛然沖了過去,沖進了早就倒了一片玉米杆子的的空曠中心之地。

他的雙眸幾乎是眦裂般的瞪大看着。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只看見王骁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抓住了白夏的腳踝。

白夏的皮膚雪白如玉,如今被曬了一番,關節都是紅彤彤的,顯得更為鮮嫩靈透。王骁一身紮實的肌肉,肩寬腰窄勁瘦有力,那手臂是泛着日光的古銅色,往白夏的腳踝上一抓,宛如是無法掙脫的鋼筋鐵骨。

單單這一小個畫面截圖就能讓祁桑源把人往死裏揍。

更何況,從他這個角度看去,王骁正是摟着白夏,白夏在他高大的身軀裏只露出雪白的腕子和幾些柔軟濕潤的黑發。

他被藏在晦暗的陰影裏,剛剛還吃疼的驚叫了一聲。

不知道被弄成什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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