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二更合一（32）

連宿也察覺到熱了。這時候汗珠滴下來, 臉上的烏木角汁差點都叫熱化了。

他悶悶的應了一聲。

燕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微微挑了一下眉。

他們一直在藥桶之中泡了一柱香時間才出來, 在身上已經被帝流漿清洗過之後, 連宿微松了口氣，慌忙的跳出來。

這時候連忙拿起架子上的衣物。

天聖山給他們重新準備了一套衣服，是紫色的聖袍, 連宿在穿上之後還有些不适應。

這時候, 燕阆卻在屏風外開口詢問：

“不會系帶子嗎？”

連宿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衣服已經穿好, 燕阆便走過去伸出手來, 替他将腰帶系好。

這時候顧靖安正好出來, 看到他的動作之後，眼眸深了些。

屏風內兩人身影相映，看着竟然像是抱在一起一樣。不過他在出來的時候也聽到了裏面燕阆詢問系腰帶的事情。

知道是連宿不會系這聖袍帶子而已。

只是這動作……看着還是太親密了。

他們周圍站着不少天聖山弟子。

天聖山向來排外, 很少有外人到來, 今日一來便來了四個, 門外便也多了許多人圍觀。

聖姑回來之後鞭子一甩, 那些弟子們才都吓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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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轉過頭來, 看到先出來的顧靖安皺了下眉。

“你有沒有察覺到熱？”

熱？

顧靖安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沒有。”

他泡入那聖湯之後便覺得這聖湯和其他靈泉沒有什麽不同，除了帝流漿更能洗經伐髓之外也沒有什麽別的，更沒有察覺到什麽熱。

難道泡這東西還能察覺到熱？

顧靖安皺了皺眉。

那聖姑原本只是随口一問, 這時候見這位少城主看過來, 便解釋了一句。

“這聖湯內正好添加了一味雙絲菟, 這草藥是成雙成對的, 能夠讓對彼此有意的人互相察覺到熱意。”

她本來也只是随口一問。

天聖山內泡過聖湯的弟子那麽多, 哪有那麽些正好互有心意的。她只是之前聽說過這位少城主心悅燕氏少主的傳言, 因此今日忍不住八卦多嘴問了一句。

不過看來這位少城主和那位燕氏的少主也只是傳言罷了。

她收回目光來，卻沒有注意到顧靖安倏然看向了裏面。

彼此有意的人會察覺到熱？

那……連宿和燕阆察覺到了嗎？

他心中一瞬間浮現出這個問題。

幾乎叫他握緊了長戟，心中浮動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情緒。

就在他多想着時，裏面的腰帶終于系好了，兩人也走了出來。

連宿一出來，就看到有人死死的盯着他，這時候回過頭去，看到顧靖安之後有些奇怪。

“怎麽了？”

顧靖安頓了一下，張口想要問，但卻又收回了話來，最終什麽也沒有問，只是道：“沒什麽，該上山了。”

他迫不及待的上山，連宿以為這人是有要緊事，報完恩之後就要離開，倒也沒有拒絕，這時候轉頭看向燕阆。

燕阆點了點頭。

“走吧。”

聖姑若有所思的看了三人一眼，對其中暗潮洶湧有些古怪。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這時候轉身走到了前面。

而燕阆在最後看着顧靖安背影，微微皺了皺眉。

顧靖安反應好像有些不對。

是剛才那位聖姑說了什麽，有關……他和阿宿的？他心中若有所思。

上山之時，連宿和燕阆幾人走在一起

，走着走着卻發現有些不對。

“等等，姜和呢？”

從他們開始泡聖湯的時候姜和就不見了，這會兒也不見人影，連宿剛才走在路上還沒察覺到不對，這時才想起來。

聖姑回頭看了他一眼，抽了抽嘴角，沒好氣道：“他有事不用上山上去。”

“而且他今日過來，以後就是天聖山的人了。”

連宿對此并沒說什麽，聖姑倒是有些意外。

“你們萬劍宗的人對于弟子改投其他門派一點也不避諱介意？”

連宿看了她一眼。

“姜和的事情自有師尊安排。”

“而且他雖然在天聖山修習，但還是萬劍宗的人，希望聖姑不要混淆視聽。”

他言語淡淡。

聖姑倒是對這在他們地盤上也敢不卑不亢的劍修多了絲欣賞，當然只有一點。天聖山和萬劍宗多年的舊怨叫她無法看好這劍修，此時只是冷哼了聲，收住了話。

上山的路程不長，只是一柱香時間連宿幾人就到了。

那聖姑将他們帶到地方之後，這時候忽然彎下腰來，嘴裏叽裏咕嚕的說了幾句密語。

緊接着，連宿便看到前面屋舍的燈亮了起來，一個渾身漆黑僵硬的人走過來打開了門。

那人沒有內息，不知道是靠什麽存活，但是連宿注意到對方出來的時候，好像眉梢動了一下，在分辨他們的身份。

很快的，那人便讓開了路，擡手示意幾人進去。

連宿轉頭看了燕阆一眼，見他點了點頭之後，跟着那毒人一起走進了室內。燕阆和顧靖安則是被引到一方紅木矮幾的屏風外等着。

裏面人影綽綽，連宿在走進去之後，便看到一個枯瘦如柴的老者坐在蒲團上。

那老者身上的氣息和毒人很像，不知道修煉的什麽功法，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古怪。

當那人睜開眼時，連宿才發現對方雙眼全都看不見，眼睛底下一片無神。

“拜見山主。”

那老者點了點頭。

“你便是藏鋒說的那個真傳弟子？”

連宿應了一聲，那老者道：“你上前來。”

他伸出手來，連宿坦然将手伸出去，便察覺到一只幹枯的手落在經脈上。這時，一道似陰非陰，似陽非陽的靈力順着經脈探入。

連宿盡力穩住身體裏的冰火，這時候山主道：“不用擔心。”

“放松。”

連宿呼吸微緩，此時，随着山主的靈力探入經脈，被封印了許久的天聖心經被破開，他身體裏的冰火又重新流轉起來。

山主雙目混濁，此時輕“咦”了聲，眉頭皺了起來，看着連宿身體裏的情況也似有些不解。

這寒氣十分古怪，至陰至寒，卻不屬于修真界中任何一種陰氣，反倒有些像是……上古之物。

他眯了眯眼，皺眉詢問：“你都去過哪些地方？”

連宿雖不解這和傷勢有什麽關系，但還是道：“最近去過陵江城，還有妖族的無生密林。”

他頓了頓，又想起了什麽。

“對了，還有洗骨山。”

“洗骨山？”

山主眉頭舒展，這時候點了點頭。

“是了。”

“這東西應該早就在你身體裏藏匿，只是你一直沒有發覺而已。”

“洗骨山神秘莫測，據說是上古複蘇之地，你的寒氣很有可能是在那裏沾染的。”

“那有沒有辦法祛除？”連宿連忙詢問。

山主沉吟了一下。

“祛除不敢說，老朽現在有兩個辦法。”

“一個是你找一個極陰之人吸收體內寒氣，這寒氣轉移到他身

上，你就安全了，至于對對方有什麽影響，老朽也不知道。”

“還有一個，便是将這寒氣徹底定在你丹田之下，自此冰火兩重被消融，不影響你修煉出劍，只是在此期間，那裏會一直沒有反應。”

“你要選哪種？”

連宿沒想到這兩種辦法都是如此艱難。

找極陰之人吸收？

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這個提議，且不說會不會有人願意替他吸收，光是這個寒氣有可能害了別人，連宿便不願意再将他人牽扯進來。

如今便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将寒氣定在丹田下後不會再有其他危害？”

山主搖頭：“那些修真界中走火入魔，被魔氣侵蝕的人大都用的這樣的辦法。”

“将魔氣聚集在一處，然後徹底斬除。”

“當然，你這裏不用除去，留着或許還有轉機。”

連宿抽了抽嘴角：“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勞煩山主幫我直接定在丹田下吧。”

“只要不影響運功修煉就行。”

山主點了點頭，這時候向門外道：“進來。”

那毒人走了進來，山主吩咐了幾句讓他帶人下去準備草藥，然後才道：“今日需準備一日。”

“明日早上老朽再為你定住寒氣。”

“多謝山主。”

連宿應了一聲，松了口氣。

兩人說話斷斷續續的，在屏風之外的顧靖安聽不太清。只是隐約聽到了不行，影響幾個字，微微皺了皺眉，有些疑惑。

連宿這病究竟怎麽回事？

哪裏不行會受影響？

他心中疑惑，這時候站起身來。

外面的毒人和幾個弟子被吩咐去準備東西，在走到山林中之後竊竊私語。

“咦，這次山主怎麽開的這些藥？”

“這些藥好像都是補氣血的。”

“說起來那位連首席也不知道是什麽病症，山主居然還開了一份治療那處不行的藥，真是奇怪。”

幾個人自言自語，聲音并不大。

但是顧靖安散心走到這兒，無意中卻聽到了，在聽到治療那裏不行時，微微愣了一下。

那裏不行？

他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然而夜深人靜，身為修士，那幾道聲音顯然不可能真的聽錯。

顧靖安神色微動，腦海中關于連宿病症的事情不停的在心中回放。

一直到有人在找他時還有些怔然。

那聖姑見連宿出來，卻沒有看到那位陵江城的少城主，不由奇怪的叫了一聲。

“馬上準備下山了。”

“人呢？”

顧靖安這才從林子裏走了出來。

只是他臉色微微有些奇怪，似是古怪複雜，這時候一張英俊冷漠的面容之上有些恍惚。

連宿出來之後看到顧靖安出神，不由有些疑惑。

“少城主？”他開口問了聲。

顧靖安倏然回過神來，看向連宿。

連宿：……這是怎麽了？

這人怎麽這樣看他？

說實話，那位山主能夠将寒氣徹底定住不影響他修煉已經好多了，這東西古怪的連燕阆都沒有見過，連宿也沒指望真的能夠祛除。

現在定在那裏，雖然變成了隐疾，但是只要不脫下衣袍，關鍵時刻也沒有人知道。隐疾便隐疾吧，連宿心中說服自己，但是看顧靖安這麽看自己還是有些古怪。

這人到底怎麽了？

顧靖安一看到連宿就想到了剛才在林子裏無意中聽到的話。

連宿那裏有隐疾，不行。

那麽……果然他是在下位的

？

他和燕阆之間，燕阆才是上位者。雖然一路上在燕阆侵略性的目光之中顧靖安一直有猜測，但是卻也沒有預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連宿這病症居然是受寒氣影響那處不能正常，這樣就算他想要在上位也不行了，只能在人之下了。

他腦海中微微有些煩亂，此時回過神來之後，掌心緊握了一下，又松開，努力讓自己面無表情的看不出什麽。

“山主可有說可以治療嗎？”

連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想到顧靖安的目的是報恩，比他還想要知道結果也能理解，他頓了頓，遲疑道：“一半吧。”

“修煉應該不會再受影響了。”

修煉不受影響，那麽……那裏的隐疾還沒好嗎？

顧靖安心中想着。

連宿不知道顧靖安已經清楚他的隐疾了，這時候說完就收回目光來。倒是燕阆，多看了顧靖安一眼。

“阿宿。”

他忽然出聲，打斷了連宿，這時候道：“聖姑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該走了。”

連宿點了點頭，三人下了山，才發現雖然已經入了夜，但是山下依舊是燈火通明。

姜和沒有上山去，反倒是在山下等着他們，見他們下來，這時候看了師兄一眼。

他此時還不知道師兄的病症是什麽，不過因為在天聖山上有耳目，姜和也不着急多問。這時候只是道：“這裏只有兩間房間。”

“師兄今晚是想要和誰一起休息？”

再往下普通天聖山弟子的聚集地房間倒是很多，但是他們因為要治療的原因只能住在山腰上，這裏是往常采藥人的住所，因此只有兩間房屋。

姜和問這個倒是沒有多想什麽，大家都是修士，同一處睡着幾間房屋也隔絕不了什麽，只是看誰和誰一起睡而已。

連宿看了眼面前的山屋，這時候看向燕阆。

“我和燕阆一起吧。”

他實在不想和顧靖安和姜和一起住，而且他和燕阆是摯友，彼此間更熟悉些。

姜和雖然早就料到，但是沒想到師兄選的這麽幹脆，他剛挑眉要說什麽。這時候沒想到顧靖安卻先他一步反對了。

“不行！”

他脫口而出，語氣堅決，叫姜和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連宿皺眉，疑惑的看着他。

顧靖安卻收緊手，臉上冰冷。

自從知道連宿有隐疾之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出聲。

在開口之後才意識到他反應有些奇怪了，衆人都看向他。顧靖安面上面無表情，淡淡道：“連宿身上有傷，兩人擠一間，萬一觸動傷勢就麻煩了。”

這句解釋雖然還算正常，但卻經不起推敲。

這一路上連師兄和燕阆不是沒有一起呆過，顧靖安一直也沒有說過觸動過傷勢的話。

怎麽今天又想起了。

而且，雖然師兄現在無法動用靈力需要休息，但是燕阆卻是修真之人，他修煉打坐不久好了。

顧靖安為何這麽激動？

這态度說是戀慕燕阆，不想他與師兄接觸也不是。姜和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在他沒有上山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他心中思索着，這時候看向師兄。

燕阆從顧靖安的反應之中隐約猜出了什麽，此時眯了眯眼。在連宿看過來時開口道：“阿宿想和我一間嗎？”

連宿點了點頭，燕阆便看向顧靖安。

“我今夜會打坐修煉，阿宿一人睡床榻。”

“少城主可放心？”

他言語淡淡，兩人之間無形之中卻形成一股交鋒之勢。

顧靖安知道自己反應不對，這時候在對上燕阆雙目時

，皺眉沒有說話。

……

房間就這樣分配好了，連宿和燕阆一間。

他在進入竹林小屋之後，總算是眉梢松了些。這時候轉過頭忍不住問燕阆。

“顧靖安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他總覺得顧靖安最近太奇怪了。

燕阆雖然猜到了什麽，但是卻也不知道顧靖安為何這麽在意阿宿。無論阿宿隐疾是什麽，好像也都與他無關。

他神色冷下，對上連宿時卻只是道：“也許少城主是着急回去吧。”

淡淡的一句話，連宿也沒有在意。畢竟他想來想去也只剩下這個答案了。

再不然，便只能是顧靖安暗戀燕阆，看他和燕阆一起不舒服。

身為直男，連宿将這一條排到了最後。他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件事。這時候在進入房間，吹滅了蠟燭之後便想要休息。

燕阆信守承諾的坐在了蒲團上。

連宿在側躺在榻上之後有些猶豫，這時候轉過頭來。

“你……真的要修煉嗎？”

“阿宿想要讓我上來？”燕阆擡眸問。

他坐在月色下，俊美面容看不真切，連宿在聽到他聲音之後，猶豫了一下。

“趕路了好幾天，你要不還是上來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的。”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根本不怕像是顧靖安說的那樣牽動傷勢。他隐疾在丹田之下，哪裏是那麽容易被牽動的。

只是兩個人一起躺在榻上有些不自在而已。

不過是燕阆的話……應該沒什麽吧？

連宿看向月色下青年，便見那谪仙樣貌的人擡起頭來，沖着他笑了笑。在連宿微微一怔時，這時站起身來走了過來。

随着燕阆靠近，那陣浮羅花的香氣便也愈近了。

他烏黑的長睫忍不住顫了顫，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屏住呼吸，直到燕阆走了過來，垂下眼看着他。

兩人目光相對，一瞬之後，燕阆轉身褪去了外袍，寬大的廣袖被放在屏風處。燕阆在上榻之後，連宿這才反應過來，往裏面挪了挪。

他動作有些快，像是一只剛剛反應過來的小雀鳥，在意識到獵人出現之後，連忙讓開位置。

燕阆看着他和衣而睡，這時候眼眸深了些。

林中小屋中蠟燭吹滅，此時只剩下月光，半明半暗的照在天邊。

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連宿是因為不好意思，燕阆則是看出小青雀緊張，這時候便沒有開口。

那張床榻不大不小，躺着兩個成年人時也只是剛剛好。連宿即使是往裏面讓了很多，但是在燕阆上來之後，還是一瞬間感覺到兩人離的太近了，幾乎呼吸都能交融到一起，更別提翻身。

連宿微微抿了抿唇，這時候閉上眼，不自覺的握住了自己衣袖。只有不停顫動的長睫才表明他沒有睡着。

燕阆看在眼底，這時候也不逼他，只是假裝也閉上了眼睛。

莫名的壓迫感消失，連宿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燕阆到底真的睡了沒有，但是總算是放松了下來。在緊張中不知不覺的，倒也真的睡着了。

燕阆一直沒有入睡，在等到察覺到旁邊的人呼吸均勻了，才睜開眼來。便看到連宿緊閉着雙目，這時候陷入沉眠。

他目光落在對方面上，又從眉梢移到唇邊。此時忽然伸出手來，輕輕觸碰了一下。

他動作很輕，連宿在浮羅花香氣的作用下陷入夢中，完全沒有察覺。直到那雙手将他唇瓣摩挲的通紅。

燕阆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只是感覺……好像有些嫉妒。

今天顧靖安的反應叫他一瞬間就冷下了眼。

天

性使然，燕阆知道自己不是大度之人。很少喜歡和別人分享什麽。這麽多年來風輕雲淡，也不過是因為——什麽也不在意罷了。

不在意，自然都懶得理會。

無論修真界的生死，陵江城的存亡，都與他沒關系。

可是現在……卻有些不一樣了。

在飛舟之上他便有些失控，如今更是因為顧靖安多看阿宿一眼而不舒服。

為什麽呢？

燕阆垂眸問自己。

分明心髒的地方什麽也沒有，這副軀體空無的毫無生機，但是他卻頭一次嘗到了——妒忌。

他在夜色中眼眸深深看着沉睡的連宿，這時候忽然開口道：“阿宿好受歡迎。”

可惜沉睡的人卻無法回應他。

燕阆俊美面容在夜色下有些朦胧，他微微阖下眼。這時候在連宿翻身忽然往他這邊又靠近了些時，怔了一下，收回手來。

……

另一邊，姜和看出顧靖安的怪異，這時候留了一個心。

在進入房間之前傳音給天聖山的內應，讓他去查查今天白天發生了什麽事。

随即又看了眼隔壁房間，燈火已經被熄滅。

師兄看起來應該是入睡了？

姜和收回目光來，卻看到顧靖安眉頭緊皺着，盯着隔壁不知道在想什麽。見他回來之後，這時候收回了目光。

姜和不由眯了眯眼，對今天白天發生了什麽更感興趣了。

究竟是什麽事呢？能叫顧靖安這麽在意，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懷着這樣的心思，姜和一夜都沒有入睡。

在天亮之後，他就看到顧靖安又睜開眼看向了隔壁。

這時候，外面已經隐約能聽到吵鬧聲了，姜和站起身來之後走出去，便看到了一只飛鷹從天邊落下來，他伸手取下飛鷹身上的竹筒，這時自然而然的放入袖中。

随着飛鷹離開，沒有人發現這一幕。

連宿在醒來之後，便看到燕阆已經坐在了桌前，此時正在看書。看到他醒來之後，微微眨了眨眼。

“阿宿醒來了？”

連宿恍然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是在天聖山中求醫。他昨晚是和燕阆共用了一個房間。

不過燕阆這麽早就醒了？

他眨了眨眼：“我擠到你了嗎？”

燕阆看着他睡的還有些難得不清醒的樣子，忍不住有些無奈。

“沒有，只是我睡不着，早上便起來了。”

“阿宿休息的怎麽樣？”

連宿剛想說什麽，這時候房間門卻忽然被敲響了。燕阆轉過頭去，透過房門，便看到了門外端着藥的天聖山弟子。

敲門的聲音響起，陡然打破了剛才有些溫馨的氛圍。連宿回過神來，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的一轱辘從榻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