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狗糧
一個青樓居然如此藏龍卧虎,賀涼水算是開了眼界。
“你認識她?”
“她就是藥鋪老板的女兒。”
賀涼水回想片刻,醍醐灌頂:“就是你跟我說的,堕魔城那家藥鋪?”
“是。”
“她怎麽到了這裏??”賀涼水還記得那個悲慘的故事,藥鋪老板女兒的丈夫因為有幾分姿色,被朵摩羅看中,擄走幾個月音信全無。但其實丈夫早就回家了,只是被打斷腿毀了容,成了乞丐,過家門而不入,不敢與妻子相認。
朵摩羅的惡行,可謂是人神共憤。
不到兩天工夫,藥鋪老板的女兒居然到了這人間的青樓,難道又是朵摩□□的?毀了人家丈夫還不夠,居然把好好一個良家婦女,賣到了青樓?
賀涼水握拳錘了一下欄杆,“這個朵摩羅,太可惡了!”
二人沒有下樓,不知是不是楚孤逸的存在感太強,妙娘忽然擡頭看過來。
楚孤逸轉動右手中指戒指,釋放出身為修士的劍氣。
妙娘感知到那股劍氣,臉色微變。
柳畫鳶謝過妙娘,打發了其他人,抹一把額上香汗上了樓。
楚孤逸與賀涼水跟着回房,妙娘目送他們,面上猶豫不決。
壓驚的酒菜由平時伺候柳畫鳶的丫頭送進屋裏,賀涼水首先拿起饅頭察看,說:“有點小。”揣進懷裏,問楚孤逸,“怎麽樣?”
楚孤逸:“……”
柳畫鳶翻白眼,“大哥,你至少揣兩個好嗎?”
賀涼水又往懷裏揣了一個饅頭,“嘶,還有點燙呢。”
楚孤逸心神一動,想到了賀涼水那粉紅的小櫻桃……
楚孤逸立馬起身去榻上打坐。
賀涼水實驗了好一陣,總算擺對位置,覺得差不多了又拿出來,将此“道具”晾一晚,明天再用。
“你別半夜偷吃了啊。”賀涼水對柳畫鳶說。
柳畫鳶:“我吃飽了撐的去偷吃饅頭?我有好吃的──”在腦內呼喚系統,“巧克力冰淇淋給我!”
緊接着,柳畫鳶伸手憑空一抓,三支冰淇淋出現在她手中。
賀涼水:“??哪兒來的?”
古代背景,看到一個古裝美女手握三支巧克力冰淇淋,這場景十分怪誕。
柳畫鳶瞥一眼閉目打坐的楚孤逸,悄摸摸對賀涼水說:“系統獎勵。”
賀涼水看向桌上站在花生米盤子裏的肥啾,意思是,我怎麽沒有這麽現代化的物品獎勵?卻見肥啾直勾勾地盯着冰淇淋,半點眼神不給自家宿主。
柳畫鳶也不小氣,給了賀涼水一支冰淇淋,又問楚孤逸:“你吃不吃?”
楚孤逸睜開眼睛,疑惑道:“這是何物?”
“巧克力冰淇淋,我家鄉特産。”
“在下已辟谷。”
賀涼水走過去,将自己手中的冰淇淋遞過去,“嘗一個,過了這村,可能就再也吃不到了。”
楚孤逸猶豫一下,接過了冰淇淋,試着吃了一小口,“……冰?”
三人一鳥,快樂地吃起了冰淇淋——誰看了不說一聲神奇?
明日愁來明日憂,先把冰淇淋吃完再說。
這邊吃完,那邊響起了敲門聲。
柳畫鳶擡手抹抹嘴問:“誰呀?”
“……柳姑娘,是我。”
柳畫鳶去開門,“妙娘啊。”回頭介紹道,“趕巧了,她也是今天新進後菊坊,大家都是姐妹哈。”
賀涼水不知這妙娘來意,只微微一笑。
妙娘低眉順眼走進來,看到楚孤逸,露出一絲怯弱:“想必這位姑娘已經看穿我的身份,你也并非普通人,對吧?”
楚孤逸波瀾無驚:“是。”
聽到一個冷豔絕美的姑娘開口居然是醇厚清亮的男聲,妙娘吓了一跳:“你、你是男人?!”
“噓~!”柳畫鳶趕緊把門關嚴實了,“小聲點。”
楚孤逸道:“你我見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妙娘睜大了眼睛,“你是、你是那位公子?!”
“是。”
“你怎麽會到……這種地方?”
“找人。”楚孤逸言簡意赅。
妙娘道:“我也找人。”
“跟紫晶宮有關?”
“你知道紫晶宮?”
“否則不會來這裏。”
妙娘像是徹底放下了戒備,柳畫鳶有眼色地邀請她坐下詳談。賀涼水則坐到了榻邊,忽見楚孤逸臉上沾了一點巧克力,忍笑幹咳一聲。
楚孤逸看向他。
賀涼水指指自己臉頰,示意他臉上有東西。
楚孤逸不明所以。
賀涼水繼續示意。
楚孤逸慢半拍擡手,伸出食指,戳了戳賀涼水的臉。
賀涼水:“……”
柳畫鳶&妙娘:“……”
為什麽會聞到狗糧的味道?
楚孤逸猶自一本正經地又戳了戳:“賀先生牙疼?”
賀涼水飛快用袖口擦了一把楚孤逸俊臉,“你臉上沾了東西。”
楚孤逸微微一怔,面上掠過一絲不自在,端正坐姿,盡量平心靜氣地說回正題:“在下來此,是為了混入紫晶宮。”
妙娘驚詫于賀涼水居然也是男人,不過沒有多問,道:“公子也是為了接近朵摩羅?”
“朵摩羅?”賀涼水訝異,“紫晶宮跟他有關系?”
“你們竟然不知?紫晶宮正是堕魔宗設立在人間的分舵,堕魔宗所習功法,需要吸取大量人的精氣。紫晶宮每年為堕魔宗輸送的人,不下千人。”
飛星城離堕魔城并不近,朵氏兄妹卻大費周章地将分舵設在飛星城,無外乎兩點:一,避其他魔修耳目;二,人間人口多。
在煉魔境,魔宗之間存在相互競争的關系,這紫晶宮幾乎相當于堕魔宮的“儲備糧”,是萬萬不能被其他魔宗發現的。
“你又是怎麽知道?”楚孤逸問妙娘。
妙娘苦笑:“我家在堕魔城紮根半輩子,朵氏兄妹那點龌龊事,還是有辦法查到一二的。”
“你又怎麽知道,朵摩羅一定會來?”
“聽說朵摩羅不知遭到何人襲擊,身受重傷。若想盡快恢複,他必定要吸食更多人的精氣。”
衆人立時反應過來,怪不得一向定期向後菊坊買人的紫晶宮,會忽然說接到宗主的傳話,要再添幾個人。
是為朵摩羅“療傷”做準備。
送過去的姑娘無異于人形“氧氣罐”,到了朵摩羅那裏,都會被吸幹。
“這麽說的話,鳳素素豈不是已經變成了一具幹屍?”柳畫鳶打個哆嗦,忽然不想跟着他們去冒險。
楚孤逸一本正經道:“就算鳳師妹變成一具幹屍,也要運回師門安葬。”
柳畫鳶:“……你對你師妹就沒別的感情了嗎?”
“?”
賀涼水自斟一杯茶,嘆道:“丫頭,現在你知道你任務的難度指數了吧?是地獄級的。”
想讓楚孤逸開竅談戀愛,難于登天。
賀涼水喝口茶,準備潤潤嗓子繼續商讨,卻是彎腰噗嗤噴了出來,伸出小半截燙紅的舌尖:“嘶,好燙!”
賀涼水手忙腳亂想找冷水漱口,楚孤逸見狀傾身向前,對着賀涼水舌尖吹了一口。
賀涼水頓時像被定了身:“……”
四目相對,楚孤逸後知後覺自己此舉不妥,視線卻無法從賀涼水沾着水光的唇舌挪開。
氣氛變得暧昧起來。
再次聞到狗糧味的柳畫鳶&妙娘:“……”
作者有話要說:
賀涼水:今晚怎麽總是被燙,小櫻桃被熱饅頭燙到,嘴巴被茶水燙到。
楚孤逸:賀先生那裏……可以吹嗎?()
賀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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