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食人蛛領地

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等了許久都沒有人再說話,辛司爾皺起眉心想:「不會只有我和冰契掉下來吧?」

「我們都在。」紫若雅開口,聲音略顯微弱疲乏:「先休息一下,暫時沒有危險了。」

橘紅的火慢慢燒起、如同燭光般搖曳晃動,終于看清自己所處位置。

辛司爾以非常難看的大字型趴在地面上,冰契整個身體都攤在他身上一動也不動,後頭燃燄靠牆坐着,手中發出點亮黑暗的光芒。

紫若雅也坐在一旁閉目養息,臉色有些蒼白。

揚風直接倒卧在降雪懷裏,嘴角還挂着血絲、急促的呼吸,看上去狀況不太好。

「現在怎麽辦?」降雪擡手用衣袖擦掉揚風臉上的血,眼底滿是憂心。

環顧下四周,這裏大概是一個地底洞穴,前方隐約間好像有一條道路不知通往何方,擡頭往上看去,沒有任何一絲光線。

「下來的時候順手封了入口。」順着辛司爾困惑的視線,紫若雅解釋。

「向前走吧……」揚風說着,已經緩過氣、搖搖晃晃的直起身。

「你……還好嗎?」辛司爾不免擔憂。

「沒事!她并沒有出全力,頂多算是一陣風刮過而已,不礙事!」

聞言,降雪和燃燄也都跟着站起來。紫若雅揮手輕輕拍掉衣上沾染的灰塵。

「冰契你還可以嗎?」辛司爾對趴在自己背上的人說話,卻許久得不到回應。

降雪走過來順勢拉起冰契,後者一起身整個身子就幾乎靠在她身上支撐着。

辛司爾趕忙爬起,想檢查冰契不對勁的原因:「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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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讓他休息一下,畢竟不是千年龍族,對這種帶着精神壓力的攻擊承受力不足。」紫若雅一邊安撫辛司爾,一邊仔細審視冰契的臉色。

「咦?那我怎麽沒事?」辛司爾懵了,照理來講自己實力應該比冰契更差才是。

「因為你是我簽訂契約的主人,在遇到危險時我會自動保護住自己,也同時護住你。」

「喔……那剛剛,那女人是怎麽回事?」想到那股帶着深層恐懼的壓力,辛司爾忍不住顫抖。

「那是萬年黑晶石,吸收了整整萬年的黯與魔屬性,同時吸收那些深刻的貪婪、腐敗、堕落的死亡氣息,結合那女人死前憤恨、不甘的強烈執念幻化而成的靈體。」紫若雅頓了頓語氣:「她很強,是我幾乎沒辦法用言語去說明的強大,那種深沉的壓迫感,她即使什麽也不做,只是站着就會讓人感到無邊無際的恐懼,一颦一笑都可以帶起強烈的精神與靈魂沖擊。」

即使到現在,那刺耳尖銳的笑聲好似還依然回蕩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如同一場難已甦醒的夢魇,帶給人無盡的痛苦煎熬。

辛司爾苦了張臉,想起上頭兩位魔族當時的慘狀:「剛剛那兩個魔皇子也沒辦法反抗,連魔族都只能任她宰割……」

搖搖頭,紫若雅倒是不贊同:「那是因為狄諾和萊卡爾都受傷了,而且女人身上的氣息幾乎是黯與魔交織而成的,他們層級相差太遠,又屬同一種屬性、就算使用力量防護也可能被吸引進去。但是如果是其他幾位魔皇子,比如說三皇子或者四皇子,就不會有這種結果。」

辛司爾茫然然的聽着:「我……不太懂!那如果以後又遇到了……我們該怎麽辦?」

「防護。」紫若雅冷靜的分析:「龍族還好,只是因為沒碰過黑晶石靈體所以反應不及,下次若遇見了先催動自身元素屬性壓縮成保護罩護住自己,也許還是打不過,但是至少不會因為精神沖擊就受到傷害。至于冰契,他應該也可做到這點,雖然承受力不足,但防禦還是沒問題的。辛司爾的話你根本不用擔心,基本上有我在你頂多感到恐懼顫抖,實質傷害是不會出現的,除非你不要命直接跟她對打。」

「怎麽可能?」抽搐嘴角,辛司爾決定以後看到那女人有多遠跑多遠。

「她就是那個血衣羅煞吧!」冰契的臉終于回複些微紅潤氣色,不過說話時還是顯得氣若游絲。

「我就說,小心為上策嘛!」心疼于冰契的處境,辛司爾口氣不滿的指責。

「呵……」虛弱的笑了笑,冰契沒有力氣再回答。

嘆口氣,從降雪手中接過冰契,辛司爾将人攔腰抱起:「走吧!」

冰契低下臉,連耳根子都紅了,有些抗拒的推了推:「我自己走……」

「你?算了吧!」嗤了聲,辛司爾沒有理會他小貓抓癢似的反抗,依舊固執的不放手。

「就這樣吧!要不你現在也走不動。」揚風勸道,冰契終于妥協,只是将整張臉都埋進辛司爾胸膛裏,不好意思的蹭了蹭。

順着黑漆漆的道路,每個人都繃緊神經、屏氣凝神,細細的感受周遭任何風吹草動,只要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能馬上反應,完美應對突發狀況。

「你到底想做什麽?」突兀的女聲從洞穴深處傳來,透着濃濃憤怒。

回答她的是呼嘯而過的狂風。

「可惡!」

随着一聲嬌斥,跌跌撞撞的腳步聲離辛司爾越來越近,就要撲到自己身上,連忙一個閃身躲過。

「哀唷!」痛呼聲聽着有些耳熟。

一道淩厲的冷風以強勁氣勢直砍過來,卻又及時煞住收回。

「怎麽是你們?」

驚魂未定的辛司爾呼出一口氣,向前方看去,赫然是消失許久的瓦西特亞。

「我還想問你怎麽在這呢?」沒好氣的回覆,一邊指控:「你差點砍到我!」

「這不是收手了嗎?」好笑的說着,瓦西特亞也不惱,就靜靜站在一旁,目光深沉的望向地面上掙紮着想要爬起的女人。

「他想殺我!」花花狼狽的跌坐在地面,含着淚花咬住下唇,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數道猙獰傷口流出汩汩鮮血。

「這是怎麽回事?」疑惑的問道,眼神飄向不說話的瓦西特亞。後者也只是挑了挑眉,卻沒有辯解。

「好了!有什麽是不能用說的?別動手動腳的。」降雪打着圓場,從自身行囊中拿出一件披風小心翼翼的披在花花身上,畢竟這裏一堆男人,衣衫不整總是不好的。

「你們怎麽在這?」繞來繞去還是回歸最重要的問題。

「碰上魔族了呢!」辛司爾回答。

瓦西特亞深表同情,語氣近乎憐憫:「你真衰!」

你才衰咧!辛司爾暴怒。

「是碰上哪個?萊卡爾?狄諾?不會是奧德斯跟赫羅洛吧?這樣都能逃出來其實很不簡單耶!」

「奧德斯跟赫羅洛是誰?」

「魔族三皇子跟四皇子啊!怎麽你不是碰上了?連名子都記不住小心他們晚上來找你報複!」

「……」辛司爾很确定瓦西特亞是在開玩笑,但就是很令人不爽:「誰跟你說碰上那兩只的?」

「竟然用只來形容……」紫若雅扶額。

「他們兩個整一對活寶!」樂孜孜的說道,揚風完全沒有看熱鬧別說出口的自覺。

……

「冰契怎麽了?」望向辛司爾懷裏很明顯睡着的人,瓦西特亞突然暧昧的笑了,還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膀:「節制阿!別太操勞呢!」

辛司爾純潔的偏頭,秉持着不懂就要發問的精神:「節制什麽?」

瓦西特亞抱頭大喊:「你竟然還沒下手?不對!你竟然什麽都不懂!兄弟,我太失望了!」說着一把拉過辛司爾,搭着他的肩膀諄諄教誨:「來來來!我一定要給你講解下,不然出門肯定丢臉,到時候別說你跟我一道混的,我可不承認!」

……誰跟你混啊!辛司爾覺得,瓦西特亞個性就一戲子,随時随地代入奇怪的角色,這點在席爾城的時候他就已經充分體會過了,沒想到現在有病情加重的傾向。

用着悲哀沉痛的眼神直直望着瓦西特亞,辛司爾決定原諒他的神經病。

叩──啪──

「喂!」

「痛!」

遭受攻擊的辛司爾和瓦西特亞同時叫出聲,語帶不滿的抱怨。

拍了拍手上根本沒有的灰塵,紫若雅斜睨了兩人一眼:「鬧夠了沒?」

「痾……」傻笑着,瓦西特亞想了想,立刻正起神色:「恩!所以說遇上魔族後你們又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會來到這裏?」

辛司爾輕咳一聲,佯裝正經:「我們在追尋狄諾身上的龍麟印記,結果竟然來到神祕祭壇,還碰上萊卡爾大戰狄諾,結果……」忽然提高音量:「結果你知道嗎?憑空出現一個渾身上下都充滿邪氣的紅衣女人,咻咻咻唰唰唰的解決兩個魔族!」

「咻咻咻唰唰唰……」紫若雅頭頂降下一打黑線。

「然後紫若雅就發光,我們就掉下來跑到這了!」辛司爾對自己的說故事口才感到很有自信,滿意的做了結尾。

「……」衆人沉默。

紫若雅忽然覺得,其實他們兩人都一樣神經病。

瓦西特亞摸着下巴,一臉認真的思考:「所以說……你們碰上血色妖嬈了?」

「蛤?」

「你說的那個女人,血色妖嬈。」

「她就叫血色妖嬈?」辛司爾古怪的問道:「第一眼看見她腦海中就只想到這四個字,沒想到是她的名子。」

「給人的感覺吧!」瓦西特亞說道,凝重了臉色:「她很危險,以後遇見有多遠閃多遠,最好不要再有交集。」

「我也不想阿!」無奈,辛司爾這才想起花花:「你們又是怎麽回事?」

瓦西特亞又不說話了,倒是花花立刻瘋狂的叫喊:「他想殺我!她殺了艾妲還想殺我!」

「好了好了!」見到瓦西特亞不想說明,降雪只好安撫着花花:「沒事了!我們先走吧!一直待在這也不是辦法。」

「恩……」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花花攏緊身上的披風,暗地裏惡狠狠的瞪了瓦西特亞一眼。

沒發現花花的小動作,辛司爾低頭,發現冰契已經醒了,正睜着一雙迷茫大眼瞧着他,還處在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狀态,露出了一個傻呼呼的笑容。

辛司爾放柔了臉色,語氣中透着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柔情:「醒了?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眨了眨水潤雙眸,冰契倒吸一口氣,算是真正清醒了:「咦?我們在哪?」

樂呵呵的笑看他的反應,辛司爾溫柔的将人放回地面,扶好站着。

「走吧!」紫若雅開口發號司令,象征着無上權威,所有人都跟上腳步。

辛司爾伸出手想重新牽起冰契,微涼的手就自己先主動搭了上來,兩人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黑暗中延着崎岖不平的小路更往洞穴深處走去,漸漸的,辛司爾發現狹小道路開闊許多,兩旁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發出熒光綠色的點點光芒、有些微弱。

光芒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連上頭都布滿點點熒光,嵌入在牆壁裏,一瞬間,好似漫步在綠色星空下。

美麗的炫目……辛司爾恍惚中有些失神。

「這是什麽?」揚風停下腳步,讓燃燄将手中的光照耀在地上,赫然是一攤血水。

還濕潤着,空氣中是新鮮的血的味道……看來死亡并沒有過多久,只是四周查看下,竟不見任何屍體。

「怎麽會不見!」花花不可思議的後退,低聲喃喃。

「什麽東西不見?」抓住花花的手,揚風語氣危險的逼近。

「艾妲的屍體……」

「艾妲……死了?」揚風驚訝的擡頭,看着花花,想從她眼中找到一絲說謊的痕跡。

敢情你剛都沒再聽她說話?辛司爾默默想着,莫名的為被衆人無視的花花感到一陣悲哀。

紫若雅毫不留情的打擊:「你是因為找到同類才跟着悲哀吧!」

……

「艾妲死了!他殺的!」花花憤怒的扭曲整張臉,手指指向瓦西特亞:「他還想殺我!」

「這是怎麽回事?」揚風瞇起眼對上瓦西特亞。

後者選擇繼續保持沉默,将臉撇向一旁。

「說話!」揚風不自覺的提高音量。

瓦西特亞仍是沒有回答,只見花花在一旁加油添醋:「他接近你們根本是心存不良!否則為什麽要千裏迢迢追到你們身邊?就算是日炎國公主的命令,但是他是戰神!基本上沒有人敢對他下命令,就算是國王也一樣、何況是公主!」

因為大幅度的動作,花花身上的傷口又再次裂開流出鮮血:「你們看看我,我什麽都沒做、也沒有強大的能力,他就算要殺也是可以輕易一刀斃命的,卻選擇用這麽殘忍的方式一刀刀淩遲!我只是個弱女子!」歇斯底裏的尖叫出口。

一道白色的溫暖光芒灑下,傷口卻沒有愈合,冰契詫異的看向瓦西特亞:「治愈術怎麽沒效?」

「當然沒效!」冷着臉,花花怒極反笑:「誰曉得他手上的是什麽武器,不會根本是魔族的吧!不然之前怎麽可以那麽簡單就殺了那個男人。」

一句話,衆人都沉默了,瓦西特亞僵在那,臉上階梯式的變色,好半晌,他才承認:「艾妲是我殺的。」

「為什麽?她身上根本沒有力量?」揚風抓住瓦西特亞的肩膀搖晃:「她只是個普通人類!」

瓦西特亞沉着臉,伸手拉開揚風激動的雙手,緩緩閉上雙眼,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

面對瓦西特亞的沉默,辛司爾滿臉焦急,只能在內心一遍遍喊着:「快解釋啊!」

但瓦西特亞仍是安靜的站着,什麽也不願多說。

見狀,揚風抿緊唇,直接越過他:「我們走吧!」還不忘警告:「你最好不要做什麽會影響到所有人的事。」

紫若雅淡淡的瞟過瓦西特亞,捕捉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苦澀。深深的凝視他一眼,随即跟上遠去的揚風。

辛司爾嘆口氣,經過瓦西特亞身旁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冰契則對他眨了眨眼。

降雪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擡腳快步追上自家兄長。

燃燄臉上依舊是那萬年冰山的面癱表情,卻在經過瓦西特亞時投去一個複雜的眼神。

衆人漸漸走遠,瓦西特亞犀利的目光瞪向還待在原地的花花,後者揚起一抹得意又放肆的笑:「你鬥不過我的……」勝利的語氣是前所未見的輕快。

雙眼倏地迸出銳利冷光,瓦西特亞嚴肅着臉,抿唇握拳,最後仍是起步追上。

「這是通往哪裏啊?」辛司爾問着,前方氣勢淩人、挺直背脊大步向前走的揚風頓了頓,尴尬的回過頭:「不知道!」

「……」

「那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前方好像出現很多人型蜘蛛。」揉了揉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睡覺睡到眼花了,冰契猶豫着開口:「我想我應該是太累了……」

「我很确定你沒有眼花。」揚風很鎮定的回答,一只巨大的蜘蛛站在他面前,擡起毛茸茸的腳刮過他的臉頰。

「好久沒見到食物了……」說話的巨型蜘蛛垂涎三尺,滿臉迫不及待。

聞言,另一只蜘蛛也擠了過來發出興奮的狼嗥:「肉啊!大塊的會跑會跳血淋淋又帥氣的肉阿!今天有口福了!凹嗚──」

你是蜘蛛還狼阿?什麽叫會跑會跳血淋淋又帥氣的肉!別随便把人當食物阿!而且沒有人會這樣形容食物的!辛司爾額頭上冒出大大的青筋,低頭看了看自己鍋巴大的拳頭,有一瞬間很想狠狠的敲上去。

他忽然能理解紫若雅的感受了,聽着一堆無意義又白癡的對話真的會讓人升起一股想揍人的沖動。

「既然知道了就給我閉腦!」紫若雅面色不善的瞪着辛司爾,頗有警告意味。

「還有美人,白抛抛幼咪咪,又白又嫩的美人!」蜘蛛三號不知從哪鑽了出來對着衆人流口水。

真的不能打下去嗎?辛司爾可憐兮兮的望着紫若雅。

「白癡!」毫不留情的批評。

……

「我們好像來到食人蛛領地了。」降雪撫上太陽穴:「食人蛛是最沒節操的種族,男女通吃。」

其實辛司爾很想問,此吃與彼吃是否相同。

「簡單來說就是先奸後殺。」來自紫若雅的評論。

「……果然沒節操啊!」辛司爾感嘆。

「現在,殺嗎?」甩出暗色利爪,燃燄嘴角泛起冷酷的笑,瞬間消失,下一刻,突然出現在某只蜘蛛身後,一爪命中要害。

「阿阿阿阿阿阿阿!我要死了阿阿阿阿阿阿阿!我死了阿阿阿阿阿阿阿阿!」蜘蛛死前慘絕人寰的叫聲一波一波拔高音量。

你死就死不要叫啊!辛司爾抓狂。

捂住耳朵,燃燄一退再退,臉上是難得的驚恐。

「他們死前一定會這樣叫嗎?」辛司爾顫顫的問道。

「再試試看?」揚風挑眉,甩出長鞭,皮開肉綻的瞬間,凄厲叫聲再度很不人道的響起。

「阿阿阿阿阿阿!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衆人:「……」

揚風憤怒的将鞭子砸向地面,低吼:「我明明把他頭卷掉了!」

辛司爾面部糾結,形成一個囧的表情。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被整的半死不活,而是別人死前還要死命折磨你的耳膜……

當機立斷,紫若雅轉身:「走!」

「等等!要走去哪?」後面沒路啊!

臉色難看的轉回正面,此時此刻整座空間都在顫動着,象是有數百只巨型生物踏伐腳下的土地帶起的強烈晃動。

「食物食物!一堆堆食物!」

「我要吃、看起來好好吃!」

「哦!美人,陪我睡一晚吧!喔喔喔好棒!」

「我要流口水了!」

「嗚嗚嗚!我好像噴鼻血了!」

吵雜淩亂的對話從風中傳來,強勢的圍繞在周圍鑽進腦海裏,一只又一只沒節操的食人蛛流着滿滿一地的唾液,猥瑣着臉朝他們一步步逼近。

「待會、我一喊跑,所有人都朝出口跑去!」努了努下巴,指着不遠處光線來源,紫若雅繼續認真的吩咐道:「總之先顧好自己就好!食人蛛并沒有危險的攻擊性,小心躲開!懂嗎?」然後特地将眼神轉向辛司爾,冷着嗓子出聲威脅:「你最好不要給我胡思亂想随便腦殘,也不準在奇怪的地方停下逃跑動作發揮腦內劇場,叫你跑你就給我乖乖跑,要是敢出任何差錯你就給我皮繃緊一點,出來你就死定了」

基本上如果出了差錯我應該也早就死了吧!讪讪然的想着,再次收到紫若雅殺人的視線,連忙一個勁的死命點頭:「懂懂懂!絕對沒問題!」

滿意的點點頭,紫若雅看向一旁臉色還是很差的冰契:「待會你跟着我!」

冰契理解的笑了,對紫若雅抛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謝謝!」

「至于花花……」想到隊裏的傷員,紫若雅正要補充,卻被瓦西特亞插嘴:「她我來顧!」

「不行!」紫若雅想也不想的拒絕:「她給你顧的話,我怕你會直接把她丢在食人蛛群裏……」

「……也對!」自讨沒趣的摸了摸鼻子,瓦西特亞很直接的承認,幸好這時揚風正在觀察着食人蛛群,否則早就炸毛了。

敢情你是真的打算把她丢在到食人蛛裏?辛司爾冷汗。

「花花的話,降雪妳照看着。」

「嗯!我會的!」勾起優雅自信的笑,降雪接下保護傷員的任務。

戒備着盯着成群結隊接近的食人蛛,紫若雅突然大吼一聲:「跑!」

衆人同一時間沖了出去、也不攻擊,就是朝出口的方向前進,一面閃躲着。

紫若雅拉着冰契,瞬間移動般巧妙的游走;花花慌慌張張的跟着降雪靈巧的身影。

「阿阿阿阿阿阿阿!食物跑了!不好了!食物跑了!」

「快追阿阿阿阿!不然晚餐沒着落了!阿阿阿阿阿!大家快追!」

「阿阿阿阿阿阿!美人拿我當墊背的阿阿阿阿阿!踩到我的美腿了阿阿阿阿阿!」

辛司爾沒命似的狂奔,四處都是食人蛛崩潰的叫喊,一聲高過一聲的阿阿阿充斥在腦海中回蕩着令人暈眩,當他第N次不小心踩到某蜘蛛毛茸茸的大腳時,對方一個拉長尾音的尖叫終于讓他理智線斷裂了!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不要再叫了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我拜托你們不要再叫了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還我安靜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快沖到出口的紫若雅忽然撲倒在地,連帶着冰契也撞到她身上;揚風腳下一滑,華麗麗的撲街了;即使鎮定冷漠如燃燄,也抽搐着嘴角半天不能自己;降雪努力咬着下唇仍是無法控制抖動的肩膀;花花直接沒形象的張大嘴;瓦西特亞吐血的扶額。

「咦?有同類耶!好興奮喔!」不知道是哪只食人蛛先說出這段話,立刻引起廣泛回響。

「真的是同類!哇!好感動喔!」

「嗚嗚嗚!蒼天有眼,終于沒有滅絕我族!我太開心了!」

「你聽聽他叫的多凄厲!多完美!是我族的輝煌啊!我族的榮耀光輝!太好了!我族将重登歷史舞臺!讓我們一起為這美好時刻歡呼吧!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聽着食人蛛的對話和最後群起高聲尖叫的興奮,辛司爾腦後降下一整排黑線,其實剛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有點心虛的視線飄向出口被雷到吃土的紫若雅。

「辛司爾你死定啦!」暴怒的狂吼響徹雲霄,紫若雅的憤怒沖天而起、繞梁三日餘音不絕。

*********************************************

馡:我深深覺得我在惡搞……我要忏悔!

辛司爾:我已經沒有力氣吐槽妳了……

冰契(偏頭):辛司爾你……是不是真的有食人蛛血統阿?

辛司爾:沒有!我是人類!真的是人類!(大吼)

紫若雅(冷笑):沒有你阿什麽?找死嗎?

辛司爾(抖):……對不起我錯了!

紫若雅:來不及了。

馡:于是我默默的飄走,将時間還給這對主人與劍靈的組合……

辛司爾:不要走啊!妳忍心放我一個人面對暴怒的她!這件事妳也有責任吧!

紫若雅:呵呵呵呵呵……

馡(冷汗):……各位掰!(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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