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殇

彷彿感受到血色妖嬈身周泛出濃濃邪惡氣息,揚風瞪着那抹翩翩飄飛的血紅衣裳,謹慎而戒備的握緊長鞭,嚴肅着一張俊俏臉龐發話:「現在只剩下妳了,還打嗎?」

血色妖嬈高傲的俯視他,半晌後,才無所謂的聳聳肩,索然無味的開口:「我是覺得沒什麽打下去的必要了。」眸子輕轉,最後定睛在辛司爾身上,她又突然不懷好意的笑着:「不過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們,你們好像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麽的!」

「什麽啊!」揚風不解的抓了抓頭發,忽聞後頭傳來辛司爾的驚叫。

「啊!冰露!」

「……」衆人立刻陷入一陣詭谲的沉默之中。

紫若雅率先回神,眼神飛快的朝冰晶棺瞟去,搜索一圈後,沉下了臉:「沒有。」

辛司爾訝異的轉過頭對上紫若雅不似說謊的視線,再驚恐轉回眼仔細尋找棺上那一顆顆晶瑩,果真如自家劍靈所言,上頭的冰露因為剛才的亂鬥與黯的沖擊,早已被破壞殆盡,不禁失神的瞪着棺體,低聲喃喃:「那冰契……怎麽辦……」

長期聆聽辛司爾的心聲,紫若雅當然知曉主人如此不尋常的理由,卻又無法安慰,只能緊抿着唇不發一語。

血色妖嬈好笑的望着他們倍受打擊的表情,一手随意把玩着黑色長發,狀似不經意的抛起一顆漂亮物體,又迅速收回掌心,嘴角牽起別具深意的笑容似帶刺的玫瑰,危險誘惑着:「我幫你們留了一顆冰露,還可以給你們呢!只要……」

不等她說完,辛司爾就萬分激動的擡起頭,清楚看見血色妖嬈玩弄在手心裏的冰露,忍不住急切的想上前取回,只是腳步才剛準備踏出就被一旁紫若雅用力扯住。

「妳想要什麽?」紫若雅目色不善,微微透着警告意味。

血色妖嬈眨了眨一雙勾人美目,艷紅的唇一字一頓:「龍、麟、印、記。」

所有人都因她突如其來的要求愣住了,揚風拳頭握的死死的,指甲幾乎陷入肉裏,現在有四個印記都在他身上,黯龍的甦醒關鍵掌握在他的手裏,但冰契的生命也同樣珍貴,讓他一時憤恨難平、更多的卻是猶豫不決。

「我要五個喔!」血色妖嬈嘴角上揚,語氣輕快的提醒。

揚風恨恨的瞪了眼血色妖嬈,為難的轉頭看了看兄長,只見驚雷輕輕嘆口氣,對他點頭,降雪和燃燄相視一眼後,也都同意而慎重的颔首。

揚風深呼吸好幾口氣平複心情,伸手自懷中拿出四個印記,然後看向瓦西特亞,眉一挑:「給她吧!先救冰契再說,我記得第五個印記在你那。」

瓦西特亞卻緊鎖眉頭,張了張口,忽而撇過頭去不再看向衆人,只是堅決的輕晃腦袋,沉重的反對:「不可以給她。」

揚風聽着莫名奇妙,不曉得他在搞什麽鬼,遂是生起氣來,頻頻催促:「反正總有一天會再搶回來的,現在給她至少可以幫助冰契啊!」

辛司爾也用帶着深深祈求的眼神望向瓦西特亞,希望他可以幫忙。然而後者仍是不願妥協,面對揚風的逼近甚至連連後退。

「不行!不能給她!」瓦西特亞決然不容反抗,卻始終不敢對上衆人譴責的眼。

見對方不願交出印記,揚風憤怒的一把拽起他的衣領,大吼着、語音些微不穩、隐隐哽咽:「給她會怎樣?我不想要再看到夥伴死去了!你懂不懂!」

「你……」瓦西特亞窒了下,裝做冷聲回應:「總之,不可以給她!冰露的事我會想辦法。」

「你能想什麽辦法!」揚風懊惱擡高手,很想一巴掌賞下去,卻還是隐忍着不發作。

這時血色妖嬈又悠悠哉哉的出口了,略為挑釁的盯住瓦西特亞,撒嬌般的追問:「為什麽不可以給我呢?難道說你其實也對那個位置有興趣嗎?」

瓦西特亞愣了下,神情極度不自然,吶吶的道:「說什麽啊……」

「咦?我說錯了嗎?」血色妖嬈驚詫的捂住嘴,随即唯恐天下不亂的大聲嚷嚷:「瓦西特亞?弗勒希爾?格略特!不是嗎?或者該說……」目光一轉,得意的輕笑:「魔五皇子殿下。」說罷還恭敬的欠身。

現場的氣氛瞬間冷凝,揚風顫顫的放開手,連退兩步、不可置信的反問:「魔五皇子?」

「我……」瓦西特亞一張嘴開開合合,幾度欲言又止,最後卻歛眸垂首,認命般的點頭承認:「……我是。」

「那你為什麽接近我們?」揚風突然伸出手将逃避的人扳回正面,睜大眼看着他,想從眼中找出一絲端倪:「你為什麽接近我們?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辛司爾焦急的在一旁,努力朝着瓦西特亞使眼色,希望他可以好好解釋,不過那人就同每次不想說時就保持沉默,一聲不吭的站立着。

「你解釋啊!」揚風用力推了他一把,卻見瓦西特亞依舊抿着唇沉默以對,,忍不住擡高手想砸下去,看能不能逼他回答,降雪見狀趕忙上前将自家二哥拉開:「二哥別這樣,讓他好好說呀!」

降雪為瓦西特亞找臺階下,但他卻不怎麽領情,只是用略帶低沉的嗓音重重應道:「我無話可說。」

燃燄的眼神随着這句話更加冷然無情,似冷鋒過境般卷起一地冰寒,讓驚雷看的膽顫心驚,雙手緊緊抱住他就怕他會沖動。

「你……」揚風皺眉,想再追問清楚,上頭的血色妖嬈就不耐煩的打斷他們:「行了!我給你們時間慢慢考慮,五個印記換唯一一個冰露,如果想清楚了随時再來找我。」語畢一個優雅的旋身,血紅人影模糊在紅色霧中逐漸淡出,只留下一地淩亂昭告着曾經混亂的戰鬥。

現場的幾人面面相觑,彼此拿不定主意。

「不可以給她!相信我好嗎?」安靜了許久之後,瓦西特亞霍然拉住揚風的衣襬,語氣誠懇的請求,卻被他一把甩開,咬牙切齒的質問:「我要怎麽相信你?你從來沒告訴我們實話!現在卻忽然說絕對不可以把魔族争相搶奪的龍麟印記交給血色妖嬈,可是你是魔族!」

「我……」

「你不只是個魔族。」燃燄态度冷淡疏離,眼底卻洩漏了熊熊怒火:「你還是魔族五皇子,一個有資格恨其他魔皇子、有資格搶奪王位的皇子。這樣的背景,難道我們不能懷疑你的目的嗎?一路走來你都沒有告訴我們實情,現在又不願救冰契,憑什麽要我們再相信你?」

燃燄字字句句緊迫逼人,降雪好幾次想勸阻他讓他冷靜卻都無功而返,只能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無助的向其他人求救。

瓦西特亞垂下頭靜靜的凝聽,沒有出聲反駁,在燃燄終于發洩完後,神色複雜的睨了眼衆人,語氣悲切卻又真摯:「相信我,我會想辦法的,不要把印記給血色妖嬈……辛司爾……」

突然被點名,辛司爾愕然的擡頭,就看到瓦西特亞将龍麟印記朝他抛過來,下意識的伸手接住:「怎麽給我?」

沒有再回答,瓦西特亞毅然轉身離開,只是那背影似乎透着一股久遠的寂寥與化不開的淡淡愁緒。

辛司爾怔怔的盯着那轉眼頹廢許多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自己視野之外,再也看不見了,才終于反應過來……

「你們幹麻把他逼走啊!」降雪氣急敗壞的拍向揚風和燃燄腦袋:「都認識這麽久了為什麽不願意相信夥伴呢?」

「要怎麽相信?花花剛剛也背叛了。」燃燄冷着臉說道,揚風立刻不滿的斥責:「燃燄你怎麽這樣!花花最後也反悔了,而且她也不是故意的,就連伊娃最後不是都選擇了我們嗎?」

「那你為什麽不相信瓦西特亞?」聽到揚風的訓斥,紫若雅額頭青筋跳了跳,深深覺得龍二哥的邏輯思考有問題,不住反諷道。

「我……」揚風懊惱的垂下肩咕哝:「我剛剛也是一時生氣啊!而且他又不解釋……」

「唉……」降雪無奈,燃燄是因為不信任人才會這樣,她也無法怪罪,可是揚風就真的是一生起氣來口無遮攔,讓她根本不曉得該怎麽唸他。

「總之,先再找找看有沒有遺漏的冰露。」不知何時已經回到衆人身邊的軒轅劫扶着體力消耗過度的時,步伐緩慢卻堅定:「也許會有剛好剩下的也說不定,大家一起想辦法。」

于是一群人在經歷過一場惡戰後,又不顧自身勞累程度,幾乎将整座地宮都翻找一遍……

直到絕望。

碰!

辛司爾終于承受不住受傷的痛楚與始終找不到冰露的無助慌亂,重重跌坐在地面,一手捂着臉掩蓋難受:「冰契該怎麽辦啊……」

揚風也不太好受,肩膀的血雖然已經停止,傷口卻極度猙獰,失血過多加上黯屬性侵入,讓原本就白皙的面容毫無血色,白慘慘的異常虛弱不勘。

降雪也因繼承卡菲爾的能力體內融合着兩股不同力量,走不了多久就改為讓燃燄扶着,當然後者也是全身傷痕累累、舉步艱辛。

驚雷抱着琉璃的屍體,腳步蹒跚;軒轅劫艱難的攙着時,卻自身鮮血淋淋。

紫若雅牽着伊娃的手,身旁傍着黑豹,在看到大家臉色都如此難看後,沉聲下命令:「都出地宮休息,我讓小黑去找冰雪族的人過來。」

話一出口是絕對指令,在辛苦的走出地宮後,一群人倒的倒、暈的暈,伊娃和紫若雅交相忙着照看,一邊包紮傷口等待救援。

黑豹跑沒幾步就遇到擔憂來找人的亞蘿,立即引領着一隊人馬循着血腥味過來。

當辛司爾即将閉上眼昏厥的前一刻,正好看到亞蘿與黑豹的身影自遠處快步接近……

-(>口<-)我是不得不出現的分隔線O-(/// ̄皿 ̄)? ─═≡☆゜★█▇▆▅▄▃▂_

冰冰涼涼的觸感溫柔的拂過肌膚,讓半昏半醒間的辛司爾反射性伸出手想抓住那抹舒适。

「辛司爾……」戳了戳辛司爾的胸膛,冰契委屈的抽回手抱怨:「放開我啦!你醒來陪我說話嘛!你睡好久了耶……」

「唔……」聽到熟悉的喚聲,還有手中那令人熟悉眷戀的溫度,辛司爾的意識漸漸回歸,他努力的睜開雙眼,又阖上、再睜開,連續眨了好幾下後眼前模糊的人影才終于清晰起來,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辛司爾喜悅的開口喚道:「冰……契……」然後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聲音極度沙啞難聽,喉嚨幹渴的難以說話。

「來!水!」冰契趕忙将一旁小桌子上的白開水遞過去,貼心的杯口湊近他嘴邊,小心翼翼的服侍喝下:「你睡好幾天了,一定很渴吧……」

「好幾天?」疑惑閃現辛司爾眼底,忽然想到冰露,他驚訝的從床上跳起來:「現在過幾天了?」

「從亞蘿帶你們回來已經五天過去了,你和揚風還有那個軒轅劫傷的很重,昏迷比較久。」冰契的語音輕輕柔柔,既沒有悲傷,也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就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般。

但辛司爾就是能嗅出一絲不對勁的氣息,冰契越是柔和平靜,他心底的恐懼就更加升起,只好試探性的詢問:「我們不是沒帶回冰露嗎?難道……」

冰契卻搖了搖頭,黯淡的垂下臉,一手抓回辛司爾的手掌十指相扣不願放開。

「怎麽了?」辛司爾心下不安擴大,尤其當他仔細打量冰契時,發覺他的身子透着淡淡光波,整個人略顯透明,好像随時都會消失一樣。

「沒找到冰露呢!我們只剩下一天可以相處了。」冰契說着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到了:「還好你今天醒了……」

辛司爾震了一下,呆呆的望着冰契。

冰契拍了拍他的臉,想安慰他,可是卻扯開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至少還有一天啊!」

「……不要這樣笑……」辛司爾只感到一陣心疼,比身上的傷更難以承受、也難以忽略的痛楚,緊緊扯着自己的心髒用力擰緊。

冰契默默的收回笑容,慢慢的将臉埋進辛司爾懷裏,終于忍不住哽咽起來:「我……我也想活着啊……想跟你們一起努力……想去很多很多地方……想要……想要……」陪着你……最後那句話冰契無聲的說在心裏、埋藏最深的想望。

辛司爾用力回抱住他,象是要将人嵌入自己體內般,收緊力道,似乎這麽做眼前的人就不會離開自己、好傻的執着:「我會想辦法的……你不用擔心……」

胸中傳出冰契悶悶的回答:「不要去找血色妖嬈,你會受傷的。」

「你們……」揚風不知何時來到房間內,看着相擁的兩人身周環繞着悲傷絕望的氣氛、無限蕭索凄涼,似在告別。不忍的紅了眼框,握了握拳下定決心開口:「那我去吧!我們把五個印記交給她,跟她換回冰露。」

冰契卻不回話,只是一勁的搖頭,揚風以為他是擔心黯龍,連忙出聲保證:「你放心,父親那邊等你好了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我不相信血色妖嬈……」冰契深深看了眼揚風:「但我相信瓦西特亞,他說不能給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可是你……」

「況且我們要怎麽找到血色妖嬈?已經過這麽多天了……」冰契說着,眼底透出認命的悲哀,嘴角苦澀的彎起,卑下的祈求道:「至少不要在這剩下的最後一天離開我……拜托了……」

那象是不可違背的宿命,躲不了也逃不掉,最終只能接受并等待着結束到來的那一天。

生命無常,沒有所謂的永恒存在。沒有人可以預知下一刻命運的安排,花花如此、琉璃也是,就連冰契都無法逃離。

辛司爾再也說不下去,只是無聲的撫着冰契的背。

『如果可以,我願用我的生命與你共享,陪你走過更多的時光,再也不分離。如果可以,我願意虔誠的祈禱,一個奇跡的出現。』

除了揚風,剩下站在門外的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禁悲從中來,即使是有着如同無盡生命的龍族與劍靈,見慣了生離死別也不免鼻酸,夥伴一個個自身邊離去,卻又無能為力的挫敗感,令他們紅着眼圈無所适從,就連一句安慰都難以開口。

「辛司爾……」聽到冰契微弱的低喊,強忍着心上那椎心刺骨的疼,辛司爾趕忙低下頭關切道:「嗯?怎麽了?」

冰契掙紮着伸出手輕輕滑過辛司爾的臉頰,看着他那副想哭又不敢的哭的表情,放柔了語調:「別這樣……」

「恩……」強迫的扯開笑,辛司爾努力保持沒事了的模樣。

盯着他好一陣子,冰契才又開口,語音不穩的顫抖着、帶着小心翼翼:「我、我覺得……我現在不應該跟你說這個,可是我怕……怕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揉了揉冰契漂亮的銀發,辛司爾溫柔的回應:「你說,我就聽着,專心的聽着,無論你說什麽。」

「是嗎……」冰契喃喃,象是說給自己聽的。

「嗯?」

凝望着辛司爾許久,冰契突然不可抑制的紅了臉,害羞的低下頭:「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轟的一聲辛司爾錯愕的紅了整張臉,卻在對上冰契忐忑不安的視線後忽然明了了。

「原來這就是喜歡啊……」辛司爾呢喃,往昔總總一幕幕飛快在腦海中播放着,從初識時的無奈,到後來的關注;一開始是因為被人需要的喜悅而抛不開,後來卻是自己舍不得放手了。

會為了一個人的喜怒哀樂而被牽動情緒,會擔心他的安危、看到他受傷會難受、會心疼,想要保護着他無論什麽時候,只是想一直一直待在他身邊……

辛司爾好笑的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澀然的皺起臉:「為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我到現在才想明白呢……」

如果早一點認清自己的情感,是不是會有什麽不同?這份情感、在這樣的情景下,讓他如何開口,辛司爾直到這刻更是後悔,明明答應他會把冰露取回來的,可是最後卻食言了。

自己總是一再的不遵守承諾,然後一次次的讓冰契期待落空……:「真差勁吶……」

冰契看着辛司爾臉上快速變換的神情,一直到最後出神的喃喃,不禁難過的垂首,但還是強裝鎮定的說道:「抱歉,我不該在這種時候還說這種話……我很抱歉。」讓你為難了……

聞言,辛司爾疑惑的低下頭,兩人四目交接的瞬間他分明看到冰契眼中強忍的淚水,那是一種被最重要的人抛棄的眼神,心下一揪,将人納入懷裏:「冰契……」

「嗯?」冰契有氣無力的應道。

将雙手再次收緊,辛司爾瞇了瞇眼、下定決心:「我們結婚吧!」

「恩……咦?」冰契呆呆的答應後才猛然醒悟過來:「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結婚吧!」辛司爾直直望着冰契,眼中盡是柔情蜜意:「我想過了,也想的很清楚了,我喜歡你……可是我太笨,一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喜歡你,我不希望我們再有任何的錯過了。所以,我們結婚吧!」

冰契安靜下來,沉默着不說話,深沉的眼似乎在考慮些什麽,而辛司爾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等待他的答覆。

「……你确定要跟我在一起?」過了好久,冰契才語音輕顫的問出這個問題,辛司爾也鎮重的點頭、真摯的扣緊他的手:「我很确定。」

「即使我明天就……」冰契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卻很明顯。

「我知道。」

「辛司爾……」冰契突然感到眼睛酸酸澀澀的、水霧打轉在眼裏泛出淚來,慌的辛司爾手忙腳亂替他拭去眼淚:「怎麽哭了呢?」

「我不要你的同情……」

「冰契!」辛司爾突然嚴厲的喝道,抓着冰契的肩膀讓他無法逃開,無比認真的瞅着他,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我不是同情,我現在所說的都是真話,我也很清楚知道我再說什麽,請你相信我。」

直視辛司爾的眼神許久,直到确定那抹真誠以後,冰契才釋然的點頭,卻又忍不住不安的咬了咬唇、扯了辛司爾袖子,很小聲的說話:「辛司爾……如果我們真的結婚了,我也走了……你……你一定要完成跟其他人的承諾喔!」冰契說着,變相的要求他要好好活下去。

「我會的。」明白他的意思,辛司爾很快的應允。

「還有……就算我走了,我也不允許你再跟別人結婚……就算是跟人暧昧都不行,我沒有那個寬宏大量對你說、說去找一個人好好照顧你……我的就是我的,就算我死了也只能是我的……」冰契繼續哽咽着霸道的宣言:「我很自私的……我要你一個人活着,卻不允許你有其他人……可是我就是這麽自私……所以……」

「我永遠都只會有你一個人。」辛司爾牽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舉起另一只手慎重的發誓。

聞言,冰契又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整個人撲進辛司爾懷裏:「嗚嗚……為什麽只剩下一天、為什麽只有一天……為什麽……」

「傻瓜。」摸着冰契的腦袋,辛司爾眨了眨眼将快奪框而出的眼淚憋回去。

「如果你是真心的,那就辦場婚禮吧。」突兀的聲音響起,辛司爾和冰契立刻分開了彼此溫暖懷抱齊齊向門口轉去,汐瑤就站在那個地方,高貴優雅的姿态、冰冷的目光直射到辛司爾身上,但略顯紅腫的雙眸卻透漏了她的悲傷。

「婚禮是……?」辛司爾豪不退卻的迎上那抹探究與審視的眼神。

「冰雪族的傳統,由冰雪族祭祀主持,會在典禮上發動遠古的魔法,在這婚禮上結婚的人無論哪一方死去,另一方都永遠不能背叛,否則會遭受生不如死的反噬。」

「好,那就舉辦吧。」辛司爾想也不想的立刻答應,換來汐瑤贊賞的點頭,收回原先打量的視線,汐瑤也從一個保護孩子的母親轉變回之前的溫和女王,柔聲說道:「雖然這樣對你可能很抱歉,畢竟世界上并沒有那麽多奇跡,而我明知道冰契他可能明天就……就要離開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冰契這孩子以後就交給你了,無論未來發生什麽事,他都是你的責任,也請你不要辜負他的期望。」

「我明白,我會守護着他陪伴他,直到最後到來的那天,絕不後悔。」

-(>口<-)我是不得不出現的分隔線O-(/// ̄皿 ̄)? ─═≡☆゜★█▇▆▅▄▃▂_

「站住!」好不容易在這附近晃蕩了五天,仔仔細細搜索過所有隐密的地帶,終于找到血色妖嬈潛藏的身影,瓦西特亞随即大喊,人也快速奔至她身前。

「怎麽?想清楚要拿印記換了?」血色妖嬈輕盈轉過身、傲然的睨着他:「如果沒那個決心就別來打擾我。」

「妳到底要印記做什麽?開啓遠古封印?還是開啓魔界道路?據我所知赫羅洛所做的一切應該都不是為了這點理由吧!」

「不然是為了什麽?」秀眉微揚,血色妖嬈不屑的反問:「身為魔族想開啓魔界道路,又或者是放出魔地的魔物,還是說要打開遠古不知用途的結界,應該都沒什麽理由吧!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嗎!」

「什麽意思?」瓦西特亞不善的瞇起眼:「這麽做到底有什麽用?讓世界陷入混亂你們就會開心了嗎?」

「開心?不!我不會開心!」血色妖嬈笑的媚惑至極,卻隐隐有種悲凄環繞着:「所以我不開心讓所有人都一起不開心有什麽不行?難道要像你一樣嗎?做了這麽多有誰看到了,又有誰明白呢?你拼命守護的人卻根本不把你當一回事,我只是随便一個挑撥,他們就不相信你了,不是嗎?」

「……」瓦西特亞沉默,最後還是放緩了口氣:「別再拖無辜的人下水了,魔族的名聲還不夠壞嗎?」

「我不算魔族,還有就算魔族什麽都沒做,其他種族已經替你們挂上了千古罪人的稱號,根本不用抹黑、早已經被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敗壞了!不然你以為你的朋友為什麽不相信你?不就是因為你是魔族嗎?」

「是我沒說實話,我沒資格怪他們。」

「沒說實話?你是不敢說吧!難道你敢摸着自己的心告訴我你沒有想要隐瞞他們嗎?」血色妖嬈輕蔑的嗤笑:「你自己也知道魔族的名聲有多糟,所以才會害怕,害怕他們知道你的身分後會怎麽看待你。」

瓦西特亞沒有接話,卻緊握着手掌直到指甲陷入肉裏、絲絲血紅延着手滑落地面,臉上失神的表情,無法反駁的抿緊唇,不想讓人看到他的窘境。

面對此時失魂落魄的對手,血色妖嬈也收起挑釁的神情,冷着臉瞪視瓦西特亞,難得冷漠卻犀利:「你以為我為什麽會站在這裏、站在這個與你對立的點?」

******************************************************

紫若雅(深深一鞠躬):由于作者寫完這章後就潛逃了,辛司爾和冰契狀況不佳,四龍精神也不好,瓦西特亞不知所蹤,軒轅劫重傷、時忙着照顧他,所以只好由我代替作者先跟各位說聲抱歉,以下是作者潛逃前留下的訊息。

馡:因為大家好像對魔五皇子有很多的期待,于是沒膽的我早早就決定這篇一發完就要落跑了……不過話說其實早早就有人真相了(燦笑)!

馡:然後還是解釋一下,首先是男男結婚方面,我所設定的世界是個不排斥同性戀,但還是以異性戀為主的世界,除非是非常古老傳統又死板的家庭才會反對男生跟男生在一起,這點在以後的章節會稍微講到。

再來我想說,其實在寫這章的時候我也真的考慮很久才決定這樣寫下去的,主要是因為大家應該都知道辛司爾的個性,他不是笨,只是不知道變通,而且又對愛情懵懵懂懂,如果沒有一個突破點,冰契又一直不主動說出口,他可能一輩子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那麽在乎一個人,但是一旦他想清楚了,他也會想好好把握,這是辛司爾的個性,認清了就不要抗拒不要害怕、下了決定就支持自己走下去。至于冰契,我覺得他是個平常會很黏喜歡的人,但是不會輕易說出來,只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就是現在,哪怕明明知道時間不适合、這時刻說這種事只會徒增悲傷,可是這就是冰契,既然已經到最後了,那麽就算被拒絕被排斥都會努力的把自己的感情傳達出去,不要留下遺憾。

還有關于冰契的自私,我想了很久,雖然常常看到那種一方快死去時另一方會要求好好活下去、找個更愛你的人,不要活在悲傷裏的情結,但是我思考了許久以後,我想,如果是辛司爾的話或許會這麽做,但是因為是冰契,他的愛情是自私的、也是忠誠的,無論生死,所以他會要求、即使死亡也不允許辛司爾再去找另一個伴,那是一種強烈熾熱又執着的感情,但的确是冰契,只有他會在這最後也使着性子、任性的要求,這樣才更符合他的個性。

紫若雅:于是這就是落跑的作者留下的訊息,我衷心期待着她快點回來……等、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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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