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回歸

「為什麽……」瓦西特亞讷讷的反問,有一瞬間,他覺得如果自己再追問下去,或許會觸碰到一個他從未理解的領域、他過去所擁有的思想會被完全颠覆。

可是他還是想知道,想知道一直以來、彼此對立的理由。

說不上什麽原因,只是覺得……有很多事情,好像都不如表面那般……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引着一切:從最初、到最終,他們都無法反抗,只能依循着安排好的道路、前進。

許是因埋藏在深處的那根心弦被觸動了,血色妖嬈難得收起原先劍拔弩張的姿态,平靜下情緒,妖嬈依舊的臉龐高傲清冷,卻隐隐透着森森凜然。

媚惑的艷唇緩緩開口,聲音飄邈悠遠、空洞清靈:「你還能再做什麽?早在世界之初,魔族也好、黑晶石也罷,我們都只是被世界抛棄了而已,沒有什麽理由,只因我們與其他種族屬性相異,所以我們必須承受着萬年千年的排擠……」輕蔑冷笑,血色妖嬈繼續道:「我只是看不慣,看不慣世界上那些、自以為是的種族,自認為清高,其實與我們沒有什麽不同,只是恰巧這個世界不允許過多的魔屬性而已、也只是剛好黯屬性的人并不是常态。」

瓦西特亞聽着、忍不住擰緊眉:「就算是這樣,也沒必要對其他無辜的人下手!我也曾經不甘心過,可是自古以來就已經是這樣的定律了,改變不了那至少盡心盡力的做自己,因為這種理由卷入一堆無辜的人,不是讓人更讨厭我們嗎?」

「無辜?」象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般,血色妖嬈嘴角不斷擴大、卻抿出一道嘲諷的笑痕:「我告訴你,沒有什麽無辜不無辜的。你以為魔族為什麽會在這一代出了五個魔紋繼承人?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在卡菲爾死的那一刻剛好靈體甦醒?為什麽你遭到其他魔妃的毒害卻沒死、而且還讓光黯兩龍收養?是誰洩露出魔地的訊息?又是誰給了魔屬性不能存在的大陸觀念?」

瓦西特亞看着血色妖嬈開開合合的紅脣一陣茫然,好半晌才回過神:「妳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一切?那又是誰能做到?影響整個世界、整個種族的平衡,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能做到這麽多的豈會是區區一個人類?」輕輕阖上眼,血色妖嬈低低嘆息:「我只是想打破被預言的命運而已,不想要被早就寫好的劇本左右……」深深暱了一眼瓦西特亞,她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傳承的血緣、龍族養大的魔皇子、雪神後裔、四國守護龍、唯一一個純粹的千年紫晶石靈體、元素使彩之子、來自東大陸的使者,還有你一直保護着的小少爺、被封印的語言,伊娃能擁有自身意識、花花的靈魂明明已為血仆吞噬,卻在最關鍵的剎那清醒……你所以為的所有無辜,不過是被安排好的棋子,你也好、我也好,我們都注定進到這場棋局裏,注定對立。」

血色妖嬈冷冽的語音回蕩在耳際、飄蕩在空氣裏,四周的元素不安分的跳動着,似乎也在哀悼他們被寫好的宿命,瓦西特亞下意識的眨了眨眼、一下子吸收太多新訊息讓他一時之間恍神,只能沉默以對。

沒有理會身旁那人的感想,血色妖嬈沉下臉、泛着陰冷的煞氣:「你知道嗎?他的意識已經被放出來了,多虧你們、我才能發現原來大陸遠古封印是為了防止他回歸大陸……」

「他……?」瓦西特亞喃喃、重複道:「他?所以他是誰?」

「唯一有可能打破現狀的希望。」

「等等!」有聽沒有懂,瓦西特亞連忙打斷血色妖嬈:「所以他到底是什麽?」

「呵!」聳聳肩,血色妖嬈無視瓦西特亞急切的詢問,自顧自說着:「不過奧德斯已經找上他了,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麽,只是說各取所需,或許這就是奧德斯要奪得龍麟印記的原因,跟狄諾、萊卡爾只為了開起魔地操控黯龍不同,而是要開啓封印,讓他回歸。」

「奧德斯見過他?」

「在馴獸大會的時候,你們不是都見過嗎?」秀眉微挑,血色妖嬈提醒道。

驀地,瓦西特亞腦海中閃過一身黑鬥篷、蒼白的唇劃出不屑弧度,銀絲垂散在肩上,透着頹廢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惡氣息……那個在最後破壞馴獸大會的人。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彎起唇,血色妖嬈一手玩弄着頭發,眼角微勾、明媚燦爛:「他就是那個被放出來的意識,而我想做的就是得到龍麟印記,解開遠古封印将他完整的放出來!」

「妳不能這麽做!」即使并不清楚他到底是誰,但瓦西特亞還記得光黯兩龍的叮囑,嚴肅的出聲阻止:「一旦放他出來,整座大陸會陷入混亂的!」

「我就是要混亂啊!呵呵呵!」掩嘴輕笑,血色妖嬈挑釁道:「唯有放他出來,世界的屬性就會颠倒,黑與白、光與黯,當一切都倒置存在的時候,錯的就不再是我們。當魔屬性才是這個世界的屬性時,光芒就會消逝,于是再也沒有曾經的是非對錯,魔族與黯屬性的人可以大方的走在大陸上,而其他屬性的人、才是這個世界錯誤的一方。」

瓦西特亞低頭沉思、安靜了許久,才又終于重新對上血色妖嬈的眼神,堅定的說:「我知道妳的意思,當世界的屬性一切相反的時候,我們就不會再是被排斥的一方……我沒有辦法反駁妳的思想,我們也都是同樣的,但我還是會阻止妳……」

「為什麽?」血色妖嬈不可置信的反問:「難道你不覺得不公平嗎?」

「是不公平……但是沒有人說光與黯、與魔是不能共存的,我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身上擁有三種應是相斥的屬性……」嘆口氣,瓦西特亞的表情似乎有些懷念:「還有光龍黯龍,明明是相斥的屬性卻能在一起……是妳把世界想的太糟,沒有什麽所謂的相斥屬性,所有元素都是相生相息的,就像一天之內會有白天黑夜般,是同時存在于一天之內的。」

「同時存在嗎……?即使是這樣,你還是不能否定我們被預言的命運。」

「……我會打破這一切的,寫好的結局、就靠我們自己改寫,在最終還沒到來之前,都有可能改變的。」

「……看來我們注定是敵人了,你想打破被人安排的命運、我亦同,只是選擇不同道路而已。瓦西特亞,再見面我們就只能是敵人了。」血色妖嬈別過臉,輕淡的瞟過他:「還有,你來這應該不是要聽我談論世界的吧。」

頓了下,忽然想起血色妖嬈談論赫羅洛時的神情,一個計劃悄悄在瓦西特亞心中成形。

「那……請妳把冰露交出來。」

「憑什麽?」血色妖嬈不屑的回覆:「我都說了,這是注定好的,除非你交出龍麟印記。」

「……辛司爾他……很愛冰契……」瓦西特亞突然牛頭不對馬尾的應道。

血色妖嬈看着他,冷冷的回問:「所以?」

「妳既擁有卡菲爾的思想……又怎會不懂呢?」

「哈!我只是接收卡菲爾死前的意識,并不代表我就是她!」

「那妳為什麽當初會選擇跟在赫羅洛身邊,又為什麽要做到現在這種地步?」

聞言,血色妖嬈抿緊唇,沒有再回話。

瓦西特亞放柔了語調,誠懇的說道:「算我求妳……他們之間,還有很多可能的,他們也還年輕,難道你想看他們跟卡菲爾還有赫羅洛當年一樣,如果冰契的死亡是注定好的結局,那麽我請求妳改變這個結局。」

看着血色妖嬈猶豫的眼,瓦西特亞知道自己賭對了……也許所有人都說血色妖嬈是卡菲爾,但其實看的出來,她們不同。

但唯有一點不變的是:血色妖嬈同卡菲爾一般在乎赫羅洛,或許是萬年靈體對甦醒第一個遇見的人抱持的戀慕、又或許是因為腦海裏萦繞着卡菲爾久久不滅的記憶,所以好奇,然後接近、追逐,遂是成了一種定律,她的視線始終追随着那個人的影子。

瓦西特亞并沒有看露當時血色妖嬈對着赫羅洛時眼底洩漏的情愫……

就因這份連當事人都還懵懵懂懂的情感,讓瓦西特亞想試着說服她還回冰露。

良久以後,血色妖嬈才緩慢的開口:「我不是卡菲爾,但是卻要承受她的記憶,接受不屬于我的過去……」

瓦西特亞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聆聽。

「有時候我會困惑我到底是誰,但一直到現在,我已經可以很清楚的分出來,哪些并不是我的記憶……」深深嘆口氣,血色妖嬈的臉帶着淡淡的哀傷:「也可能其實根本分不出來吧……罷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光明正大的決勝負,但冰露是不能白給的。」

見對方有松動的意思,瓦西特亞連忙表示:「我知道,無論妳要求什麽,除了龍麟印記以外,我一定會努力做到的!」

「一命換一命呢?」

「痾……」瓦西特亞窒了下,不知該怎麽回答。

血色妖嬈笑了下、諷刺道:「呵……我還以為你忘了自己答應光黯兩龍的任務了。」

瓦西特亞皺着眉,默然的低下頭。

「吶!我也不為難你,這場游戲少了你可不好玩……」話鋒一轉,血色妖嬈狠戾道:「不過撤銷防禦接我一擊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好!」瓦西特亞想也沒想的就點頭答應。

「……哼!既然如此,算是你自找的,待會就別怪我。」沒料到他答應的如此幹脆,血色妖嬈臉色微愠。

無所謂的望了一眼血色妖嬈,下一秒,瓦西特亞身周圍繞的鬥氣完全撤掉,他擡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堅毅的臉上是毫無畏懼的神情:「請妳說話算話。」

輕哼一聲,血色妖嬈泛起嗜血的笑,四周元素屬性被牽動着混亂,血色劃破空氣,濃厚的血腥味纏繞着黑暗氣息化作一把利刃,白皙的手似舞動般輕輕一揮,血紅利刃筆直的射去,以迅猛強悍的力量沖出。

嗤──

血與肉被撕裂的聲音透着殘忍,利刃從瓦西特亞胸膛穿越而過,大量的血花淋滿大地。

顫顫的退了幾步,直到背部靠到樹木上才歇停,瓦西特亞咬着唇、臉色蒼白,額頭上鬥大的的汗珠滾落,合著血水一同化入泥土裏,蒼蒼古木在頃刻間被染紅……他喘着氣,卻高傲的擡起臉,直視血色妖嬈:「……說話……算話……」

「那是當然。」面無表情抛出手中物品,血色妖嬈轉過身,背影停頓了下,才又幽幽嘆道:「其實前魔王并沒有抛棄你,赫羅洛也沒有真心想傷過你們……我們都只是被逼迫站在對立的點上而已。」語畢,她不再遲疑、踏着緩步悄然離去。

只是遠遠的,好似有一句輕吟自風中飄來:「祝福你可以逃開這段命運……」

瓦西特亞捂着胸口上的傷,苦笑呢喃:「妳……沒、沒用……全力呢……呵!」艱難的蹲下身撿起冰露,拖着沉重的步伐、帶着一路怵目驚心的血跡、蹒跚前行。

(  ̄□ ̄)/ <( ̄ㄧ ̄ ) <( ̄ㄧ ̄ ) 我是越來越花俏的分隔線<(  ̄︿ ̄)︵θ︵θ︵θ︵θ︵☆(>口<-)

整座雪白的建築,地面似被鋪上一層白雪般潔淨美麗。

此時忙碌的人群自裏面進進出出,四周布置的精巧漂亮,卻又隐約透着神聖莊嚴。

這是冰雪族的祭祀宮殿,無論是成年禮解封、或者是族內大小活動,乃至于婚禮舉行,都是在此進行的。

辛司爾和冰契此刻就被安排在其中一個裝飾雅致的房間裏,等待典禮時間到來。

叩叩!

敲門的聲音響起,窩在辛司爾懷中的冰契勉強睜開一雙疲憊的眼,白皙的皮膚近乎透明,只見他伸手輕輕推了辛司爾,示意他去開門。

安撫的摸了摸冰契的頭,辛司爾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回床上歇息,才起身打開房門。

站在門外的是汐瑤派來的人,一個冰雪族女孩,手中拿着輕紗制成的白色衣裳,那是冰雪族的婚禮傳統穿着,只是來人臉上卻沒有舉辦喜慶的喜悅,強顏歡笑的扯着笑靥,卻若有似無的透出一股哀凄。

「這是禮服,時間快到了,你們先準備下吧。」微微一鞠躬行禮,女孩恭敬的說完,人就離開了,留下兩人繼續安靜的待在房內獨處。

拿回禮服,辛司爾走回床邊輕輕搖了冰契幾下,溫柔的喚道:「冰契,醒醒喔!我們先換衣服吧!」

許是心下的願望,在這最後的時間裏,兩人能好好的相處在一起,辛司爾即使知道冰契很累很不舒服,仍是固執的想喚醒他。

「嗯……」微弱的應了聲,冰契撐開眼看着辛司爾,微微笑道:「辛司爾……」

「嗯?」

「你永遠永遠都是我的喔!」冰契霸道的宣示,語氣無比認真,卻讓辛司爾心底一痛……那是怎樣的不安,才能讓一個人一天之內不斷重複着這麽一句話。

「嗯,我永遠永遠都是你的、只是你的。」不知道是第幾次,辛司爾依舊耐心的回答他。

然後,就如同之前一樣,冰契牽起一抹滿足的幸福笑靥,乖乖坐起身子窩進辛司爾懷裏。

「辛司爾……」

「嗯?」

「我們現在,到底是我嫁你還是你嫁我啊!」冰契的語調透着淡淡笑意。

「我們說結婚,沒有誰嫁誰,就只是兩個人結婚。」

「……所以你不願意嫁我噢……」冰契小聲咕哝。

「好好好,我嫁你。」辛司爾揉了揉冰契的銀發順毛,這段時間來,他們兩個這麽無營養的對話已經進行過很多遍了,卻還是樂此不疲。

「我們先穿衣服吧!」

「辛司爾我幫你穿!」

「呵!我可以自己來。」

「可是丈夫不是應該幫妻子穿衣服嗎?」

「……那給你穿吧!」

辛司爾溫柔的順從冰契所有想望、冰契則是一個勁的要求着辛司爾……這就是兩人的相處模式,很平淡、也很快樂,也許兩人都想要珍惜,這可能是最後一次的相處時光。

叩叩!

敲門的聲音再度響起,只是這次沒有等人來開門,門後就傳來剛剛那女孩的話語:「典禮要開始了,請兩位出場吧。」

辛司爾和冰契對看一眼,分不清是誰先主動的,兩人的手一如往常般牽在一起,相視一笑、往祭祀殿走去。

整座宮殿裏被布置的很漂亮,來的人也很多,這場婚禮的主祀人早就站定位等待新人,如果不要看每個人臉上隐忍的悲傷,或許會更美好。

辛司爾牽着冰契延着地毯一路走向祭臺上,在衆人的祝福聲中主祭祀身周吹起冰冷的風,巨大的遠古陣法轉動在祭臺底下,空氣中煙霧瀰漫、氤氲缭繞,神聖不可侵犯。

主祭的聲音幽遠、似從另一個空間傳來、穿透萬物:「辛司爾?伊格森,你願意與冰契結為夫妻,在諸神的見證之下,以雪神之名起誓,對這段婚姻細心維持、永遠不離不棄,如有違誓言,将遭受到冰雪反噬,你可願意?」

「我願意。」辛司爾堅定的回覆,感覺到握着冰契的手似乎更緊了。

「冰契,你願意與辛司爾?伊格森結為夫妻,在諸神的見證下,以雪神之名起誓,對這段婚姻細心維持、永遠不離不棄,如有違誓言,将遭受到冰雪反噬,你可願意?」

「我……願意……」冰契虛弱的回應,卻滿懷幸福的看了眼辛司爾。

在兩人都說完願意之詞後,空中突然降下七彩的光芒将兩位新人圍繞住,地面的陣法轉動着、灑出一地耀眼光彩。

「白雪清淨、雪之名為忠誠,是永恒不變的決心,以雪神的誓約為起點,諸神的祝福為見證,我宣布,今日你們結為夫妻。」

話落的瞬間七彩光芒升起,注入辛司爾和冰契體內,一道刺眼的光線自兩人身上閃出,待光消散後,只見兩人手臂上都顯現出同一個刻印、象征婚姻的雪神刻印。

「恭喜!」在一切結束後,汐瑤領着紫若雅等人朝辛司爾和冰契走來,語重心長道:「辛司爾,以後冰契就交給你了,請你記住你對他的承諾,如果你敢違背,不論術法的反噬、我們冰雪族也會追殺你到天崖海角。」

「我知道。」辛司爾慎重的承諾:「我不會讓妳失望的。」

這話雖然是對着汐瑤所說,辛司爾卻直直看着冰契,表情溫柔的似要滴出水來,汐瑤欣慰的笑了,卻忍不住紅了眼框,拍拍兩人的肩膀低聲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母後……」冰契輕輕的叫喚,讓汐瑤快步離開的身影頓了一下,才緩慢的轉過頭來,只是臉上神情是來不及收回的哀傷,讓冰契也跟着紅了眼圈:「母後,對不起……」

「乖孩子,不是你的錯!」摸摸冰契的腦袋,汐瑤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都是我……如果我當年沒有離開你的話,如果我提早做好準備……」

身旁的幾人都不免鼻酸,甚至是自責。

明明當初信誓旦旦的說一定帶回冰露,卻在最後眼睜睜看着它們被毀壞、然後帶走,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四龍跟在後面把一切看在眼裏,想要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意識到幾人自責的表情,汐瑤搖了搖頭安慰道:「你們別這樣,這不是你們的錯,是我沒有弄清楚地宮的狀态貿然讓你們進去,還害的你們失去夥伴。」汐瑤說到這,忽而凄涼的笑開:「或許我們冰雪族注定是帶來災難的種族,千年前也好、現在也是,有我們存在的地方總是發生這些無法挽回的悲劇,真是罪孽深重啊!」她自嘲道,讓另一邊亞蘿等人也跟着低下頭。

「女王陛下,是我們不好,沒有讓人去探清地宮的情況,絕對不是陛下您的錯誤。」

看着母親對族裏幾乎絕望的模樣,冰契拉了拉汐瑤的手,很認真的說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們任何一個人,所以,請不要在自責了好嗎?」冰契說着,忽然覺得心境不同了,或許真的是經歷過才能懂吧!他淺淺笑着看向辛司爾:「辛司爾……我發現,每個困難都會讓人成長呢!呵呵!以後我一定會很乖很聽話,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

「……是啊!」艱難的撐起笑,辛司爾臉色柔和,小小聲的回應:「可我不在乎你添麻煩……只要你不要離開我……」

「嗯?你說什麽?」冰契沒聽清楚,想在湊近身體,忽聞後邊一陣轟動,一個跌跌撞撞的女侍沖了過來。

「陛下!陛下!」女侍焦急的喊着,汐瑤終于擡起頭看過去,微微蹙眉嚴厲斥喝:「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這裏可是祭祀宮殿。」

「陛下!呼呼!大事啊!」因為跑太急喘着氣,女侍好一會兒才平穩語調急急忙忙報告:「有人、有人拿冰露過來了!」

汐瑤錯愕的愣了下,突然驚喜的回過神:「什麽?是真的嗎?在哪?快帶我過去!」

同樣聽到女侍的話,辛司爾等人眼中重新燃起希冀,追着汐瑤的腳步快速前往……

好不容易跟着跑到大殿門口,果然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然而仔細一瞧,才發現來人身上傷痕累累、像個被遺棄的破敗娃娃般,手中緊緊攢着冰露,伴随着一路血痕,好似随時都會倒下。

「瓦……瓦西特亞?」辛司爾試探性的喚了聲,那人立刻顫了一下,擡起格外狼狽的臉。

「你怎麽……弄成這樣?」揚風不可思議的問道,沒說出口的是那蒼白到幾乎快倒下的面色。

顫抖着手将冰露遞給汐瑤,這樣的傷能走回這邊已經算極限了,可是他還有一句話一定要說出口……

「我……我、我沒有……背叛……相信、我……」好不容易從牙縫間擠出完整的一段話,瓦西特亞終于撐不住大量失血搖搖晃晃的倒下。

碰!

「欸!」一旁衆人連忙沖上前攙扶,辛司爾握着冰契手的感激的回應:「謝謝……還有,白癡!根本沒人說過你背叛!」

「是啊!大白癡。」紫若雅勾起唇角,低聲喃喃、似懷念般,記憶中的人影與眼前的人疊合在一起:「一直都是啊!」

「亞蘿,将人帶去休息,請最好的治療師過去,冰契跟我來,現在馬上進行解封。」

「是!」亞蘿大聲應道,拉開瓦西特亞身邊的人,正想将人扶起來,一旁的驚雷就提議道:「那個,讓我們幫妳吧!」

亞蘿沉默了下,同意的颌首:「麻煩你們了。」

在亞蘿的帶領下,由驚雷帶着瓦西特亞,後頭跟着三龍與紫若雅一同離開宮殿。

冰契也被汐瑤領進祭祀殿裏,剩下的冰雪族開始各司其職、忙碌的走來走去,現場只剩下辛司爾和時與軒轅劫面面相觑。

「痾……我進去看看!」安靜了許久,辛司爾終是放心不下,與軒轅劫打過招呼後就匆匆離去。

「放心,他們都會沒事的……」沉靜的語言在人都走後才緩慢飄出,軒轅劫随後若有所思的抵着下颚。

「他們人不錯喔!」時開心的扯住軒轅劫的衣裳:「你也該真心一點,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壞人的!」

「……或許吧!」輕淡的呢喃随風散去,再後面的話語就聽不見了……

****************************************************

這章主要是想要說一下血色妖嬈跟赫羅洛,總之,他們其實不是壞人,只是因為堅持的點不同,所以站在對立面而已,至于那個“他”,是第二部的大反派,因為最後這幾章要承上啓下,所以才會說了一些關于之後的事。然後血色妖嬈跟赫羅洛的真實想法,敬請期待自介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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