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賠
林夕卻只是垂下眼,堅持不與他對視,隔着薄薄的襯衣布料,脊背緊貼冰涼的辦公室門。
“司導,您不是說要給期中重點內容?”她語氣尊重客氣,并不回應司讓的話,似乎是下定決心要做一個尊重老師的好學生。
規規矩矩得讓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裝模作樣,拿喬賣乖,這是還在拿他那天晚上說的“不太好”來回應他。
司讓心裏知道得清清楚楚。
卻還是控制不住被拿捏。
“嗯,”一聲,司讓繼續向前一步,眼看着林夕裝樣子也退無可退,被他逼在身體與書櫃的狹小角落裏。
“司導,您這樣,不太好吧。”林夕心底笑笑,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沒有表情,語氣中透着一副欠揍的無奈。
林夕話音剛落。
司讓漆黑瞳孔深沉如墨,一聲冷笑。
能把一貫情緒都穩定的司讓給惹成這樣,這是真生氣了,她抿抿唇,心裏偷樂。
司讓擡起手。
卻是出乎林夕的意料,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分開,下一秒,微涼指尖卻是突然托住了她的下巴。
稍一用力,林夕揚起臉,被迫與司讓對視。
她仍然演得一手好戲,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茫然無辜。
“那麽作為你們臨時代課的老師,我是不是應該教導你。”司讓微俯下身,認真地端詳林夕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說話時,要看着對方才禮貌,知道了嗎?”
狹小的空間确實逼仄。
只是司讓的一個小小的動作,就已經讓林夕避無可避。
鼻尖幾乎只有寸許距離,司讓說話時,唇齒之間溫熱氣息掠過來,蹭在林夕臉側,有點癢。
她不太适應,想偏過臉,卻被司讓手指的力度給卡住,動彈不得。
司讓冰涼指尖摩挲林夕臉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溫熱的皮膚逐漸泛起血色,不适地動動。
偏偏林夕還要掙紮,嘴上不饒人。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純屬意外,學生是喝多了,願意賠償您的一切損失,您說那眼鏡……”
林夕話還沒說完,司讓卻好像一瞬間便已經冷靜了下來,禁锢住她的手指突然松開,目光淡定,嘴角微勾。
看小孩子撒嬌耍賴的眼神兒。
這反常的反應讓她心裏突然發了毛。
“巴斯三萬。”
是眼鏡的牌子,林夕知道,毫不猶豫地便拿出手機,“我賠。”
她還是略有積蓄,三萬,給得起,能氣着司讓,完全值了。
“勃艮第,你開的酒,九十六萬……”
睜大眼睛,林夕手上的動作瞬間頓住,這回不是強迫了,她手腕自由自主地抖抖,望向司讓的臉。
“美元。”司讓垂眸看着她一臉的不可置信,薄唇輕啓,冰涼淡漠地甩下價格的單位。
語氣和你今天殺了一只雞一般輕松自如。
除開帶着些許悲憫的目光外。
林夕沒開口,還愣在原地。
司讓便已經施然掏出手機,翻找片刻後,屏幕上播放的短短一小段視頻上,林夕清楚地能看到,是她挑出了那瓶酒,然後磕開。
後邊司讓就沒再放了,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二人也心知肚明。
作案的時間,地點,證據,價格單……整整齊齊
“私人會所,你随便安攝像頭?”林夕下意識地開口問他。
司讓收回手機,播放她剛才大言不慚說的話,“學生是喝多了,願意賠償您的一切損失,您說那眼鏡……”
林夕聽着就想給當時的自己一巴掌,追悔莫及。
反客為主,司讓淡定給出了解釋,“我家的,我單獨的房間,接下來還需要我科普法條嗎?還是說,林夕同學想去領略一下法院的風景。”
同學兩個字,他咬得特別重,像是為了強調。
“但是作為不算是特別專業的律師,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你沒有贏的可能性,就算是對方是顧年意也一樣。”
“不過他肯定是給得起的。”說話的時候,司讓盯着林夕的臉,“我拿着視頻給他看一看,說不定他會願意呢。”
完全不掩飾的威脅。
林夕心理直接破防,懶得再裝,翻個白眼。
前前後後她在夢幻裏跟司讓相處了那麽長的時間,也沒見他一次性說出這麽多的話。
這回為了刺激她,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她跟顧年意可沒有那麽熟,再說把視頻給顧年意看?
自己還沒瘋。
咬咬牙,林夕壓下心中的情緒,再開口時,已經換了副臉色,眼睛笑得微彎,“哥哥,那你想怎麽樣呢?”
她變臉如此之快,就連正對面的司讓都怔愣片刻。
“又不叫老師了?”他轉身過去,邁出幾步後,坐在桌面,在一摞作業紙中翻找片刻,抽出一份。
林夕見狀,果斷跟了上去,“其實仔細想想,是我太客氣了,其實你也沒有比我大多少。”
這話不知道戳中了司讓那根神經,他面部表情放緩,扭過頭,觑她一眼。
其實心裏已經翻江倒海,林夕早就把他來來回回罵了八百遍。
只是還是舍不得這第二回 重開的進度。
勉勉強強擠出來個笑臉,林夕這回看得清楚,司讓抽出來的正是她的那份作業。
“那就從按時上交作業開始吧。”司讓手輕輕一揚,作業紙落入一旁碎紙機中,短短幾秒,變成一堆殘渣,“上回沒收到你的作業,今天再不補上,就可能要挂科了,課代表注意一下。”
睜着眼睛說瞎話!
司讓真不愧是那個司讓。
林夕想去搶救那堆廢渣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着,氣得打個顫。
原本她是動作急,徑直從司讓面前俯身過去,現在眼看已經沒有希望,只能回身過來站直。
連着被刺激兩回,林夕很難再分出精力注意到自己的動作。
抽身回來時,揚起的手指不小心蹭到司讓耳後。
司讓反應極不自然。
幾乎是瞬間便已經側身避開,什麽話都沒說,片刻的功夫,他脖頸後的大片皮膚便已經泛紅,曲起手臂打開筆記本時,動作略顯僵硬。
林夕莫名其妙地瞟司讓一眼。
心底冷笑一聲,這回沒有那麽好命,司讓沒給她提供筆和紙。
她只能自給自足,翻來覆去地扒拉。
幾乎是強迫症晚期的司讓對于她的舉動一言不發,甚至連眼神都沒投過來半分,只垂眼盯着放在膝間正中央的筆記本。
林夕這才反應過來,恍然。
這回拿起紙筆的動作沒再那麽不情願,她拿了個坐墊,唰一下便在司讓身邊坐下,距離控制在十五厘米之間。
接下來的五分鐘之內活像是患了多動症。
一會兒拿杯子喝水,一會兒換根筆,林夕來來回回伸出收回右手,難免碰到司讓小臂、手腕。
眼瞧着他打字的速度逐漸變慢,動作越來越僵硬。
“這題我不會。”變本加厲,林夕指尖戳戳司讓腰間,轉臉過來,放輕聲音。
她是在地板上鋪了個坐墊坐下,臉與司讓的腰基本平齊。
在他垂眼俯視過來時時,也同時仰臉望過去。
司讓本來就已經被撩撥得不輕,眼下輕輕的一戳過後,身體已經繃得更緊,緊抿起薄唇。
心底一股燥意逐漸升起。
林夕這人不安分的貓一樣,哪怕居于下風也毫不老實,以為自己奈何她不得,找準了突破口,便三番五次地挑釁。
寫過一遍的題,機靈如她,又怎麽可能不會。
司讓原本不打算理會,但腦海中上回課間時她裝模作樣向夏慕朝問題時的場景一閃而過,臉色微變,他突然便改了主意。
“過來。”随手把筆記本撂到桌面另一邊,司讓微微颔首。
對上林夕不明所以的一對眸子。
呆得很。
司讓不知為何,眼下卻是心情大好。
難得升起了說第二遍的耐心,“過來,”輕拍下腿,他臉色如常,語氣放緩,倒真有點像是哄她一樣,“坐這,跟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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