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弘皙失魂落魄地出現在李氏院子門口。
李氏從側妃被降為格格, 但是因為毓慶宮女人本來就少的緣故,空院子多的是,太子也就沒讓李氏換院子。
但是弘皙看着這個熟悉的地方, 心頭湧出一陣陌生感。
因為阿瑪的命令, 弘皙已經好久沒有來看過他額娘了。
看守院子的太監看到了門口的弘皙,詫異地上詢問:“弘皙阿哥,您是否需要奴才為您和李格格傳話?您也知道, 太子殿下有命令, 奴才等人實在不敢放您進去的,但是幫您傳個話殿下應該不會怪罪我等。”
弘皙像沒聽見守門太監的話似的,一句話不說悶頭就要往院子裏闖。
守門太監連忙阻攔:“弘皙阿哥, 這不成啊……”
“您不能進去……”
弘皙不管不顧地往裏頭闖,像只受傷的幼獸似地吶喊:“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守門太監怕傷到了弘皙, 手上也不敢使勁兒,弘皙卻是使了蠻勁兒要裏頭鑽。
更是在守門太監愣神時,一口咬上守門太監的手腕,趁着對方力道減松時一下子沖破了阻擋跑進了院子裏。
守門太監慌張地去追, 然後眼睜睜看着院門在自己跟前關上了。
“弘皙阿哥, 求您心疼心疼奴才, 太子殿下要是知道奴才放您進去了會給奴才降罪的……”
弘皙将院門插上,不顧外頭守門太監的痛哭流涕,沉默着繼續往裏頭走。
李氏聽到外頭的動靜, 帶了宮女出來, 看到闖進來的是誰後眼中閃過失望, 不是殿下啊……
但是能見到自己的兒子, 李氏也很高興, “弘皙?你是怎麽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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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蹲下身子打量弘皙。
弘皙撅着嘴朝關着的院門努了努。
李氏循着守門太監的叫喊聲看去, 看到了被插起來的院門,眉頭皺了起來:“弘皙!你怎麽一來就給額娘惹事!”
弘皙被額娘突然的指責喊懵了,他……又惹事了嗎……
李氏按耐住越來越不受控制的脾氣,和弘皙解釋:“額娘被關了這麽久,如果你阿瑪心裏記挂着額娘的話,也該放額娘出去了,但是你這麽一鬧,額娘前些日子的罪豈不是白受了!”
弘皙低頭:“對不起……”
李氏縱使氣憤,但事情已經發生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冷下性子問弘皙:“你這般莽撞尋到這裏來,是有什麽事兒要和額娘說嗎?”
弘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李氏感覺自己的脾氣又要控制不住了,“到底有沒有事?”
弘皙呆楞着看向李氏,額娘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弘皙沒去嫡額娘那裏,而是掉頭跑到額娘這裏,是想來尋求一絲安全感。
他希望額娘可以像以前一樣抱抱他,或者親親他……
“額娘,他們說嫡額娘血崩了,嫡額娘會死嗎?”弘皙認真地看着他額娘的眼睛問道。
“什麽?太子妃血崩了!”李氏瞪大眼睛。
“哈哈哈,額娘終于等到這一天了……”李氏眉眼全是壓制不住的喜意。
弘皙脊背發寒,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了尾,忍不住往後踉跄了幾步。
李氏卻興奮地握住了弘皙的雙肩,長長的指甲仿佛要戳進兒子肉裏,“弘皙,你再好好和額娘說一遍,太子妃如何了?”
弘皙擡手将李氏扣緊他肩膀的雙手掰了下來,雙眼通紅地質問額娘:“弘皙來找額娘,額娘卻一點都不關心弘皙,額娘你變了!”
弘皙說得很大聲,仿佛要驅散內心的恐懼一樣。
李氏臉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擡手掐了弘皙一把,“你個死孩子胡沁沁什麽,額娘就你一個孩子,不關心你關心誰!”
弘皙捂住被掐疼的手臂,受傷地看着李氏:“額娘你以前從來不會掐弘皙的。”
李氏讷讷地收回手,“打是親罵是愛,額娘這是親你疼你,太子妃那樣捧着你才是害你呢……”
“所以額娘希望嫡額娘死嗎?”
“什麽?”李氏愣了一瞬。
弘皙重複:“所以額娘希望嫡額娘在生弟弟妹妹的時候死去嗎?”
李氏這次聽清楚了,連忙捂住弘皙的嘴:“小點聲,別讓殿下的人聽到了。”
弘皙再次掰開李氏的手,“可是額娘你剛才聽到嫡額娘不好消息的時候,笑的聲音比弘皙說話的聲音還大。”
李氏尴尬地拍了弘皙一把,“可見太子妃沒有用心管教你,你看看這說的是那麽話……”
弘皙心裏的熱切已經消失了,抿着嘴看了李氏好一會,然後扭頭就要走。
“弘皙你回來,額娘還有話和你說!”李氏拉過弘皙的手,拖着不情不願的弘皙進了屋子。
弘皙坐在凳子上不說話,李氏收回喂弘皙吃點心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從窗戶往院子裏瞅了瞅,将弘皙車拉了懷裏。
“弘皙,你理解額娘的是不是?在這毓慶宮只有我們母子兩個才是一體的,額娘好了你才可以好,同樣的,你好了額娘也能好。”
弘皙打定了主意不回應他額娘。
弘皙知道,額娘就像烏庫瑪麽說的那樣,心歪了,路子走窄了。
弘皙上了上書房之後,就知道了額娘的很多做法是錯的,但是弘皙不會嫌棄她,因為她是弘皙的額娘。
不過弘皙想着以後還是少來看額娘,自己不來的話,額娘就不會有這麽多妄念了。
等他以後有自己的府邸了,他就求皇瑪法個恩典,将額娘帶到自己的府邸榮養。
這是弘皙問過很多人後想到的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李氏看兒子油鹽不進,索性将弘皙推到一邊哭了起來。
“弘皙你該長大了,你也不想想額娘這麽苦是誰造成的……”
弘皙接了一句:“不是額娘自己造成的嗎,您之前還和弘皙說過不可狗眼看人低,額娘是你自己看不起阿寶又不将嫡額娘放在眼裏才惹的禍。”
李氏差點将帕子扯爛:“那是太子妃和那個丫頭不敬額娘在先!”
弘皙:“真的嗎?”我不信。
李氏恨太子妃将弘皙從自己身邊奪走,讓弘皙和自己離了心,導致自己說什麽弘皙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相信她了。
咬牙切齒道:“不信你就等着,若是太子妃命薄走了也就罷了,不然你以後會知道太子妃和那丫頭是什麽樣子的人的,都是一丘之貉!”
李氏有補充了一句:“哼,說不定那個丫頭也是太子妃算計中的一環,你現在看那丫頭跟你好,等太子妃肚子裏的孩子出來了,你看那丫頭還會不會理你!你相信額娘說的,這世界上只有我們母子是站在一塊的。”
李氏語重心長,弘皙卻一句也不想聽,“額娘說完了?弘皙要走了。”
李氏推了弘皙一把,“沒良心的東西,等着你後悔的時候!”
弘皙将院門打開,守門太監已經喊啞了嗓子,警惕地看着弘皙走遠才松了一口氣。
弘皙找到了阿寶她們,看到産房外頭一片喜氣洋洋。
他的阿瑪手上抱着一個粉紅色的襁褓,阿寶懷裏也被嬷嬷塞進了一個黃色的襁褓。
弘皙遲疑着走了過去。
胤禔眼尖看到了板着一張小臉的弘皙,将弘皙喚了過去,盤了把弘皙的腦袋,“去看看,你一下子多了一雙弟弟妹妹,尤其是你那個弟弟,和你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胤禔語氣裏全是豔羨,太子妃這一胎不僅讓老二兒女雙全了,還誕下了龍鳳胎。
自帶福氣的嫡孫,太子真是好福氣!
弘皙低沉的心情被胤禔三兩句給調動了起來,不過他還是先問了問:“嫡額娘還好嗎?”
胤禔笑了笑,“放心,母子雙全。”
胤禔心想弘皙倒是和阿寶一樣,懂事了不少。
弘皙走到阿寶旁邊,好奇地往阿寶懷裏探了探頭,“阿寶,這個是弘皙的弟弟還是妹妹?”
阿寶擡頭:“咦,弘皙你回來了,這是你的小弟弟,你要不要抱一下,剛才爹爹和大哥都說弘暲和你出生的時候長得像!”
弘皙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抱!他……他叫弘暲?”
阿寶點了點頭,然後接着去逗懷裏紅彤彤的弘暲。
月福扯了下弘皙的手,“弘皙哥哥,皇瑪法說‘暲’是明亮的意思,和弘皙哥哥的‘皙’字相輔相成,皇瑪法希望弘暲弟弟長大了可以和弘皙哥哥互幫互助。”
“是嗎?”弘皙看着這紅彤彤的小嬰兒,心頭生出喜愛來。
“阿寶,我想抱抱他可以嗎?”弘皙眼裏都是期待。
阿寶看嬷嬷在旁邊,讓嬷嬷給弘皙調整好姿勢,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弘暲放進了弘皙懷裏。
“他很軟是不是?”阿寶看着弘皙難以置信的樣子問他。
弘皙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嗯!”
胤礽稀罕夠了小閨女去看兒子,看到這個來之不易的小兒子被弘皙粗手大腳地挾持在懷裏,大聲呵責:“弘皙!”
弘皙被吓了一跳,先是呆愣接而生氣地吼了回去:“阿瑪你那麽大聲幹什麽!”
胤礽快步走過來将小兒子奪回來交到嬷嬷手裏,看到弘皙一臉委屈的樣子,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做法不對後,蹲下身子給弘皙致歉,“抱歉,阿瑪剛才沒控制好脾氣。”
弘皙紅着眼睛把頭扭到了一邊。
阿寶嘆了口氣,二哥哪裏都好,就是教育手段太粗暴了。
阿寶難以想象他二哥外表這樣溫潤的一個人,卻在對待弘皙時總是實行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理念。
“二哥,您以後不要總是是兇弘皙了,弘皙剛才是看到弘暲太喜歡了,才經過阿寶同意抱弘暲的。”
“哼!”弘皙看有人替自己出頭,委屈兒上來了,一行眼淚劃過他悲傷的臉頰。
胤礽有些心疼,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讓他沒能顧及大兒子的心情,是他做阿瑪的不盡心。
“阿瑪知道了,快別哭了,這麽多人在這裏呢,也不嫌丢人?”胤礽是想說軟話的,但是他只要面對上弘皙,嘴就有自己的想法了。
康熙在毓慶宮耽誤了這麽長的時間,前朝堆積的事情需要他來處理,看事情終于結束了,康熙和阿寶告別,“你是再在你二哥這裏待會兒,還是跟爹爹一同回去?”
阿寶搖頭,“我等會還想去看看二嫂嫂,爹爹站回去吧。”
康熙點頭,看了自己到底疼過的弘皙一眼,神情嚴肅地交代胤礽:“古人常言不患寡而患不均,雖說有了弘暲,但是太子你也不能冷待了弘皙,你要想想朕是如何對待你們的,要做一個合格的阿瑪。”
胤礽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胤禔聽了他皇阿瑪這話就先受不了了。
就您這大偏心眼子,還讓老二學你?這是胤禔今年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康熙敏銳地掃了胤禔一眼,“老大這表情似是對禛說的話不滿?”
“呵呵……”胤禔抽了抽嘴角,“兒子怎麽敢。”
“老大你既然沒事就随朕去乾清宮處理折子吧,太子喜得雙胎朕就給太子三天時間休沐,老大你來頂上。”康熙甩袖離開,并且帶走了一臉倒黴的胤禔。
路過前廳,胤禔叫住他皇阿瑪,“皇阿瑪,你看四弟躲在這裏偷閑呢,咱們把四弟也叫上吧?”
胤禛見事畢,從正廳出來正要回府,猝不及對上了胤禔賤兮兮的眼神,以及還沒來得及合上的嘴巴,黑着臉又退了回去。
“既然如此,老四你就一起來吧。”
康熙一句話成功如了胤禔的意,将胤禛也拉下了水。
與胤禔胤禛兄弟兩個的糟心心情不同。
胤礽經過大悲大喜之後,又有了皇阿瑪許諾的三天休沐,胤礽只等着宮女婆子收拾好了太子妃,進去和太子妃分享他再次為人父的喜悅,以及……
以及表明心意……
胤礽的耳朵紅了,臉也紅了。
雖然有阿寶和皇瑪法的出頭,弘皙還沒有原諒他阿瑪,看到他阿瑪扭捏的樣子,弘皙笑話:“阿瑪你的臉好像阿寶說的猴屁股!”
弘皙說完就躲到了阿寶身後,胤礽今天心情好,對弘皙進行眼神警告後就咽下了怒火。
沒關系,他已經有像張白紙一樣擁有無限可能的弘暲了,大號既然已經練廢了就不要再浪費心氣在上頭了。
阿寶一直等着看太子妃一眼再回去,但是等到了快用晚膳的時間,太子妃也沒有醒過來。
那個在關鍵時刻出現救下太子妃的醫女暫時被留在毓慶宮幫太子妃調養身體。
據那醫女所說,太子妃是因為太累了,又傷了元氣,估計得一覺睡到明日清晨才行,阿寶只能親香了小侄子小侄女幾口先回乾清宮了。
康熙在等着阿寶用晚膳,阿寶吃飯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生怕康熙想起來了她今天逃學的這一茬。
不過阿寶顯然是多慮了,康熙不僅沒有指責阿寶逃學的意思,甚至還比往常更加細致地對待她。
阿寶想來想去,難道爹爹真的看出來了她這段時間的異常和變化,從而在試探她?
阿寶更加小心翼翼了。
康熙一直往阿寶碗裏夾菜,什麽豬肘子蝦仁牛蹄筋,阿寶吃飯用的小木碗被堆成了一座小山。
阿寶擔心自己剛入宮時被太子妃喂吐的慘劇再次發生,面無表情地擋住了康熙的筷子。
“爹爹,阿寶已經吃飽了。”
康熙幹咳一聲,終于放下了筷子,“吃飽了就好,今日累不累,要不要爹爹與上書房說一聲,讓阿寶休沐幾天?”
怪!實在是太怪了!
阿寶也将筷子放了下來,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爹爹今天晚上怎麽了,阿寶瞧着今日的爹爹與往常有些不同。”
康熙讓宮人把晚膳撤了下去,起身過去将阿寶抱了起來,往阿寶住的地方走。
“阿寶真是聰明,爹爹感覺心裏對不住阿寶,要不是爹爹沒有不顧阿寶的想法,硬将曹家的人放在你的身邊,今日的事也波及不到阿寶身上,爹爹心中有愧。”
康熙抱着阿寶在連廊慢慢走着,和爸阿寶順他的想法。
阿寶像以前一樣,捧住康熙的臉香了一口,“這哪裏能怪的上爹爹,爹爹将孫靈給阿寶時也沒曾料到她會沖撞二嫂嫂,要怪也是怪阿寶沒有約束好她。”
康熙終于誘導着阿寶将心底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他看出了阿寶的心結,不想讓阿寶将不好的情緒一個人憋着藏着。
他的阿寶善良又敏感,康熙心疼的同時也想幫助阿寶讓她的內心強大起來。
之前阿寶更小的時候康熙已經看出了阿寶心底的缺陷,但是在南巡的時候,康熙才正視了這個問題。
康熙也不知道是在哪個時候,阿寶不再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好像藏了很多康熙沒有接觸過的悲傷的情緒。
康熙想讓他的阿寶做天地下最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但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阿寶柔軟的心上已經罩上了一個堅硬的殼子。
康熙問過太醫,才知道這是內心受過創傷的人才有的表現。
康熙就将其原因歸結于阿寶幼年被準噶爾餘孽擄走虐待的緣故。
“阿寶,你既然知道這件事怪不到爹爹身上,那你為什麽又将罪責強摁到自己的身上,孫靈的錯由她和她的養父來承擔,和阿寶沒有關系。”康熙開解阿寶。
阿寶将頭埋在康熙的脖頸中不講話,康熙繼續道:“阿寶你要記住,你沒有錯,如過你真的有錯的話,有朕站在你的身後,為你承擔你的錯帶來的罪責,你不需要感覺對不起誰,也不要常常把罪責攬在自己身上,那樣……”
“那樣不像一個公主。”康熙停頓了一下還是決定給阿寶下一劑猛藥。
“你是爹爹到現在為止,唯一冊封的固倫公主,阿寶,你要讓爹爹和你的姐姐們,還有宮外的百姓,讓他們覺得你是擔得起這個名頭的。”
“你可以是仁慈的,也可以是跋扈的,甚至可以是惡毒的,但絕對不能是懦弱膽怯的。”
康熙邊走邊說,阿寶一直當縮頭烏龜聽着,最後甚至裝起了睡。
康熙将阿寶放到床榻上,給她掖好被子,看着阿寶顫動的眉睫,輕笑了一聲。
“小慫包。”
阿寶睫毛抖的頻率更快了。
康熙捏着阿寶的鼻子,想看這丫頭能裝何時,沒成想小慫包臉都憋紅了也不敢把眼睛睜開。
康熙嘆了口氣起身離開了,作為他愛新覺羅·玄烨的女兒,康熙不信她最寵愛的公主會永遠是一個慫包。
阿寶等到康熙的腳步聲消失,等清雲為她淨完手臉撂下帳子,才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阿寶看着隐約可見錦繡紋飾的帳頂,心想原來她在爹爹的眼中一直不是一個合格的公主啊。
也是,她享受着大清最尊貴的帝王的愛護,卻像個小偷一樣畏畏縮縮……
阿寶想起來了她三姐姐榮憲熱烈似火的樣子,她這輩子是不是也能活得那樣自信大方無所畏懼?
阿寶在睡着之前想的是,明天要給她的三姐姐寫一封信問問去,她心裏真的有好多話好多疑問不知道和誰說。
也許三姐姐可以給他一個答案。
但是等第二天阿寶在上書房怎樣的抓耳撓腮,也無法将自己想說的話呈現在信紙上。
因為她是個文盲。
但是她要和三姐姐說的話又不能讓外人得知,阿寶想過用原來世界的文字,但是提起筆,她連橫豎都寫不直。
阿寶只好按耐住自己,終于開始老老實實在上書房跟夫子學習了。
這就使得她放在小夥伴身上的時間變少了。
昌華等人看出了阿寶要好好讀書的心思,也不再打擾她。
等到阿寶能夠方方正正地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阿寶突然發現她和弘皙之間已經有過很長時間沒有說過話了。
放學的時候阿寶經常會先拐去毓慶宮看望龍鳳胎,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還會一同走,但是最近幾天阿寶都是一個人去的毓慶宮。
而且即使到了毓慶宮,阿寶也常常見不到弘皙的人影。
阿寶決定今日放學就攔住弘皙好好給他解釋解釋,她不是故意不理人的。
但是一放學,阿寶看向後桌,就已經沒有弘皙的身影了。
阿寶問昌婉:“阿婉,弘皙……已經走了嗎?”
阿婉也覺得弘皙這段時間有些異樣,“好像是……弘皙最近經常一個人回去。”
作者有話說:
艱難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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