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字傑跟潘國英一起來了,還多帶了兩個人,一個是高翔,另一個是他沒見過的陌生男人,這人長得比女人都好看,病弱得像癌症晚期患者。

醫生在卧室給洛楚航檢查,白筠在二層的客廳裏接待這幾個不速之客。

高翔很護着那個病怏怏的男人,那樣子真是恨不得坐在沙發上都要把對方放在腿上緊緊抱着,不過他們到底還是有點廉恥心,沒那麽做,否則白筠肯定将他們攆出去。他們并排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高翔從始至終,眼睛就沒離開過那個男人,手也一直放在對方的腰際。簡直比母親看孩子還要仔細。

看來,今天這個病包子是主角。

又是一對讨人厭的同性戀……

近幾年,同性戀真是越來越多了。特麽煩。

白筠無視其他人的存在,自己獨占着最大的長條沙發,翹着二郎腿看着字傑,字傑被對方看得有些窘,笑道:“幹嘛這麽看着我?才一天不見就想我了?”

白筠也笑了,“行啊你,跟他們合夥算計我。”

字傑抿嘴看着白筠,雖然知道洛楚航的事情瞞不住他,但他沒想到白筠能這麽快就懷疑到自己身上。白筠,一個太聰明的男人。更何況洛楚航就活生生的躺在那裏接受醫生的檢查,是人是鬼馬上就會知道,他們想瞞也瞞不住了。

字傑雙臂撐在大腿上,嘆息了一聲說:“筠,抱歉騙了你這麽久,但我也是沒辦法。”

“少來這套。”白筠吸了一口煙,皺眉說:“直接說重點。主謀是誰?你?他們?還是……洛楚航?”

字傑愣了一下,随後苦笑,“怎麽可能是他,這世上沒有人比他對你更忠誠了。他跟你一樣什麽都不知道。或許……他現在都還以為自己是個死人呢。”說這話時,字傑的表情柔和又憂傷,兩只眼睛泛着水光,那副感性的樣子讓白筠看了不覺火冒三丈。

白筠掃視着面前的四個人,眯眼問:“這麽說,是你們四個合夥算計我們倆?”

幾個人沒說話,白筠當他們默許了。字傑也就罷了,他老早就看出這小子對洛楚航有非同一般的感情。但對面那三個人跟洛楚航有什麽關系?難道都是因為字傑?他可不信字傑有這麽大能耐能請得動潘大師和高翔,大費周章只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洛楚航。

最讓他鬧不明白的是,洛楚航之前的确跟鬼魂沒兩樣,他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難道他們真有這麽神,會起死回生之術?他可不信。

“洛醫生是巫醫。”潘國英指着那個病弱男人解釋道:“這是洛鴻,洛醫生。”

白筠的視線落在洛鴻身上,這男人看着是有點古怪,但巫醫?白筠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洛鴻烏黑的眼睛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轉,仿佛要将他看透般,讓白筠非常不舒服。不過,他旁邊那個男人似乎比自己更不舒服。媽的,高翔這男人的占有欲強得簡直可以用變态來形容。

潘國英繼續說:“洛氏是最純正的巫醫血脈,已經有千年的歷史了。我們都以為洛醫生是洛氏最後的血脈,但在三個月前,機緣巧合之下,洛醫生遇到了洛楚航……”

白筠擺了擺手,煩躁的打斷他:“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也不關心。你就告訴我,洛楚航現在是死是活就成了。”

“算是,活的吧。”潘國英看了看洛鴻。洛鴻沒什麽反應。

白筠驚訝的看着潘國英,“是死而複生?還是壓根沒死?”他清楚的記得洛楚航是死了的,死的透透的。他親眼目睹他摔成一灘肉泥,親眼目睹他被冷櫃凍成了冰塊。

那個叫洛鴻的,進屋以來第一次開口說話了,他聲音很輕,很細膩,白筠覺得似曾相識。他說:“用現實世界的眼光來看,他當時應該是死了的,但從巫醫的角度來講,他既沒死,也沒活着,因為我算出了他的劫數,不想他就這麽離開,所以事先對他動了些手腳……如果你想聽,我可以慢慢給你解釋。”

白筠頓時覺得有點頭大。他斬釘截鐵的說:“算了,我暫時不想聽。”他想了想,問道:“我只想知道,之前一直賴在我家不走的那個人,是不是洛楚航的鬼魂?”

洛鴻點點頭,“是。”

白筠皺眉問:“那他現在真的是活的?”

“活的。”洛鴻盯着他,補充道:“不過要看你讓不讓他活。”

白筠眯了眯眼睛,這幫人比自己預想的還要了解他們的事情。白筠咂麽着他們的職業,喃喃自語:“一個是巫醫,一個是大法師。呵呵,真夠能耐的。那個使用通靈手段欺騙洛楚航說世上有奈何橋,有孟婆湯,時間到了會來接他的人就是你們倆?”

對面幾個人都愣了一下,随後洛鴻和潘國英兩人的臉都有點發紅。

白筠忍不住在心裏罵道:洛楚航,你還能更蠢一些嗎?

奈何橋,孟婆湯……真虧他們想得出來。

白筠越想越來氣,自己居然也信了,還被騙了這麽久。

醫生走出來說他已經給洛楚航打上了點滴。他身體很虛,粗略的檢查了一下,推斷他的身體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病竈。建議白筠在對方退燒之後送到醫院做一次全面檢查。

另外幾個人都想進卧室瞧瞧洛楚航,被白筠當場拒絕了。

白筠送走他們,确切的說是把他們從自己的房子中趕了出去。雖然從始至終這幾個人都沒有惡意,但白筠就是打心眼裏反感他們。他這人從小就不信邪,是十足的無神論者,能接受洛楚航從魂魄到真人的轉變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不想再碰任何跟鬼神有關的東西。

媽的,太晦氣了。

白筠走到床邊看了看洛楚航,覺得他滿臉通紅陣陣呓語的可憐樣非常礙眼。

他希望洛楚航健健康康的,笑眯眯賤兮兮的看着自己,那樣他打他罵他就會毫不遲疑。

一條生了病的狗,拿來何用?打不得,罵不得,玩不得,還得他親自伺候着。

他皺緊眉頭,擡手去掐他的臉,不管多用力對方都一點反應也沒有。從來沒被對方如此冷落的白筠突然升起一股火,他脫了衣服跳上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他最看不得別人比他舒服,尤其是洛楚航。

從他跟洛楚航确立主仆地位那天起,洛楚航從來沒在自己的床上睡過,歡愉後他都會很自覺的睡在床下的毯子上。而且,洛楚航雖然看着很瘦,但身體似乎很好,至少他從沒見洛楚航生過病。他甚至一度以為洛楚航不但心靈強大,身體也是鋼筋鐵骨,永遠不會生病。

原來他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他會生病,不但會生病,他還會痛苦,不然他不會去自殺。他也會傷心,不然他不會流淚。

除了在床上被自己操得流淚,洛楚航從來沒在自己面前真哭過,死後倒是讓自己第一次看到他傷心的眼淚。

這麽下賤的,希望自己虐待他的男人會傷心難過?既然這麽難過,幹嘛老是沖自己笑?他越是笑得可愛燦爛,他越想揍他,越想……毀掉他。

他果然越來越變态了。

洛楚航,你打從一開始就是這麽想的吧?你想把我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态,好供你這只狡猾黑心的老狐貍随意使用,嗯?

白筠撐起身子,撫摸洛楚航的鬓角,指尖撥弄着那幾根惹人嫌的白發,淡淡的說:“不過可惜,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或許是白筠的動作驚動了洛楚航,對方腦袋追着白筠的手蹭了蹭,随後整個身體都湊了過來,使勁往白筠懷裏拱。他的頭無意識的貼在白筠的胸口,發出極其細微的夢呓。

“主人……”

白筠的手僵在空中,瞪着對方發怔。這男人居然在睡覺的時候也會耍手段……

白筠氣得想推開他,拔掉他的針頭,潑他一盆冷水,讓他滾回他的毯子上。卻最終沒那樣做。

媽的,白筠覺得自己就是個聖母。

他嫌棄的把洛楚航往旁邊推了推,賤狗身上太燙了,弄了他一身汗。他去沖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就去冰箱裏翻出昨晚打包回來的飯菜,加熱後吃的一幹二淨。

白筠沒去上班,他發現自己的八塊腹肌漸漸有點往一塊聚攏的趨勢,決定在家好好鍛煉鍛煉。他在卧室放了一個攝像頭,用ipad可以監控洛楚航的情況。三層是白筠的健身室,他練一會器械就會看一眼ipad,30多分鐘之後,點滴快打完了他就下樓把針頭給他拔了。

中午破天荒的照着食譜自己準備了午飯,味道不太好,但他還是挺樂呵,畢竟第一次做東西吃,能做成這樣已經不錯了,他覺得自己還是相當有做飯的天分的。

他勉強吃光了那些黑乎乎的東西,喝了三四杯水才把反胃的感覺壓下去。那一瞬間他特別想吃洛楚航給他做的燒汁三文魚。

過慣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冷不丁的呆在家裏有點不知道幹嘛好。洛楚航又病了,沒得玩了,電視這個時間段也沒什麽好看的節目,他只好翻出幾本老的漫畫書躺床上看。

沒看一會他就困得睜不開眼了,上眼皮一搭下眼皮,睡死過去。

白筠這一覺睡到晚上六點多。趕巧,洛楚航也醒了,不過他還沒退燒,迷迷糊糊的,原本黑亮的眼睛有些渾濁,兩頰挂着兩塊圓圓的紅暈,看人的眼神癡癡呆呆的。

不管睡覺說夢話,還是神志不清嘴裏嘟囔的,永遠是倆字:主人。

白筠聽得不勝其煩。

他應醫生要求熬了點白粥喂洛楚航喝,盡管洛楚航思路不清晰,但他認得他的主人。意識到主人在喂他,他惶恐又不安,但他渾身軟綿綿的,說不出話來,胳膊腿也不能動,除了乖乖聽話,什麽也做不了。

白筠往他嘴裏塞了倆藥片,給他灌了半瓶水,嗆得他噴得枕頭和床單都是水。白筠氣惱的換了一床新被子,過程中,洛楚航一直處于昏睡狀态,那副嬌憨幸福的睡相讓白筠看了特想把他扔到地上算了。

他媽的。老子為什麽要伺候他?

白筠越想越生氣。

第二天早上洛楚航終于退燒了,家庭醫生檢查後說他身子很虛,要将養一段時間。白筠不想他再分自己的床,又不能讓病號睡地上,就讓他去隔壁客房睡。洛楚航連連搖頭,說他不想跟主人分開,他繼續睡墊子就可以了。

白筠咆哮:“早點把病養好了好伺候老子!不然養你有個屁用?你他娘的再生一次病試試看?再有下次你就滾蛋!老子可不想伺候一只又老有殘的病號狗。”

洛楚航像聽到福音一樣眼淚汪汪的看着他,感動得身體瑟瑟發抖。

“主人……您的意思是……”主人還要他,還要他的。他可以這麽認為嗎?

白筠受不了的踢開洛楚航,“滾去睡覺!”

洛楚航被踹翻在地,懷裏抱着的毯子和狗盆散落到地上,他連忙撿起來,緊抱着它們,兩步一回頭,依依不舍的離開白筠的房間。

半夜,白筠隐約聽到了一陣陣擾人的夢呓,越想越不對勁,煩躁的坐起來,順着聲音看過去,見到床下躺了個人。對方蜷在小毯子上,睡得正香。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夢,蹬腿兒又哼唧,像只做了惡夢的小狗。

媽的……這個狡猾的,陰魂不散的老男人……

他總是樂此不疲的,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博取自己的同情,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想讓自己越來越變态,越來越陷落,繼續陪他玩那種無趣的S-M游戲,不能自拔。

我會讓你得逞嗎?哼……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不會的。

白筠皺眉盯着洛楚航,視線一寸寸的掃過他幹扁的身體,最後停留在屁股的凹縫處。他眯了眯眼,突然跳下床,猛地把睡夢中的洛楚航從地上拎了起來,洛楚航睡眼惺忪,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就被對方狠狠的丢到床上。

白筠順手扒掉對方寬松的睡褲,裏邊不着一物。

洛楚航揉了揉眼睛,“主人……?”

白筠像餓狼一樣撲了過去。

他含住對方紅潤柔軟的唇瓣,讓對方再也發不出聲音。他一只手抓住對方柔軟的家務事兒揉捏把玩,另一只手伸到後邊的縫裏上下滑動,急切的想要弄明白那裏邊到底有什麽東西這麽吸引他,吸引他想掰開他那顆像熟透的桃子一樣的屁股,一個下賤男人的屁股有什麽可玩的?

他生氣,卻又止不住占有對方的渴望。他真……想撕爛他!

白筠從床頭櫃裏拿出潤滑劑擠在洛楚航的那裏,草草拓寬了一下,迫不及待的頂了進去。緊致濕滑的摩擦讓兩人同時發出了亢奮的低鳴,白筠俯身啃食吮吻着對方的嘴唇,濕滑的舌尖探入對方的口腔翻攪,吸食拉扯對方的笨拙的舌頭,柔軟濕熱的糾纏快速點燃了彼此體內最原始的欲望。

他的主人一句話也不說,黑暗中,他只能感受到主人灼熱的氣息和亢奮的粗喘。主人從沒這樣失控過,洛楚航有些不知所措,他雙手緊緊抓住床單,任由主人瘋狂的索求,他也在這難得一見的熾熱激情裏,随着主人上天入地,欲|仙欲死。

主人的手指摳住他的臀部,指甲幾乎陷進他的肉裏,洩憤似的狠狠的掰開他的屁股,一下一下兇蠻的挺-進沖撞。撕裂般的疼痛夾雜着欲罷不能的快感讓洛楚航幾乎昏厥。他翻着眼睛,用力咬住嘴唇,嘴角滲出了血珠,卻根本無法壓制全身病态的痙攣。

白筠伸出舌尖舔掉了那顆猩紅的血珠,随後他又把舌頭伸進對方口中,讓對方跟他一起品嘗那股濃濃的血腥味。

白筠一個猛刺,如願的看到對方漆黑的瞳孔驟然收縮,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肩膀,整個人像被按了暫停般。那是洛楚航即将登頂的訊號,白筠最熟悉不過的表情。

這次白筠沒制止他,像機關槍一樣瘋狂的撞向洛楚航的身體,把洛楚航的呻-吟撞得支離破碎,完全聽不清個數。白筠一刻不停的将彼此送上了頂峰。洛楚航胯間那只禁锢了太久的鳥兒終于被主人親手放飛,他揚起頭顱,細長的脖頸向上舒展,像只即将起飛的天鵝,他雙眼迷蒙的望着主人,真摯深情。

結束了一場激烈的性-事,兩人都疲憊不堪,洛楚航昏昏沉沉的依偎在白筠懷裏,白筠太累了,懶得推開他,索性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睡了。他的手很自然的搭在對方的腰上,彼此的身體像一幅太極圖,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完美的咬合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洛楚航在溫暖的陽光下醒來,他聽到浴室嘩啦嘩啦的水聲,偏頭看着半掩着的浴室門,裏邊有人影晃動。他知道,那是他的主人。

他從床上坐起,緩緩下了床。

他留意到床頭櫃的抽屜半開着,想将它關嚴,卻發現了他的狗牌。

他看了一眼浴室,主人仍然在洗澡。他抿抿嘴,壯着膽子拾起狗牌看了看,然後緊緊貼在胸口。

主人留着他的東西。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主人心裏還是有他的?他可以這麽認為嗎?可以嗎……

接着,洛楚航的目光停留在抽屜裏躺着的一張紙上,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拾起那張紙,在确認上邊的內容後,洛楚航身體蜷成一團,劇烈的顫抖着。

原來,主人從來沒有撕掉他們的契約,契約還在,他們的誓言還在。主人,還認他的!還認他的!

洛楚航掩面而泣,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白筠從浴室走出來時,洛楚航已經恭恭敬敬的跪在了門邊,他沖他微微一笑,“主人,早安。”

白筠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打開衣櫃翻找衣服。

洛楚航看着白筠的背影,目光柔柔的。

今天主人會鎖住他嗎?會留他一個人在家嗎?會帶別人回來嗎?

他在心裏祈禱今天是不同的一天,今天要像昨天和前天一樣幸福,主人要像昨晚一樣溫柔……

他會不會太貪心了呢?

白筠突然轉過頭來,扔給洛楚航一套衣服,“我約了醫生,今天帶你去醫院做一遍全身檢查。”

洛楚航愣了愣,不确定的看着白筠。

“愣着幹嘛?”白筠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快點去洗漱,別讓老子等你!限你五分鐘內把自己收拾成正常人,否則你就從我家滾出去。”

“是,是主人!”

來不及思考更多的洛楚航趕忙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沖進了洗手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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