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得罪,嘆口氣,招呼着馬大嫂挑選。

褚雲峰從屋裏走出來,看着原本熱熱鬧鬧的院子一下空了,問道,“怎麽了?”

山棗搖搖頭,“沒怎麽。”

馬大嫂啐了一口,“我又沒說啥,沖出來當什麽好人,真以為公公做了個村長就了不起了。”

山棗耐着性子招呼着,好不容易送走了馬大嫂,關了院門才念叨起來,“馬大嫂這個人,就有那本事把所有人都氣走。”

褚雲峰似笑非笑,“你聽過一句話沒?”

“什麽?”山棗擡頭看他。

褚雲峰一本正經的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山棗沒好氣的說,“男人不也是從小人長大的。”

褚雲峰挑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說得對,咱們家還缺個小人。”

夫妻倆對視,山棗撲哧一聲笑出來,一掃剛剛的郁悶,褚雲峰的眉目也舒展開來,“放着我來收拾,你去歇一會兒吧。”

山棗也沒和褚雲峰客氣,回屋把賣的錢全放進了荷包裏,再把荷包壓在褥子下面,拿着那件還沒做好的衣裳坐在院子裏仔細的縫制起來。

不多時,又聽見了隔壁李家傳來了罵聲和吵鬧聲,山棗無奈的搖搖頭,褚雲峰像是沒聽見般不為所動,收拾好獵物後在院子裏劈柴。

過了一會兒,院門劇烈的震動起來,被人砸的哐哐直響,王氏凄厲的哭求聲就在門外,“大妹子,求你開開門,求你救救我家大郎和二郎。”

山棗大驚,噌的站起身子,褚雲峰皺眉,“你別動。”自己去開了院門。

院門剛打開,披頭散發,一臉淚痕的王氏就撲了進來,褚雲峰往旁邊一閃,王氏撲倒在地上,她似乎沒注意,只是哭喊着讓山棗救人。

之前的動靜很大,大家都走出了院子門口,王氏沒撲到褚雲峰摔在地上的樣子大家都看見了,李家男人緊跟在王氏身後,也看見了這一幕,幾步跨過去揪住了王氏的頭發把她拖了出去,一臉猙獰,“你還想往哪撲?賤/婦!”

王氏拽住她男人的手,哭的很厲害,卻再也不說什麽了。李家男人卻不放過她,一巴掌打了下去,嘴裏罵罵咧咧,“我說你怎麽老往這家跑,勾引男人呢吧!老子還沒死,你就想着偷/人了,賤/婦,我今天打死你!”

褚雲峰站的筆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發生的一切,山棗聽了忍不住氣道,“你亂說什麽呢!嘴巴幹淨點!”

李家男人跳了起來,“我還就說了,你想怎麽……”他在看到褚雲峰冰冷的目光後有些瑟縮,聲音也弱了下去,高大的褚雲峰穩穩如山,長期沉迷在賭坊裏而形象猥瑣的他壓根不是褚雲峰的對手。

在心裏迅速衡量了一下,李家男人很果斷的掉回頭,繼續打罵着王氏,卻不再提什麽偷人不偷人的話。

褚雲峰往李家那邊掃了一眼,兩個孩子大郎和二郎并沒有出來,山棗氣不過還要再說什麽,讓褚雲峰給攔住了。

鬧騰的這麽厲害,已經有人去請了村長牛老爹,牛老爹一聽忙放下手裏的活兒,小跑着就過來了,“住……住手……”

到底年紀不小了,牛老爹喘了好一會兒,奈何他聲音太小,連說了兩次也沒能讓李家男人停手。

“住手!”

跟着牛老爹過來的牛永一聲爆喝,李家男人手一抖,趁着他松手的這一刻,王氏連滾帶爬的躲到了一邊,山棗要去扶,還是被褚雲峰攔住了,山棗疑惑的看着褚雲峰擋在自己身前的手臂,猶豫了一下,還是順着褚雲峰的意思,站在院子內沒有出去。

牛老爹看看李家男人,再看看髒兮兮,嚎啕大哭的王氏,問道,“怎……怎麽回事?”

李家男人哼了一聲,“我教訓婆娘,你個老頭子一邊去。”

牛老爹噎了一下,還是好脾氣的勸道,“都是兩口子,何必呢,有什麽誤會解開就好,別打了,你看看多難看,快回家去吧。”

李家男人狠狠的啐了一口,輕哼一聲算是給了牛老爹這個村長一點面子,他走過去一把扯起王氏,“走!”

也不知是王氏不小心,還是李家男人的力氣太大,王氏踉跄了一下,站起來的時候竟然摔倒在了站在旁邊躲避不及的馬大哥身上,李家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扯開了王氏,指着馬大哥的鼻子就罵開了。

“你敢碰我的女人?”

不只馬大哥目瞪口呆,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發作給驚到了。

李家男人到底是想做什麽?要這樣诋毀媳婦的名節,他難道真的想逼死王氏嗎?山棗看着低垂着頭,默不作聲的王氏,總覺得這一幕說不出的怪異。

馬大嫂是個喇叭嘴,愛聽牆根搬弄是非,性子又潑辣,馬大哥恰恰相反,是個很老實木讷的人,平時在家就被馬大嫂吃的死死的,遇到這種情況哪裏知道如何反應,整個人都傻了。

馬大嫂不依了,手叉腰把馬大哥扯到身後,“放你奶奶的屁!我家男人站的好好的,是你把你婆娘推過來,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不要臉的狐貍精,勾引我家男人,你個窩囊廢!沒本事管教你媳婦,還跑來作踐我們,呸!不要臉的東西……”

馬大嫂唾沫星子橫飛,噴的李家男人一頭一臉。王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手緊緊的揪着衣服,渾身顫栗着。

李家男人才不怕馬大嫂,那句窩囊廢徹底觸動了他的神經,牙齒咬的咯嘣咯嘣作響,狠狠的說,“你說我什麽?”

馬大嫂看着他猙獰的樣子有些害怕,氣焰消了不少,李家男人眼中一閃,捋起袖子就準備動手,馬大哥再也忍不住了,吶吶的說,“你要幹嘛?”

李家男人收回了手,眼中一亮,但是口氣絲毫不弱,“你說我要幹什麽?我娘子清清白白的,你沖撞了她,我是要帶她去看郎中的,你是不是應該賠點醫藥費?”

大家這時候才恍然,敢情是拐着彎騙錢啊,頓時,衆人的目光都變得有些鄙夷。

王氏似乎是無法承受這樣的目光了,哀求的看了李家男人一眼,“算了……”她聲如蚊吶。

啪!

“你給我閉嘴!”

李家男人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打的她偏過頭去,原本就紅腫的臉龐更是高高的腫脹起來,王氏捂着臉,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再也不敢吭聲。

馬大嫂拽着牛老爹的衣袖,氣憤道,“村長,你要給我們做主啊,這就是明搶啊,他們不要臉賴上我們了,您說,這事該咋辦吧!”

牛老爹被馬大嫂扯了歪了身子,有些為難,他也知道這是李家男人在耍無賴,但是……

李家男人轉身進了自己院子,不多時就拎着一把菜刀出來,“你們想耍賴?老子砍死你們!你們以為我李成的女人是好欺負的?看我不……”

褚雲峰一直冷冷的看着,在看到李成拿出菜刀以後,轉頭對山棗輕輕說,“進屋去。”

山棗正憂心的看着李成揮舞着菜刀,瑟縮了一點,扯了扯褚雲峰的衣裳,“咱們一起進屋?”

褚雲峰看着外面的情形,再打量了李成半晌,點點頭,“走吧。”

說罷,褚雲峰毫不猶豫的關了院門,拉着山棗回到了屋裏,不再理會外面的事情。

山棗很是擔心,李成簡直就是個潑皮無賴,對于這種人,最好是不要沾染,一旦惹了他們,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晚上躺在炕上,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褚雲峰的長臂伸了過來,把她納入自己的懷裏,山棗趴在褚雲峰身上,輕輕的問,“他不會真的……砍人吧?”語氣很遲疑,李成的樣子真不像是開玩笑的。

褚雲峰閉着眼,過了半晌才回答,“他沒那個膽子。”

作者有話要說:嗯,小田的工作是晚班和早班倒,所以如果某天沒更,第二天會補上。明天晚班,╮(╯▽╰)╭

29、進城

一早起來,山棗就聽見馬大嫂站在門口潑水,一邊潑一邊罵,“水髒人更髒,呸,沒臉沒皮的貨,老娘倒了八輩子大黴才會跟那不是人的東西住在一起……”

山棗一邊烙餅一邊嘆氣,“馬大嫂這不是把咱們都罵進去了。”

褚雲峰正在整理背簍,聞言說道,“別管了,趕緊收拾收拾,咱們進城。”

今天褚雲峰準備帶着山棗一塊去鎮裏,聽從鎮裏回來的人說,現在鎮裏的情況還不錯,再沒有那些狐假虎威的衙役了。

山棗迅速的把炕的熱熱乎乎的餅子包在帕子裏,又裝了一壺清水,褚雲峰進屋把褥子下面的荷包也裝在身上,他們的全部錢財都在荷包裏了,山棗有些不舍。

“還是放回家吧,又花不了什麽錢。”

褚雲峰背好背簍,“走吧,好不容易去一趟鎮裏,總得買點東西。”

山棗沒有再堅持,剛出院子,就看見馬大嫂還在門口罵罵咧咧,見着了山棗和褚雲峰,馬大嫂絲毫沒有尴尬,“出去啊?”打招呼都特別自然,彷佛罵人對她來說也就像談天氣一樣。

山棗點點頭,“進城。”

馬大嫂敷衍的嗯了一聲,又罵了李家兩句,轉身進屋了。

踏上進城的小路,看着遠處郁郁蔥蔥的山林,在看看四周綠油油的田地,山棗的腳步也輕快起來,褚雲峰的心情也顯得很不錯,眉目舒展着,很是惬意。

離小路不遠處有一條深淺不一的溪流,白雲村這條路也是順着水流走的,看見溪邊一塊大石,褚雲峰笑着,指着大石說,“那時候我背着你,走走歇歇,還在這兒歇過腳,當時天色也不太好,我心裏着急,還真以為救不活你呢。”

山棗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大石挺平整的,想到他曾經将自己輕輕的放在大石上,又輕柔的喂自己水喝……

她想起了白雲山深處那次水潭裏的歡/愛,褚雲峰在動作激烈的時候,身上的塊塊肌肉憤起,那些力量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山棗的臉紅了,褚雲峰以為山棗是在害羞,忙岔開了話題,“已經過去挺久了,你那時候什麽樣子我都忘記了。”

山棗低眉淺笑,真是個……傻男人。

傻的可愛,傻的窩心,傻的讓她的心裏暖洋洋的。

不知不覺,一大段路就在兩人開開心心的聊天中度過

了,等進了鎮裏褚雲峰才發現似乎比以前他獨自進城時走的更輕松。

兩人去了相熟的飯館把野味賣掉,褚雲峰數數荷包裏的錢,幾塊碎銀和幾個銅板,實在沒有多少錢,看了山棗一眼,褚雲峰把山棗拉進了布莊。

布莊的掌櫃懶洋洋的坐在凳子上,他的眼睛可毒着呢,一眼就能看得出進店裏的人能買的起什麽樣的東西。

山棗看的眼花缭亂,布莊的最深處有幾匹布,顏色鮮亮,泛着盈盈的光澤,光看了這一眼,就知道這布的價錢絕對不低。

山棗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挪開視線,環視了一下,山棗又看了一匹鵝黃色的緞子,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想摸,掌櫃的咳了一聲,山棗立刻把手縮了回來。

從進了這布莊,褚雲峰就一直看着山棗,看到山棗縮手,他眼神微黯,問道,“這布多少錢?”

他問的是那匹鵝黃色的緞子。

山棗輕輕扯扯他的袖子,搖搖頭,這緞子很漂亮,但是不适合莊戶人家穿,這些綢緞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們穿的,女人天生愛美,她也喜歡漂亮的東西,但是她也知道,什麽樣的才是最适合她的。

掌櫃的也看見了山棗的東西,不屑在眼中一閃而過,索性裝作沒有聽見褚雲峰的問話。

褚雲峰微微側頭,安撫的捏捏山棗的手,轉頭繼續問,“這批布多少錢?”

過了半晌,掌櫃的才慢條斯理的說,“八十文一尺。”

八十文一尺,山棗吓了一跳,真是太貴了。她趕緊扯扯褚雲峰的衣裳,小聲說,“家裏衣裳夠穿,我不要了。”

褚雲峰有些猶豫,這料子貴是貴,倒也不是買不起,只是……他還想買點其他東西。

兩個人還沒決定下來,就看見掌櫃的眼睛一亮,噌的從凳子上跳起來,點頭哈腰的迎到門口,滿臉笑容的躬身在一輛馬車旁,從馬車上先跳下一個妙齡姑娘,看見山棗和褚雲峰,眉頭一皺,回身對着馬車裏面說了些什麽,轉而又回頭,恭恭敬敬的扶了一位少婦下車,那少婦穿着绫羅綢緞,面容姣好,身上閃亮亮的首飾讓她更顯得貴氣逼人。

掌櫃的嘴裏說着吉祥話,谄媚的笑着,眼角看了一眼木頭樁子一樣杵在店裏的山棗和褚雲峰,心裏暗惱,這兩個人真是太不識趣了,怎麽還不走呢!

少婦很和氣,柔聲問着掌櫃的,“既然你有客人,你先招呼着,竹香,我們去內室坐一會兒。”

掌櫃的忙道,“不打緊的,夫人,您是貴客,這兩位客人還正在商量呢,您先進內室,我們新到了一匹浮光紗,就是京城也沒多少人穿,您這次進京,這料子正合适您……”

他滔滔不絕的說着,少婦點點頭,“我們老爺得平寧侯賞識才能有個前途,侯爺新納了一位如夫人,我們老爺自是要親自上京去恭賀一番,你先招呼了別人,我還要仔細看看。”

掌櫃的送了少婦進了內室,半晌後喜滋滋的出來,看見褚雲峰夫婦臉色一正,“客人還沒決定嗎?要不您們改日再來,小店今日來了貴客,招呼不周,還請客人勿怪。”

剛剛在少婦進門的時候山棗已經和褚雲峰小聲說了,早已決定買普通的棉布,現在聽掌櫃的一說,忙指了已經看好的料子,掌櫃的二話不說,用了較低的價格量好了尺頭,包好給了山棗。

收了錢,他連送了褚雲峰夫婦出門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去了內堂。走出了布莊,山棗好奇的多了好幾眼那輛馬車。

褚雲峰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待走過了拐角,他狀似無意的問,“你很喜歡那馬車?”

山棗想了想,“沒有喜歡不喜歡的感覺,就是很少見。”

“你想有一輛自己的馬車嗎?還有那種浮光紗,雖然沒見過,但是我想你穿上肯定也很好看。”褚雲峰語氣很淡,眼睛卻炯炯有神。

山棗很果斷的搖搖頭,“不是我的東西我才不想,”她拎了拎懷裏的布,“這料子已經很好了,村裏好多人都穿的粗布呢。”

說着,她臉紅起來,“就你疼我,給我買棉布,自己都穿着粗布衣裳。”

褚雲峰看了她半晌,緩緩笑了,牽了她的手往另一條街上走去,“走吧。”

“去哪啊?”山棗疑惑的問。

褚雲峰不答,拉着她去了另一家店。

從店裏出來的時候,山棗撫着手裏的玉簪,心裏說不出的高興,說不出的感動,能嫁給褚雲峰,真的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玉簪很普通,是店裏比較便宜的一款,只是在一端上雕了幾朵層層疊疊的花朵,單單這個手工,就已經比過村裏所有的女人的首飾了。

褚雲峰笑着把玉簪插在山棗的發髻裏,看着山棗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心裏有些怪怪的滋味,一根如

此普通的玉簪都能讓她這麽高興……端詳了她許久,褚雲峰輕輕的說,“這是我第一次送給女人首飾。”

山棗摸摸頭上的玉簪,笑的有點傻,“我也是第一次收到男人的首飾。”

褚雲峰臉色一沉,“不準收其他男人送的東西。”

山棗嬌嗔,“誰會送一個有夫之婦東西,你想多了。”

那可不一定!褚雲峰小聲嘀咕了句,山棗正摸着玉簪高興呢,也沒聽清楚,“你說什麽?”

褚雲峰不自在的別過臉,“沒什麽。”

兩個人找了路邊的小攤,一人吃了一碗什錦面,又買了些零七八落的小東西,準備回家了。

剛走到一處,只見幾個男人勾肩搭背的與他們側身而過,其中一個男人笑道,“李兄,還是你有本身,這樣都能弄來幾兩銀子,咱們一會兒再去賭一把,我看了日子的,今日最利李兄你,肯定能把前些日子輸的錢全部都贏回來。”

那位李兄哈哈大笑,“那男人太老實了,我故意說他欺負我老婆,讓他賠錢,他還真背着他老婆偷偷把錢給我的,他家婆娘可兇着呢,我拿菜刀都唬不住她,要不是我那女人哭着求,我還有些下不來臺。”

待他們走遠,山棗才問褚雲峰,“那個人是隔壁的……李成?”

褚雲峰看過去,點點頭,“是他,真是個賭棍。”

想了想,褚雲峰正色道,“畢竟已經住在一起了,我在家他倒不敢怎樣,我若是進山,你就要小心他,還有他家的妻子,你以後少與她來往。”

山棗點頭,“我曉得。”

經過昨天那事兒,村裏人對李家一家都敬而遠之了,只是山棗沒想到,馬大哥居然真的給李成賠錢了,還是背着馬大嫂的,若是馬大嫂知道這事兒,只怕就不是早上潑水罵兩句就能算了。

回到了家裏,夫妻二人自是一番親熱,山棗也把李成的事兒抛在腦後,王氏也不出門,李家大門緊閉,山棗偶爾能聽見織布機響的聲音,還有大郎哄着弟弟吃飯的聲音。

好一陣子沒有再見過李成,山棗問了褚雲峰才知道,像李成這種賭棍,手裏有點錢就會泡在賭坊裏,直到再次輸個精光才會回家。

30、大鬧

自從得了褚雲峰的吩咐,山棗也開始注意家裏的安全,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李成這種人,為了點錢都能毀了妻子的名節,他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雖說家裏沒多少錢,但也是褚雲峰辛辛苦苦掙回來的,多花用一點點她都心疼,別說是被人白白拿去了。

她不傻,李成和王氏那天的做派,分明就是先打算賴上褚雲峰,後來不知因為什麽改變了主意,倒黴的就成了馬大哥了。

馬大嫂還不知道馬大哥私下給了李成錢財,只是單純的氣憤李成夫妻算計馬大哥,每天早上潑水的時候都不忘罵幾句,一天一個調子,偶爾還換換新詞。

過了一個來月,石頭媳婦生了,只是生了個閨女,石頭娘很不高興,但畢竟是家裏的第一個孫子,滿月的時候還是擺了幾桌,要請村裏人吃飯。

山棗和褚雲峰送了紅雞蛋,剛進石頭家,褚雲峰就被男人們拉去一旁閑話,山棗也被迎到裏屋。

山棗環視了一下,屋裏不大,光線也比較昏暗,可能是因為石頭媳婦坐月子的緣故,屋裏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她下意識的摸摸鼻子,沒有說什麽。

屋裏很熱鬧,守成嬸子和大栓媳婦婆媳兩個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起,牛永媳婦、馬大嫂等等婦人都圍坐在炕上,石頭媳婦出了月子,臉上笑容有些僵硬,石頭娘見客人們來,自己坐在炕上,使喚着石頭媳婦去倒水。

山棗緊挨着大栓媳婦坐下,馬大嫂看看大栓媳婦,再看看山棗,笑着拍拍山棗的手,“獵戶家的,瞧瞧大栓媳婦,有啥不一樣沒?”

山棗上下打量了一下大栓媳婦,大栓媳婦不好意思的掩住了腹部,山棗了然,忙笑着問,“你可是有了?”

大栓媳婦笑的腼腆,“快兩個月了。”

“恭喜啊!”山棗真誠的道喜。

衆人也紛紛跟着賀喜,話題自然而然的轉到孩子身上,石頭娘說的高興,讓石頭媳婦去抱孩子過來給大家瞧。

石頭媳婦躊躇着,小聲的說,“娘,孩子還在睡……”

石頭娘臉一拉,“睡着怎麽了?過來見見各位姥娘和嬸子,去抱過來。”

山棗一滞,就算不喜歡姑娘,可這也太明顯了吧。石頭媳婦咬咬唇,轉身去了旁邊一間屋子,抱着孩子出來了。

小小的嬰兒粉白粉白的,皮膚細嫩,正呼呼大睡,小嘴無意識的嚅動幾下,嘴角吐出一個小泡泡,看着實在是可愛。

山棗看着心裏歡喜,問道,“取了名字沒?”

石頭媳婦偷瞧了一眼石頭娘,語氣有些低落,“還沒呢,一直丫丫、丫丫的叫,她爹想請個識字的先生取,她姥娘……”

看來石頭還是很喜歡這第一個孩子的,能想到讓識字的先生來取,只是石頭娘卻不這麽想。

聽到了石頭媳婦的話,石頭娘哼了一聲,拉過守成嬸子說,“你瞧瞧,哪有姑娘家這麽嬌養的?以後長大的都是人家的人,有名沒名不也一樣,非得勞什麽神去請識字的先生取名字,我就覺得叫大丫挺好的。”

守成嬸子含含糊糊的回應了,若是平時也罷了,現在她兒媳婦也懷孕了,她可不能接這個話茬。

石頭娘的聲音太大,吵醒了孩子,丫丫哇一聲大哭起來,石頭娘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很快就被掩飾過去,揮了揮手,對着石頭媳婦說,“進屋去哄孩子,吵的我和你嬸子們都不能好好說話了。”

石頭媳婦眼角有了水光,抱着孩子轉身進了那間屋子。馬大嫂眼珠一轉,悄悄的拉着山棗說,“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那不要臉的貨?”

山棗知道她是在說王氏,搖搖頭,“沒注意,她家門兒關着。”

馬大嫂恨恨的說,“破皮爛臉的東西,我估計她也沒臉出門。”

有人好奇的問道,“你說的是村口李家的?”

馬大嫂彷佛遇到了知音,“可不就是她家!我跟你們說……”

她一股腦把李成和王氏老吵架的事兒說了個遍,又配着一些不能盡信的小道消息,聽的大家一驚一乍的,聽到馬大嫂說當時李成在原來住的村子裏就因為用王氏訛錢才被趕了出來的事,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大家都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馬大嫂正說的開心,被人扯了扯衣裳打斷了,山棗回過頭一看,王氏正站在門口,似乎聽到了不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馬大嫂也看見了,冷笑一聲回過頭去。

再不待見王氏,也不好當着人家的面說三道四,王氏低着頭,看見炕邊還有個位子,走過去想坐下,馬大嫂腿一伸,“哎呦,這年紀大了就是不行,我坐一會兒都累,得躺一會兒才行。”

王氏猶豫了一下,轉身坐到了門口的小凳子上,山棗看着有些不忍,但也不會沒心沒肺到去招呼王氏,李家夫婦最早可是打算訛上褚雲峰的。

還好,不多時外面就喊着吃飯了,吃飯的時候王氏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一角,沒人願意和她親近,也沒人跟她說話,好不容易吃完了飯,王氏和石頭娘打了個招呼,一個人悄悄的走了。

山棗和褚雲峰在石頭家多留了一會兒之後才回家。

第二天,對面馬大嫂家就鬧起來了。

馬大哥被馬大嫂用掃帚從院子裏打了出來,馬大嫂披頭散發,淚眼斑駁,一邊狠狠的打,一邊哭喊着,“我不活了!你是不是個男人!他們家賴上你,你還真背着我給錢了!我是不想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那錢是給兒子上學堂用的啊……你個敗家的玩意兒……”

聽到這,山棗和褚雲峰對視了一眼,看來馬大哥私下給李成錢的事兒被馬大嫂發現了,不僅如此,他居然拿了給兒子上學用的錢,山棗嘆口氣,“明明他們有理,怎麽還會給錢,真不知道馬大哥是怎麽想的……”

褚雲峰看着站在馬家一旁,笑的開心的李成搖搖頭,“人善被人欺,他自己先低了頭,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馬大哥見村裏好多人都在看熱鬧,臉一紅,脖子梗起來,“你讓我怎麽辦?他說要是不給錢,他就去告我和他家婆娘通/奸!你知不知道這是啥罪名!鬧到官府還有我活命的?”

馬大嫂更來氣了,“通/奸!要告也是把他家婆娘沉塘,你做什麽要給錢!”不知她想到了哪去,口氣一變,“哦,我明白了!你跟那個狐貍精原本就有一腿吧!要不怎麽人家要錢你就給!你、你、你……”

馬大嫂臉色慘白,高高舉起的掃帚頹然落下,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她只有一個兒子,今年才八歲,看的跟命根子一樣,舍不得讓孩子下地,一心想着攢錢送兒子去讀書,日後好出人頭地,好不容易攢的差不多了,想把兒子送到鎮裏最好的學堂,結果把荷包翻出來一看,之前攢的錢居然少了一大半,她在家翻天覆地的找,還以為遭了賊,直到李成又來找馬大哥要錢,她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男人把錢拿去堵李成的嘴,她氣不過,抄起掃帚就打。

馬大嫂四周一看,剛好看見笑的合不攏嘴的李成,怒氣攻心,她拿着掃帚就打上去,“你個不是人的東西!看我們家好欺負是不是!老娘打死你!還我兒子的錢來!”

李成躲避不過,身上實打實挨了好幾下,馬大嫂用了狠勁,每一

下打下去都能聽見李成一聲哀嚎。

大家都看着,也沒人敢上前去拉,牛老爹被人喊過來,卻是有心無力,馬大嫂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又和她寶貝兒子有關,眼睛都紅了,誰敢上去觸這個黴頭。

牛老爹只好找了躲在一旁的馬大哥問,了解清楚以後氣的直罵馬大哥,馬大哥自知理虧,他本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人,那股子勇氣一過,他是再沒勇氣和馬大嫂橫了。

李成一邊哀嚎一邊跑,馬大嫂累的氣喘籲籲,打跑了李成,她還覺得不解氣,一腳踢開了李家大門,沖進去把能砸的都砸了,打了王氏一頓,還把王氏身上僅有的一點錢也搜走了,王氏跪着求她,“嫂子,嫂子,我求求你!這錢你不能拿,家裏一點錢都沒了啊,我和孩子們還要吃飯啊,我給你磕頭了嫂子,我求你,你看在孩子們的份上可憐可憐我們苦命的娘仨兒吧!”說着王氏就磕起頭來。

馬大嫂一口濃痰呸在王氏臉上,“你們算計我兒子的錢,我還管你兒子?一家子都不要臉!”

王氏的兩個孩子吓的瑟瑟發抖,二郎年紀小,哇的一聲哭了,大郎緊緊抱着二郎,縮在牆角。不管王氏如何哀求,馬大嫂還是把錢搶走了,還砸了她的織布機。

出了李家,馬大嫂上前揪起馬大哥的耳朵,“你給我滾回家跪着!今晚不準吃飯!”馬大哥哎呦哎呦的斜着身子進去,馬大嫂嘭一聲關上了院門,留下王氏在自己家裏呆呆的看着破碎的織布機,和外面一溜看熱鬧的村民。

王氏有她的可惡之處,可是……若不是遇到李成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願意成這樣?山棗想到她第一次見王氏的樣子,分明是個知道進退的,嘆口氣,她有些心酸。這就是女人的命,遇到什麽樣的男人,就會有什麽樣的生活。

看熱鬧的村民漸漸散去,沒有人去關注王氏,山棗正猶豫着要不要去看看王氏,胳膊已經被人碰了碰,她回頭,看見褚雲峰已經拿出了一只袋子,山棗打開看了看,袋子裏面是一些糧食和肉類,她不解。

褚雲峰解釋,“給了錢她也留不住,不如給這些,好歹能過幾日,那織布機修修還能用,你去送過去吧。”

山棗感激的朝褚雲峰笑笑,拿起袋子送到了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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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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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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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