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三)

1、

化妝室。

蘇喻靠在黑色的屏風上,上頭挂着大紅色,翠綠色,淡粉色,明黃色的戲服。黑色屏風上頭繡着豔麗的紅色大麗花,一股古風迎面襲來。

白祈站在蘇喻面前,彼此之間靠得很近,近的足以吻到對方。

白祈見蘇喻神志不清,伸手握住他的臂膀,企圖搖晃他的軀體,使他獲得清醒。

可惜他失敗了,白祈覺得不妙,伸手抓住蘇喻的脖頸,他扳住蘇喻的後頸,企圖讓他的眼神直視他的眼睛。

白祈不斷吶喊蘇喻的名字,搖晃他的軀幹。“蘇喻,蘇喻,你醒一醒……”。

然而不等白祈說下去,柔軟如夾心巧克力的唇就貼在白祈唇上,緊接着,甘甜的滋味在他唇齒間化開。他明顯感到了不對勁,蘇喻很快離開他的唇,他眼皮上突然多了道紅色的眼影,媚的很。蘇喻撩開肩頭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肩胛,戲袍下的褲子不知何時褪了一地,兩條白腿露在外頭。帶着媚色和笑,蘇喻誇開腿,深藍的綢緞從他大腿上掀開,一條潔白的腿勾在外頭。無疑,他把腿跨在白祈身上。

白祈欣賞蘇喻的表演,可惜的是屋外突然襲來一陣敲門聲,這迫使白祈不得不提前結束這一切。

2、

本是面無表情的男人上前摟住對方的腰,白祈盯着蘇喻的眼睛,對他道:“何方妖孽,速速離開。”

不過白祈這聲威吓和沒什麽用,寄居在蘇喻體內的妖姬更加張狂的動起來。蘇喻望着白祈,微張着嘴,他自己伸手掏入衣襟內,半件衣服挂在他右臂膀上,另外半邊露出一片瑩白,誘惑着白祈。

蘇喻撫摸自己的/乳,一圈一圈的從裏往外的揉/搓着,并伸手邀請白祈。

“鬧夠了沒有,躍。”

聽見白祈這樣說,蘇喻笑得更加妖媚了,不過他的手從懷裏掏了出來。

“那麽快就被你發現了,可真不好玩。”蘇喻一改常态,沖白祈皺着眉頭,吐着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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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突然湊到白祈面前,撩開自己的衣衫,對白祈說:“你不是很想要他嗎?只要我一直寄居在蘇喻體內,你想要我怎樣,我都答應哦,白祈。”

白祈沉默,桃色的唇微微觸動,念着什麽,蘇喻疼得捂住腦袋,“呼”一聲,一股白煙從蘇喻體內撤出,一個身着紅袍的男人站在一旁,而蘇喻則暈倒在地上。

“白祈,幾百年不見,你怎麽還是不懂憐香惜玉,越來越惹人厭了。”眼前的男人,身材細長,容貌姣好,烏發垂腰,有一雙勾人的細長狐貍眼,眼皮上染着紅色眼線。

“躍潮,我勸你好自為之,小心我告訴谷亦。”

只見眼前柔美的少年聽見那名字,吓得現出了真身,一雙白色的絨毛耳朵豎在頭頂,躍潮露出尖牙,沖白祈道:“休想再抓我回去。”

“你知道,我們靈師和斬妖者之間互不幹涉,如若你自行離開,我就當沒見過你。”

“哼,別假惺惺的故作好人,當年,你也有份把我封在那畫中”躍潮這樣說道:“怎麽,幾百年一過,堂堂的靈師竟幹起看風水,送魂的行當了?”

白祈不再理會這個話唠,只是走到蘇喻面前,蹲下身體,幫男人整理好衣裳,将他抱起來。

随後,他推開門,走了出去。一群客人站在身後看熱鬧,大媽,大叔,熙熙攘攘的問白祈。

“怎樣,他怎樣了,大師,不會中邪了吧?”

白祈不回話,也不回頭。

他的身後,站着躍潮,別人自然看不見他那副模樣。他撓了撓耳朵,沖走在雨中的白祈嚷着:“你要是敢讓谷亦來抓我,你等着瞧。”

躍潮用言語威脅着白祈,白祈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撲”的一聲,化成一縷白煙,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白祈開口道:“死狐貍,逃得倒是快。”

3、

雨水忽大忽小的下着,好似永不停止。河岸開始漲水,翠竹紮根在泥地裏,風一大,發出“簌簌”的拍打聲。

蘇喻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回了家,睡在床上。

白祈坐在床邊,伸手用白毛巾為他擦汗。

蘇喻想開口問些什麽,他祖母端着茶水過來。

“喝杯茶吧,白先生。”他祖母難得這樣細聲細氣同男人說話,蘇喻見韓霜如此,倒是懷疑她被鬼上了身。

“多謝,您叫我白祈就行了。”白祈客套着,說完,他起身,拿毛巾去浴室沖洗。

蘇喻的祖母則坐到蘇喻的床邊,她對蘇喻說:“你倒也能認識這樣的人。”韓霜對蘇喻醒後的第一句便是如此。

蘇喻從祖母話中聽到了輕蔑。不過他早已習以為常,在這個強勢的女人心裏他就是一個廢物。也許他就是個廢物,他想。

“看來到了城裏念書,也不是什麽用處也沒有。”他祖母這樣說着,又對蘇喻說:“晚上你同白祈一同睡這屋,小心不要打鼾,吵到別人。”

“啊?”蘇喻以為他聽錯了。

“你朋友,借宿一晚,啊什麽?外面雨這樣大,你叫他去哪裏投宿?真是個沒心肝的。”韓霜的話從來都是這樣不好聽。

“哦。”蘇喻應了聲。

“我去煮飯,一會兒下來吃。”

蘇喻不回答,只是點頭。

只聽見他祖母離開房內的時候,依舊在嘀咕:“什麽體質,唱個戲還會暈了,比我這老太婆都不如。”

蘇喻當做沒聽見,他擡頭看向床邊那張戲子圖,畫裏面的男人沒有了昨日的妖媚,不再生動誘人。

4、

白祈站在門口,他靠着門,手上濕漉漉的,放着一塊白色毛巾。

他看着蘇喻,開口問他:“怎麽樣,好點了嗎?”

蘇喻不回答,只是不予理睬的蓋上被子,側過身體,當做沒有瞧見男人。

白祈走到他身後,伸手把毛巾敷在蘇喻額頭上。

“你笑什麽?”蘇喻一把扯掉腦門上的毛巾,對白祈沒好氣的說:“還你。”

蘇喻的眼對上白祈的眼。不得不說,白祈的眼睛天生有股魔力,能洞徹人心。

“毛巾是你家的。”白祈只是這樣回蘇喻,然後把毛巾收到自己掌心內。

蘇喻躺着,一時找不到話反駁,只好又把毛巾從白祈手中奪走。

他對白祈道:“別拿我家東西。”

然而他這一緊張的舉動,使得白祈笑得更歡了。

白祈回蘇喻說:“是你扔給我的呀。”

蘇喻氣極了,不再說話,悶頭閉眼睡覺,直到晚飯才起來。

5、

夜間。

傾盆大雨忽至,落入青磚紅瓦,像兩個夜行者急促慌忙彼此追趕對方的步伐。

一床大紅棉被中,兩個男人平躺着,都沒有睡。

他們好似一對新婚之夜的夫婦,生疏而青澀的不知如何宣洩自己的感情。只好疏離的平躺着,隐藏着對彼此深沉的欲/望。

白祈側過頭,看向蘇喻一眼,問他:“你白天唱的不錯,要不要再唱一下?”

“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白祈玩笑的唱着。

蘇喻不動聲色,只是伸手揍過去,不過白祈用手擋住了。其實可以說是蘇喻的手被白祈的手包住了。

白祈與蘇喻說:“男人不應該這樣暴躁,沒有女人會喜歡。”

蘇喻回他:“不用你管。”說完,急着抽回了手。

白祈笑:“也是,你的話,怎樣都好。”

蘇喻讨厭這樣白祈這樣逗他,說這樣輕薄他的話。不過他又不知如何開口反駁,只好沉默。

他與他的手都擺放在紅被外頭,白牆上挂着囍字。由于已是初春,所以早早的挂着紅帳以此阻擋蚊子的侵襲。不過,風一吹,一下就散開。

窗戶半掩着,屋外刮起大風,吹得窗戶亂響。

蘇喻睡不着,白天睡得太多,使得他過分焦躁。

“是不是鬼門開了?”聽見屋外那麽大的動靜,蘇喻試探性的問着白祈。

白祈回他:“恩,差不多了吧。”

蘇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更加煩悶起來,比起之前,還多了份擔驚受怕,雖然白祈就在他身邊,不過他也不能确定男人何時突然離開。不安全感侵襲了他全身。

他厭惡這種知曉一部分事情,又不明白整體恍惚感。

“要不要我把窗戶關上?”白祈問蘇喻。

蘇喻翻過身體,不去瞧白祈,只是看着窗外的雨滴,回他道:“算了,睡吧。”

他睜着眼,看着雨水“啪嗒啪嗒”擊打着窗臺,暗夜濃的跟打翻的墨水瓶,如何也暈染不開。

白祈也不語,就這樣各自不睡躺了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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