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章節
,不想下去——”
一個離婚的女人,在外面演恩愛戲已經夠累了。在家裏,還用得着演戲嗎?什麽團圓飯,她白無瑕又不是她家的什麽人,用得着跟他們坐在一個餐桌上吃團圓飯?
“白無瑕,我看你真正不舒服的,應該是心吧?”男人似乎不傻,一針見血指出了女人的心病,“其實,我也知道我欠你一個解釋,欠你一句對不起。我跟你說實話吧,我上午跑下去,并不是逃避問題。我是去問我媽了,問她那天我是不是一直待在我外祖父的老宅子裏。她說我喝醉之後,就跑出去了。至于去幹了什麽,她也不知道。不過,從這鑒定結果上看,那件糊塗事兒一定是我金竹疏做的。我不想推卸責任,也很想跟你和孩子說一聲對不起……”
“金竹疏,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你對我的傷害嗎?你覺得一句對不起,這孩子就能原諒他親生父親把他視為野種的惡劣行徑嗎?金竹疏,我告訴你,不可能,永遠也不可能。我不會原諒你,孩子也不會原諒你——”
男人的致歉,勾起了女人滿心的委屈。
這幾個月以來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好像決堤的河水一樣蔓延了開來。她想想自己上下兩難的尴尬境地,心裏的恨意就無法遏制。
“瑕瑕,你別生氣別激動。萬一因為我這個蠢豬動了胎氣傷着了孩子,那實在劃不來。”握住白無瑕的手,照着自己的臉扇了起來,“我知道,我自己該死。我知道,我死一百次也不足以贖自己犯下的罪。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孩子。我是天底下最大的渾蛋,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稱職的丈夫,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父親……”
“金竹疏,你不要胡說八道。什麽丈夫不丈夫?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是你的妻子,你也不是我的丈夫。我們倆,八竿子打不着。如果不是陪你演戲,我連待在這兒都覺得惡心……”
掙紮着,抽回自己的手。
她既不想被金竹疏碰觸,也不忍心一次又一次扇這男人耳光。好像只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有遠離這個男人,她心裏才會舒服一點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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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瑕,不要說你惡心我,我自己都覺得惡心我自己。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沒有想過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會在醉酒之後做出如此令人鄙視的事兒。可是瑕瑕,常言說得好,不知者無罪。我金竹疏再不是人,也不至于敢做不敢當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我金竹疏是個人?我怎麽可能不承認自己的孩子,我怎麽可能會罵自己的孩子是野種……”
男人的痛苦,看起來不像是僞裝的。
那眼眸裏的懊惱和愧疚,看起來是真真切切的。
即便是這樣,白無瑕依然不想原諒這個人。因為她實在不知道,這是不是金竹疏唱的一出苦肉計,好在真相大白時博得她的同情和憐憫。
“金竹疏,什麽都不要說了。你是不是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我白無瑕是這孩子唯一的監護人。你跟他白點關系都沒有,想做他父親也沒資格……”
“瑕瑕,善良如你這樣的一個人,不會狠心切斷我們父子之間的親情吧?如果是那樣,你幹脆拿把刀直接殺了我吧?”
白無瑕狠狠地剜了男人一眼,與他擦肩而過走出這房間的門。
與其跟這家夥待在一起,她寧肯下去面對金盛蘭。相比較起來,金盛蘭雖然自私點兒,但卻比這家夥要好了很多。她雖然不能給她和白如冰名分,卻心裏裝着她們母女。這個家夥,雖然頂着丈夫和父親的名頭,卻比仇人都還要仇視她和孩子。
或許是走得太急,或許是剛拖過的地有點滑。
白無瑕出門時,竟然腳下一滑身體失去了平衡。她暗自喊糟糕時,身軀卻被人從身後給抱住了。用腳趾頭想想,她也知道抱住她的人是誰。她正想掙紮,那男人卻适時地松開了她。
“瑕瑕,走慢點兒,小心摔着——”
“……………………”
女人白了男人一眼,什麽也懶得說。
她一邊下樓,一邊暗自猜想:這家夥轉變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他不知道這孩子是他的親骨肉,估計不會如此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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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的菜,冒着騰騰的熱霧。
白無瑕坐在餐桌旁,卻一點食欲都沒有。即便是這樣,她卻一直低着頭吃飯。因為她實在不想接觸金盛蘭那近乎複雜的目光,更不想看身邊那個名叫金竹疏的惡魔男人。
“瑕瑕,多吃點兒——”
“我想吃,自己會夾——”
男人獻殷勤似的舉動,讓白無瑕陡然不悅。
她好像故意挑釁似的,把男人夾到自己餐具裏的排骨轉移到他的餐具裏,轉而把筷子伸向一盤油麥菜。這舉動讓男人很尴尬,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收拾這爛攤子。
這所有的一切,林美蘭看在了眼裏。明知道兒子是代自己受過,她卻只能幹着急沒辦法。
既然當初她做了那種事兒,總要有個人承擔今天的後果。兒子既然不願意毀了她苦心經營了一輩子的賢惠形象,他自己只能承受這結果。
“瑕瑕,爸知道你是個心胸開闊單純善良的好孩子。爸爸希望,你不要跟阿竹記仇。因為爸爸了解阿竹,這孩子不是敢做不敢當的主兒。或許,他那天真的喝多了,什麽都弄不清楚了。要不然,他不可能不認自己的親骨肉……”
“這種事兒,誰也說不清楚。這個世界上,不承認自己親骨肉的自私男人多了去了。或許,根本不止他金竹疏一個。與其讓孩子知道有一個視親生孩子為野種的父親,還不如讓孩子以為自己沒有父親……”
金盛蘭的勸解,似乎更激起了白無瑕心裏的怨恨。
她這指桑罵槐話裏藏話的言語,讓金盛蘭一時之間竟然無話可說。
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當然不應該在白無瑕面前指手畫腳。即便他心裏一直裝着白如冰母女倆,但他卻不能否認,他的确在白無瑕的生活裏缺席了二十多年。
這孩子怨恨他,對他有成見也是人之常情。
她即便是一時之間不能接受他這個父親,他也不能有什麽怨言。說起來,終究是他對不起他們母女。
“瑕瑕,你可以怨我恨我,但你應該對爸爸說話客氣點兒。他又沒有招你惹你,還一向都護着你。你說你幹嘛,對他也冷着一張臉……”
“養子不教父之過,你金竹疏犯了錯,他這個父親焉能說自己一點責任也沒有?”
金竹疏不忍心父親代自己受辱,只能開口請求白無瑕不要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可他哪裏想到,這白無瑕不看僧面也就罷了,竟然連佛面都不看了。一向乖巧懂事頗讨長輩歡心的她,竟然攻擊起金盛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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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瑕的指責,金盛蘭決定坦然面對。
他示意兒子不要替自己辯解,而是主動承認錯誤。
“瑕瑕,你說的有道理。對于一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來說,沒有什麽值得為他辯解的。不管有什麽客觀理由,父親不承認自己的孩子,都應該受到良心的譴責……”
“瑕瑕,你不要懲罰阿竹了,更不要責怪你爸爸。如果說有錯,那也是媽媽的錯。你爸爸是一市之長,日理萬機根本就沒時間教育阿竹。那天阿竹喝醉了,媽媽也喝多了點兒。如果媽媽能盡到責任,恐怕也就出不了那樣的事兒……”
金家三口輪番向白無瑕道歉,一向善良的她實在不好意思再繼續說什麽。
她端了端面前的飲料,轉移話題。
“媽,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再糾結這些事兒,也沒什麽意義了。今天我……爸爸能安然無恙地回來,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兒。來,我們一起舉杯,祝他逢兇化吉步步高升……”頓了一下,笑,“等這件事完結之後,我白無瑕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瑕瑕,你真是一個好孩子——”
金家人一起舉杯,慶祝金盛蘭歸來。
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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