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去哪兒了?

得到霍弈城帶兵前往蕲州城的消息,慕容暄讓尹兆平派人連夜将段詣朗和季中忱叫到他跟前。

他們二人到時,他已經将銀灰色的铠甲穿好,身上披着繡着金鈎的銀色披風,頗有一番天神大将的氣勢。

慕容暄轉過身子,對着他們二人說道:“霍弈城已經向蕲州城起兵。今夜我會率兵前往平南關,你們二人留在蕲州城中,一人主內,一人主外,整個蕲州城的安危就交到你們手上了。”

他義正言辭,眸中蘊滿威嚴。

段詣朗和季中忱躬身颔首,“是!”

慕容暄剛走出殿外,就有一道纖弱的身影撲到他懷裏,宋音離披頭散發,抱着他在他懷裏哭泣,“暄哥哥,離兒好害怕…”

他怔了一下,将手中的銀灰色頭盔遞給尹兆平,雙手覆到宋音離背上,小聲問她,“離兒,怎麽了?”

宋音離哭得更厲害了,她嗫嚅着說道:“離兒夢見暄哥哥你将我爹爹娘親殺了,還夢見,還夢見…”

她還沒說完,慕容暄已經将手移到她的雙肩上,将她從他懷裏拿開,“好了,只是一個夢而已,你聽話,乖乖地回去睡覺。朕讓尹兆平送你回去。”他輕聲安慰她,擦去她臉上的淚珠。

“那你答應離兒,放過離兒的爹爹娘親,好嗎?”她眼中噙着淚,看着他。

“好,朕答應你。”

爾後,慕容暄給了尹兆平一個眼神,尹兆平立刻走上前将宋音離牽走。他趕時間,不想在此刻再在她身上花費太多時間。

他戴上銀色頭盔,走到宮門外,段詣朗已經領着三萬将士在外面侯着他。慕容暄囑咐了他幾句,便帶着四萬将士走出蕲州城。

在路上他避開了霍弈城,一路趕到平南關。平南關裏只有許褚一個人帶着兩萬将士在守城,霍弈城走之前只叫他好好守城,人別輕易離開平南關。

可是,他沒有想到慕容暄會親自帶兵出征。

他們本就毫無防備,再加上兵力懸殊,慕容暄只花了半日的時間就攻下了平南關,許褚被他活活生擒。

他沒有在平南關多作停留,命人帶着許褚與他一同去往幽州城,他要給慕容玄一個驚喜。

看到他出現在仍舊透着硝煙味的幽州城外時,守在城門口的小将愣了愣,當即跑回行宮裏禀告給慕容玄。

那時候,姜後已經醒來,正在向他哭訴,“臣妾的表哥不會做出此等欺君罔上的事,他定是被人陷害的啊皇上…”她的雙眼,已經哭得通紅,慕容寒在扶着她,她才能勉強站穩腳跟。

這時,那員小将跑進來,跪在他們面前,“皇上,皇後娘娘,慕容暄…慕容暄來了,就在城門外…”

慕容玄睜大雙目,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姜後通紅的雙眸慢慢收緊,狠聲說道:“定是他搞的鬼,皇上,一定是慕容暄害了臣妾的表哥!”

慕容玄未理會她,急匆匆就往城門口奔去,慕容寒咬了咬牙,也緊随他而去。

“你這個逆子,居然還敢出現在朕的面前!”慕容玄讓王正中攙着他,走上城頭上一看到下面那個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身影,當即破口大罵。

慕容暄坐在馬背上,擡起頭勾起唇角,現出一絲涼意,“父皇,你看看我給你帶誰來了?”

慕容玄這才移開落在他身上的視線,看到一旁被捆住雙手的許褚,“許褚?…”他的眼中滿是不安,霍弈城在去蕲州城之前,派人給慕容玄送了書信,信上說他會留許褚守在平南關。

而此刻他被慕容暄捆着出現在這,莫不是…

雙眼間,突然黑了一下,他一個晃身差點要向後倒去,幸而被王正中及時扶住,“你…你,平南關被你奪去了?”

不只是他,連趕上來的慕容寒也幾乎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慕容暄冷眼看着他們二人,朗聲說道:“這是兒臣給父皇和皇兄的一個驚喜,人我就不留給你們了,先帶回去了。”

“慕容暄,你好大的膽子!你蟄伏這麽多年,起兵造反逼父皇逃出蕲州城,你以為你今天還能活着從這裏離開嗎?”

頃刻間,城頭上現出一排弓箭手,手裏頭的箭紛紛指向他。

看到這個陣勢,慕容暄卻是笑了一聲,“皇兄啊皇兄,沒想到你還是這麽腐木不朽。”

慕容寒窮兇極惡地叫了一聲,“你!”

慕容暄看向慕容玄,涼涼地說道:“父皇,如今你已經失去了一個東方皓,難道還想失去一個霍弈城嗎?”

他今日過來,就是特意向他施威的。

看着他這副滿是得意的樣子,慕容玄只能咬牙再咬牙,随即極其不爽地說地道:“還不快放下!”

慕容寒輕輕叫了一聲,“父皇...”

慕容玄沒理會他,扭頭走下城頭。獨剩慕容寒一人站在城頭上,滿眼通紅的瞪着慕容暄。

直到,親眼看着他一點點從城門下消失。

原本,霍弈城是十分有把握能拿下蕲州城的,可是他剛與段詣朗開戰,就有一個參報員跑到他身邊,十萬火急,“将軍,平南關被慕容暄攻下了,皇上叫您趕緊撤兵回幽州!”

霍弈城側過頭,驚愕地看着他,“許褚呢?!”

那個參報員低着頭,“許參軍,已經被慕容暄生擒。”

霍弈城握着長劍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平南關他守了這麽多年,從來沒從他手裏失守過,如今居然敗在了慕容暄的手上...

眸光裏,倒映着此時雙方還在交戰的将士。霎時間,他松開手裏的劍柄,大吼一聲,“撤!”轉而策馬,帶着剩餘的将士離開蕲州城。

宮南絮比慕容暄先回到蕲州城,在回來的路上,她正好碰上了霍弈城,他那張臉上,少了幾分昔日的風采,就是一個殘兵敗将。

夜裏,她以為緊随了她一路的淩暮時會到行雲宮來找她。可是,她等了差不多一刻鐘,都未見到他的身影。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她從幽州城撤兵離開時,淩暮時已經去了關外。

慕容玄沒放過東方皓,定然也不會留下龍泉山莊。

夕陽落到雲鏡苑裏時,東方宛雲正和靈惜收拾曬了一日的草藥。東方夫人端了一碟她做的糕點過來,讓自己的女兒過來品嘗。

東方宛雲剛放了一塊入口,東方夫人即刻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暗室裏帶,靈惜跟在她們身後跑。

逃去暗室的路上,她聽到了外面響徹天的馬蹄聲,随即從袖中拿出那枚镖記,在廊柱上刻下一個标志。

逃到暗室的入口時,她拉回東方夫人的手腕,“娘,您跟我們一起躲進去吧!”

“雲兒乖,娘親不會有事的。”爾後她轉回頭囑咐靈惜一聲,“靈惜,照顧好小姐!”

“嗯!”靈惜點點頭,帶着她進入暗室。

楊晉來得很快,龍泉山莊的布局他十分熟悉。他将整個莊內都尋了一遍,都沒尋到東方皓的夫人和女兒。

他狠戾的雙目一點點沉了下去,扯開嘴角叫喊一聲,“都跟我來!”随即,帶人奔向東方皓設下的暗室。

他跑到門口,剛要擡腳踢門而入,東方夫人執劍從他頭頂刺下,楊晉擡起頭一看,迅速躲了過去。

他縱身退開,揚起手中的劍,讓身後的侍衛沖上去對付她。

淩暮時趕到龍泉山莊時,莊內的路上堆滿了屍首,倒在地上的是龍泉山莊上的下人。

他心下一緊,匆匆跑向東方宛雲的雲鏡苑,叫了一聲,“東方姑娘!”

沒有人回應他,四周皆是死氣沉沉地一片。

他呼吸微促,捏了捏手中的劍,清朗的眸光往四周看了一眼,發現了留在廊柱上的镖記。

那個方向,是通往暗室的方向。

他一下都不敢耽擱,蒙上黑布,躍身往暗室而去。

那時候,東方夫人的身上已經身中多處劍傷,可她仍緊緊握着手裏劍,死死守在房門口。

楊晉走上前,雙目狠狠盯着她,厲聲喊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讓不讓開?!”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說道:“不讓!”

他揮劍,要往她身上刺去時,身後響起淩暮時的聲音,“該讓的是你!”他執劍從他身後刺來,将他拿着劍的那只手一劍斬下,速度之快,沒有一人看清。

楊晉痛苦地慘叫一聲,左肩上,鮮血淋漓。他急促呼吸,擡起額間冒着冷汗涔涔的頭,“還不快給我上,全都殺了,一個都不許留!”

那些侍衛魚貫而上,可是,盡管人數衆多,哪裏是淩暮時的對手。最後一個個倒下,楊晉眼看着形勢不對,急忙捂着那只還在滴血的手臂,逃出龍泉山莊。

淩暮時拿着長劍,要追上,身後傳來一聲悶響,東方夫人倒到了地上。他轉回頭跑到她身邊,将她往房內扶,放到軟榻上。

看着昏迷不醒的她,他走到暗室門口,敲了一下暗室的門,“東方姑娘,沒事了,你可以出來了。”

随即,他飛速從房內離開。

東方宛雲在裏面聽到外面的聲音,她抓着靈惜的手問道:“靈惜,是不是淩大哥的聲音?”

靈惜扯了扯唇角,“奴婢聽着,也像是淩公子的聲音...”

她剛說完,東方宛雲已經打開暗室的門,跑了出去,“啊!”可是外面只有冷冰冰的屍體,讓她大驚失色。

爾後,眼角眸光看到躺在軟榻上的東方夫人,她再也顧不上什麽淩暮時,疾奔到軟榻前,眼泛淚光地搖了她一下,“娘...”

看到她昏迷不醒,她急忙擦了一下流下來的淚水,拿起她的手,幫她診脈。靈惜跑上前,幫她處理身上的傷口。

診完脈後,東方宛雲稍稍松了一口氣,好在她身上的傷口都不是太深,沒有致命傷。

東方宛雲接過靈惜手中的紗布,對她說一聲,“靈惜,你回雲鏡苑裏拿一些藥過來。”

“好!”她點了一下頭。

快要回到雲鏡苑時,靈惜好像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的閃了一下,她心裏一驚,拿了藥急忙往東方宛雲那裏趕。

“小姐,我們給夫人上了藥之後就趕緊離開這裏吧,方才在回雲鏡苑的路上,好像還有人藏在莊上...”

她一邊給東方夫人上藥,一邊抖着唇說道。

東方宛雲急忙問她,“你可瞧清楚了?”

“奴婢未完全瞧清楚,可是好像真的有一個黑影從奴婢的眼前跑過去了...”她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

“那我們現在就走!”

靈惜已經将藥上完,她給東方夫人包紮好,和靈惜一同将她從軟榻上扶下來。出了房間後,看到地上躺的是身穿灰色鐵甲的宮廷侍衛,她放慢了腳步,看向靈惜,“想必你見到的那個身影,是救了我們的人。”

靈惜苦着一張臉,搖了搖頭。

看着莊內倒在血泊中的下人,她黯然說道:“不過,這裏如今也是待不下去了。”

從山莊內離開後,她們找了一輛馬車,将東方夫人放在裏面安置好。東方宛雲坐在一旁,腦海裏想的是傍晚在莊上看到的侍衛屍首,那些人是宮裏的人。

她知道,姜後是她的表姑。她的爹爹東方皓在為慕容玄效力,她想,那些人會不會是慕容暄的人?

然後,她開口對着車夫說道:“去幽州城。”

可是,那個車夫卻開口說道:“小姐,如今幽州城盤查森嚴,裏面亦是亂得很,很多百姓都離開了,還是不要去那了吧。”

東方宛雲覺得他奇怪得很,正要掀開簾布開口問“你是誰”,人已和靈惜雙雙倒了下去。

淩暮時從喉間拿出一粒藥丸,策馬趕車。

回到蕲州城後,他找了一處僻靜的院落,将她們三人安置在裏面。爾後,回了他的朱雀堂。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他的瀾星閣裏,有人在閣樓上候着他。

瀾星閣上,站着兩道身影,一個是慕容暄,一個是宮南絮。宮南絮看到出現在閣樓下的他,當即皺了一下眉頭。

她多想,他晚一點回來。

慕容暄負手而立,指馥間輕輕摩挲着,看到淩暮時,他深黯的眸底平靜如水,可是那張冷冽清朗的臉仿若覆上一層冰,周身散發着一股冰涼的氣息。

淩暮時捏了捏雙拳,又慢慢松開,躍上閣樓站在他面前低頭,“殿下。”

慕容暄緊緊盯着他,冷聲問,“你去哪兒了?”

他皺緊眉頭,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睜開,“屬下,屬下去了一趟關外...”

慕容暄平靜的眸底浮上幾分冷意,“是誰允許你去那的?”他話裏的冷意更濃了。

“東方皓的女兒東方宛雲之前救過屬下的命,屬下不能眼睜睜看着她...”

慕容暄厲聲打斷他的話,“可是你別忘了,朕之前也救過你的命!若是沒有朕,當年你早就死在護城河邊了!”

宮南絮站在他身後,整個人局促不安,手心裏,又慢慢滲出一層冷汗。

突然,淩暮時跪到地上,将頭壓得極低,“屬下懇求殿下放過東方夫人和東方姑娘!”

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慕容暄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然後又勾起唇角,“你這是要違抗朕的旨意嗎?”

淩暮時咬牙,朗聲重複,“求殿下,屬下願受罰!”

下一刻,站在他身後的宮南絮也移步到慕容暄面前,跪在淩暮時身旁,“求殿下,答應淩大哥!”

宮南絮知道,淩暮時這些年雖然殺了不少人,可若不是他心裏看重的人,絕對不敢違抗慕容暄的命令。

“呵呵!”

看到雙雙跪在他面前的這兩個人,慕容暄張嘴冷笑了一聲。

他移步,走到宮南絮面前,用手捏起她的下颚,冷冷盯着淩暮時,“那若是,朕讓你在她與東方宛雲之中選一個呢?”

淩暮時擡起頭,看向他們倆人,宮南絮的雙瞳裏,隐隐有一絲痛苦閃過,可是她極力忍着,不讓淩暮時看出來。

令人窒息的氣息,從慕容暄的身上散發出來,讓淩暮時心底生寒。但淩暮時心裏清楚,宮南絮對于慕容暄的重要性,他絕對不會也不舍得就這麽輕易地殺了她。

爾後,他重重低頭,“屬下求您了!”

答案已經明了,慕容暄極其失望地松開捏着宮南絮下颚的手,然後冷冷開口,“朱雀堂暫由冷青梧掌管!”

瞬間,他人已從閣樓上離開。

淩暮時漾開唇角,“謝殿下!”

宮南絮立刻從地上站起來,話都沒來得及與他說上一句,便縱身躍下閣樓。

閣樓上,傳來一道痛苦的悶哼聲。

宮南絮眉頭緊蹙,轉回頭要躍上閣樓時,看到淩暮時身邊的手下晏天從裏面出來,便急忙跟上慕容暄的步伐。

閣樓上,淩暮時的身上染滿鮮血。他知道,慕容暄這回已經格外開恩。

晏天蹲下身子,急切地叫了一聲“堂主”,便急忙将他往房裏扶。

回宮裏的一路上,慕容暄一句話也沒與宮南絮說。她以為他會回他的長央殿,或者去宋音離的華霜殿,沒想到他卻徑直往她的行雲宮走去。

她心裏的緊張感,愈發濃厚。

無雙本站在行雲宮外等着宮南絮,看到慕容暄帶着一身怒氣走進來,急急忙忙喚了一聲“皇上。”

宮南絮朝她使了一個眼色,她急忙退了下去。

“當年的那杯毒酒,是朕親眼看到一個黑衣人捏着母妃的嘴灌下去的!後來朕才知道,那個黑衣人是姜後的表哥東方皓!”他轉回頭凝着她,那雙眼眸裏盡是熊熊燃起的怒火,“可是你,明明知道東方皓是害死朕母妃的罪魁禍首,為什麽還要幫着淩暮時求情?!”

宮南絮也看向他,朝他開口,“殿下...阿絮視淩大哥為親人,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受到傷害。而如今,東方皓已經死了,他的夫人和女兒都是無辜的。”

他逼近一步,“那我呢?!在你心裏,我就抵不過一個淩暮時嗎?!”

慕容暄也不清楚,他生氣到底是因為淩暮時違抗了他的命令,還是因為宮南絮下跪替淩暮時求情。

反正從她下跪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裏就是冒着一團火。而且,十分的旺。

她的雙瞳間,氤氲出一層淚光,“殿下在阿絮的心裏,也十分重要。只是你們二人,誰我都割舍不了。”

慕容暄看向她的眸光沉了沉,“那是不是為了淩暮時,你可以違抗任何一個我下的命令?”

她絞了絞衣袖,如實說道:“若是危害到淩大哥的生命,我想我會的...”

頃刻間,慕容暄的雙手已經按住她的肩頭,“五個月前,我在潛陽府中與你說過,任何人都不能動搖你的心!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宮南絮焦心如焚,清冷的淚奪眶而出,“可是誰都可以,唯獨淩大哥不行...”那個人從她七歲起就與她相依為命,她早已視他為血濃于水的親人,慕容暄為什麽一定要逼着她做出一個選擇。

霎時間,慕容暄低頭,擒住她的唇,将忍了一晚上的怒氣悉數發洩到她的身上。

宮南絮渾身上下都在拒絕着他,她用力從他懷間掙脫開,往後退了幾步。

這下,慕容暄徹底怒了。

他從沒想過,宮南絮竟然敢這麽拒絕他。他疾步上前,扣住她的雙手,将她往軟榻邊上拉扯。

正要解開她的衣帶時,卻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

而且雙眸裏,盡是不安。

那一刻,他突然慌了。那股燃燒在心中的怒火被她眼裏的不安一點點澆滅。

以前,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過。他擡手,撫上她的頭,湊到她面前輕聲朝她道歉:“是朕錯了。”

宮南絮抽了抽鼻子,擡起頭看着他,“殿下,阿絮跟了您八年,這八年來阿絮對您的情感您心中都清楚。您也知道我對淩大哥,不過是兄妹之情,我對他沒有...”

慕容暄把手一拉,将她抱入自己懷中,将下颚抵到她頭上,“好了,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他閉上微微泛紅的雙眸,從他要了她身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從今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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